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作者:站枝头的乌鸦      更新:2022-05-03 23:52      字数:5355
  这几天,川白都是闷闷不乐,愁眉紧锁。以前爱笑爱唱的他总是躲在某一角落里暗自掉泪,一月不到,他竟然变成了一个小老头!长青和小香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不知该怎样去安慰他!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艳阳天!小蝶兴匆匆的跑进川白的房间,叫着:“大师兄!走!出去玩玩!”

  川白看了一眼兴致昂然的小蝶,低下了头:“你们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说着走向床边就要躺下。小蝶见此急了,伸手就要拉他起来:“去吧,大师兄!你看今天的天色多好!出去散散心啊,我们好久都没出去逛逛了!你看你,一天天的愁眉不展,心情郁结,这样可不行!多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会让心情好很多!我听说这个太妃庙很热闹,景色也很美!去看看吧,大师兄!”

  看着小蝶满眼恳求的神色,川白不忍心在拒绝,起身跟着小蝶走出了房门。但当他刚跨出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正男,不知怎的,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慌乱,致使他有了退回了房里的冲动。无奈,小蝶的手将他抓得牢牢的。只好,对正男露出了一个不算微笑的微笑。

  正男走过来,对川白说:“别老是闷在房里!多出去走走,活动活动!本来嘛,男儿的脚是走天下的!男儿的胸怀也是装天下的!所以,外面才是你的舞台才是你的世界!外面的人物景观会舒缓你痛楚的心!走吧!到外面走走!”望着正男真诚的眼睛,听着正男真诚的话语,川白低下了有,心里默默的想到:“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小蝶跟他在一起会比跟自己在一起幸福!但是,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明知自己什么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是应该识趣的,为什么还是放不下?是自己习惯了惯着她?还是习惯了护着她?如今,她已经有了比自己优秀的男人惯着,护着,根本不在需要他了!难过!心里真的好难过!”川白对着正男露出了笑容,说道:“走吧!”但是这笑,在正男看来,可是比哭更让人揪心!因为他懂川白!

  三人并排走在街上,小蝶不停的说着笑话,说着所经历的趣闻,正男在一旁附和着。川白明白,他们是为了搏他一笑,为了逗他开心!为了不煞风景,他也会不时的哈哈大笑。但谁都听得出来,那笑声里藏着许多的悲伤与无奈!

  七十年代,不只是文艺在复兴,经济也在复兴!看!小商贩们总是不辞辛劳,背着满满的一包商品,从这个镇走到那个镇,在给人们放便的同时,也给自己赚点小钱以贴补家用。所以,才会有繁华的,欣欣向荣的街道!正男和小蝶跟川白一行三人说说笑笑走过一个又一个摊点。突然,一只粉色的发夹让正男眼里闪出了惊喜的光!看着小蝶和川白笑得很开心,他心里更是偷偷的乐着:“就让我一会给她个惊喜!”心里高兴的想着,转身看了看摊位的位置,默记在了心中,然后笑着向小蝶他们追去。

  太妃庙前,人来人往,你挤我攘,好不热闹!正男对小蝶和川白说:“这里人太多,还是到里面看看吧!”小蝶和川白点头同意。三人好不容易挤到庙门口,买过票进得庙内,正男对小蝶和川白说:“你们先四处看看,我去买点水果和干粮!”说完不等小蝶表态,就急急的往外挤。他的心里想着:“

  上次在石门镇,就是因为晚去了一步,才让人给买走了!今天,我是无论如何都要买到这发夹,让小蝶高兴高!”

  小蝶望着正男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回过头来对川白笑了笑,说道:“你看!大师兄,这里的景色多美呀!”

  “是啊!是很美!”川白随声附和着。

  小蝶看了一眼川白,继续说道:“这绿郁葱葱的树木,那争奇斗艳的花儿,还有那欢叫的鸟儿,无不演译这春天的来临!”小蝶说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川白,只见他怔怔的望着天边的那一朵云,忧郁之色在脸上显露无疑。小蝶轻轻的叹了口气,惊醒了川白,他回过头来看向小蝶,问道:“怎么了?”

  小蝶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大师兄,你的心情要何时才能好起来呀?其实,我们人类,就跟花草树木差不多!只是它们只经过一季的炎热酷署和刺骨严寒,到第二年春天便可以给人们展示经过大自然锤炼后的美丽。人类的当然不同,人所受的苦痛和伤害可能是一年,或几年,甚至更长,但一样会有春天来临!所以说,世间万物,都逃不过大自然的洗礼,我们更不能例外!当然,这洗礼是个很痛苦的过程,所以会觉得痛苦!但是,时间的推移会让痛苦慢慢变淡直至消失。当痛苦消失之后,再回头想想,就会觉得这事很小很小,在这生命的旅途中,根本就不算什么!更何况,有些事并不是人类自己能够主宰的。。。。。。。。。!”

  “小蝶!你别说了!”川白眼睛红了,声音哽咽了:“我知道你的意图!也很感谢正男,何叔叔及香玉阿姨。你们的目的我很清楚,只是为了让我高兴起来!”川白说着别过了头,一滴泪滑过了脸庞流进了嘴里,咸咸的,涩涩的苦苦的:“小蝶啊!你只知我伤心难过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知最大程度是因为你?因为我对你的痴心痴情你视而不见?正男的一出现,你就轻易的将我打入了无底的,黑暗的深渊,从此让我彻底的绝望?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将你从心底抹去!即便如此,我还是为能为你做任何事而感到兴奋和荣耀!只是,如今的你,不会再给我所有能为你做任何事情的机会,因为,你相信正男会比我做的更好!”川白望着远处那一片慰蓝的天空,好想让那心中苦涩的泪水尽情的流淌。那春风吹绿了树木,吹红了艳花,却吹不走他心中的忧思绝望!天空中的那朵飘飘的云,就好像小孩的脸,表情百变,是在嘲笑川白的情深误馅,还是在感叹“世间男儿本多情”?

  小蝶和川白漫步在浓荫密翠中,虽然是说着,笑着,但各自的心里都揣着心事。犹其是川白,心里很希望正男早一点出现,好随便的敷衍一下就抽身离开,可他正男就是迟迟的不出现!看着川白心不在焉,小蝶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致。她低下头,想着正男这么久还没回来,到底干什么去了?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还伴随着呼喊声:“让一让!让一让!”当小蝶抬起头的时候,马匹已经冲到了面前,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川白猛地将小蝶往旁边的花从中一推,小蝶倒在了花从中。而川白,却被那受惊的烈马蹄翻在地,踏过他的胸口撕叫着向前奔去!倒卧在花丛中的小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全然没有了意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惊醒过来,跑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川白面前,抱着川白大哭起来:“大师兄!大师兄!你怎么样了?你睁开眼睛,你说话呀!大师兄,快醒醒啊!你不要吓我大师兄!”就在小蝶六神无主,自顾自的抱着川白痛哭的时候,正男回来了!他同样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那原本笑意满满的脸瞬间张口结舌。小蝶凄厉的哭声惊醒了他,他急步走到小蝶面前:“小蝶!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呀?”

  小蝶抬起泪眼,望着正男哭道:“大师兄他,他出事了!他是为了救我被马踩伤了!呜呜呜。。。。。。!”

  “你也别太着急,川白他不会有事的!”正男安慰着小蝶,蹲下来看看川白,背起他就往医院的方向去。

  医院的病房里,小蝶看着昏迷不醒的川白,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不住的说道:“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硬拉他出来,他也不会出事!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伤成这样!大师兄,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大师兄,你一定要醒过来呀!”

  正男拉过哭泣的小蝶,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小蝶!那也不用太伤心!你也是一翻好意!川白会这样,谁也想不到。谁也不愿这种事情发生!他舍身救你,就是不愿看见你受伤害!放心!上天会保佑他的,他会好起来的!”

  小蝶渐渐的止住了哭泣,嘴里喃喃自语:“我和大师兄正走在石子路上,突然一匹马冲了过来,大师兄一把将我推到旁边的花丛中,他却被马蹄翻在地,那马踩踏他的胸口而去。。。。。。。呜呜。。。。。。。。!是我!是我!是我害了他!”小蝶说着说着,那泪又像雨水一样倾出。

  看着小蝶难过的样子,正男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他的泪也不住的往下掉:“都怪我!要是我不离开,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小蝶!别在责怪自己,要怪就怪我好了!你这样,我看着真的心很疼!”

  小蝶将头抬离正男胸前,眼泪汪汪的看着正男流泪的眼,重又将头埋进正男胸前:“正男!我更加不愿看你受伤!假如是你受伤,我想我哭都哭不出来了!”

  “小蝶!”正男心里一紧,将小蝶抱得更紧了!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穿白大褂的医生的问话惊醒了梦中相依偎的人儿。

  “我们就是!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小蝶抬起了泪眼问道。

  “情况不容乐观哪!”医生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的说;“病人的胸骨有可能受伤,还有咽喉部位,可能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像我们这医院,无论是医疗设备还是技术力量,都无法治疗这类病人。所以,你们必需转到省城的大医院,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好!我们马上就去!”小蝶慌慌的擦擦泪,拉过川白就要背起他去省城医院。医生看看昏睡的川白,再看看急慌慌的小蝶,说:“别急!这里到省城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凭你们靠脚走去,恐怕还没到省城,他的生命就消失了!这样吧!你们先稍作休息,我去给你联系一辆车!”

  “好的!谢谢你医生!”正男和小蝶同声说。

  “不客气!”医生边往外走边回答。

  很快,小蝶他们坐着汽车来到了省城医院。

  急救室外的椅子上,正男替小蝶擦着泪水,并软语安慰着。紧闭了十五六个小时的门终于打开了!穿着手术衣,带这手术帽的医生刚探出头,小蝶就猛地跳起,直奔手术室门口,双手紧紧的抓住医生的手,不停的问:“医生!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使了很大的劲才从小蝶手里挣脱出一只手,边摘下口罩边说道:“你这女子,怎么那么大的手劲呀?我在手术室里十五六个小时,累得跟什么似的,你也该让我踹踹气儿吧?”

  小蝶闻言红了脸,忙松开了双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心太急了!来来来!医生,先到这里坐会儿!休息一下!”小蝶边说边扶着医生到椅子边坐下。看着小蝶红的像红苹果一样的脸,医生忍不住笑了:“小姑娘!你也别太着急!经过我们十几个小时的紧张手术,病人没什么大的危险!手术可以说是相当成功的,这就要看后期的恢复了!唉!这年青人,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医生摇摇头,准备离去,看见了两个年青人眼里的疑惑,解释道:“就踩偏了那么一点点!要不然哪,他算是报销啰!所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哪!好好的照顾他吧!”

  转眼川白的手术过去了半月,在这期间,川白的病总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小蝶总是衣不解带的守候在川白病床前细心照料。正男在川白手术后三天就离去了。因为他们的钱用光了,他们必须回家筹钱。于是商量由小蝶留下来照顾川白,而正男就负责筹集医疗费。

  这天川白醒了,看见趴在床边睡着的小蝶,心里既感动又心疼。他不顾自己疼痛的伤口和虚弱的身体,掀开被子下了床,将搭在床边的衣服披在小蝶的身上,心疼的说:“你总是不好好的照顾自己!虽说春暖,也还有春寒一说!要是感冒了,又要咳嗽好些时间,还总是拉着我说头疼!如今我都这样了,又有谁去给你卖药?”

  川白的话,恰巧被刚回转医院的正男听见,让他颤了一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好受!但他的脸上并没表现出来,同时也用关心和责备的口气说:“还说小蝶呢!你自己还不一样?刚好一点就下床乱动,也不穿件衣服!快上床躺着!”说着将川白扶上了床,给他盖上了被子。

  正男的话惊醒了睡梦中的小蝶,她望着一脸倦容的正男,说:“你回来了?”

  “嗯!都办妥了!这几天,你累坏了吧?”正男倦倦的看着小蝶笑道。

  小蝶笑着摇摇头,看看已睡着了的川白,向门外努努嘴。正男会意,跟在小蝶身后奏出了病房,顺手将门也带上了。

  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正男看着小蝶略带苍白的脸,心疼的说:“才几天哟,都瘦成这个样了!脸色也这么苍白,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啊!你想我生病啊?你想要照顾我是不是?”小蝶看着正男,一副既撒娇又带点刁蛮的样子,指着正男的鼻子,嘻嘻的笑着问。

  “小蝶!我不想你生病!更不想照顾生病中的你!”正男脸上的笑容逐渐凝结起来:“我只想你在我的照顾之下,一辈子无病无灾!我真的想照顾你一辈子,真的想!”

  “正男!”小蝶把头靠在正男的肩上,看着窗外来来去去的人流说:“你看外面人来人往的街上,又有谁能真正的去关心谁?真正的去爱护谁?真正一心一意的想照顾谁?迎面走来的,只不过是匆匆一眼,匆匆的擦肩,一视而过!当一切成了“背后”,又有谁会记得谁?唯有前世的情缘,才会甘心的去照顾谁!而我们,就是那前世未了的情缘,注定在今世来偿还!所以,我们才会在第一次相见就不能将彼此忘记!”小蝶抬起头,看着正男眼里的那一抹深情,继续说:“所以说,这就是缘,属于我们俩的缘!这缘注定我们要携手走过今生!相互爱慕,相互照顾!”

  正男眼里不知不觉的湿润了,他揽过小蝶,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重新拥入怀中,心中却涌起了一阵阵的悲哀:“小蝶啊!你只看见了我的情深,可曾看见你的大师兄川白对你的情深?我好为难!真的好为难!我放不下你,可又不忍心看着川白痛苦的沉沦!小蝶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还能在你的身边呆多久!我的极限还能承受多久!小蝶,要是我真的承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而离开了你,你一定要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