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江湖总要有个绰号，这相貌俊俏的女子给自己取名孔雀，大老远从洛阳跑来，只是因为跟姐姐赌气。

  如今各大城市早已有严密的杀手组织，她不敢去那里混，却听说现在敦煌很有名气而且没什么势力，于是她就撞运气似的来到敦煌，打算在这里大展拳脚。

  来到敦煌以后，打听得知这里只有一个帮会，名叫罗汉堂。于是打算找罗汉堂一些麻烦，如若能凭借一己之力把罗汉堂打服，自己的名声可就闯出来了。到那时再回到洛阳，告诉姐姐朱雀，自己不比你差！不许瞧不起我！云云。

  可她却一直在失误。

  陈牧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失误了，结果被一群人追着砍。幸亏她武功不弱，否则那次就麻烦大了。如此俊俏的小女子落到罗汉堂的手里，八成是没有好下场。虽然那帮人不敢在陈牧眼皮子底下撒野，可是对一名刺客，他们绝不会手软。

  而那次失误之后，她并没能总结出什么经验教训，这次又跑去唐彪家里闹事。结果中了暗箭。她身上有软甲，所以箭射得不深，被她硬拔了出来。但有一根肋骨被打断，现在左边肋肿起老高。呼吸都有些困难，不敢大口喘气。

  而这次失误，已经是她第十三次失误了。只不过其它十多次行动陈牧都没看见。

  当一个人一直失误，就说明一个问题——她的能力有限。

  就好像下棋一样，经过一段时间训练之后，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段位。即便再怎么努力，也很难超过这个段位，有的人也管这叫做瓶颈。当然，有些瓶颈是可以突破的，从而得到升华。但这种人只是少数，而且他必然遇到第二次瓶颈。能突破第二次瓶颈的人，往往都成了神一样的人物，也被称作得道之人。

  这种人也就是所谓的凤毛麟角，少之又少。有那么几个崭露头角的，早已成为行业翘楚，名人巨擘。

  当然，并不是下不好棋的人就很愚蠢。

  梁朝人不知道，但陈牧心里还是清楚的。人的智商分许多种。有的时候就好像长跑与短跑之间的关系。让一个很著名的短跑运动员去参加马拉松，他可能连前二十都跑不进去。

  又比如一些数学天才、音乐天才、绘画天才，他们的日常生活可能是一团糟，甚至有的吃饭都成了问题。

  “我可以让你出名。”陈牧和煦口气说着话，心中却憋着坏主意。

  “哦？”孔雀有些不好意思：“牧王打算如何让我出名？”

  “我给你一块腰牌，你拿去给你姐。就说是你抢到手的。”

  孔雀眨了眨眼睛：“倒是个好主意。”

  钟离香冷着脸：“你就不怕名气太大，闪了你的腰？自己多少斤两总也拎不清。”

  孔雀咬了咬牙：“你别总挖苦我，你也不见得比我强。等我伤养好了，咱们比试比试！”

  钟离香一仰头：“随时奉陪！”

  随后陈牧与钟离香佯装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可不久后，他们又轻手轻脚地返回，躲到门后，透过门缝向屋里偷看。

  刚下完“挑战”的孔雀看起来情绪十分低落，躺在床上默默地抹着眼泪。

  姑娘实在是俊俏，病央央哭泣的样子，看着让人可怜。

  “又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家伙。”钟离香小声说。

  “为什么要加一个‘又’字？”

  “你也是。”

  “你说我？”

  “哼！你不是常说做人要对得起良心？你这样做对得起含香吗？”钟离香抱着肩膀：“我要告诉含香，说你在外面勾搭美女。”

  陈牧眯了眯眼睛：“就凭本王的魅力，还用勾搭吗？我认为，只是想一想，不算犯错。”

  钟离香无语。

  ——

  最近陈牧有些走桃花运，刚收了一个“二愣子”俊俏杀手，又闹出另外一个绯闻来。

  这件事发生在敦煌军控驿馆。

  现在驿馆里同时居住着两名美女，都与陈牧有关系，一个是闵悦的妹妹闵妔，一个是匈戾使者送来的国礼美人何喜子。

  何喜子的原名很长，陈牧听过一次都没太记住。而“何喜子”这个汉名从何而来，她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说得乱七八糟，她的汉语水平实在有限。不过结结巴巴的倒也有趣。经常有词不达意的时候，还闹出不少笑话来。

  比如她对闵妔说：“我，牧王的，女人。你的，是什么。”

  闻言，闵妔又气又笑，同时还有些伤心，给闵悦写信说，牧王实在是太风流，你就忍心把妹妹嫁给这样一个人吗？闵悦回信说，妹妹如若不同意，咱也可以不嫁。回头就说身体不适，哥哥把你送回洛阳便是。

  虽然保密局的人撤走了，可含香身边并不缺少耳目，这些绯闻必然瞒不过含香。

  最近大夫人脸色不太好看。

  小环跑过来对陈牧说：“最近含香脾气可坏了呢，还打人。”

  “打谁了？”

  “丫鬟孙铃铛，没能把炒豆挑干净，有一颗坏豆子，就被含香甩了嘴巴。打得那叫一个清脆，隔着院子都能听到。”

  “有那么夸张？”

  “要不然我是怎么听到的？”

  “哦…，小媳妇终于变成悍妇了。”陈牧感叹一句：“这都怪我没哄明白。我去哄哄她。”

  “我也去，我也去！”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跑了进来，手里晃荡着拨浪鼓。

  陈牧揉了揉唐小米的脑袋：“夫人吃小孩，你不害怕吗？”

  “你骗人！”唐小米跳脚掐腰：“我再也不信你了，哼！”

  陈牧刚要走，突然听通传来报：“禀报牧王，第二师正在调兵。”

  “嗯？”陈牧一愣：“为何调兵？”

  “不太清楚，张将军就是让这样传话的。不过……”通传兵有些犹豫。

  通传兵最忌讳乱说话，所以想把话咽回去，可陈牧却鼓励道：“放心讲，讲错了不怪你。”

  通传兵道：“小的最近听说，敦煌城附近有可疑之人出现。据小的猜测，可能是七国联盟的人在捣鬼。今日张将军突然动兵，可能是针对这帮人的。”

  陈牧捏了捏手指，突然一笑：“看来老伙计从来没放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