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只一更】第136章 曲公子思恋礼王妃?
作者:退步青年      更新:2022-04-29 18:45      字数:4773
  正说着,翠柳从外而进,带着一身的寒气和怒气,推门便嚷:

  “凭什么是平局?怎么就是平局?小姐跳得多好啊,又跳楼又撒花的,不比那什么公主跳得好多了,我看那些当官的都没长眼睛,长了眼睛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真应该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翠柳,刚刚回程时怎么不见你了,你跑去哪里了?王爷将咱们放出来有言在先,让咱们半步也不能离开小姐,如果不按照他定规矩执行,一定会找咱们小姐麻烦,你倒好,回程中一转身你就不见了,你还能不能让小姐省点心。”

  翠枝最怕翠柳的鲁莽坏了韩墨儿的事,因而时时刻刻约束着翠柳,可刚刚人多拥挤,一个没照顾到就让翠柳遛了。

  翠柳知道自己行为不妥,收了刚刚的气势,小声地说到:

  “我就是气不过啊,很多人在那里喊不公平,我就也去喊了,我不光在台下喊,还爬到树上去喊了,气死我了。”

  “然后呢?你回来有没有被王爷的人发现?”翠枝担心尉迟轩惩戒韩墨儿,急忙地问道。

  翠柳的声音更小了,缩着脖子吞吞吐吐:“我是被那个傻大个儿抓回来的。”

  “什么!”翠枝气得直捂胸口,已经不知如何教训翠枝是好。

  韩墨儿这时从翠枝身后探出头来:“傻大个儿是谁啊?”

  “哦,就是那个给我们送饭的护院。”翠柳老实的说,“再说我也没干什么,他…应该不会告诉王爷,我看他挺实诚的。”

  “实诚,实诚当初怎么不放了我们?人家是王爷的人,领的时王爷给的月例,会听你的?”

  翠枝拧了翠柳的耳朵,罚她面壁思过两个时辰。

  韩墨儿不好讲情,只能讪笑:“喝了姜汤再去思过,不差那一时半刻。”

  得了翠枝一个白眼,韩墨儿揉了揉腰,掀起衣角看到腰上一片青紫,她叹了一声:

  “好在今天运气不错,吊威亚的时候没出事故,洛长林理解能力不错,看图所制的威亚也堪一用,让一个二品大员陪我玩这种小孩子笑闹的游戏也算难为他了。翠枝一会写一张谢帖送去洛府,以表谢意。”

  “好的,小姐。”翠枝应下。

  翠柳忘了思过,两口干了姜汤,跑过来给韩墨儿揉腰:

  “小姐,你那个什么威亚可真厉害,当时你从城墙上飞下的时候就像会轻功似的,你没看到,下面百姓的嘴张的那么大,看傻了都。”

  “你看见了?”韩墨儿不走心的搭话。

  “看到了啊,我在上面撒花的时候看到的。小姐,景甜小姐今天是真高兴,我们一起撒花的时候笑得那个开心啊,好久都没看她笑得这么开心了。”翠柳难得语中透出落寞与感慨。

  “是吗?她能开心一点也不枉我跳一回城墙,好久没去看景甜了,等熬过了这几日,我去看看她。”韩墨儿说到。

  “小姐,你好厉害啊,我还以为你不会跳舞呢,害我担心了好久。”翠柳一扫先前落寞,兴趣盎然的说道。

  韩墨儿趴在床上勾了勾嘴角,二十一世纪的孩子,为了不输在起跑线上,哪个不是从小就得学习几样技艺,吹拉弹唱、歌舞艺术十八般武艺,样样稀松。

  自己爸妈虽说是高知分子也没能免俗。

  四五岁就将韩墨儿送到课外兴趣班学习。

  民族舞学了七八年,钢琴学了十年。

  奈何这两项自己皆无过人天分,便在日益繁重的课业中放了下来。

  直至上了大学,自己加入了学生会。

  有一次组织汇报演出,一个《大唐遗风》的舞蹈实在缺人。

  韩墨儿被赶鸭子上架,才又拾舞技。

  练了整整一月,好在自己有几年舞蹈基础,倒也应付了下来。

  今日她所跳之舞,就是当初那支《大唐遗风》。

  自己的舞技虽不特别精湛,但胜在舞台效果加分。

  吊威亚、撒花瓣,再加上赵思雅的绝妙琴音,场面十分糊弄人。

  韩墨儿本也没觉得此次能够胜出。

  此为第一场比试,关注度极高。

  又是君和公主极为擅长的技艺,大历朝不可能刚一开局就落了毕丹国的面子,毕竟休战书十分诱人不是吗。

  所以,韩墨儿本就奔着平局去的。

  但想拿到这个平局,就要比君和公主的节目精彩甚多才行。

  因此韩墨儿才弄了一大堆噱头,以求耳目一新。

  “你家小姐我是苍浪山中的千年狐妖,当然什么都会啊。”韩墨儿与翠柳逗趣,得了她一句气鼓鼓的“小姐就知道胡说”才罢。

  三日后比琴。

  此前的韩墨儿在大历朝众人眼中样样上不得台面,无一是处。

  只有去年夜宴时弹奏的一曲《笑傲江湖》出人意料,尚算拿得出手。

  因此秦怀礼极力想将第一场比试定为琴艺。

  奈何君和公主不同意,只得定为第二场。

  今日清晨,礼王府门前早早就有四人候着拜见。

  一位是韩墨儿在韩府时的女先生黄文慧。

  一位是尉迟轩曾经的侍妾肖浅浅。

  还有两位是赵思雅身边的丫鬟和曲仲博府上的嬷嬷。

  几个人竖叉叉的立于门前引来不少好事之人。

  “欸,黄先生是韩墨儿的古琴先生,她来帮着提点几句琴技倒也说得过去,可那李府的贵妾原来不是礼王的侍妾吗?她不是被韩墨儿打出府的吗?今日怎么也抱着个琴来了?”一个看热闹的人说到。

  “难道不是韩墨儿因善妒把人打出府去的?”另一个人抄着手接话。

  边上一个斯文样貌的人凑了上来为此二人释疑解惑:

  “你们也不想想,一个被主母驱逐出府的侍妾,怎么能当上李府的贵妾?那李大人虽说官职不高,但也有个清正的名声,他的后宅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的。”

  “不过,当初不是说皇后娘娘赏了礼王两个侍妾吗?难道这事还能有假?”又有人提出疑问。

  “欸,我有老乡在宫里当差,他说是礼王妃入宫时见此二女十分投缘,就邀请至府上小住,后来还通过礼王给这两个姑娘找到了良缘归宿,这不,人家为了感恩,一大早抱着琴就来了。”

  “啊,这么回事啊,也不知道此前是谁胡乱谣传,今日这礼王妃是终得正名了。”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听说礼王妃与赵国公府二小姐私交甚笃,赵二小姐善琴,这回应该能帮上大忙,这不已经派丫鬟过来了,但那个婆子是哪个府上的啊?”一个人又问道。

  “你没看到吗,曲府骡子车,只有上了品级或为主子办重要事情的下人才能做这种骡子车呢。”一人解释。

  “对对,我刚刚听那婆子说了,是奉曲大公子之命来给礼王妃送琴谱的。”

  “欸,不是说礼王妃与曲大公子曾经合奏过一曲吗?那叫一个相得益彰、琴瑟和鸣。”其中一人欠兮兮的说到。

  “你可少乱用词儿吧,还琴瑟和鸣,不懂就不要乱用。”斯文模样的青年驳斥道。

  “我不会用词儿?你说,曲三公子又与礼王妃同奏,又来献曲谱的,难道半点心思也没有?就礼王妃那模样,昨天那一舞,我怎么就不信曲大公子能没半点心思。”这人言之凿凿,像确有其事一般。

  “这种话可别乱说,坏了人家名声,得得散了吧,人家都进去了,咱们还在这围着干什么。”

  “散了吧,散了吧,走吧,我还有事呢。”

  转眼间,众人散去。

  不出一日侯府三公子曲仲博苦苦思恋礼王妃一事被传得市井皆知……

  曹公公从博雅斋退了出来,他边走边思量这几日王爷的转变。

  越发觉得应该替王爷给礼王妃打些进步,如若今后二人有可续前缘的机会,也算替王爷做了点人情。

  近日,王妃与赵府、洛府书信来往密切,又请了裁缝、绣娘在府上终日忙碌,也不见王爷出言反对一句。

  今日又默许了黄先生、肖浅浅和另外两府的下人入府面见王妃。

  一个细作能得如此待遇也真是千年难遇。

  他将四人带至韩墨儿院子,刚想离开,却被韩墨儿开口挽留。

  “曹公公也一同坐吧,当面听着也细致一些,省的一会王爷还要询问暗卫我院子中的一言一语。”

  韩墨儿刚刚说完,翠枝就极有眼力见的给曹公公看了座。

  曹公公哈哈两声,以此掩饰尴尬。

  看来打进步、做人情皆是白费,王爷若是真冤枉了王妃,这缘分能不能续上还真难说。

  韩墨儿得知四人来意,心中温暖。

  她收了赵府和曲府送来的琴谱,谢过之后问赵府的丫鬟:“昨日天寒,思雅可无事?没染上风寒吧?”

  小丫鬟与韩墨儿相熟,笑嘻嘻的道:“我家小姐无事,还和我们说多亏能给礼王妃助阵,她才能出府透透气,要不然在家都快憋出病来了。”

  “她待嫁期间私自出府,没受到斥责吧?”

  韩墨儿有些担心,赵思雅是准皇子妃,待嫁期间私自出府如果让皇室得知斥责下来,于她而言这一辈子都是一件耻事。

  “没有受到斥责,昨天皇后娘娘还赏了东西下来。我家小姐说‘墨儿自从嫁入王府后就变得思虑甚多,竟比我活得还要拘泥,前几日拦着百般不愿让我登台,看看现在不是没什么事吗?’”

  小丫头性子活泼,言语间将赵思雅的神情学得惟妙惟肖,清冷疏淡却隐含笑意。

  小丫鬟说完便告了退,曲府的嬷嬷也一同站起身来:“礼王妃,奴婢这也就回了,我家三公子说了要有能用上曲府的地方,礼王妃尽管吩咐,曲府一定尽力而为。”

  韩墨儿笑着点点头,让人给嬷嬷封了赏银恭敬地送了出去。

  又命人将自己的琴取来,转而对肖浅浅说到:“肖姑娘今日能来,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一别三月,不知肖姑娘过得可好?”

  肖浅浅起身福了一礼,才笑着说道:“王妃,您现在叫我肖姑娘可不合适了,我现在已为人妇,不还是您和王爷给保的媒吗?”

  韩墨儿微笑着说:“叫得习惯了,竟忘了改口,快坐。”

  肖浅浅还是恭敬地站着:“王妃刚才问我过得好不好,多谢王妃挂念,浅浅现在过得很好。”

  “李大人待你可好?”

  “大人和夫人待我都好,夫人虽不大过问府中之事,但也给我足够的体面和尊重。大人…待我也好,常常与我煮茶论琴,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肖浅浅红了脸,一看便知如今琴瑟和鸣、情谊美满。

  “李大人人品贵重,李夫人参佛问道多年也没有再纳姬妾,若不是他爱琴,你又深谙此道,怕是即便王爷派人去说项,他也不会同意。你现在过得幸福,看来我们也没有乱点鸳鸯,真是松了口气呢。”韩墨儿笑着说。

  “多谢王爷、王妃替浅浅绸缪,今日浅浅前来,一是看看能不能帮衬到王妃,二来也是谢王爷、王妃大恩。”肖浅浅真诚地说到。

  韩墨儿将她拉坐在椅上:“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莫要再提,今日能得你与黄先生相助深为感谢,我就不与二位客气了,我的琴艺黄先生最了解,不上不下稀松平常,想赢君和公主,难。距比试仅有三日,从技法一步一步练起怕是来不及了,如若不想输的太惨,我应该怎么做?”

  黄文慧与肖浅浅对视了一眼,

  一同说到:“有办法。”

  烛火通明,殿宇楼堂如昼。

  除了皇上和礼王,上次参加夜宴的人无一缺席。

  分席而列,引颈以待,只图一观礼王妃与君和公主的琴艺比试。

  君和公主这次将先手让给了韩墨儿。

  韩墨儿倒也不推脱,落落坐于琴前。

  皓腕素手搭于琴弦之上,只一观便犹如泼墨山水,意态风流。

  韩墨儿闭上双目,思绪驰远。

  手腕一翻,琴音已起。

  大河沧浪、独荡扁舟。

  一人一琴、一弦一柱,天广地阔、风高云舒。

  那是自己一直向往的生活。

  篱前侍菊花,晚霞照归途,无羁无伴,只然一身。

  只然一身?

  远处似有脚步声传来。

  韩墨儿缓缓睁开眼。

  烛光如浪,人影模糊,那人由远及近走来。

  墨发白衣、如云川星河,遥不可及。

  韩墨儿浅笑,垂下眉目,再次沉入思绪。

  那一人一琴却变了。

  船尾多了一角飘动白衣,隐约虚无的背影。

  都没入了云山万重的苍山中,没入了轻灵悠远的琴音中。

  是只然一身吗?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