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熟悉的柔软感，像一片随风飘过的羽毛轻轻地落在他的脸颊上，美好到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沉溺，哪怕从此再也醒不过来都没有关系。

  向以葵几乎是在白唐撇开头的那一瞬间，唇瓣才刚触碰到他的脸就迅速收了回来，她有些慌张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也很明显地闪躲了一下，没有对上白唐的视线。

  他避开了啊……真的避开了啊……

  没了刚才的嚣张，没了刚才的趾高气扬，没了刚才的肆无忌惮，一股庞大的失落在这一刻缓缓地压上向以葵的心窝，她漆黑明亮的瞳孔有些无措而又茫然地转了几圈，连带着脑袋都低垂了下来。

  在原本的计划里她并没有打算这么做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忽然就萌生了想要去试探他的想法。

  因为太喜欢了，真的太喜欢了，喜欢到都不管不顾地跑来找他了，所以在说出最后的那句我喜欢你之前，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用尽一切办法试探他到底会不会有可能接受她的感情。

  但她却忘了，万一真的试探失败了又该怎么办？

  向以葵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襟，心底翻涌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她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她总是要到这种时候才猛然想起，渊曾经说过白唐有喜欢的人，所以她的试探会失败……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相反的是，白唐原本紧握成拳头的手，一点一点的松缓开来，无力地垂在身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他再次转过头看向站在眼前低垂着脑袋的向以葵时，他忽然觉得她此时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一样，似乎很难过，又似乎很懊恼。

  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张开双手给她一个拥抱。

  白唐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在她面前暴露了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感情，于是也同样有些慌张地收回视线，那些不舍得对她说出来的话，终究还是从他的嘴里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你放心，三年前的话还是算数的，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他微顿了顿，声调低沉地开口说：“同时，我也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抵在冰凉墙壁的后背明明只是微凉，白唐却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泡在结冰的冷水里，冻得他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于是他没有再开口，神情冷漠地绕过她，大步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在迈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站在门口的向以葵一眼，冷着嗓音继续说道：“已经很晚了，时光既然不在家，你今晚可以先住在这里，不过……在我明早起来之前，请你尽快离开。”

  尽快离开……他就这么不耐烦地想要赶她走吗？

  那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告白，是不是连说的必要都没有，就已经知道是被拒绝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