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作者:stillhet      更新:2023-05-20 18:01      字数:4906
  “一二一,一二一,幼之加油,幼之最棒!”纪挽棠在一旁看得兴起,终于,在九牛二虎之力后,幼之将阿稚一脚甩开,成功逃脱泰山压顶,蹬起小胳膊小腿嗖嗖从阿稚身边远离。纪挽棠这才抱起幼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幼之真棒!”幼之一眨眼就忘了自己娘方才的残忍,露出牙还没长齐的龈肉,拍着手笑起来。然而奖励还没焐热,幼之刚被放到地上,嫉妒的阿稚就哗哗哗冲过来,愤怒地压在了幼之的身上。实在是没力气再反抗的幼之:“呜呜呜呜……”纪挽棠哭笑不得将阿稚抱起来,点点她的小脑袋:“不要欺负哥哥,好不好?”阿稚只用满是口水的小嘴往她脸上糊。晚上隋定衍人还没来,倒是先派孙齐忠送来了一箱子东西。自苏福安疏忽挨罚后,孙齐忠与另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陈耿被重用起来,这几个月也是他们常往永乐宫来,至于苏福安,纪挽棠再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过要问。纪挽棠叫人打开箱子一看,好家伙,目不暇接的各色玩具,纪挽棠认识的有鲁班锁、瓷哨、小锣鼓、陀螺、毽子等,还有许多她见都没见过的,但一看就价值不菲,其中不乏金器银器玉器瓷器。不过两兄妹现在刚学会爬行,大部分玩具都玩不了,纪挽棠挑出陀螺——她自己想玩,又拿出个别致的小响铃,其他的暂时先收到库房,过段时间再说。于是隋定衍来时,就见臻臻挽起袖子,潇洒着挥着鞭子玩陀螺,而他可爱的孩子隔着栅栏可怜巴巴看着娘,眼中充满了渴望。一向纵容她的隋定衍都扶额无语:“臻臻,你在做什么?”纪挽棠眼中只剩陀螺,心不跳手不颤:“玩陀螺啊,看不出来吗?”一刻钟后,变成了两个小包子隔着栅栏可怜巴巴看着爹娘玩陀螺,眼中充满渴望,但是没人理。溜了孩子一会,到快休息时,纪挽棠终于人性迸发,拿起小响铃逗了他们一会,兄妹十分给面子的围着响铃团团转,纪挽棠边逗边忍不住笑,不怪她,实在是俩兄妹像极了围着逗猫棒的猫。逗完孩子,两人心满意足回到主殿,纪挽棠刚想叫人伺候沐浴,却被隋定衍捏住手腕:“朕叫人在永乐宫后造了个御水池,引了一汪活水温泉进来,太医说那泉水具有养颜美肤之功效。”永乐宫是造有浴池的,只不过既不是活水,浴池也不大,隋定衍这么一说,叫纪挽棠起了兴趣,不过更让她觉得惊讶的是,永乐宫后在造御水池,她竟全然不知。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再多问,只是随他的力道漫步到了华清池,甫一进小殿,满面雾气,似有淡淡硫磺味。再往里走,雾气渐散,撩起珠帘,只见殿内触目即是精美砖石,中间的金色龙头缓缓往外吐水,一眼望去,这御水池仿若见不到边。纪挽棠曾在温德行宫泡过温泉,那里是天然温泉,即便再精美,自然景观还是占多,比起人工雕琢的宏大,就少了几分震撼。见她挪不开眼,隋定衍挥手将一旁候着的宫女传上来,宫女将檀木盘中叠着的衣衫展开。“这是处河进贡的薄翼蚕丝制成,你去试试合不合身。”这件衣衫通体雪白,真丝内衬,刺绣纱衣,精美异常,纪挽棠一看到就喜欢上了,迫不及待去将衣裳穿上,果然衬得人冰颜雪肤。只是……这么洁白的衣裳,一入水中,恐怕什么都遮不住了吧?纪挽棠站在镜前欣赏片刻,又停留了许久,才踏出换衣间。隋定衍换好了衣衫,在门外等着她,见她红衣而来,灼灼其华,确实惊艳万分,只是没穿他备下的皑雪,诧异地挑眉:“不喜欢方才朕给你那套?”纪挽棠装模作样:“今日想穿红色,红色不好看吗?”隋定衍将她头上唯一一根钗子拿下,顺滑的发丝飞扬:“不会,你穿什么朕都喜欢。”入了池中,温热的泉水瞬间将人包围,纪挽棠靠在池边,闭上双眼享受惬意,半晌后睁眼,见身旁人侧脸看着她,她问了句:“陛下看着我做什么?”隋定衍笑着摇摇头:“明知故问。”纪挽棠不依不饶,装委屈:“陛下不说我怎么知道?”隋定衍对她这幅模样向来没抵抗,无奈道:“还能做什么,只是想看罢了。”“只是想看?”纪挽棠的声音忽地带了些惑人。隋定衍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开,直直看向她,只见眼前人缓缓拉开红衫,露出里面几乎隐形的皑雪。他敛下隐忍许久的神色,动作却荒唐。泉水渐渐起了波浪,一阵又一阵,渐息不止。**第二日醒来时,隋定衍早没了身影。纪挽棠醒来时浑身懒洋洋,动都不想动,只是不小心想起昨日,顿时就红着脸起了身,得找点事情做,忘了昨夜。两个小的现在还没开始戒奶,所以她现在还是哺乳期,可怕的是,昨晚、昨晚竟在那时猝不及防涨.奶了,她回想起来还是一阵羞耻,觉得该把戒奶这件事提上日程了。她叫络夏服侍着穿了衣服,又唤来平秋问:“御水池是从何时开始建造的?”平秋福着身道:“回娘娘,半年前就开始了。”听平秋语气,她是知晓的,纪挽棠蹙眉:“在永乐宫造一个池子,这么大动静,本宫竟毫不知晓,成何体统?”平秋听娘娘语气不好,连忙噗通一声跪下:“娘娘,奴婢知错了,当时陛下吩咐了,不许匠人发出太大声响,那时娘娘还没出月子,不想惊动娘娘与两位殿下,谁成想,那匠人真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将御水池造了出来,奴婢就忘了此事,是奴婢失职。”纪挽棠怔了怔,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她还以为或许是隋定衍叫人故意瞒着她,但永乐宫她的人居多,平秋等人若是真的顺从隋定衍,反倒将她排在了隋定衍之后,她定不会轻饶。可如今这答案……她沉思了片刻:“陛下怎么会突然在永乐宫造御水池?”这下匀春也傻了:“娘娘,您忘啦,年后您怀着两位殿下,总是说自己身子冷,当时还埋怨了永乐宫的浴池怎么不是温泉,陛下定是将您的话放在了心上,便开始造御水池。”纪挽棠强装镇定:“有这回事?”平秋匀春络夏三人齐齐点头:“确有其事。”这就是所谓的一孕傻三年吗?!纪挽棠努力回想,竟完全想不起自己说过那样的话,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平秋忘了此事也情有可原,因为平秋可能不是忘了,而是以为她知道,所以没有再报上来。纪挽棠再次镇定:“往后无论何事,都要一一报给本宫知晓,不许隐瞒,无论是因为有意还是无意,知道吗?”三人连忙点头,纪挽棠云淡风轻,当做所有事都没有发生过,用起了早膳。第92章 秋游秋游秋日暖阳融融, 即便太阳当头,也只有一阵阵温意,配着微风, 天高气爽, 是十分适合出游的日子。这么好的天气, 不出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于是纪挽棠开始叫人准备点心水果,还有她最爱的酸辣无骨鸡爪, 叫人在林中找了一处空旷的树荫,铺上大大的毯子, 摆上桌椅, 带着俩孩子和俩狗出去秋游了。林间带着丝凉意, 太阳自稀稀拉拉的叶间照下,印出一片片光斑。纪挽棠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看着幼之与阿稚在毯子上欢快地爬着, 丸子和饺子在毯子周围跳跃,仿佛在逗两个孩子,觉得此时真当是岁月静好。她坐在毯子旁的搭好的桌上吃着无骨鸡爪, 这鸡爪又辣又酸又带点咸, 味道很是浓郁,香气扑鼻, 惹得一旁的吃货阿稚啊啊啊爬过来抱着她的腿,手脚并用想往上爬,只可惜力量不够,失败告终。说起来他们也八个多月了,差不多能站了,纪挽棠坏心眼地夹起一小块鸡爪, 在阿稚面前晃了晃:“乖阿稚,想要的话站起来给娘看看。”食物的力量是强大的,阿稚莲藕般的手开始用力揪她裙袍,用尽了全身力气,丸子和饺子在她身边呜呜叫着,似乎是在为她加油,好一会,阿稚竟真的站了起来!纪挽棠刚想欢呼,就见阿稚忽的松了手,啪嗒一下,屁股落到了地上,小脸一脸懵,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纪挽棠还是为她鼓了鼓掌,只是鸡爪就进了自己嘴里,她拿出圆藕捣的苹果泥,用小银勺挖了一点,送进阿稚嘴里:“好吃的,要不要?”自温泉那日后,纪挽棠就开始为他们断奶做准备,在他们喝奶之余,时不时添点米粉糊糊和蛋黄羹,今天是第一天喂他们吃水果,有点期待他们的反应。阿稚对食物基本是来者不拒,毫无畏惧地张开嘴,啊呜一口将苹果泥吞入口中,砸吧几下嘴后,突然打了个颤,然后露出四个孤零零上下门牙,傻乎乎笑了笑,口水嘀嗒落到了衣领上。纪挽棠拿出小帕子给她擦了擦口水,看了看她四颗可可爱爱的小牙齿问道:“好吃吗?”阿稚的回答是张开嘴,一副还想要的样子。“看来是好吃的,”纪挽棠自言自语了句,换了个小银勺,舀了一小半勺朝幼之走去:“幼之,来尝尝苹果泥,妹妹说好吃呢。”幼之先是谨慎地闻了闻,犹豫好一会,才小心翼翼送进嘴里,刚品尝了两口,表情突然大变,仿佛吃了柠檬般皱成一团:“噗!”他急忙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呜呜呜……”吐完后,他一屁股坐下来,捏着纪挽棠的衣角,瘪着嘴似乎在怪自家娘给他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纪挽棠笑了好一会,给他擦掉吐出来的泥,坏心思地再想喂他一勺,他就学乖了,撇过头不理她。“啊!”幼之对苹果泥不感冒,阿稚却十分喜欢,四肢并用直冲过来,张着嘴嗷嗷待哺,纪挽棠便给她又挖了一勺,看她即便小身子一抖一抖,却还是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十分可乐。“你看,妹妹可爱吃了,你不吃就全给妹妹吃啦。”纪挽棠故意这么说,幼之却十分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翻了个身爬开去找丸子玩耍了。喂完苹果泥后,阿稚打了个小嗝,慢慢爬到抱枕边上,小身子一倒,就这么睡眼惺忪地躺下了,小肚子随着呼吸起伏,叫纪挽棠忍不住摸了许久,怎么就这么可爱呢!眼前画面岁月静好,可惜没有相机,不能将此刻定格下来,纪挽棠有些失落。不过转念突然想起,虽然没有相机,但有宫廷画师啊,于是赶紧吩咐平秋去请个画师来。得了纯淑妃的令,画师很快就带着画具赶到了。纪挽棠叫宫人将椅子摆在毯子中间,然后小心翼翼把阿稚抱在怀中,再叫幼之坐在她身边,西施犬与狮子犬环绕三个主子,阳光洒落在三人两狗身上,美好得仿佛幻境。宫廷画师一开始被纯淑妃的貌美惊艳了一瞬,后又被其温馨的场景感染,手中笔快速定型。画人物的画师一要紧的是画得像,二要紧的是画得快,在纪挽棠腿都快坐麻了,幼之在一旁早已睡去,丸子与饺子的眼睛也半睁不闭时,一副温馨画卷终于跃然于之上。“纯淑妃娘娘,请。”画师站起退到一边,纪挽棠将阿稚与幼之交到他们贴身宫女手中,迫不及待前去观赏。只见画中美人淡扫蛾眉,面若芙蓉,怀中稚子睡得香甜,身旁小狗吐着舌,十分传神。“平秋,赏。”纪挽棠十分喜欢,叫人将还未干透的画晾在阴处。画师拿了赏赐躬身告退,走时还有些失望,他倒是宁愿多画几幅美人稚子图。刚走了没几步,面前忽然拦了一人,他抬头,见竟是皇上身边的孙齐忠,只见他笑道:“邱画师留步,今日恐还要再麻烦您画上几张。”皇上自他身边走过,径直往纯淑妃走去,语气似乎带着些不满:“臻臻竟瞒着朕叫人偷偷作画,未免太不将朕放在眼里。”画师刚应下来,听到此话汗竟冒了出来,顿时后悔不该答应的如此干脆,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飞走。谁知纯淑妃听到这话不仅没有赶紧谢罪,反而还带着些娇嗔道:“陛下政务繁忙,嫔妾怎敢叨扰陛下。”更神奇的是皇上竟然没生气,反倒软下了声:“是是是,是朕的错,那不知现在臻臻可否愿意同朕共入画?”不一会儿,隋定衍抱起昏睡的阿稚,纪挽棠抱起稍微轻一些的幼之,两人坐在雕花软凳上,丸子与饺子靠在他们脚边。明明皇上在作画时向来冷漠,可是如今,作在纯淑妃身边,却露出了一抹温良的笑意,抱着孩子的臂膀柔和且有力。画师不由在心里感慨一声,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一个时辰后,太阳西斜,画师作画也告了一段落,这下是真的可以走了,只不过双臂高强度运作,隐隐作痛。孙齐忠悄悄靠近隋定衍道:“皇上,如今已过酉时,丞相在御书房等您一刻有余了。”隋定衍却只顾着怀里的女儿。方才阿稚醒来,发现自己被父皇抱在手中,咯咯一通傻笑,伸手去摸父皇略有胡渣的下巴,隋定衍宠溺地将她抱起,用长出来的胡渣去逗她,逗得她小身子一个劲往后仰。纪挽棠听到了孙齐忠的话,抱着略有抽噎,却还不肯醒的幼之一边轻拍哄着,一边道:“陛下,您快去忙吧,可别耽误了正事。”隋定衍在心里叹了口气,天晓得他现在有多不舍,只能努力为自己再争取一些时间,装作听不见臻臻说话,冲阿稚道:“阿稚,叫父皇,父皇,叫一声给父皇听好不好?”“陛下。”纪挽棠无奈,再次提醒他,隋定衍只能十分恋恋不舍将阿稚交到宫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