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作者:闫桔      更新:2023-05-03 21:31      字数:2850
  范谨应了一声,孔氏出来接过他的书袋,说道:“去洗手,这儿有点心。”范谨去洗手,孔氏把点心端出来给他,他随手拿了一个往嘴里塞,是芋魁口的。刚开始没尝到味儿,后来才诧异道:“阿娘是从哪里买的?”孔氏:“怎么?”范谨:“挺好吃。”孔氏笑道:“这是隔壁段娘子送的,街坊邻里都有。”又道,“那丘宅应是被修整好了,算是给邻里的见面礼。”范谨拿了一个塞到她嘴里,“阿娘尝尝,挺好吃。”糯米软软的,中间是芋魁馅儿,一口咬下去甜滋滋的,也不是齁甜,是刚刚好的样子。孔氏赞道:“还真不错。”范谨好奇问:“他们这么快就搬进去住了?”孔氏:“应该是的,那段娘子胆子也真是大,说她八字大,镇得住邪。”范谨:“要住得久才作数。”孔氏点头,“是这个道理。”另一边的段珍娘等人送完点心后才回到丘宅,旺财被拴在屋檐下,见她们回来了,一个劲摇尾巴。那只大肥橘猫也跟着过来的,懒洋洋地趴在围墙上喵呜一声,算是打招呼。双胞胎对后院那口井可好奇了,一直趴在那等着听大鲵的啼哭声。檐下的红灯笼被张叔点亮,看着还挺喜庆,屋里亮着灯光,显得温馨。段珍娘很满意这样的开端,背着手嘚瑟道:“我在京城也算有一个窝了!”秦宛如吃着点心,也感觉欢喜,“这才只是开头呢,以后咱们在京城里会有很多窝,并且还要更大更漂亮的。”段珍娘美滋滋道:“借你吉言。”秦宛如也憧憬道:“我们刚来时借住的瑞王府私宅,那二进院子在乌衣坊的,那才叫漂亮,以后我也得买一座那样的宅子。”段珍娘:“咱们未来可期。”没见着双胞胎,秦宛如问:“四妹五妹呢?”陈婆子黑着脸道:“那两个小祖宗胆子忒大,一直守在井口等着怪物现形呢。”秦宛如:“……”她起身去后院看那两个小家伙,秦五娘见她来了,问道:“三姐,大鲵什么时候才来呀,我们等了它半天了。”秦宛如哭笑不得,“要再晚一些才来。”又道,“它半夜叫唤时,你俩可别哭鼻子。”秦四娘暗搓搓道:“爹才胆小呢,吓得了他,吓不住我们。”秦宛如把她们弄到了前院儿,院子里的大门已经上了锁,张叔和几名男仆住在倒座房,陈婆子和丫鬟们则在厢房的耳房里。那日晚上他们已经听过大鲵的声音,有心理准备,待到半夜听到它发出声响时,倒也算淡定。双胞胎年纪小瞌睡多,睡得死沉死沉,压根就没听见。橘猫听到断续的啼哭,跑到井口去喵喵叫。它嗅觉灵敏,能闻到底下的鱼腥,管它是什么鱼,反正是鱼,只要是鱼都能吃。院里的人们并没有什么反应,瞌睡大的甚至根本就听不见,唯独旺财被吓怂了,不停地呜呜嚎叫。最后还是张叔把它牵到倒座房,它才安静下来的。现在深秋最适宜睡懒觉,没有主母方氏管束,下人们也懈怠了些,都缩在被窝里不想起床,几个小主人更是睡到日上三竿。陈婆子从庖厨打来热水供她们洗漱,发牢骚道:“没有一个当家主母管束就是不成体统,在这院儿里老张他们都懒成什么样子了。”段珍娘伸懒腰道:“倒也无妨,我这些日修整这宅子累坏了,昨晚睡得沉,竟没听到那鱼的声音,它可曾来过?”秦宛如进来道:“来过,人没吓着,把狗给吓坏了,一个劲儿呜咽。”段珍娘:“???”旺财不是来看家护院的吗?这不,双胞胎又跑到后院的井口蹲着,连带着那只大肥橘猫。它眯着眼睛喵呜两声,昨晚它可听得清楚,井里头有鱼。过来看到两人一猫蹲在井边,秦宛如哭笑不得,“你俩还要不要吃早食了?”秦五娘遗憾道:“三姐,昨晚我睡沉了,他们说有听到鱼的叫声,把旺财都吓坏了。”秦宛如:“人家来打过招呼了,你瞧,咱家猫都知道井里有鱼了,要不然来守着作甚?”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到橘猫身上,秦宛如把它抱走了,结果刚抱到前院,那家伙又溜到后院来守在井口边。有鱼。中午回到秦家后,方氏问她们感觉如何,秦宛如无奈道:“人没吓着,狗倒是被吓坏了。”方氏:“……”秦婉如嫌弃道:“那旺财平日里可神气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还没橘猫厉害,那猫知道井里有鱼,一直蹲在那儿守着。”方氏:“……”她默了默,“你爹的胆子还当不住那只猫。”秦宛如:“……”多么痛的领悟!下午她闲着无聊和段珍娘尝试用模型做小被褥试试。秦宛如的手艺显然不太好,做出来的弹棉工具奇丑无比。盛放棉花的木架子有一尺半长,呈长方形,框架上插了很多筷子,长短不一,看起来像竹篱笆。段珍娘瞅着那些筷子,这做工真的很糙。秦宛如指着木架子介绍道:“一般来说,这个架子的尺寸应是平时床铺的尺寸,是要把它放到长椅上悬空的。”段珍娘点头,“那这些筷子是拿来做什么用的?”“牵纱用的。”“???”“咱们要把白叠子放进这个架子里,自然要在底部牵纱了,这就需要用到棉线,现在没有,我用苎麻线代替。”段珍娘兴致勃勃地看着她的举动。秦宛如将苎麻线穿进牵纱篾里进行勾线,她没干过这个,线牵得毫无章法,乱七八糟。但不管怎么说,最后总算在架子上铺就出一张由苎麻线造就的细密网子。段珍娘点评道:“你这手艺也差了点,跟喝醉酒的蜘蛛乱爬一样。”秦宛如:“……”别说,还真的挺像喝醉酒的蜘蛛爬出来的网。“现在可以把白叠子放上去了。”段珍娘随手捧了一把上去,有点多。秦宛如抠门道:“给我省着点,后面还要做一些东西呢。”于是段珍娘又捞了些出来。秦宛如拿起弹弓和弹花锤,“这里头的白叠子需要用它们把它弹蓬松,达到处理羊毛一样的效果。”段珍娘若有所思,“难怪弹弓要用牛筋,牛筋韧性强,弹锤的幅度也大。”秦宛如:“我琢磨着,这需要极大的手劲儿和力道。”段珍娘点头,问道:“弄蓬松之后呢,再拉网?”秦宛如:“对,再拉一道网。”她用粗糙的技艺把棉花弄蓬松后,再用“喝醉酒的蜘蛛”手艺铺了一张网到上头,将棉花做成夹心的模样。段珍娘问:“这样就行了?”秦宛如:“中间得扎几针固定牢靠一些。”段珍娘:“我来。”她拿过针线在乱七八糟的纱网上扎了几针把棉絮固定,因知道织布做衣的工序,又在架子边缘锁边防止取下来松散。做完这一切流程后,她问:“成了?”秦宛如:“应该成了。”于是两人把小褥子从架子上小心翼翼取了下来。段珍娘的视线落到那个丑陋磨盘上,发出疑问道:“这还有一个东西没用过呢?”秦宛如后知后觉,“对哦,好像还得压平整?”段珍娘:“……”她拿那磨盘把做工极糙的小被褥子压平整,还别说,虽然丑陋了些,但像模像样的,有点被褥的雏形了。第55章 降龙十八式只要我不尴尬别人就不会尴……段珍娘感到很神奇, 拿着它里里外外看,“这就叫棉被?”秦宛如:“对,外头再套上被罩就可以用了, 冬天可暖和。”段珍娘赞道:“这话我信, 像羊毛一样的东西, 定然不差。”又问, “它能用多久?”秦宛如搔了搔头, “应该能用好些年, 时间长了会变得板结, 再重新翻新弹过, 又成新的了。”段珍娘:“这东西好,保暖又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