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紧张慌乱的忙碌中，张丽娥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范婶站的声音地她耳边响起：“丽娥，姥姥没事儿了，你放松点儿。”范伯把范婶拉到一边，小声告诉了她早上发生的事。“姥——”范婶看看外面，“三儿回来了。”吴彦军跑进屋，看到屋里的景况时吓了一跳，“这？姥你怎么了？”四丫拉住吴彦军的手。范婶安排：“这样，老范，你带四丫先去咱家，丽娥陪着姥姥，三儿跟我回去做饭，咱们先把饭吃了。”张丽娥忙拉住范婶，“别，别，我这儿做吧。”范婶拍拍张丽娥的手，“你好好看着姥姥就行了。”“妈，我姥爷呢？”吴彦军望着满脸愁云的亲妈。“三儿跟婶走吧，做饭去。”范婶拍拍吴彦军的肩。吴彦军没再问什么，跟着范婶出去了。范伯拉着四丫的手，“咱们也走吧，让姥姥休息一下。”四丫看看亲妈，张丽娥点头。四丫眼泪汪汪的，跟着范伯出去了。姥姥一直紧闭双眼，张丽娥坐到姥姥身边，轻轻抚着姥姥的胸口，“妈，好点儿吗？”姥姥几乎不可见地点点头。吴彦军跟着范婶进了范家厨房，“婶，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这？”“姥爷早上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姥姥刚刚老毛病又犯了。”“晕倒？住院了？我姥爷什么病？在哪家医院啊？我现在去看看。”看吴彦军一脸焦急，范婶朝他摆摆手，“三儿你先别急，你爸在医院看着呢，一会儿做好饭，你把饭送到医院，再看看姥爷的情况，回来跟姥姥和你妈说一说，也好让她们放心。”范婶忧心地叹了叹气，“但愿姥爷情况有好转。”范婶和吴彦军动作都很麻利。范婶让吴彦军先吃饭，她把需要带去医院的饭菜放进饭盒里，“一会儿把这个拿着，骑我的车去。”吴彦军快速扒着饭，几口就吃完了，“婶，我走了。”“去吧。”范婶叫范伯带四丫去吃饭，自己端着饭菜朝吴家院子去了。姥姥躺着，脸色比刚才好转一些。范婶进了屋，把饭菜放在炕桌上，看看姥姥，“好点儿了吗？吃点儿饭吧。”姥姥轻轻闭了闭眼。张丽娥小声说：“妈，吃点儿东西吧。”姥姥极轻地摇摇头。“丽娥你先吃吧，我看着姥姥。”范婶说，“我让三儿去医院给尚荣送饭了，等三儿回来就知道姥爷的情况了。”姥姥微微睁开眼看向范婶。范婶拉着姥姥的手，“姥姥放心吧，姥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姥姥沉沉地呵出一口气。“范婶吃了吗？”张丽娥问。范婶说：“我吃了，你快吃，快吃吧。”张丽娥轻轻点了点头，动筷子。姥姥缓慢地眨了几下眼，又把眼睛合上了。“累了就睡会儿吧，睡一觉醒来精神就好起来了。”范婶说。张丽娥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多吃点儿。”“饱了。”张丽娥不是饱了，是根本就吃不下。“不管遇到什么事，先吃饱饭了再说，不吃饭没力气那怎么行。”张丽娥收拾了收拾桌上的碗筷，“我去洗洗。”范婶拦下，“放着放着，不用你洗。”张丽娥看范婶。“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呀。放着别管了。”张丽娥放下了手里的碗筷，下意识地望了望门口。范婶看了她一眼，“三儿一会儿就回来了，放心吧，姥爷不会有事的。”张丽娥低下眼没说话。“姥爷那儿总得留个人吧？”范婶说：“这样，尚荣，你，我，老范，咱们四个人轮流。”“不不不。”张丽娥摇头，“我和吴尚荣就行了。”范婶抿着嘴角看张丽婶，“你又跟我们客气，这个时候了，还客气什么呀，你们俩都得上班，请假哪是那么容易的。”张丽娥轻轻叹气，她低眼看了看姥姥，现在的问题不只姥爷一个，姥姥这儿也离不了人了，唉。“要不这样，姥爷那儿你和尚荣先轮流陪护，我随时替你们，姥姥这儿，老范看着。”张丽娥看范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老人一下子病倒了两个，姥爷在医院情况尚且不明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不会……，唉。指得上的孩子又都不在家，唉。“扶我坐起来吧。”姥姥伸手。张丽娥看范婶。范婶点头。姥姥坐起来靠着被子。“姥姥想吃点儿东西吗？”范婶问。姥姥看了看饭桌上的饭菜，点了点头。“这就好，吃了饭身体就康复得更快。”范婶边说边拿过桌上的粥。张丽娥接过范婶手里的碗，“我来吧，范婶歇会儿吧。”“没事儿没事儿，你呀，总跟我见外。”范婶没把碗给张丽娥，亲手喂姥姥吃饭。一口粥，一口菜。范婶慢慢喂，姥姥慢慢吃。张丽娥看着姥姥一口一口地吃下东西，她的情绪也好些了，姥姥会慢慢好起来的，但愿姥爷也没事。她一会儿一会儿望向大门，也不知道姥爷在医院怎么样了，这个三儿，怎么还不回来？一碗粥吃完。范婶掏出手绢给姥姥擦了擦嘴，像哄小孩似的笑了笑说：“真好，吃了饭就能有劲儿，有劲儿了就好的快。”姥姥也朝窗外看去，她也在等着三儿带回来的消息。在三个女人企盼中，大门终于开了，吴彦军推着车进来。停好了车，吴彦军就往屋里跑，“姥——”姥姥坐直身子，急切地张望。吴彦军跑进屋子，“姥——”“三儿别着急，喘匀了再说话。”范婶说。吴彦军呼哧了两下，“医生说，说，我姥爷，快醒了。”“快醒了？”姥姥小声念叨：“那就是，还没醒？”吴彦军点点头。姥姥坐直的身子失望地松驰了下来，靠回被子上。张丽娥赶紧帮姥姥顺气，“妈，妈你别着急。”“姥姥，你别着急，医生说快醒了，说不定一会儿就醒了呢。”范婶说：“姥爷吉人自有天相。”幸福巷37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