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她轻轻地吸了口气，将自己心底波涛起伏的情绪用力地压了下去，然后看似轻松实则有些艰难地扯起了唇角，像个没事人一样回答着苏青晟刚才提出的那些问题：“吃了，甜，已经不疼了。”

  论应变能力，反应最快的除了苏青晟也不会再有其他人。

  他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向以葵，原本伸向她的手却转而落在了门前的密码锁上，用指尖摁下密码，随着一声“咔嚓”的开门声响起，他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站在身旁的白唐：“呐，外面天气凉，进去再说吧？”

  白唐没应，苏青晟又好脾气地伸手揽过他的肩膀，想要把他往屋里带。

  他给的台阶，白唐踩得很稳，然而并不是往下走，而是踩稳了再继续往上迈。

  “向以葵。”他一字一顿地叫着她的名字，连名带姓，叫得清清楚楚，“有些话还是现在就说清楚会比较好，毕竟我最讨厌被女人死皮赖脸地缠上，不然当初也不会找你来做挡箭牌。”

  向以葵似是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抓着文件的手指越发用力。

  “我们之间的婚约早在上个星期就已经解除了，至于你手里的这份文件……如果你是觉得我给出的条件还不够丰厚，所以不愿意签字的话，你现在尽管提出来，过了今晚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再给。”

  他的唇瓣无声无息地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淡漠冷静得不像话，全然不在意也不理会自己身旁还有个苏青晟在旁听，只略微停顿了数秒，就接着说了下去。

  “如果你是因为前几天我睡了你，觉得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成为真正的白家少夫人，所以才不愿意签字的话……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别说一次，无论我睡过你多少次，都绝对不会负责的。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白唐的话，渐渐和白扬在她耳边说过的话重叠在一起。

  短短几个小时里被两个人以同样口气问出同样问题的向以葵，此时此刻突然觉得，走了足足两个小时又站在这里的她自己就像个可笑的傻瓜。

  不仅仅是站在这里的她自己，就连之前那个听到是他救了她的消息时心头涌上悸动和悸动的她自己，那个迫不及待想要在第一时间就立刻见到他的她自己，还有那个满怀欣喜地坐在寂静枯燥的会客室里整整一个下午的她自己，全都是名副其实的傻瓜。

  明明她现在全身已经冷得开始克制不住地发颤了，可伴随着白唐冷到极致的嗓音，还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刺骨寒意迅速地在她体内深处蔓延开来，翻涌起密密集集的刺痛和酸涩。

  到了最后，就连她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白唐的声音仍旧还在不停地往她耳朵里钻，他的语气非但没有丝毫改变，甚至还带上了一丝明显的不耐烦：“如果听明白了，那就赶紧上去收拾收拾，带着你的东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