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棠染完全被自家小美人的脑洞给惊呆了。

  她几乎下意识地想指出凤衍想多了...

  可，每一句话，都被那个少年安静地反驳了回去。

  “传闻总该有依据。魔神背叛神族，被封印。不可能恰好还有另外一个神族，做下了和他一样的事情，然后被封印…”

  所以，他在看见了那些残缺字句和记忆后，才会怀疑自己就是那个本应该被封印的——魔！

  所以，天道才不容他！

  “可是不对...圣祖...你不记得的师尊，他说你是天命之子…你从小就运气极佳…”

  天道若真的不容他，怎么会给他这样逆天的好运气？

  少年沉默了一下，捂住自己的脸，低声道，“我虽无完整的记忆，最近却被唤醒了一些应该知道的常识。神族是玄明大世界最早出现的种族，本就背负了这个世界的气运…”

  世人传颂，神族得天独厚，就是这个原因。

  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宠儿。

  就算他...曾做下罪恶滔天的事情，也终究，还是出身自神族。

  他身上的气运，恐怕抹不掉了。

  “何况，你说我能福泽身边之人，却自己长长遇上麻烦…呵，大概就是天道不愿意看我顺遂，却又无法完全剥夺身上带的气运，只能分给我身边的人…这么想想，倒也不坏。”

  自嘲地笑了笑，凤衍忽地看向北棠染，死死拽着她的手喃喃，“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可以将这份好运送给你，保你一生平安喜乐…”

  “我已经很幸福了。”

  萝莉很认真补充。

  遇见他，已经是一生的好运气了。

  凤衍似乎猜出她未说完的话，突然摇了摇头，将头偏开，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一闪而逝的歉疚和痛心。

  还有事情，他没有告诉她。

  遇上他，一点都不幸福。

  在扶桑果被北棠染吞下的瞬间，仿佛多年执念终于达成，让他心神一晃，看见了令他痛不欲生的画面。

  旋转的黑色漩涡前，他亲手，将那柄斩杀了无数生灵的剑，刺进了她的胸口！

  在他忘记的记忆中，他曾亲手杀了她！

  无法用言语表达出那瞬间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那是他就算没有任何记忆，却在看见瞬间就忍不住相信的女孩。

  是镌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哪怕就只剩残缺神魂也固执不肯忘的人。

  竟...曾经死于他手吗？

  他失去的记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比任何时候都想知道！

  也许，那个曾多次被“自己”提起的名字会知道。

  渊？

  究竟是谁？

  熟悉得仿佛脱口即出，却又瞬间消失在舌尖不见踪影。

  北棠染看着这样茫然无措的小美人无比心疼，几乎脱口而出道，“不管你是谁，你都不是一个人！”

  少年猛地一颤，惊讶地看向她。

  “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萝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很认真道，“还有你的兄长、还有墨白和乔沐他们…”

  她相信，他们都不会畏惧和远离他。

  她也莫名相信，他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

  就算记忆是真的，可他无法看见前因后果。

  事情，一定不是他猜测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