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川水。

  楚瑟哂笑，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告辞了。

  忘川族的忘川水流经冥界，奈何桥下的那水，便是忘川河的下游。

  但总不能去求助孟婆让他喝碗汤，姻缘这事，自然要找管姻缘的人——月老。

  盛仙一向喜欢逍遥自在，办完了天帝交代的任务，这会儿又直接冲上天宫的姻缘庙里去了。

  月老拿着算盘捣鼓了一阵子，看见来者是盛仙，也没有起身去相迎。

  “殿下来的挺快。”

  “月老料事如神，知道我要练，想必已经查阅过了？”

  月神吹了一口气，还是坐在那里道：“你的姻缘账簿不厚，就是有点难拿出来。”

  “不厚就行，那要怎么弄？我上辈子欠了些什么？”

  “……我觉得殿下，还是赶紧去冥界，把头往三生石上面砸一下更好。”月老还年轻，面对这种大仙，他没胆子把人丢出去，“三生石回溯前尘，殿下不知道自己的来处，看了这姻缘账簿也无用。”

  楚瑟沉着一张脸，也觉得纠缠无用。

  “月老把那石头挖过来，我试试看。”

  月老回过头，他早就知道这盛仙不会自己去跑，为了打发他快些走，他还是果断交出了姻缘账簿。

  “没什么大的事情，你欠了人家很多东西，除了姻缘之外，你在别的地方上也签了东西，加起来的话……你当神仙的这三千年里积的功德都赔不起。”

  楚瑟：“看来我欠了不少。”

  他打开姻缘账簿，记忆随之涌入脑海。

  这个过程很难受，恢复记忆就相当于再经历了一番生死，曾经受过的伤，流过的血，都会让他更加记忆深刻。

  楚瑟重心不稳，半跪下来，只是闷哼了一声。

  月老坐在位置上，他也疑惑。

  如果盛仙能够想起来，这姻缘就会自动续上，可是……那女子已经入了沉渊了啊，这姻缘线未断，太奇怪了。

  姻缘账簿从楚瑟手里掉落，他按着头，半天没有从记忆里走出来。

  月老挥了挥手，收回掉落的账簿，等着楚瑟平复下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想法了吗？”

  楚瑟应了一声，说：“我知道她在哪里，我遇见她了。”

  月老：“你在异想天开呢，下了沉渊的人怎么可能活着？殿下，你就别跟我犟了，自欺欺人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

  “是真的，她还带着神骨刀。”楚瑟又想了一下，“不过，她好像不记得我，月老……”

  “不知道。”月老起身往里面走，“姻缘账簿我只借一次，红线未断，是缘总会成，殿下，你自行去解缘吧。”

  楚瑟又低下头去，最后还是离开了。

  顾长情能记得多少？上辈子他们都没有见对方最后一面，这辈子遇上了，谁也不认识谁。

  长安，她会在那里。

  …………

  刚回长安，顾长情就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说我？”

  顾长情扇了扇空气，抱怨了一句。

  那盛仙……走这么快？凤族圣地我可不知道去，而且都这么多些天了，他早回天界了吧？

  “顾长情。”

  身后一声熟悉的嗓音响起，再次扇动了她那颗藏了三千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