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大人最近心情很不错嘛。”

  “啊，我要被拘留了。”

  安提拉城郊，曾经我和西西落脚的庄园。

  我一边回着西莉亚的话，一边看着手中的魔法解析报告。

  “拘留15天，因为我擅闯被封禁区域。”

  “但是心情很好。”

  “我一个人把罪全担了，做英雄的感觉确实挺好。”

  “只是这样？”

  “有大人物帮我出面，给了我一周的监外执行。”

  “大人物不帮你把15天全免了？”

  “没办法，这个大人物也很生气。”

  我回想着张大爷当时在电话中的语气，听起来是恳请我不要再去挑拨加美，潜台词却包含着随时可以把我交给更严厉的、真正的“政府部门”的威胁。

  “所以说，雷霆大人为什么要擅闯封禁区域？”

  “没什么，只是为了找地方免费上网~”

  “雷霆大人，你的狗尾巴摇起来了哦。”

  “好了，别说我的事了，”我把手中的报告放到桌上，“结果就和我们估计的一样，这个禁咒魔法会创造一个商业联盟的镜像空间。看起来好像是件好事，比什么填海造陆不是厉害多了？”

  “雷霆大人，虽然报告中的措辞是‘镜像空间’，但是我能告诉你一个更准确的词汇——‘神界’。”

  我抬起头看向西莉亚。

  “怎么说？”

  “雷霆大人知道‘零界’吗？”

  “以前听你说过，是真实的物质世界和统合精神世界的‘混沌’之间的世界吧？”

  “零界是在物质与精神之间的世界，是全宇宙信息交流的统合。从位面诞生之初到毁灭之后的所有信息都在零界中传递、保存，而‘神界’就是在依靠‘零界’中的这些信息创造的。”

  “呃......”

  我沉默的向西莉亚盯了一会儿。

  “你觉得我听懂了吗？”

  “不难理解的，雷霆大人。你只是在用你能感受的维度在理解世界。”

  “我听你这句话我就想放弃理解了。”

  “雷霆大人，你觉得能从一个地点到达另一个地点的前提是什么？”

  “神官姐姐，求你别用这种反问的形式。要说什么请直接说，千万别高估我的智商。”

  西莉亚盯着我笑了一笑，在临近我的椅子轻盈坐下。

  我预感这个话题要讲很久。

  “前提是另一个地点存在，才有可能到达。同理推论，能够达成时间穿梭的空间魔法就能够证明过去和未来实际是已经存在——”

  “等等！我想先从为什么达成时间穿梭的是空间魔法这一点开始提问。”

  “因为时间本质是空间的改变。”

  “啊，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给灰大人，她喜欢这个话题。我敢肯定也只有她喜欢。”

  “那我们继续吧。”

  西莉亚无视我的话又微笑起来。

  “是我错了，西莉亚大人！直接告诉我结果吧，请用标准的十五字概括说明！”

  “好的，结果就是——对于位面而言并没有时间的概念，无论是物质世界还是混沌都既是瞬间又是永恒，万物从存在到消湮的所有信息都是一同产生并被记录在零界之中，而这万物就组成了这个位面的全部，也包括位面本身。”

  “这根本不是十五字吧！”

  “雷霆可以用首字母精简法简化一下。”

  “我才不想干这种事啊！”

  西莉亚笑着歪过头，“还有什么要我说明的吗？”

  “你根本什么都没能说明吧......”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总之，零界就是保存了整个世界的备份，然后神界就是用这些备份里找到的信息又建立的一个世界——就当我接受了这样设定。那么现在这个禁咒魔法要做的就是建立另外一个神界？”

  “雷霆大人果然很聪明~”

  西莉亚的假笑越来越容易看穿了。

  “但是整合零界游离的信息需要能量，现有的神界能够存在，是依靠着从大陆收集而来的信仰力。这也就是这个禁咒魔法所危险的地方。”

  “有多危险？”

  “为了保证自身的能量供应，这个魔法会吸收范围内所有的生命能量，包括大地、河流、魔素和所有生灵。”

  西莉亚的话听起来有些吓人，我不禁坐直了身体。

  “那些魔法节点都盯好了？”

  “7层以上已经被激活，”西莉亚拿出玻璃珠模样的魔法器，“毕竟这个魔法器里记录的魔法到达节点就会被激活，除了我们根本无人察觉。”

  “就是一个堪比彗星撞击的炸弹在激活80%左右被我们停下了，我认为商业联盟的人应该给我发朵小红花。”

  “我可以送雷霆大人一朵哦~”

  “抱歉，我不收丑女送的花。”瞥见西莉亚的微笑愈加灿烂，我赶紧说道，“这次的任务大致上告一段落了吧？追查幕后黑手的事情先不要找我，我现在在另一个世界有非常多的事情，而且——过几天我还要被拘留。”

  “没关系，不管雷霆大人有多忙都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空出时间。”

  我眯起眼睛盯着这个恶毒女人，“长期缺爱导致的心理变态使一个善良纯真的村姑变成了以折磨下属为乐的魔鬼女上司......”

  “雷霆大人~”

  “我不说就是了嘛，别用这么肉麻的声音叫我。”

  “我想说的是，”西莉亚用少有的自然的微笑看着我，“要去参观一下冬雪大人的实验室吗？”

  为冬雪选定的实验室地址就是这座庄园。

  庄园的所有权在很早以前被前主人抵押给了教会——用作一桩走私案的信仰庇护。教会在安提拉的管理者对这个地处偏僻的庄园没有太大兴趣，直到这一次被赶出城才想起这里。

  即便如此，这个庄园的位置比起教会其他驻地仍是过于偏僻，物资不方便流通再加上信息闭塞，也就只能作为一个隐蔽的藏身处。

  但是这座庄园还是有优点的——

  我和西莉亚现在正打开一处壁炉下的暗道，进入走私犯藏走私品的秘密仓库。

  “啪”，西莉亚把地下仓库的魔法灯打开。

  仓库两边摆满各类水晶的壁橱在魔法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正中是一台似曾相识的仪器。

  相比地球的冬雪实验室中的那台，这台仪器从站着变成了躺着。

  “水晶能量检测器啊......”

  这台仪器现在还背负着从能量和物质两方面解析异世界的重任，我的后宫团重新降临异世界就全靠它了。

  “博士的研究进行得顺利吗？”

  “至少让我代劳的那部分都很顺利。”西莉亚笑了笑。

  对于西莉亚而言，她现在是和另一个世界交流的窗口，既要帮忙冬雪的研究又要解答研究员的问题，我原本以为她会很排斥此事。

  “你真的是在认真帮忙吗？”我不是很理解的盯着这个女人，“要是你说起谎来，那帮研究员说不定会被骗到想自杀。”

  “说什么呢，雷霆大人？我是真的想要帮忙哦~”西莉亚眯着眼睛看着我，然后把视线转向“水晶能量检测器”和周围的其他仪器，“我也希望冬雪大人能尽快完成研究。”

  “真的？”

  “这样才能让那一天晚一些到来，”西莉亚闭上眼，安静的微笑着，“雷霆大人不愿再回应我的召唤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