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竟然被这两个人给搞升级了，言谈之间火药味十足，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

  陈牧苦笑一声从月门走出。

  见到牧王，小太监立刻不说话了，而小环背对陈牧，依然在那里比比划划，骂骂吵吵，大发管家之威。

  小太监低着头，心中坏笑。

  不久后，小环的耳朵被陈牧揪住，拧了拧。

  “我发现你的脾气见长。”松开手，指向屋里：“别在这里嚷嚷了，赶紧办正经事去。”

  “哦……”小环一脸侥幸地走开了。

  并未惩罚小环，让她继续安排搬家，而陈牧则来到秘书郎办公大厅，问含香何事找他。

  含香说：“听方青报告，城中一些商人准备离开敦煌。我搞不懂这是为什么，之前打仗的时候他们还不曾想离开，现在安稳下来，反而要走。”

  陈牧道：“前几天你把韩娇娘手下几名官员给办了，而他们都是联络这帮富商的人，他们那些人平时陪着富商们吃喝嫖赌，收受贿赂，对业务上的事却没什么帮助。你惩治他们自然是有理有据，可你力度太大，连韩娇娘都不敢出手回旋。那些商人是被你给吓到了，所以才要跑路。还记得上次我要带你们离开，结果你半夜抢钱的事吗？你还钱了没有？”

  含香道：“那次走得匆忙，并未做详细记录，后来我适当赔偿了一些。”

  陈牧看含香目光躲闪，就知道她并未赔偿，不过陈牧也不深究，估计含香会事后弥补。

  随后陈牧去找韩娇娘，此时的韩娇娘肚皮老高，却依然要留在特经办监控大局。

  见陈牧来了，副总管董仲小跑迎接，并安排人去通知韩娇娘。

  陈牧拦住他，并说道：要看看韩娇娘平时的工作状态。

  不知为何，董仲看起来颇为不安。

  陈牧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事，于是走到韩娇娘所在办公室门口，轻轻掀开帘子，向里面望去。

  这娘们倒也心宽，而且胖了许多，一副腐败官员的造型，慵懒地倒在躺椅里，身边有三个相貌俊秀小生伺候着。

  一个最为俊秀的小生，正在给她捏腿，嘴里还叽里咕噜说着笑话。

  一个手脚麻利的微胖小生，给她切猪肘肉，一片一片送进她嘴里。

  最后还有一个瘦削小生，手里捏着葡萄，适时递到唇边。

  陈牧轻轻放下帘子，满脸阴沉地扭过头来：“这三个人是什么情况？”

  董仲连忙道：“这三人都是敦煌学院的在籍学生。娇娘前几日去学院考察，说发现这三个人都是人才，于是破格提拔。”

  “这娘们可真是……”

  好一阵无语。

  陈牧轻咳一声。

  屋里突然传来手忙脚乱的声音和一些杯盘碰撞的声音。

  没等屋里说话，陈牧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三个小生连忙跪在地上，看起来颇为心虚。看他们眼神飘忽，似乎还心存侥幸，以为陈牧并没看到先前屋里的情形。

  韩娇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满脸笑意地站起来，娇哩娇气地招呼陈牧坐下。

  陈牧坐到椅子里，翘起二郎腿。

  韩娇娘似乎察觉到什么，认错似的站在陈牧面前，脸上挂着干涩的微笑。

  陈牧直接问道：“最近含香办了你几个人？”

  “七个。”韩娇娘拉沉脸，有些不服气的样子说。

  “都判了多少年？”

  “现在只是收监，并未结案。可我打听过秦清泉，秦清泉说总秘大人要求绝不轻饶。我估计最少也要判个三年五载。”

  “你打算如何帮他们脱罪？”

  “牧王说笑了。总秘大人没把咱下狱，咱就烧高香了，还敢插手干涉？”韩娇娘摇头晃脑：“总秘大人现在可了不得了，人家是王妃呐，架子好大呐。一瞪眼，咱都浑身哆嗦，还敢跑去招人烦？这事儿咱管不了，爱判几年判几年吧。”

  陈牧敲了敲桌子：“好好说话。”

  韩娇娘不晃了：“那些人都是我手下干将，用着可顺手了。在我看来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活软人。有眼力劲儿，懂事儿，不像那些榆木疙瘩，好事儿都能办砸了。以前他们在时，与敦煌城的富商打成一片，关系融洽。现在可好，总秘大人派来一群冤种，整天绷着个脸，派头好大呐。来到特经办指手画脚，我看就差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好欺负人呢。”

  韩娇娘越说越激动，扯嗓子骂街似的冲外面喊。

  外面几名保密局特派员脸色僵硬。

  陈牧没看到那几个人的脸，也差不多能猜得到，摆了摆手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富商的离开，是你暗中授意。”

  “那怎么可能呢……”

  “你少跟我玩花样。”陈牧拍了拍桌子：“看看你现在这副死德行，腐败至极，男官员也不敢像你这么明目张胆。”

  陈牧背着手在屋里踱步，左右顾盼，找不到猪头肉被他们藏到哪去了。

  翻了翻，终于发现银盘，竟然被那微胖小声藏在了桌子下面。

  陈牧把银盘拽出，掐起一块肉，递给韩娇娘：“来吃。”

  韩娇娘大红脸，不说话。

  “过来吃呀！怎的，还用我喂你吗？”

  把银盘丢到桌面上：“如果我不来看看你的生活状态，我还真让你给蒙过去了。现在看来你才是幕后黑手。你打算让谭龚他们躲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还要让含香来给你认个错？”

  韩娇娘手捧肚子，哀求道：“牧王千岁体谅，咱也是为了牧王好不是。总之有些话是不能对总秘说的，她毕竟还太年轻，气盛得很哩，哪像牧王这般通情达理，明辨是非。”

  “拍马屁这招对我没什么用。”陈牧指着门外说：“那三个男宠你赶紧给我送回去，你爱在哪里胡扯我懒得管你，可你别把办公室弄得乌烟瘴气，好像青楼一般。我看你这架势，是不是还要在屋里供奉一尊画像啊？我用不用把青楼祖师爷管仲挂在特经办的影壁墙上？”

  韩娇娘无言以对，一双狐眼左右翻了翻，似乎在想什么鬼主意。

  这时有通传跑来：“禀报牧王，布德阿丹使者求见，正候在驿馆。”

  陈牧站起身，指了指韩娇娘：“你的人我替他们脱罪，你这边也收敛一点，明天去见含香，说些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