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冻坏了怎么交代
作者:
华子希 更新:2022-05-04 06:36 字数:2435
这次一模的试卷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偏难怪的题,但是很有区分度。
第一场考语文,也是时清最烦的一门。
因为语文试卷要写好多字。
时清写作文的时候一手托着下巴,转着笔想了想才在试卷上写。
她平时写字比较飘逸,笔锋犀利,入木三分。
但是答题卷上用来写作文的方格限制了她的发挥,她写的时候就收敛了一点。
给作文结了个尾,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她倒也没急着交卷,合上笔盖,拧开保温杯喝了两口,然后……睡觉。
最后一个考场多的是不好好答题睡觉的,监考老师见怪不怪。走到时清座位边上随便看了眼,见她都写满了,字迹工整漂亮,还挺意外。
考试分两天,一模考的还不是综合卷,所以六门考试,分在四个半天。
作息时间不变。
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和生物,第二天上午考化学,下午考物理和英语,空余时间上自习。
大家自习基本上都是在复习下午要考的科目,但时清在睡觉。
看自习的老师见到也是欲言又止,终归还是没说什么。
她睡得光明正大,老师也不管,就有男生效仿,结果被老师揪起来站着——全国高中统一,困就站起来。
于是大家看时清的目光就有点意味深长了,纷纷猜测她的背景,想知道是什么关系户让所有老师能如此优待。
有人猜她是校长的亲戚,各科老师是得了校长打点,对她格外不同。
有人猜她是校董的亲戚,有钱能使鬼推磨,校长看在钱的份上给她特殊待遇。
还有人猜她是戚城某个官员的亲戚,校方惹不起。
猜什么的都有。
总之是某个有身份的人的亲戚。
坐在第二排的田清雅回头看了时清一眼,捏着笔抿了抿唇。
考试的这两天过得很快。
结束这天正好是周五,念在学生刚经历一场大考,原定的考完回班级上自习作废,直接放假。
各班班主任下达临时通知后,高三部一片欢呼。
虽然各科都有不少作业,但是高三的假期依然弥足珍贵。
左微收拾好东西,兴高采烈地拉着时清去买奶茶。
趁着成绩没下来,好好玩玩。
时清倚着奶茶店的吧台,要了杯热的白桃乌龙芋圆奶茶。
左微背着家长,要了杯去冰的。
时清:“这个天喝冰的不好,换成热的吧。”
左微:“别呀,冬天和冰淇淋才是绝配,现在没有冰淇淋,冰奶茶也好。”
见她坚持,时清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现在小姑娘都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吗?
这几天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左微那杯奶茶杯壁上还挂着水珠,时清看着都觉得冷。
她把吸管的包装纸扔到垃圾桶,捧着热奶茶和左微一起朝路边走去。
平时六点放学,现在才五点四十,岑晏还没来。
左微在和她闲聊。
“时清,你打车回家吗?”
“不是,邻居顺路。”
“住圣庭的邻居啊?那也是个土豪。”
时清喝了口奶茶没说话,心里思索着,岑晏好像是挺有钱。
他的每一套衣服,就没有低于五位数的。
那辆迈巴赫也是改装过的,价格翻了几倍。
突然觉得自己好穷,她来钱的路子不少,但是赚的钱到手上就没剩多少了。
左微为了防止她爸爸来接她的时候发现她喝冰奶茶,喝得很快,没一会儿一杯奶茶就见底了。
时清手上这杯除了温度不一样,其他的跟左微喝的都是一样的。
她已经喝完了,时清才喝了一半。
路边风挺大的,时清把校服拉链往上拉,遮住下巴。
校服宽大,衬得她身形清瘦。
她坐在路边的石球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微曲。左手拿着奶茶,右手拿着手机。
左微坐在另一个石球上,凑过去跟她说话。
她偶尔点点头,回两句。
没过一会,左微的爸爸来了。
“时清,我先走啦,周一见。”左微挥了挥手。
“周一见。”
时清随意看了一眼,左微的爸爸是国字脸,看起来有点严肃。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剩下的奶茶快凉了,时清几口喝完,精准地扔进身后的垃圾桶。
岑晏一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小姑娘还挺帅。
“时清,上车。”
时清就坐在路边,岑晏的车离她不超过一米。
见时清又要去开后座的车门,岑晏手指敲着方向盘,说:“坐前面。”
时清伸出的手顿了一下,转了个方向,打开副驾驶的门。
她坐好之后见岑晏一直看着她,出言道:“怎么了?”
“安全带。”
“噢,好了。”
岑晏见她鼻尖有点红,伸手调了调副驾驶空调出风口的角度,问她:“几点出来的?”
时清往后靠了靠,“五点半。”
岑晏抬手看了下表,六点一刻了。
“提前放学怎么不跟我说?”
“一模,特殊情况。”
“吹半个小时冷风,微信是摆设?”
时清转过头看着他开车的侧脸,生气了?
“我不冷。”
她手上一直捧着杯热奶茶,的确不是特别冷。
岑晏趁着红灯间隙转过头看她,正好和她四目相对。
“你应该照照镜子。”
时清看向倒车镜,见自己鼻尖通红,脸却白得不见血色。
那句不冷,没有一点说服力。
时清食指蹭了蹭鼻尖,“我不知道你几点下班。”
“你不是挺厉害,这都查不到?”这话放平时,可能算调侃,但是现在,就有点呛。
时清这人性子使然,你要是跟她好好说,她说不定还会反思自己的错误,但你要跟她呛,那对不起,她能比你还呛。
岑晏这句话一出来,她身上那点反骨就压不住了。
但当她正准备说点什么呛回去的时候,岑晏一只手突然伸过来贴上了她的额头,语气温和:
“你要是冻坏了,我怎么跟时爷爷交代。”
她没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得不行。
但心里那点烦躁却又被他手背上传过来的温度奇迹般地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