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平安夜的缘故，道路上很拥挤，向以葵离开医院的时候天色还隐隐只是有些昏暗，然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完全变黑了下来。

  她打开房间里的灯，看了一眼白天收拾了一大半的行李箱和堆在床上的衣物，没有再继续收拾下去，而是把东西全都放到一旁，洗了个澡，趁着头发还没干，坐在床边玩起了手机。

  一开始她玩的是经常玩的那款手机游戏，玩着玩着，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点进了校园论坛里，再然后又点进了最近的热门新闻里，再再然后她就不玩了，将手机丢在床头，找出吹风机连接上电源，吹干头发后上床睡觉。

  圣诞节的清晨，从睁开眼睛的那一秒起似乎都能在耳边听见欢快的铃铛声，就连天气也格外衬景，下午刚过没多久，天空就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

  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整座城市都变成了一座雪城。

  程墨的车开到楼下的时候，向以葵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得入迷，没有听见动静，直到程墨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她这才后知后觉地跑到阳台看了一眼停在楼下的车子，并接起电话回了句“我马上下去”。

  “不急，外面天气冷，记得多穿点衣服。”

  向以葵说了一声“好”，挂断电话，跑回房间穿上厚实的外套，又戴上围巾和帽子，还真没急着立刻下楼，而是半蹲在床旁的柜子前，盯着眼前紧闭的抽屉似是在犹豫着什么。

  她沉默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伸手拉开第二个抽屉，拿出那张黑色内存卡装进盒子里，又揣进兜里，转身冲楼下跑去。

  因为有提前商量过，程墨特意把吃饭的地点定在了中心广场附近，方便晚上看活动，从阳光小区开过去大概要半个小时。

  雪天太容易打滑，一路上程墨都很专心地开着车，怕她无聊，开到半途时还问过她要不要打开音乐，向以葵摇摇头说不用了。

  转过头盯着车窗外簌簌而落的大雪，兴许是因为此时车厢里太安静，又兴许是因为正巧瞥到路边挂着彩灯的圣诞树，向以葵不知不觉间就走起了神，回想起不久前还曾和渊讨论过圣诞节的话题。

  当时渊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和她形容他们以前在加拿大都是怎么过圣诞节的，苏青晟也坐在一旁笑眯眯地补充，说去年的圣诞老人还是由他来扮演的……

  才刚回想到这里，仅仅只是一个开头，向以葵却忽然不想再继续回想下去了，于是又改变主意，让程墨打开了车内音乐。

  悠扬悦耳的音乐在耳边响起，很快就冲淡了她脑海里所浮现出的场景，也冲淡了她心底那股若有若无的空荡感。

  行驶到中心广场附近的时候，没想到路况比起昨天的平安夜更是来得拥挤，满街道全都是人群涌动，热热闹闹，车子都还没开到路口，隔着很远一段距离就开始跟着前方的车辆走走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