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会妥协。

  姜璃歌现在需要刷好感，自然不会不懂事，“绍城，你去忙吧，陪了我一夜，累坏了吧，你也好好休息。”

  “嗯。”

  说完，莫绍城就转身离开。

  沈曼曼没把她姜璃歌的事情当回事，她上午有课，也按时去上了课。

  折腾一上午，回到家里已经快中午了。

  她一进门，张姨就悄悄地走过来，小声说，“太太，先生回来了，在客厅里看报呢。”

  沈曼曼的视线转移过去，果然看到了莫绍城的背影，

  “我知道了。”

  她并没有打算过去，而是径直朝着楼上去，但没走两步，莫绍城就叫住了她。

  “曼曼，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说我怎么害她的吗？”

  莫绍城起身，他看上去很沉稳，不动声色，究竟是不是在生气也没人看得出来。

  他走到沈曼曼面前，清冷的眼睛看着她，“不用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我的曼曼那么善良，怎么会有心害人呢？”

  沈曼曼抬眸蹙眉，她冷着眼，突然发笑，“所以，你始终相信姜璃歌的话，是我推她下楼的，既然如此，那你问我的意义在哪里呢？”

  “让我去道歉吗？莫绍城，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去的，死都不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坚持的事情，沈曼曼不可能和姜璃歌道歉，别说不是她做的，就算是，那也是她应得的。

  笑容越来越深，只是笑容不达眼底，给人一种别样的凄凉。

  “不过她要是死了，我倒是愿意去她坟头，好好笑一笑。”

  莫绍城平静的表情露出阴森之气，“沈曼曼，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以前的你，哪去了？”

  哪去了？早就在他的不信任中死了啊。

  在他们的纠缠中化为灰烬。

  “说完了吗？要是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在她的表情中，莫绍城看不到任何内疚，语气盛气凌人，更是什么自责都没有。

  莫绍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都凉了一截。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沈曼曼。

  猛然，他一把擒住她的手臂，强制她停下，低吼道，“你巴不得她死，可姜璃歌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你求情，她告诉我，是她自己不小心踩空，和你没有关系。可你呢？你在做什么？沈曼曼，你太让我失望了。”

  手臂捏得生疼，她觉得莫绍城好像要把她捏碎一样，但这一刻，她的心要比身体更痛。

  “你还是认为，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对不对？”

  “沈曼曼，我都看见了，我相信我的眼睛。”

  没错，姜璃歌设计得天衣无缝，所以，她可以醒来后就替沈曼曼澄清，这样就可以在莫绍城面前刷好感了。

  而当时的情况莫绍城看得清清楚楚，自他的角度去看，就是她推姜璃歌下楼的，而且也有理由这样做。

  沈曼曼不想解释了，她真的累了，倦了。

  “没错，就是我推她下去的，她害死了我爸爸，那么，她也该死。莫总，你要为她报仇吗？把我也从楼梯上推下去？”

  莫绍城暴怒，咬牙切齿道，“沈曼曼，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替姜璃歌伸张正义的英雄啊，有错吗？”沈曼曼昂着头，面对他一点也不畏惧，更像是要激怒他一样，“莫绍城，只要我不死，姜璃歌就别想过安宁日子。她这次没死，没关系，我还有下一次，下下次，总有机会弄死……”

  “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一切。

  沈曼曼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嘴角都是流下血。

  她单手捂着脸，清冷的目光看向他，没有惊讶，没有伤心，没有悲痛，平静得亦如一潭死水。

  莫绍城也恍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竟然动手打了她。

  “曼曼，我……”

  他想要去看看她伤得如何，可手刚伸过去，沈曼曼就直接躲开了，“一个耳光够了吗？不够可以继续。”

  心如死灰，她对他再也没有任何期待了。

  莫绍城拧紧了眉头，他深呼吸，终究没再多说一句话。眼睁睁看着沈曼曼漠然地从他面前走开。

  沈曼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待就是一整天，除了和泽乾能多说几句话，其余时间都像是不存在一样。

  莫绍城没再找她的麻烦，但人也不在。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在医院陪姜璃歌。

  一晃过了三天，他们一直处于冷战的状态。这天早上，是他打破了这个宁静。

  “璃歌的情况已经稳定。”

  沈曼曼像是没听见一样，喝着牛奶，吃着面包。

  没有得到回应，莫绍城脸色沉下去，早餐吃了一半，就匆匆离开。

  等到莫绍城走后，张姨找到沈曼曼劝说，“太太。”

  她依旧没什么反应，张姨凑近，又叫，“太太。”

  沈曼曼有些错愕，“张姨，怎么了？”

  “哎，太太，我叫了您几遍了，您这是愣神了吧。我是想和您说，您啊，别和先生赌气了。今早先生主动和您说话，就是打算缓和气氛，您也不理他，这让他多下不来台呀。”

  沈曼曼更加疑惑，“先生早和我说话了？”

  “是呀，太太，您不会是没听见吧。”

  是的，她就是没听见啊。

  沈曼曼陷入了沉思。

  ——

  医院里，沈曼曼挂了耳鼻喉科的专家诊，人不多，不用排很久的队。

  她把拍的光片拿给医生看，只见，医生的表情都变得凝重了，“从片子上看，你的耳膜受损严重，你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沈曼曼顿了一下，“很严重吗？”

  “非常严重，你这只耳朵就算是通过手术，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听力。”

  医生说的是最好结果，可是，又有多少人能达到这个水平呢？

  她的手紧张的抓着裙摆，眼神闪烁，“我这个耳朵是不是相当于失聪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哎，你还年轻，机会很多，说不定未来医学水平提高了，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