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向以葵脸上的笑意瞬间散了大半，笑容僵硬地对上白唐望过来的视线，她眼睛转了两圈，几乎没有思索，然后就带了点讨好的意味，语气软软地开口应道：“明天恐怕不行……要不，后天吧？后天正好是周六，你应该不喜欢在家吃饭，我们可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白唐一贯淡漠的眼底突然就翻滚起强烈的情绪，手里的红笔“咔嚓”一声硬生生断成了两截，锋利的裂片扎在掌心里划出一道伤口。

  他像是完全没感到疼一般，全身洋溢着冰冷的怒意，眉眼间的情绪凌厉得几近可怕，声音低冷地打断了向以葵的话：“够了，出去！”

  不是在讨论吃饭的问题吗？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叫她出去……

  他冷冰冰的眼神看得向以葵的心底不由自主地狠颤了一下，他现在的表情，简直和今天下午站在东盛面前时流露出的姿态一模一样，这个样子的他，令她感到害怕和心慌。

  向以葵一脸呆愕地站在原地，心想自己好像也没做错什么，于是便鼓起勇气，有些茫然地问道：“你，你怎么了……”

  “出去，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白唐冰冷的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向以葵被他吼得全身哆嗦了一下，然后没有任何停顿，低垂着脑袋看都没再去看白唐一眼，转过身直接拉开房门，飞快地走了出去。

  直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点都听不见了，白唐这才有些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看着掌心里一道泛着鲜血的伤痕，他缓缓将裂片拔了出来，又从一旁胡乱抽了张纸巾，重重地按压在伤口上。

  钻心而又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到心底最深处，白唐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脑海里的思绪有些迟钝，他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就因为明天，明天是……

  真是好笑，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何必还要给自己找罪受？

  白唐垂了垂眼帘，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不疼，真的一点儿也不疼。

  -

  向以葵闷着气回到房间，爬上床钻进被子里不到几分钟，就又烦躁地坐起来蹬了蹬腿，像是在发泄什么，却又始终发泄不出来。

  直到她坐在床上打了个寒颤，发觉自己全身冰凉的时候，才急忙回过神来再次钻进被子里，脑袋在枕头上用力地蹭了几下，眼眶竟然有些微微的湿润。

  向以葵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明明也不是第一次被白唐训斥，更不是第一次知道白唐性格阴晴不定，她怎么就，怎么就突然觉得自己心口的位置好像有点酸酸的……

  而且那感觉还那么像是，委屈呢？

  什么鬼，她才不觉得委屈……顶多就是打算请白唐吃顿饭，结果莫名其妙被他凶了一顿而已，有什么好委屈的，有什么值得委屈的！！！嗯？！

  向以葵想到这里更加烦乱，干脆将头也一块蒙进被子里，闭上眼睛默数着羊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