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赔你
作者:发达的泪腺      更新:2023-05-21 01:38      字数:3315
  ==第三十章赔你==“阿菱, 我要个孩子。”不等她应,他单手桎梏住那细白颈,偏头, 再次贴向她。他动作很轻。似蜻蜓点水, 似雨吻花蕊。苏菱抬手攥住了他领口衣襟,可他却随着她五指蜷缩力度, 利落地挑开了齿关,侵占了那心神向往处。原来唇齿相依,竟是这般好滋味。萧聿落在她胯上手越来越紧, 她抵在紫檀边座插屏风上,似乎喘不过气, 本能般地“唔”了两声。可这样令人心醉咛语,犹如娇嗔,让人目光不由更暗了几分。他松了口,深深呼吸,哑声道:“我抱你去后面?”画舫包厢内一地红毡,幔帐高挂,彩屏张护。这紫檀边座嵌灵芝插屏后是一张拔步床。男人口中后面, 指便是那张拔子床。苏菱手抵在他胸口, 看着他眼睛,摇了摇头,“别在这儿”这里是画舫啊, 四周都是人,别说沐浴,她连身换洗衣服都没有。更何况, 他们至今都没圆房。萧聿低头又啄了她一下, 同她耳语:“那我们回去?”苏菱木讷点头。他们离开画舫, 翻身上马,那夜风很大,可她耳畔呼吸却很轻。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轻扶她腰。马蹄声不紧不慢。好似他人也是一样,永远都是这幅不慌不忙,冷静克制模样。然,这是苏菱第一次窥伺到他表里不一。抵在她背上滚烫温度,可以为证。眼下他们住在宿州一处三进三出大院里。他扶着她下马,穿过垂花门后,脚步渐渐变快,主院内室门几乎是被撞开。进了屋,他便低头咬她,一口接着一口,就跟没明天了一般。直到她被压在榻上轻喘才堪堪停下。男人鼻息很重,拂过她脸颊,令心脏都跟着一紧。她没推开他。这便是这男人心机之处了。他先是牵她手,然后搂她腰,日复一日,一步又一步,年少情-欲加快了滴水石穿速度,小姑娘心中筑起高墙,就这样被他生生推开了一道裂缝。床榻旁是一张紫檀雕缠枝纹圆腿长方桌。圆腿桌脚下是,是凌乱玄色大氅,桃色襦裙、月白色短袄萧聿双手握着她光滑如珠肩膀,吻着她锁骨,很快就改成了不轻不重咬。苏菱用脚踢了踢他小腿,声音变得越来越弱,“你别……咬我。”男人恍若未闻。他垂眸向下看,越看,越是不能移开视线。还真是,山是山、水是水,明月对明月。苏菱下唇一抖,故作淡定地喊他,“殿下。”萧聿笑了笑,与她对视。烛火摇曳,苏菱对上那迷离却克制瞳孔,认真道:“殿下那听骰子本事,教我好不好?我想学”这便是再明显不过没话找话。顺着光,萧聿能看到她睫毛下浅浅阴影,他轻声,“好,明日便教你。”苏菱眼神飘忽了一下,又拉着他腰,道:“方才殿下马骑得也好,我也想学。”“镇国公女儿,不会骑马?”苏菱嘴硬道:“只会一点。”他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道:“还想学什么?”苏菱小脑袋瓜转飞速运转,她道:“听闻殿下骑射功夫也好,我也想学。”他用指腹拨了拨她肩,“还有呢?”“棋。”一回生、二回熟,苏菱面不改色地开始胡说八道,“我还听闻”烛光璨璨,他眼中,清晰地映着她泛着潮红身子。他眉眼浸满笑意,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在王妃眼里,我就这么好?”话音甫落,苏菱脸刷地一下就红透了。赤诚以对,她都没红成这样。果然,女儿家心事猜得、说不得。萧聿身上温度不减,寸寸灼烧着她。他在进,她在退,他低头抵了下她鼻梁,“我们成婚,已有半年了。”提起那半年,苏菱忽然无话可说,人也清醒了几分。她眼睛里藏不住事,她在想什么,他看一清二楚。他握住她手,十指相扣,低声道:“阿菱,我知你怨我什么,你怨我娶你时全是算计,怨我毁了你一桩姻缘。”他咬着她耳朵道:“那我赔你,如何?”苏菱眼眶微红,抿住了唇。是啊。他根本就是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这是他们对视最久一次。萧聿在想:从今往后,忘了何家二郎,我们好好过,你是我明媒正娶王妃,我不会薄待你。苏菱在想:既然无法和离,那日子总得过下去,虽然心思深不过你,可我也知你这是耐着性子哄我。不论今日你有几分真心,我都信你一次。就这一次。“给我。”他语气似问,却又不是在问。苏菱回握住他手。彼时爱浓,不知疲、不知惫,伴着莽撞、伴着生疏、伴着那令人心醉神迷滋味,折腾到了天明。苏菱背脊如月牙一般拱起,不由自主地呢喃出声——皇帝和秦婈瞬间醒来。眼中情浴尚未消散,这屋子彷如跟着了火一般热。秦婈屏息假寐,蜷着脚趾,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她刚刚,没喊出来吧。没吧而她身侧皇帝也是一动不敢动。他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他自然知晓。梦境偏生停到了最后一刻。两人闭着眼睛,各揣心思。这梦有些久远,又有些长,长到她醒来时,好似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当下就是六年前,永昌三十六年。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罢了。秦婈缓了好半晌,才若无其事地睁开了眼。她抬手揉了下眼睛,将鬓角发丝拢在耳后。瞧了一眼外面天色,用指尖推了推萧聿,“陛下,时候不早了,该起了。”萧聿绷紧下颔,道了一句,“等等。”这嗓音,是她再熟悉不过、且刚温习过暗哑。秦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她默默趿鞋下地,招呼着外面送水进来。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聿起身,长吁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床榻,单手捂住脸,捏了捏太阳穴。他快疯了,真快疯了。门帘轻轻一响,萧聿推门而出,景阳宫宫女太监们,一齐躬身道:“陛下万安。”盛公公见他眼底乌青,神色恍惚,关切道:“陛下可是昨日没歇息好?”萧聿根本没听见。他冷着一张脸离开了景阳宫,朝太和殿走去。今日照例听政。文武百官已在殿中等候。萧聿落座后,户部侍郎江程远出列道:“臣有事要启奏。”萧聿道:“江侍郎直言便是。”江程远道:“此番辽东地震,依地方呈交过来情报看,与永昌三十年灾情十分相似,可辽东此番向朝廷要钱,却比永昌三十年足足多了一倍。”“臣想亲自去辽东一趟,核查清楚房屋坍塌及人口伤亡,再拨银两。”这话一出,众人一齐提辽东那位官员捏了把汗。江大人,那是出了名抠门。萧聿道:“朕准了,不过,你且先带着辽东要银两去吧,既然起了灾,那移民就食、平抑粮价才是要事。”江程远道:“臣领旨。”萧聿将一个折子从左移到右,换下一个看。都察院右都御史方鹤文站出来道:“臣也有要事要奏。”萧聿停下手中折子,看向他,“爱卿请说。”方御史道:“苏州府恶性不改,又起了卖官心思,京中官他们不敢卖,便开始卖地方,价格已是比永昌三十六年更高。”萧聿脸一黑。方御史心知陛下一向最是厌恶有人在仕途上做手脚,便直接道:“微臣得了消息,秦淮河畔赌坊,又开始营生了。”萧聿转了转手上半晌,抿着唇道:“那方御史即刻动身去一趟苏州吧。”方御史躬身道:“臣领命。”每日上朝,最开始都是要事,但接下来就没什么大事了。一般来说,不是刑部同大理寺高声辩论某个案子该怎么判,就是兵部和户部因为钱驳斥对方。嗡嗡声越来越响,萧聿抬手捏了捏鼻梁。耳畔还回荡着她声音萧聿垂眸,想起了后来他教她玩骰子时事。听音哪儿是那么容易学,她学不会,就赖他不肯传授秘籍。没了办法,他便教了她一个容易。哪知她却道:“殿下此番行径,与作弊有何不同啊!”盛公公也十分纳闷地看着今日皇帝。陛下三年如一日,日夜都是沉迷公务,不能自拔,可从未有过这种心不在焉表情。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朝廷很多事,一天那是根本吵不完。耳听嗡嗡声减弱,停止,萧聿轻声道:“退朝吧。”这时候,礼部尚书姜中庭又出列,“臣还有一事。”其实萧聿习惯了。每天都是这样,只要他一喊退朝,定有人出列。他不喊,底下就相安无事。萧聿耐着性子道:“姜爱卿是有何事?”蒋中庭道:“微臣以为,后宫之事,亦是国家之根本,后位悬空已久,臣恳请陛下早日立后。”提起立后,朝臣立马来了精神。世家官员也开始纷纷对眼神。众人齐声道:“微臣恳请陛下早日立后。”萧聿抿唇顺着目光看,忽然觉得远处有一个头顶乌纱,声着暗红色白鹇纹官服人,尤为扎眼。那是秦太史,秦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