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清闻言，立马不敢哭了。

  儿子喊疼，她做妈妈的全身都疼！

  为了不让儿子眼疼，她拿毛衣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勾着唇笑，压住凝噎声，道：“妈妈不哭……妈妈笑，阳阳也不哭，到了医院，医生阿姨看过之后，一定会没问题的。”

  阳阳应了声：“等我好了，我们回家看外婆，我想她了。”

  如果大城市里，会让妈妈难受、哭泣，他就不喜欢大城市了。

  妈妈虽然笨笨的，可是他舍不得妈妈伤心难过。

  夏海清用力狠狠点头：“嗯！我们都回家，妈妈以后都陪着你，再也不出来了。”

  这一刻，她对儿子的内疚很深很深……甚至觉得从他出生，她给的陪伴太少太少了。

  她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坐在驾驶座上的沐子渊听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说话，早已泪流满面……

  今晚，他不该喝酒的，伤了女人，还伤了儿子……

  老婆和孩子都护不住的男人，特么就是禽兽！

  ―

  医院急救室，沐子渊和夏海清等在外面。

  夏海清蜷缩成一团，蹲在墙角，目光空洞，身体不断地颤抖。

  沐子渊一直看腕表的时间，时不时打一通电话，好像说什么请世界上最好的眼科医生来之类的，夏海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责着，内疚着，并没有听太清楚。

  急救室的灯灭。

  夏海清猛地抬头，站起身。

  因为蹲得时间太久，夏海清腿麻木的难以支配，刚站起身整个人又摔在了地上。

  沐子渊见后，赶紧挂了电话，走到夏海清身边，半跪着搀扶她，声音温和带着愧疚。

  “没事吧？”

  夏海清不领情地将他推到地上，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刚出来的主治医生旁边，抓住她的衣袖，紧张地问：

  “医生，孩子怎么样了？脑袋、眼睛有没有问题，可以痊愈吧？”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不怎么可观抿了抿唇，理性地回答：

  “伤口已经包扎好，没有生命危险，脑袋初步诊断没什么问题，只是轻微脑震荡，后期多注意就会改善，主要是眼睛……

  他的左眼角膜里的晶状体被仙人球上的刺刺到，虽然伤口很小，痊愈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睁眼，且不影响美观，但视力会受影响，伤口长好后，他的左眼视力会变得模糊，甚至失明。”

  “失明”两个字，就像是两根大腿粗的棒槌狠狠砸在了夏海清的头顶。

  她眼睛一黑，往后退了两步，身边的护士扶住她。

  “夫人，还好吗？你脸色不好，身体亚健康，最好去急诊室挂诊瞧瞧吧。”

  夏海清掌心放在脑门上拍了拍，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明，站起身继续问：

  “没有治疗好的方法吗？”

  医生摇头：“要想恢复正常的视力除非换一只健康且不排斥的眼球……”

  夏海清抓住医生的袖口，指着自己的眼睛道：“那换我的吧？我是他的妈妈，应该不会排斥。”

  沐子渊闻言，立马大步跨了过来，捉住夏海清指着自己眼睛的手攥进手心，坚定道：“不行！”

  夏海清用力甩开他，恶狠狠地瞪他：“滚开！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声音太大，医生和护士都蹙了蹙眉。

  手术室外，禁止大声喧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