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作者:素素还真      更新:2023-06-18 22:20      字数:4741
  凰凰什么也没说,昔日的旧称萦绕耳畔,原本想要推却的虞之觉得自己一时间竟是抬不起手,心头沉重,回忆如刀。每次想起,都使他与君凰感同身受,饱受煎熬,身心俱疲。失而复得的感觉总是让人忘情,等到紫烬逐渐冷静下来,才发现,怀里的人有些不对劲。额头沁满汗珠,他探脉内视,顿时火气,你这是做什么?不能说话便不能说话,何必强行借补?说着,就要往他体内灌输魔元。虞之及时阻拦他,摇了摇头,不可,这具身体若再受外力强补,也是支撑不住的。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紫烬看着他逐渐模糊的双眼,放手道:我这就去昆仑抢回你的神体!不可!虞之趁自己还能看见人影,一把将人牢牢抓住,急道:你若擅作主张,我可就不认你这个好友了!紫烬深深看了他一眼,我会怕你威胁?虞之笑道:不我是想告诉你,若非心甘情愿,谁也不能让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紫烬:你虞之摇了摇头,感觉眼前骤然白茫茫,又霎时漆黑,随后整个视野都安静了,他看不见紫烬的脸色,只觉自己好像突然也失去了说话的力气,只能死死拽着好友的一片衣角,无声的祈求他别冲动。直到一双手缓缓握住了他的,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靠近,紫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而压抑,好,我答应你。虞之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咬牙切齿,脸上缓慢露出一抹微笑,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慢慢写道:多谢。紫烬眯起眼睛,多谢二字谁都会说,我要你拿出点实在的诚意来!虞之诧异,脸上露出探究的神情。紫烬看着他,突然伸手钳住了他的下巴,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虞之一惊,难不成他堂堂魔神竟然会趁人之危?紫烬见他一脸懵然,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退开一万步,且不说他会不会趁人之危,就凭她如今这一副男人躯体,他怎么样也都是下不了手的。虞之见他突然松开自己,顿时松了口气,拉住好友的小手写道:不能当魔神的女人,当魔神的好友我已是万分荣幸了,只要你肯帮我这两个忙,以后朋友的分内之事,就是我的首要之事。紫烬冷笑,看样子我要是不帮你,你就打算与我绝交了是吗?☆、三途曼殊虞之摇了摇头,诚恳的继续写道:不会绝交,起码看在朋友的份上我还会为你收个尸。紫烬干脆被他气笑了,我真是交友不慎。虞之也笑,双手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无神空洞的眼神看起来越发无辜,竟似在撒娇。紫烬受宠若惊,这可是在当年他从来没有过的待遇,准确的来说,他就没见过堂堂创世后神冲谁撒过娇。紫烬顿时变得好说话了起来,明明求之不得,却还要表现出一副难以忍受的架势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便是。虞之微笑,心中抱歉道:实在对不住,好友。这也许是利用了紫烬对君凰的感情,可即使紫烬对君凰没有男女之情,虞之知道,他到头来也是会答应帮她的。紫烬干咳道:本座不是因为你的请求,我可不想趁人之危。再说了,帮助的不是你,而是天下苍生,谁让我心地善良呢。虞之点头,在他手里写道:你最善良。紫烬皱眉,难得你不拆台,我竟不习惯了。虞之好脾气微笑,在他掌心写道:我现在不能说话,等到能说话的时候,一定满足好友。紫烬:你一口一个好友,让我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你的时间不多,我会亲自将蜜罗觉海之光送至招摇,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虞之点头,感激好友体贴的同时,又有点疑惑,便在他掌心写道:你见过莳玉。紫烬嫌弃道:见过,和当初那个小白脸一样令我不喜。虞之微笑,一切了然,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紫无袂会在魔都门口守株待兔。果然,紫烬道:无袂那孩子是我让他去找你的,至于万宗谛灭既是你的儿子,我会考虑从旁看护。虞之心道:他欠缺的不是看护,而是管束。不过现在说这些都还只是无济于事,他只能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在好友掌心写道:沧澜之巅能困他一时是一时,必要时刻,我希望你能与祖神联手将他制服,届时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他回到原本的地方。另外还有一事,是关于戮神者紫烬握住他欲继续往下写的手,似笑非笑道:坐地起价,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虞之一愣,紫烬继续道:你不能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当这诸天神佛都是死的。好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你该留给你自己,我送你出去。虞之知道今日的确是自己要求太多,便也不再多说,想着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处理,便点了点头,又在他掌心写道:我之事,我徒不知。紫烬眯眼,你对他还真是爱护有加,换做是我,死一万次都值了。虞之一顿,摇了摇头,只当他又在胡言乱语。推开他的手,示意自己能行。紫烬慢慢放手,看着他在黑暗的前方独自前行,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喃喃道:你当然能行,毕竟我曾经见过的你,在无数个看不见的日日夜夜里,蒙眼前行。虞之脚下一顿,面前的殿门缓缓打开,看不见的光亮透射进来。虞之冲着有熟悉之人气息的方向微微一笑,缓缓伸出一只手,朝着来人慢慢摊开。师徒二人离开魔都后,径直赶往沧澜之巅。意外的发现小桃花与万宗谛灭聊的正起劲。山下的,看在你有胆量的份上,我允许你上来陪我说话。月浅色嘴里衔着根桃花枝,头枕双臂,仰着头来回走动道:我才不上当,你现在下不了沧澜之巅,想让我送上门去给你玩吗?哈哈哈万宗谛灭的笑声在空灵回荡中分外张扬,由阴鸷低沉转变成歇斯底里的丧心病狂,只有不断的杀戮才能不使我寂寞,芳香的热血才能使我的心灵得到慰藉。而你,充其量只配得上当我一时的玩物。千万不要恃宠而骄哦。虞之:这露骨的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现在六亲不认的儿子真给他找了个临时儿媳妇。月浅色取下嘴里的桃花枝,蹙眉道:怎么说,算算辈分,你也得叫我一声叔叔,这么没大没小,是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教你吗?万宗谛灭:你这是在侮辱我吗?就不怕我挣脱束缚后,出去第一个找你吗?还是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被我狠狠折磨了?月浅色脚下一崴,险些自己被自己绊到,他心有余悸求饶道:这我可无福消受,您还是饶了我吧,要找,找你真正的冤家对头。冤家!哈哈哈低暗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沧澜之巅,压抑着的嗜血杀性惊的碎石迸裂,风起云涌。虞之心道若是再让这谈话深入下去,难保不会激发对方体内狂戾杀性,提前冲破桎梏。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赶紧现身,与徒弟一道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桃花带走。等到远离了沧澜之巅,三人才现身。月浅色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看向虞之,搞定魔神了?虞之颔首。月浅色却是一眼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你的眼睛虞之抬眸,空洞无神的目光里却更似他以往波澜不兴时的模样,剑指一划,尘土飞扬的地上便出现一排字,月浅色下意识念道:禅心剑已臻化境,屏蔽五感是我之修行。念完,心领神会,看了一眼注视着自家师尊,一语不发的白瑾,他配合着道:原本我以为修炼禅心剑只需勿造口业,修个什么闭口禅就行了,没想到却是还要屏蔽五感,哎,你这样不说话,又看不见的,习惯吗?虞之颔首,哑巴他当过,瞎子曾经也差不离,对他而言,这些也只不过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事。就是怕徒弟担心,他才想要临时编个瞎话。就是此时看不到徒弟的表情,而他这徒弟素来又不喜情绪外露,他无法感受,因此也让他无法判断自己的谎言是否奏效。月浅色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虞之想了想,他的时间既已不多,便不能浪费,可若此时说出打算,必会让人担忧,顿了顿,他还是以指剑写道:回招摇。月浅色道:那你们师徒先回招摇,我还有事,就不随你们一道了。虞之诧异,但随即想到毕竟这个世上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其他人自然有其他人的世界。便点了点头,带着徒弟告辞。顺着来时的路,默默前行,虞之想看看还有没有被遗漏的凡人难民,好一道带回招摇安顿。恰逢此时,漫天神佛珠光,包围着一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人道:罪者,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束手就擒吧!束手就擒?你在说笑吗?三途脸上的表情似笑似哭,虽是嘲讽问罪之人的话语,那双黑眸却自始至终都胶着在为首之人的身上,那是一位白衣僧者,盲眼圣洁,周身却笼罩着不属于自己的恶业红光。虞之记得他的这种气息,印象深刻。阴鸷的双眼透出恶者穷途末路的凶狠,三途笑道:为了抓我一个,你们难道可以不顾这群人的生命安危吗?话音甫落,脚下幻阵撤去,身后竟是八煞锁生阵,而困在阵中的人,却是凤矜乐仙,凤敛鹓雏。你!佛者震怒,再要滥杀无辜,就不怕死后无间也难偿还你的罪业吗?哈哈哈三途仰天大笑,我作恶多端,就算是下十次无间地狱也难赎其罪,你们还能拿我怎样?此阵由魑魅魍魉,魁魃魈魋,八煞困守。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还是想想如何破阵救人,不成为见死不救的佛门罪人吧,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未散人已投身入阵,平地惊起黑色诡谲漩涡,伽蓝声闻,缘觉迦叶虽是释尊座下弟子,道行高深,一时却也对此阴诡之阵无计可施。虞之上前一步,白瑾持伞紧跟其后。众人此时也发现了这对师徒,佛者观二人气度不凡,出言询问,来者何人?虞之脚步未歇,指剑横扫,一排金字入土三分,沙尘惊奇,赫然显现:破阵之人。佛者对视一眼,伽蓝声闻道:此阵凶险,冒然破阵,不仅阁下有失,阵中之人,恐也难逃生天。虞之听此人声线和缓,润泽年轻,虽说话直白了点,却也句句属实。阵法凶险,里面的人不能久待,燃眉之急虞之也没工夫解释,再甩一一字真言便要只身破阵。白瑾看着那烟尘落定后的尚可一试,出声道:师尊。虞之心中有数,自家徒弟只需在外等候就好,他并不想爱徒才一出来就处处劳心劳力,便缓缓抬手,本意是想像小时候一样安抚性摸摸徒弟的头,奈何面对的是身量与自己差不多的爱徒,他抬起的手一个不经意的误差,就落在了对方白皙如玉的脸上,手感甚好,虞之一愣,口不能言,眼中的空洞却在此刻全然化作茫然的深情。白瑾感到心口微微一震,一种莫名汹涌的情愫落地生根,懵懂发芽,彼时他尚不知因何。虞之却已经将手下移,落在了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转身便朝着邪恶之源而去。白瑾反应过来,虞之身影已经消失在漩涡当口,他没有丝毫犹豫,化光紧追其上。而另一道身影也跟着一同没入漩涡。佛者惊呼,曼殊!然而甫一近阵,杀阵的阴诡煞气就愈演愈烈。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快要没有存稿了☆、绝望.人心缘觉迦叶道:此阵承载的正气太多,有俱灭之危,你我皆不可入内,还是在外接应护持吧。佛者叹息,嗯。进入阵中后,虞之忽感神魂出窍,身形一颤之际,不由自主入梦开眼,视野光明,却是来到了另一番天地。因循守旧的国子监内传来朗朗读书声。虞之走近,就见一个太子装束的稚嫩少年端坐室内,其余课座早已空无一人。身边的书童宫人早已面露倦色,可读书的少年却是精神头十足。虞之发现他们好像看不到自己,心下了然。知道了这定然是梦里幻境,否则他是看不见的,而观这少年长相,正是初见时三途的模样,虞之隐隐也猜到了七八分,正欲靠近一探究竟,身后却突来一人,错身与他擦肩而过,对着少年道:太子怎么还没回去?少年闻言,起身拘谨道:亚父宫人们屈膝行礼:国师。错身瞬间,虞之看清了来人面貌,正是另一般模样的曼殊,华服加身,银发高冠,还不是如今的僧人模样,身上没有罪孽深重的恶业红光,却也是傲气出尘,清冷白莲的风采。曼殊负手来到他跟前,瞟了一眼少年太子手□□课,道:已过酉时,太子该回东宫才是。我想见,亚父一面。太子神色拘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一句话说到最后,干脆低垂下头,不敢抬眼去看曼殊。曼殊皱了皱眉,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太子摇了摇头,温良无害的俏脸一红,不是,父王,母后对我都很好。嗯。曼殊点头,太子,早些回东宫休息吧。少年太子见他竟转身作势要走,急道:亚亚父曼殊转头看他。少年太子磕磕绊绊道:我我想与亚父,一同用,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