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一刀砍不下去，只得罢手，道：“她知道你的身份，就得死。”

  “要动手也是我亲自动手。”泠夜辰将弯刀丢得远远的。他没有忘记，一直都记着死士的规矩——发现死士身份和面目的人必须死！

  所以，他不敢走。就算他不杀她，只要他一离开，就会有别的死士代替他杀掉她。不能让她死，他不可以就此远离。

  夏梦瑶不知道死士的规矩，但是她明白，眼前这两个人想杀她。

  “我不想死。”她终于开口，望着泠夜辰，“如果早知道你到最后还是要杀我，一开始我就不会选择听你的话，就算被你毒死，也要告诉父皇，你在我这里。我没有把你供出去，即便这两天你给了我足够的自由，我也没有供出你，你现在却要杀我。”

  泠夜辰没有回话，他看了眼独臂女子，道：“小惠，你走吧。”

  “她不死，你就得死。”小惠冷冷地警告。

  夏国公主想要活下去，除非被公主看见的泠夜辰已确认死亡。而泠夜辰不回去复命，就等于背叛主人。每一个死士，在正式成为死士的那天起，主人会为他们种下一种牵制行动的秘术。死士一旦背叛主人，无论躲到天涯海角，结局都会是死。不需要任何人动手，主人一旦判定该死士背叛，秘术就会自动催动，这就是秘术的可怕之处。所以，番国几任番王都在找寻更多、更高级的秘术。

  “当年的救命之恩，我没忘记。”小惠转身离去。这句话也是在告诉泠夜辰，她不阻拦他的背叛。

  泠夜辰轻松地笑了，喃喃道：“我们一起等死吧。”

  小惠没有拿走血灵珠，交不出血灵珠的话，任务判定为失败，身为死士，又是残缺的死士，小惠的命运也只能是死。当然，如果主人原谅她的话，她还有一线生机。但他，逃不掉的。

  那个时候的夏梦瑶，对番国死士一点不了解，泠夜辰与小惠的对话，很多她都听不懂。

  她不知道，泠夜辰舍弃任务就等于放弃自己活下去的权力，他死就等于她可以继续活着。

  泠夜辰也不会知道，选择死的那个人要比活下来的那个人幸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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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不杀我了？”

  小惠走后，夏梦瑶经常缠着泠夜辰问这个问题。

  大殿里，层层叠叠的纱曼将优雅绝伦的公主包围着。

  一张圆木桌，两张圆木凳。高贵的公主坐在其中一张圆木凳上，手托着腮，望着对面的泠夜辰。泠夜辰正在用银针暗器搅拌玉杯里浓稠的药汁，她很想问，死士也懂药理吗？但眼下，她更希望他回答上一个问题。

  “是啊，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泠夜辰笑着瞥她一眼，道：“从今天开始，你必须跟我学功夫，直到你能从我手中逃脱。”他在心里又补充一句——或者等我死去。

  “为什么？”夏梦瑶很是不解。

  “因为你太弱了，万一以后又遇到一个我这般厉害的人，你会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