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双手捧脸，一脸地痴样，陶醉在苏玖龄的帅气中不可自拔，当然此时她陶醉的帅气并不是苏玖龄外貌上的英俊，而是他不为女色所迷惑的那一抹淡定。

  此时，节目已经开始了，首先上场的是小媚姑娘的独奏，表演的节目是时下最流行的一首曲子——送别君。

  曲子的名字表达的很简单，直接照应了曲子的内容，讲述的是一个女子在京都外设帐送别男子，男女二人恋恋不舍的故事。

  曲调婉转悠长，经过小媚姑娘高超的琵琶技艺，将主人翁的感情淋漓尽致地呈现在了舞台上，台下一片寂静，悠长的曲子回荡着整个翠凤楼。

  苏玖龄放下茶盏，听得认真，然而，他手边的人儿却一直盯着他看，从眼角余光上来看，俏脸上满是对他的崇拜和爱慕。

  苏玖龄虽是在认真听曲儿，但他一向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去，也不喜欢去热闹的地方，从踏入翠凤楼开始，眉头时不时地就会蹙起。

  没心没肺的文德一踏进这里就把他抛之脑后了，就连他几次皱紧眉头，心情明显不好的时候她也没有发现，光顾着跟薛来窃窃私语，他心里很不舒服。

  实在忍不住了，才会说上几句，可没过多久，小女子又不安分起来。

  像现在这样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他的爱慕，这在以前也是没有过的事情。

  苏玖龄很受用小女人的注视，唇角微微一勾，上半身往她的方向前倾，一双桃花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口水流出来了。”

  文德瞬间回过神来，慌忙就去擦嘴，可当她撞见苏玖龄那双含笑的眼睛带着戏谑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给耍了。

  文德也不恼，她现在也没心情听曲子，身子也往苏玖龄的方向倾去，嘻嘻笑道，“大人。”

  这声又甜又糯又软又娇的大人喊得苏玖龄骨头一酥，他眸光一暗，文德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浑不自在，冲他傻笑两声，便乖乖坐好。

  此时，台上的表演结束，小媚姑娘着一袭红衣，站立在舞台中央，手抱一琵琶，另一只葱白细手缓缓摸到耳后。

  众人意识到她在做什么之后，全场屏气凝神，他们的反应比新婚夜见到新娘子还要激动紧张。

  文德不由自主地攥紧的拳头，小媚姑娘光是那一双眼睛就能吸引迷倒一片男人，现在要是再摘掉面纱的话，岂不是要让所有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是说这美人从来只服务于王孙公子和达官贵人，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一睹芳容吗？

  不是说这些公子哥们豪掷千金才只博得美人一笑吗？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不仅亲自上场表演节目，还要摘下面纱。

  更匪夷所思的是，老鸨竟然肯为了二十两黄金就让翠凤楼头牌花魁做这么大的牺牲？

  这是要打破自己长久以来立下来的规矩啊。

  难道是说不破不立？

  文德听到一阵倒吸气声。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脸蛋儿，巧夺天工，简直就是上天创造出来的最得意的作品。

  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每个人的心肠。

  当她轻轻蹙起眉头时，你会恨不得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送到她面前，只为博她欢颜，眉头舒展。

  怪不得会有人肯出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可是，这样的女子在风尘中属于地位最高等的了，一年肯定能为翠凤楼带来不少利益，就算是翠凤楼老鸨，对她恐怕也是迁着让着哄着，又怎么会让她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所以，文德猜测，小媚姑娘的这场演出很大程度上是自愿行为。

  “非常感谢今天有这么多人来捧场，这是我第一次在台上表演，如果哪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公子多多赐教，小媚定当改正。”

  小媚姑娘的声音如同她本人一样，声音软而糯，又媚又酥，光是声音就能俘虏一大片男人。

  “喂，回魂啦。”

  文德在薛来眼前不停挥手，挥得她手腕都酸了。

  “车姑娘，我好像中毒了。”薛来痴痴的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女子看。

  “……”

  刚还是谁在担心自己的清白？

  现在一看见美女，眼都直了，清白啥的都是狗屁，风一吹就散了。

  文德无语，“那你想怎么解毒？”

  薛来慢慢转头看她，就跟电影的慢镜头似的，“此毒无解。”

  “你有这觉悟挺好。”文德甚感欣慰的拍拍他肩膀，“别想太多，这样的女子不是你能拥有的。”

  “那我适合拥有什么样的女子？”

  薛来瞬间就把文德当成人生导师了。

  这可把文德给问住了。

  她说了一句看似回答又不是回答的话，“时间会给你答案的。”

  薛来哦一声，“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呢？”

  “皮囊终究会老去，岁华都瞬息，做人不能只看表面。”

  说罢，文德偏头问苏玖龄，“大人，对也不对？”

  “嗯。”苏玖龄停顿一会儿，看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道，“你就是例子。”

  “……”

  这是在夸她心灵美，人长得丑？

  文德实在高兴不起来。

  没有几个女人喜欢被人说丑的，就算自己长得是真丑，自己也心知肚明，可若是被人明说，那意义就不同了。

  文德皮笑肉不笑道，“那还真是委屈哥哥你了，整天面对着我这样的姿色，也不怕长了针眼。”

  她狠起来，连自己都黑。

  苏玖龄竟认真的回答了起来，“针眼长多了，习惯就好。”

  文德双眸一眯，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似说假，心里就堵的难受，她剜他一眼。

  “那要不您再换一个？”

  大堂里此时人声鼎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子上，根本没人注意他们在干什么。

  文德严肃着一张小脸，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苏玖龄，苏玖龄煞有介事地一手捏住下巴作沉思状，一边还不忘往台上看一眼。

  那样子好像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文德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苏玖龄城府太深，喜怒不形于色，她根本拿不定主意，更摸不准苏玖龄此刻的心了。

  这种被情绪控制的感觉很不爽。

  文德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傻子。”

  苏玖龄幽幽一叹，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就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