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去了教学楼早读。

  清晨，天空微雨。

  穆彦霖来得也早，紧随其后，走到二楼楼梯口穆彦霖跟上了上来，随意地打了声照顾。

  “好早啊。”

  语气凉凉，一股淡漠。

  林慕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你也挺早。”

  “听陈隽说，你昨天走得挺晚，检讨都处理了？”除了谈工作，还是谈工作。

  “差不多了。”

  “好。”

  走到教室门口，一个身姿窈窕，姿容娇骊，个性飞扬的女孩正倚靠在门前，嘴里还嚼着泡泡糖，时不时吹个泡泡，好不洒脱烂漫。

  这个少女，不是江溪溪，还能是谁？

  见穆彦霖来了，江溪溪立马吐掉泡泡糖，用脚呲了两下，笑咧咧地说：“穆学长，早啊！”

  穆彦霖盯着地面，一蹙眉。

  “嘿嘿，不好意思，条件反射了。”江溪溪动作麻利，掏出纸巾。捡起泡泡糖，她隐约记得，穆彦霖讨厌不守规矩的。

  貌似，也不喜欢屌兮兮的，只是……她来得太早，等得太久，闲散无事，解闷。

  她没什么瘾，只是身边人都这么搞，她也就吹着玩玩。

  “林慕学姐，早啊！”江溪溪笑靥如花，热情地对着林慕打招呼。

  林慕扯了扯嘴皮，对江溪溪的印象并不多好，淡淡地了一个字，“早”。

  “你和穆学长一块儿上楼……”江溪溪狐疑地盯着林慕，视线在林慕和穆彦霖之间来回转移，半开玩笑道，“莫不是事先约好的？”

  林慕，江溪溪唯一感到压力的竞争对手。

  穆彦霖愣愣，没否认，视线转向林慕，只听林慕从从容容答：“碰巧遇见。”又说，“不打扰你们，我先进去了。”

  “诶……”林慕已经回到座位上，江溪溪悠悠地说，“哎，还真是冰山美人儿，”又挑眉，戏谑道，“你若是喜欢这个调调，我也可以学的。”

  穆彦霖鄙夷不屑：“东施效颦罢了。”

  “啊，你还真喜欢冷点的啊。你自己都够寡淡了，在一起了，日子得多无趣啊。”江溪溪乐呵呵地说，“还是找我这样的，打打闹闹，说说笑笑，那才得趣儿。”

  “歪理。”

  “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穆彦霖懒得同她纠缠，抬脚进教室，江溪溪立马拦住他，抵在门口。

  “让开！”

  江溪溪用软糯糯地语气说：“就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你刚刚说了，不止两句。”

  “……”

  “到底什么事？”穆彦霖到底提不起劲，没什么耐心，也不愿意与这个二世祖多做纠缠。

  “今晚我生日，请赏脸一起吃个饭，绝对是正经地方。”

  穆彦霖不语，他在等江溪溪说第二句话。

  “那个……我是真心的，正儿八经要追你的。”她还想说什么，嘴巴一张一合，最后又闭上了。

  她一言九鼎，两句就两句，不说旁的。

  而穆彦霖回她的就两个字：“不去。”

  “啊，为什么啊，”江溪溪追问，“你今晚要是没有空，改天也行啊。”

  “有空。”

  “……”

  “就是不愿。”

  穆彦霖说得直接，干得狠辣。

  江溪溪撅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是厌烦。”

  “穆……”

  “你多说了两句。”

  江溪溪：“……”

  去他妈的一言九鼎，她就耍无赖了，立马瘫坐在地板上，双腿张开，低着门口，撒娇里带着撒泼，“我不管，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随你。”

  然后，穆彦霖从后门进去了。

  清晨的第一道铃声响起，高三开始早读了。

  这也意味着，高二年级的学生也将陆陆续续地进教室，江溪溪也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自然不愿意把脸丢到太平洋去，心不甘情不愿地闪人了。

  江溪溪走后，穆彦霖进了教室，走到林慕面前。

  林慕放下课本，抬眸问：“有事？”

  “我挺烦她。”

  “江溪溪？”林慕问。

  穆彦霖真真地看着林慕。

  下一刻，语出惊人——“林慕，帮我个忙如何？”

  那个下午的记忆依旧清晰，也不知是为着那个下午，还是自尊心作祟，抑或是真想摆脱难缠的江溪溪。

  林慕勾了勾嘴角，嘲弄一笑：“想我做你的挡箭牌？”

  “也不全是。”

  “那便也是了。”林慕撑着头，悠哉悠哉地翻动着课本，凉凉道，“我拒绝。”

  林慕看向穆彦霖，眼神凉薄，没有一丝丝温度。

  午夜梦回，穆彦霖时而想过，或许这是林慕吸引他的方式，在他面前凸显她的与众不同。

  只能说，她是成功的。

  穆彦霖没由来地问了一句：“若不是呢？”

  不是当她挡箭牌。

  “都一样。”

  一样拒绝。

  “懂了，”穆彦霖还是那副冷淡性子，波澜不惊，“罢了。”

  “好。”

  她当然不会当真，更不会放在心上。

  ＊

  课间时间，林慕跟许怏怏一起去洗手间。

  路过高二十三班，封维和秦月白正在楼道阳台前说话。

  也不知封维说了什么，秦月白抡起拳头追着封维打，封维躲闪不及，直接撞上了同行的许怏怏。

  还在封维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许怏怏的左手，才不至于摔一跤。

  封维一脸歉疚，连连道歉：“对不起，抱歉。”

  许怏怏摆摆手，也不是个娇气的，“没事，没事。你下次小心点就好。”

  许怏怏忙抽回手，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虾仁，毕竟对方是封维啊。

  惹得她，少女心萌动。

  “走了。”

  林慕淡淡催促。

  上完洗手间，林慕提醒许怏怏洗手。

  许怏怏不明所以地说：“我刚刚洗了啊。”

  也不知怎么，许怏怏就觉着林慕看着自己的左手，眼神幽暗，眸光炯炯，她都有些承受不住。

  脸上，还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多洗一下，没坏处。”林慕打开水龙头，反复清洗手心，刚刚手心里都是汗，许是刚刚攥得太紧了。

  许怏怏“噢”了一声，又洗了洗，手真挺干净的。

  林慕知道，她是嫉妒了，嫉妒许怏怏，即使是无意，即使是出于好心，封维还是碰了她的手。

  林慕突然叫起她的名字：“许怏怏。”

  许怏怏问：“怎么了？”

  “我喜欢封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