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哲立刻跟着那个小女孩，他不能接触阳光，就一直沿着阴影跌跌撞撞。

  终于，小女孩和她妈妈进了商场，程哲拼尽力气穿过人行道，跟上那对母女。

  小女孩一直回头看他。

  程哲向小女孩招手。

  在她妈妈挑鞋子的时候，小女孩丢开自己的妈妈，向角落里的大哥哥跑去。

  “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小女孩问道。

  程哲想了下，说：“哥哥是生病了，这些是哥哥的病例，你可不可以送到警察叔叔那里，让警察叔叔带哥哥去看医生？”

  小女孩看了眼不远处的妈妈，为难地说：“妈妈不让我一个人跑那么远。”

  程哲说：“没关系，哥哥陪着你。”

  小女孩想了想说：“好的。”

  程哲之所以不自己去送盛德集团的资料，体力不支占很大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他觉得他支撑不到警察下班了。

  只有在夜晚，他才可以毫无挂碍地走进去，把资料放在桌子上。

  但是……

  “哥哥，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警察叔叔那里？”小女孩边走边说。

  程哲回答道：“因为哥哥不喜欢一个人。”

  “哦，那哥哥喜欢小朵吗？”

  程哲笑：“当然喜欢。”笑容牵动心肺，程哲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女孩赶快帮他拍背：“哥哥小心，小朵可以用跑的。”

  程哲温柔地说：“谢谢小朵，小朵真是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终于到了派出所门口，程哲交给小女孩一叠资料，告诉他：“这个病例很重要，是哥哥的全部身家，一定要交给警察叔叔，知道吗？”

  小女孩点点头，然后又回头看了程哲一眼，走进派出所的大厅。

  第二天，市电视台曝光了盛德集团的违规排污情况，一时间，口诛笔伐，民愤滔滔。

  程哲虚弱地缩在阴影里，看着广场电视上滚动播放的新闻，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夜。

  程哲看着自己几乎透明的手，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在这里！”一个头发长长的女孩见到自己，既惊又喜。

  不远处出现了一条影子，影子越来越近，一个穿黑衣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凌墨，快点救救他！他看上去快要死掉了！”陈小倦着急地晃着凌墨的手臂。

  凌墨走近这个已经在外面飘荡了七天的新魂，拿起他透明而苍白的手腕，上面有一条淡淡的蓝光。

  “不行了。”凌墨说。

  陈小倦：“不行？什么不行？不是距离七天还有几个小时吗？”

  凌墨：“他的元识消耗得过于厉害，回天无力。”

  经过几天的科普，陈小倦知道如果灵魂移动物体，或者在阳光下暴晒，都会造成元识的永久性损害。

  所谓元识，就是灵魂的精气所在，是人类最珍贵的东西，自己之所以能活蹦乱跳，完全是会因为当初噬魂怪没来得及吃自己的元识。

  “那么，元识没办法修复吗？”

  凌墨点点头。

  陈小倦不死心：“冥王也不可以吗？”

  凌墨微微一愣，随即垂下眸子：“他不管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