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青龙白虎列两旁,冲克北龙建玉厢
作者:
玉洞子 更新:2022-05-05 00:14 字数:4090
此刻,长白山脉附近。
即使在夏季,这里也是长时间被白雪所包裹着,温度大概在十四度到十七度之间。
“到了没有啊?”
“就快到白云峰了,加把劲。”
“为什么一定要从乌苏里江那么老远的地方赶回长白山来啊?”
“这是黛玉给的方位,但是具体的阵眼,她也探知不清楚,所以叫我过来找。”
“哦,那你打算怎么找啊?”
“先上最高的山看看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进着,杨若兮看着沿途靓丽的风景,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相公…”杨若兮忽然扯了扯对方的衣角。
“怎么了?”
“你能不能在这里给我画一幅画啊?”
“可是可以…但是现在咱们还有正事要忙啊。”
“正事也不耽误你欣赏美人不是?”杨若兮发挥起了自己的撒娇功力,抱着甄应辂的胳膊轻轻地摇来摇去…
“好了好了,真是平时把你宠坏了…”甄应辂有点无奈地看着眼前靓丽的佳人,终究是没舍得叫她失望。
“谢谢相公…”杨若兮很懂事地送上了香吻,随着这一年多来,她越来越了解这个男人,她也不可避免地和庄里的其他女眷们一样患上了“相思病”,因为这个男人最不缺的就是能力和情趣,而有能力又有情趣的男人实在是很难让人拒绝的。
“相公,听说长白山有不少传说故事,能不能给我讲讲呀?”杨若兮小心翼翼地收好甄应辂给她画的炭笔画,随后又问起了一些问题。
“这玩意儿可是一座活着的火山。”
“活着的火山?”
“没错,它的山巅曾经三度喷发红莲般的业火,那业火的灰烬足以克化金石…”甄应辂斟酌了一下用词,用比较世俗的大白话解释道。
“这么厉害?”杨若兮捂住小嘴,有些吃惊。
“所以说,这就是皇帝老子为什么派我到关外来的原因,长白山可是本朝起家的根本,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我知道了…相公。”杨若兮乖巧地应声,她现在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也晓得甄应辂为什么跑到这么天寒地冻的地方来办事了。
长白山,曾经有过三次活跃。
第一次喷发便是在万历二十五年。
第二次喷发则是在本朝天熙七年(公元1668年),长白山流域下了一场“雨灰”(即火山灰)。
第三次喷发是在天熙四十一年(1702年)。
据当时的材料记载:“午时,天地忽然晦螟,时或赤黄,有同烟焰,腥臭满室,若在烘炉中,人不堪重热。
四更后消止,而至朝视之,则遍野雨灰,恰似焚蛤壳者”,“同月同日,稍晚后,烟雾云气,忽自西北,地昏暗,腥臭袭人之衣裙”。
又据《长白山江冈志略》记载,长白山附近有“炭崖”,“崖底出木炭甚多,猎者每拾以为炊,土人因其出于地中,故以神炭呼之,……过此拾有数块,燃之以烤鹿脯,与寻常木炭无异。
但以两丈深之土崖,能产木炭,大者拱把(两手合围——作者注),小者一握。”
经后世的地质工作者考证,这些木炭是由于这次火山喷发时高温的熔浆将树木烘烤、燃烧炭化的结果。
上了长白山最高的山峰,白云峰,甄应辂打算休息一下。
“这地方到了夏季都还泛着凉气,到了冬天岂不是要活活冻死人?”杨若兮坐在火堆旁,搓了搓手,她过去长期生活在气候湿润的南地,这骤然来到长白山这种干冷环境当中,第一步要克服的便是干凉刺骨的气温和粗糙的吃食…
她在明月庄可没有受过这种苦啊。
“给,你最爱吃的油爆鹿筋。”甄应辂递给她一包风干后的鹿筋,口感虽然不如现做的那么爽脆,不过风干后多了几分韧性与嚼劲,用来给杨若兮做小零食倒是挺合适的。
“谢谢相公!”杨若兮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拿起一小根塞进嘴里,慢慢品味起其中的野性味道来。
鹿肉比较膻,她吃不惯,唯有鹿筋,她能吃上几盘。
“之前在乌吉延部作客时,我看你吃鹿筋吃得挺带劲的,想着这东西多半合你口味,就带了几包用来给你解馋。”
“难怪庄里众位姐姐们都那样喜欢你呢…你连她们各自爱吃什么都知道。”杨若兮俏皮地眨了眨眼。
“前明时就有传闻,长白山乃是辽东圣山,有龙气在此聚集,必然有强人出现。”
早在明崇祯时期,就有道家高人上奏过崇祯帝,指出长白山以北乃是辽东龙脉,王气冲霄,气盖幽燕,来自长白山的女真诸部,今后有夺天下之数。
崇祯帝闻奏大惊,欲使人潜入辽东破坏长白山龙脉风水,可惜天数已定,力有未及,终不了了之。
待到黄台吉改女真为满洲,满洲入主中原后下令:关东之地(指山海关以东,自黑龙江以北到乌苏里江以东乃至库页岛在内的广大地区)乃大清“龙兴之地”,长白山乃满洲之圣山——满洲龙脉所在,任何人不准进山开耕守猎。
想到这里,甄应辂才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佛门看来是早有预谋的,不仅背着朝廷进入关外发展势力,甚至还间接影响了关外人的生活。
佛门居然在长白山的要冲地带都建起了寺庙,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实际上,这是在限制长白山的“北龙”活动,为佛门攫取其中的真龙气运提供便利。
因为整条北龙走势从地图上去看,昆仑山到长白山一带都是一脉相承的,佛门这是从局部下手以乱整体。
关键他们建的还都是黄教的寺庙,这玩意儿关外人都信,甄应辂一个外来人实在很难阻止这些人信奉黄教。
黄教本是藏地教派,用藏地的叫法,黄教也被称作格鲁派。
格鲁派的基本教义是宗喀巴奠定的,是属于大乘中观应成派。
所谓“应成”是印度佛学大师佛护、月称的一种辩论方式,以逻辑推理的方法应对和批驳论述过程中的过失或错误,在这种方法基础上形成的中观理论为中观应成派。
宗喀巴认为一切正法包含教、证两种,而一切“教”的正法,又摄在经、律、论三藏之中;一切“证”的正法,又摄在戒、定、慧三学之中。因此提倡三藏不可偏废,三学必须全学。
宗喀巴从阿底峡的《菩提道灯论》出发,并将其发展为《菩提道次第广论》,以此为中心教法,创显宗修行次第,立“三士道”:从依止善知识及思维暇满人生之入道前行开始,至念死无常、思恶趣苦、思维业果等基本人天乘(下士道),再经小乘之四谛(中士道),依次第直达大乘菩提心与止观(上士道)。
注重出离心、菩提心和清净见(空性)。出离心,就是厌离三有,希求涅槃之心,也名“求解脱心”。学佛的人,若没有真正的出离心,所做的一切功德,只能成为感人天善趣之因,不能成为解脱生死之正因。
若以出离心为发起(动机),或为出离心所摄持(掌握),所做不论大小何种功德,就是布施畜生一把粗糠,或经一日一夜受持一戒,都成为解脱生死的资粮…
听上去似乎很不错,但是随着黄教的推行与推广,从蒙古高原到白山黑水之间,都能见到格鲁派“传教者”的身影。
这也就是甄应辂为什么突然决定要远离这里的原因,因为他虽然看出了问题所在,却没有把握能够帮助这里的人们度过难关。
佛门简直是丧心病狂了,不光勾连黄教的不法分子前来关外传教,甚至还在关外沿线城市当中动了手脚
在关东的城镇建设中,旅顺白玉山的白玉塔以及沈阳、辽阳,抚顺、清河一带的关外主要大城市,都是由黄教牵头,佛门中人主持,由当地人在地势高的地区建设起佛家风格的纪念式建筑,凌驾于关外大地的上空,以盖住这片土地上的“王气”。
毕竟历史上除了契丹女真以外,关外也曾经出现过政权,这就是后来被称为“海东盛国”的渤海古国。
就原渤海古国上京龙泉府的土地上,走出了后来的建州诸部,据说大青的开国太祖便是建州诸部一位佐领的养子,他曾经提取了这里的真龙气运为己用,遂得以开启了一段属于自己的王者霸业。
现在民间传说里都还在传,据说太祖皇帝当年就在渤海国故都龙泉府里发现了一只“水麒麟”,在水麒麟的指引之下,他找到了一笔价值三百万银两的“渤海秘宝”,由此才彻底摆脱了自身“任人宰割”的命运。
先不提这个传说真实性几何,光是这个水麒麟的出现就足够他玩味了,这估摸着是以讹传讹传出来的“进化版本”,真实的版本可能没有这么玄乎,不过甄应辂后来又找到了一份材料,原来太祖皇帝得到了高人指点,对方告诉他以长白山为基业,缓步发展,自有强人前来帮他,后来太祖皇帝果然得到了十二员大将以为自己起家的本钱…
这两天过去了,他元神出窍,近日在渤海国上京龙泉府西南方向瀑布峡谷下游发现一个聚宝之地。
就在牡丹江畔,火山台地形成的平岗之下,一座浑圆的山丘南面临江,北面有半圆形的石崖拱卫,山丘边云蒸霞蔚,气贯长虹,石崖前有一个天然的石佛,前面看似胸怀沟壑的佛祖,左边看像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右边看像一个头戴方巾的圣人学者,向前略倾,呼之欲出。
从山头东望,牡丹江蜿蜒向下,似巨大的龙身镶嵌在坚硬的石壁中,绵延三十里,从渤海国背侧径直向东而去,像一条昂首的巨龙,驮着渤海国。
而这山丘,就像一个龙嘴里的明珠,灵气十足,聚集了来自张广才岭和镜泊湖的气脉。
而这一丘一佛一沟壑的景观又象一个巨大的砚台,与渤海国东侧的平顶山(风水师多评该山为渤海国的笔架)成为绝配。
而这里山拥水抱,深藏不露,氤氲飘荡,水盘桓于此而聚气,又蕴势泻下,几经曲折,到渤海国宫城北侧一公里的石砬子处的黑水古寨(今江湾)处,气又一次汇聚,形成山环水抱的绝佳风水,成为渤海国王宫后巨大的气脉。
由此可见,此地就是渤海国的龙脉,支撑了渤海时期的勃勃生机和强盛的统治……
甄应辂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警觉了起来。
撼龙经上出现过这种格局,但是……这个风水大阵的布局,居然是反着摆的?
这个阵法…有些不对劲!
表面上看好像是黑龙出水,实际上却是青龙白虎列两旁,冲克北龙建玉厢。
玉厢是用来做什么的?那是说明这里是一栋华丽的房子啊!
这尼玛,他进了这栋“房子”,岂能不惊动“房子”的主人?
“房子”的主人是谁?自然是布置这座“玉厢阵”的人了。
“大意了啊。”甄应辂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