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确是有些睡不着的，后来夜越来越深，雨越下越凉，向以葵迷迷糊糊地听着从窗外传来的雨声，也不知道一共数了几只羊，不知不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虽说这个时间段白唐绝不可能在家，可向以葵在起床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地瞄了一眼书房，确认里面空无一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像往常一样去楼下吃早餐。

  看着餐桌上营养丰富的早餐，她又突然觉得胃口缺缺，勉强啃了一片面包，就起身回了房间，把昨晚还没来得及修改的论文结尾写完，又补了一集电视剧的大结局。

  甚至最后，她还顺手抽了一张昨天刚拿到的测验卷子，耐耐心心地计算了半天的答案。

  接到程墨电话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四点半，她咬着笔杆先是看了一眼时钟，然后有些呆地说了一句：“还这么早诶。”

  这年头难道吃饭也开始流行赶早？

  电话那头的程墨发出一声短促的浅笑，语气是一贯的温柔：“除了吃饭，难道我就不能给小葵打电话了？”

  “能能能，你给我打电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向以葵急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等到说完以后才发觉自己竟然直接说出了心里话。

  “真巧，小葵愿意接我电话，我也很高兴。”程墨笑着打趣，“在做些什么？”

  还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有一点儿在意的向以葵听到这句话也笑了一下，说起来她和程墨之间的相处自论坛事件后好像变得更自在了，只是这种自在，不知为何总感觉好像隔着一层摸不着也看不见的玻璃。

  向以葵垂了垂眼帘，刚说完自己在做卷子，程墨下一秒就回了一句：“如果有不会的题目，可以发给我。”

  关心她在做些什么，没事也给她打电话，还愿意教她做作业，这简直就是向以葵曾经最期待的画面。

  可等到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除去有感到很开心以外，却没了那种激动兴奋的澎湃心情，甚至在这种时候，她还不适时宜地回想起其实程墨这些年以来，早就不止一次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怪只怪她，以前太注意和程墨保持距离，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得太近，因此想要得到的不敢说出口，早已得到的却又偏偏固执的装作只是偶然。

  “今晚已经在禾唐定好了位子，我开车去接你吧？”聊了一会儿之后，程墨问。

  向以葵很想说“好”，指尖用力地捏了捏手里的签字笔，然后轻声应道：“不用了，我现在就住在半山别墅，离禾唐还挺近的。”

  半山别墅……这还是至今为止，她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提及这个话题，电话那头的程墨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就连上次在医院里，他虽对向以葵和白唐之间的事情感到疑惑和不解，甚至不怎么相信会是真的，但仍还是选择了尊重个人隐私，始终没有在向以葵面前刻意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