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三年，四月初一。

  传闻天赐皇帝一路高歌猛进，已经杀入大漠腹地。碰见东胡先头部队，东胡人毫无防备，被梁军打得乱窜。

  皇帝所到之处战无不胜。

  除了张云龙骁勇，唐振、孟丹青也颇有表现。唯独西门家公子没什么亮眼成绩，但大家都清楚，他是后队，如果他有了亮眼成绩，反而说明行军不利。

  好消息接踵而至，陈牧十分开心，昨夜与含香一番云雨，折腾了许久，今日倍感疲倦。

  踏出门槛，见阳光正好，身上温暖，舒服许多。

  这时有斥候来报：拉蒂夫与阿兰朵在大宛城展开激战，战况奇惨无比，仅一昼夜，阿兰朵部队损失万余人。已经撤兵三十里休整。不过阿兰朵的援军就要到了，估计又一轮猛攻即将爆发。

  陈牧问，拉蒂夫可有反攻迹象？

  斥候道，无法与被困城内的线人联络。

  陈牧重赏斥候，让他再去战场监视战况。

  斥候走后，军统大主管李道正求见，把昨夜之事说给陈牧听。他说，军营中有人公然抱怨封官不公，被李道正擒获，当场斩杀一名百夫长，同时缉拿两名营都尉。问陈牧，两名都尉如何处置。

  陈牧问：何等战力？

  李道正：二三品的战力。

  陈牧点了点头道：“你去与他们好生谈谈，看看他们是否有悔过之意。如若有，就降两级使用；如若没有，便处决了吧。”

  李道正领命要走，又被陈牧喊住，说：如若他们两个都愿意悔改，也不让他们留在第一师，把他们的关系转到第二师去，让张有田安排他们。

  李道正答应一声，办事去了，临走还对陈牧说，您要的毒药已经从洛阳运来。陈牧大喜。

  那毒药是雁师姐介绍给陈牧的，据说毒性剧烈，而且药力绵长。很适合在水源附近投毒。

  随后陈牧邀龙武总监军曹圣、总督粮官赵琎，总参将马遵，总副将张邯，一起来到第二师师部。

  当众将的面，任命张有田为牧王府军事顾问，暂代第二师中郎将职权。

  “顾问”一职到底是什么官职，陈牧也没做出解释，总而言之弄了这样一个名头。

  凭借瘸子的威望，他总领中郎将职权，大众信服。稍有一些不满者，瘸子自会处理。而且此时瘸子依然兼任无需兵部任命的特殊职位——保密局大总管。

  保密局，连军统都可以查，谁敢得罪他。

  在曹圣任命祝猛担任第二师监军之后，陈牧任命齐开山为督粮官，傅醒为参将，张必胜为副将。而原来第二师副中郎将级军官和旅校级军官调到第三师去。说，明日安排。

  第二师旅级以下单位，由张有田主持配置，陈牧不再插手。

  曹圣再任命三名校尉级监军，随后让祝猛安排团级监军。

  安排完第二师人事任命，已经是下午，陈牧邀请曹圣、赵琎去酒馆饮酒，说，昨日去的那家酒馆，酒香醇厚，值得一去。

  饮酒时，曹圣问：“牧王把第一、第二师调动一个遍，最后手中还剩下不少人，这些人你打算如何安排？”

  陈牧道：“给你用。”

  “给我用？”

  “对，仅凭我们三个师，我没有把握抵挡敌军十几万大军的进攻。所以我需要扩军。但如果是我扩军，那岂不是给曹监军找麻烦呢？所以我想让曹监军招兵，而我挑剩下的这些人，并不是用来架空你的，他们只负责训练，待训练结束，调回原来部队。”

  曹圣想了想，问赵琎道：“安王以为如何？”

  赵琎脸色不太好看，一个劲儿饮酒，半晌才道：“你们先招兵，我与曹监军联名书信太后。估计娘娘会同意吧。如果不同意，我们再解散部队也不迟。反正都是些番兵序列。”

  陈牧点头道：“多谢两位鼎力相助。”

  曹圣苦笑：“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帮牧王也就是帮我们自己。更何况牧王出钱、出人，拥有大功，而我等只是捡个现成。”

  陈牧憨笑不语。

  赵琎好像想到什么，看起来有些兴奋起来，道：“即便太后同意，三大门阀也不会同意。所以我们没必要去兵部触霉头。等我们招来一万人，便已暂时第四旅为番号。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陈牧点了点头。

  曹圣不吭声，算作默许。

  赵琎又道：“既然是说让子度招兵，难不成让子度来担任这暂四旅中郎将么？”

  曹圣道：“如若安王有心担任，曹某绝不会与安王争夺。”

  赵琎哈哈大笑，目光转向陈牧。

  陈牧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皱眉，只是轻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赵琎见陈牧不表态，便知他心中人选是曹圣而不是自己，情绪瞬间低落。

  曹圣见气氛不对，笑道：“这第四师也不是什么正规编制，当中郎将吃力不讨好。我倒是愿意担当第四师参将一职，调动兵马，安排训练。”

  陈牧笑道：“既然子度想参与训练，正合我意。安王有心担当中郎将一职，那就让安王辛苦辛苦。”

  闻言，赵琎大喜，掏银子买了单，说换一家酒馆再喝。

  换了一家馆子，赵琎出手大方，把馆子包下，连牧王、监军和自己的扈从统统入席，很是热闹。在席上，赵琎把自己即将成为暂四师中郎将的事说给大家听，众人烘托气氛，高呼恭喜。大家心里却觉得，这中郎将实在是轻飘飘的。可在这快乐时候，谁能泼安王冷水。即便是安王身边心腹凌锦也不好说那些触霉头的话。

  酒席宴上，赵琎说，曹圣别去当什么参将，你就再兼监军才是最妙，武将之中，我再安排凌锦为副将，必然与我等配合默契。不要小瞧了凌锦，也是多年战场经验，上七品的战将。

  曹圣笑了笑说，安王抬举，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也安排曹秉来，担任参将之职。

  最后还剩下一名督粮官，赵琎让陈牧任命一人。

  陈牧说，其实空着也无所谓，反正第四师粮食由总部调配，而安王正是龙武军总督粮官。

  赵琎说，那也不好空着，你但凡选个像点样的人，好把我的师部健全起来。

  陈牧想了想，道：“公孙吉性格沉稳，可当大任，可惜为了照顾他家少主公孙雄的情绪，又不好让他官职高过公孙雄。那就让老实巴交的鲁汉担当此任吧，到时候你们不要欺负他才好。”

  呈送太后的书信还没写，龙武军三巨头已经把暂四师框架构建出来。

  张邯苦笑道，看来大家果然是喝多了。

  曹圣暗示张邯，就算太后不同意，我们也要城里暂四师，每增加一个兵，对我们来说都是增加一个保命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