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小村生活

  冬生自县里回来买回许多吃的用的，给二叔二婶家送去一些后就赶忙回来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我来帮你，”灵蕴找来围裙系在腰间进了厨房。

  “不成不成，这里又脏又乱，快出去，等着吃就好了。”冬生摆摆手，将她推了出去。

  “你早晚要回凉州的，等你走了我和爹爹不能总去二叔二婶家里蹭吃蹭喝吧，总要学会自力更生的。”

  “等伯父身体好些，我带你们去凉州。王爷去年赏了我一处宅子，到时候买两个丫鬟厨娘，不会让你受苦的。你若是不喜凉州苦寒之地，也可以在兰州，我干娘也送了我一处院子，你们住在那里也行。”

  “冬生，我们……不能一直拖累你，等父亲身体好些，我就带他离开这里去寻找阿盛。”

  “不行！”冬生急切，“我是说外边还不安全。我，我去帮你们找！我好歹也当了一年锦衣卫，找人还是有些法子的。”

  “嗯，”灵蕴感激：“谢谢你。那我更要好好学学厨艺，有朝一日能够亲手给大恩人你做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啊。”

  听了她的话，冬生那个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也一幅画面：娇娇悄悄的灵蕴端出饭菜柔柔呼唤他：“相公，快来吃饭。”脸骤然通红，嘀咕道：“吃到你亲手做的菜想想都开心。。”

  “什么？”灵蕴问。

  “没啥，”冬生赶紧收起自己的绮念，“你若真想学，我来教你。虽然我做的饭菜也就是勉强能吃的水平。”

  “京中贵女们有不少都号称厨艺精湛的，其实都是假的。她们也就是去厨房看两眼，看一看食材，切的丝不够细啦，片不够薄啦之类，然后下厨之后意思意思挥两下勺子，然后等饭菜上了桌，就说这是她亲手做的。所以啊，那些看上去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贤妻良母们啊，有很多怕是连菜刀都没碰过呢。就包括当年的我自己。”灵蕴自嘲：“其实以前做的很多事情，既不是自己喜欢，也不为他人喜欢，就是为了面子争强好胜。现如今，我已成下堂妇，为了好好生活，为了照顾好家人，这些自然是要好好学的。”

  “现在是暂时的，我身上所带银两不多了，还要留下一些给二叔二婶，所以眼下不能买个丫鬟伺候你。等到了凉州你就不需操劳这些。若是闲来无事，便像以前一样，去厨房溜达一圈，就说着满桌子饭菜是你做的，没人会说什么的。”

  “冬生，你不明白。”灵蕴严肃看着冬生，这些日子他似乎受了乡亲们的影响，或许是自己没有严词拒绝那些冬生媳妇的称谓的原因，他似乎在心底已经将他当成了妻子，她狠了狠心，继续说道：“你对我的这些帮助我自然是很感激的，而且，我无以为报。但我们真的不能跟你去凉州。你也知道父亲的缉捕文书怕是已经贴满大秦各地。你是五品将官，前途不可限量，不能被我们父女耽搁了。”

  “不会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不怕，真的！”冬生正色。

  “可我怕！”灵蕴道：“你可知，我父亲究竟得罪了谁，是谁容不下他？”

  “我不傻，你几人是大内的身手。使唤的动他们，自然是宫里那位。”

  “你竟然猜到了。那你还敢……”

  “所以我想咱们最好去凉州，天高皇帝远，通捕文书怕是都传不过去。实在受不了再去兰州住下，深居简出，不会有人知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

  “你信我。纵使我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住你们的。”

  “我就是因为知道你会拼死护住我们，才不得不说，你为了我这么做，不值得。”她顿了一下，“我并不爱你。你对我的感情我注定是要辜负的。”

  他也有些愣住，没想到她竟会这么直接。“那，那是我不够好，我会更加努力的，等我等我也成了三品官，就跟那个沈巍一样了，我，我再娶你！”

  “不是这个原因，我爱不爱你跟你品级如何无关。我，跟沈巍的婚姻并不幸福，我也不想再嫁人了。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可我……对不起。”

  “你只是暂时不想嫁人，等你想嫁人时一定先告诉我！”

  “你平日里也不傻，怎么一到感情之事就犯傻了呢。我说的还不明白么？你是个很好的人，定能遇到一个比我更加值得你真心对待的姑娘，到时候你们会很幸福！”

  “我不要别的姑娘，我只要你！”冬生一时着急，赤裸裸表白了自己的心思，随后又怕吓到她，赶紧补充：“你，你别有太大负担，我，我等你！我也会向你证明，我值得你爱，值得你托付终身！”

  灵蕴叹息，“唉，你是值得更好的……是我配不上你罢了。”

  “你是怕我嫌弃你嫁过人啊？”冬生觉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本质。“只要你以后不见他不想他，我才不会介意！我要的是你的以后，管你的过去作甚！”

  “不单单是我嫁过人，更是……你对我一腔深情，而我无法回报……我现在没有心力去爱人啊……”

  “我说了我等你，你不用着急。”说来说去又绕了回去。

  两人都无法说服对方，沉默半响，冬生开口：“你出去陪着谢伯父去吧，我做好饭叫你们。”

  灵蕴默默退了出来，一时很是苦恼，该怎么跟他说呢。现在不管是因为父亲的病还是因为漫天的海捕文书，他们都只能暂时待在这个小村子里。时间越久，对他的亏欠越多，这实在不是灵蕴所希望的。

  往后一个月，两人都心照不宣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谢静芝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闲暇时候就教石头写字读书。灵蕴也在冬生和二婶帮助下学会了料理家事，她本就聪慧，几乎一学就会。灵蕴的女工是极好的，还帮邻里大婶姑姑们画了许多绣样子，众人交口称赞。

  谢父对冬生也是越发的亲热，这三人也越发的像是一家人。可是彼此也都知道，分别的日子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