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

  四周一片混沌的景象，空气稀薄，也没比冥界好到哪去。

  魔都宫殿内，一身绛红长袍的孟清尘正懒散的靠在宝座上半眯着眼。

  宫内无其他人，还不到半刻时间，就有一个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你挺闲。”

  孟清尘抬眼看着黑袍人走进来，也没有放下自己懒散的态度。

  “差不多。”

  顾庚解下帽子，露出了自己的头。

  孟清尘先道：“听说是素嫣的意思。”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愿意伏诛的。”顾庚笑着，没有一点可以威胁到孟清尘的样子。

  “我的确不会白白送死，可你也答应了，凤族联合天界来讨伐我，不死也得伤。”孟清尘说得云淡风轻，完全就是不在乎性命的样子，“我打不过你，我认了，但是素嫣一个小丫头，魔界的其他人未必就会放过她。”

  须臾片刻，顾庚也低下头，不得不夸他一句：“你可真是个好师父。”

  “比起段归行，我还差得远了。”

  顾庚：“说到段归行……你先下的状况跟他差不多了，素嫣当年对你手软，那是看在师徒情分，如今不同了。”

  孟清尘接了他的话：“她是凤帝，向往光明，我是魔，地狱恶鬼。”

  “……你这人还是那样，讨伐队伍很大，我不会对上你的。”顾庚垂眸，孟清尘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素嫣要亲手拿下你，她会不会杀你，我也不知道。”

  “人皇陨落，她想拿我的神格去换新人皇上任，真是忠臣。”

  人皇，这个“皇”字一看便是尊贵的代称，远远比“帝”、“王”要高上许多层。

  天帝、凤帝又如何？人皇才是主宰。

  “东川没有声音，人皇陨落以后，什么都变了。”顾庚戴上帽子，转身，“不多留了，清尘，好运。”

  好运。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对手。

  不久，他们将会在战场上见面，这句“好运”，蕴含的还有顾庚的不舍。

  孟清尘不亏欠他，顾庚身为天帝，不能有私情。

  好运，叶盏。

  ……

  顾长情合上书信，再次看向了顾因。

  顾因喝着茶，咽下去说道：“人皇陛下陨落以后，东川都是三公子在管事，不过我还是希望，丫头你莫要去东川。”

  “三公子也还……在世？”

  顾长情脑袋有点懵，她怎么觉得东川这些人长寿得很，一活就是三千年！

  “付家本来就是东川很神秘的一个大族，这不是件奇怪的事，可以说，他们是仅次于神存在的人，称半仙。”

  顾长情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这封信，凤帝是准备讨伐魔界，为什么要找山川帮忙？”

  顾因：“我们不会去，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东川一向不站在任何一方，凤族是人皇陛下脚下的臣子，如今人皇不在，我们更是无权帮助他们。”

  顾长情把信搁置在一边，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我刚恢复不少记忆，一心只想着找韩公子，却不想他出了事。”顾长情闭着眼，感到非常无助，“师父说的没错，回东川的人应该是我，但我什么也不能帮到你们，族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