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者:曲风荷      更新:2023-06-19 23:29      字数:5140
  他正准备要说拒绝的话,又听见叶程安和宋楚说:“俞白是新同学,可能会有点不好意思,班长你帮帮他,和他一起唱首歌吧?”作者有话要说:听说作者要卖萌才会有人看文1.作者是个靠爱发电的小透明,希望大家多多评论多多收藏多多安利说不定哪天她一高兴就爆字数啦!2.作者专栏收一收,过100啦她就去做个头像qwq3.推荐以前的文:《明星难为》娱乐圈耽美小甜饼;《臣子策》古言一边谈恋爱一边游山玩水顺便破破案;《我上了个素人恋爱综艺》超短小但是超甜的言情小甜饼;以上三篇已经完结。☆、大兴乡俞白原本还绷着一张脸,结果一下子就笑了出来。陈非誉也在笑,他看向叶程安和宋楚:“不厚道,拉一个俞白也就算了,连我都不放过。”宋楚他们仍旧起哄:“班长加油,班长来一个,班长!”女生叫起来的声音特别尖,陈非誉无奈地捂住耳朵,小声地问俞白:“唱吗?”俞白眼睛里带着点笑意,这好像是陈非誉第一次看见俞白笑,他笑起来的时候……陈非誉觉得俞白的眼睛里头好像落了一颗星星。“不唱。”俞白笑归笑,回答倒是干脆利落。起哄的声音海浪似的,一阵跟着一阵。陈非誉对这种被起哄的事情好像习以为常,他举起手,往下压了一下,吵闹的声音像被全部灌进□□里,倏地没了,陈非誉有几分无奈地说:“我唱,你们别为难俞哥了。”陈非誉话音一落,又是一阵掌声伴着尖叫声。陈非誉接过话筒,拍了拍,起了个范,大家配合的鼓掌。俞白看着陈非誉装模作样,嘴角一直微微上翘。陈非誉唱的是首粤语歌:“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秋风即使带凉亦漂亮”“啊,是哥哥的《春夏秋冬》。”班上有喜欢张国荣的女生,很快说出这首歌的名字。陈非誉的粤语发音很有味道,他的嗓音很干净,唱这样节奏轻缓的歌,带着天然抒情的意味。俞白惊诧地看着陈非誉,察觉到俞白的视线,陈非誉朝他挑了一下眉。这是刚刚俞白在耳机里放的歌。“冬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天空多灰我们亦放亮一起坐坐谈谈来日动向”陈非誉唱歌很动听,只是俞白没想到,陈非誉会唱一首刚刚在他耳机里听到的歌。俞白看了一会儿陈非誉,偏过头看向窗外。“暑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火一般的太阳在脸上”班上的同学轻轻拍手,给陈非誉打拍子。车窗外的风景还在不断变换,他们快要离开岳市了。“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 是某种缘分我多么庆幸”陈非誉唱完这一句,忽然伸手勾住俞白的脖子:“还剩春天,俞哥唱吧。”“啊----俞哥----”班上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俞白眉头皱得很紧,他想要推开陈非誉的手,陈非誉却笑眯眯的整个人带着话筒凑了过来:“唱吧,俞哥,大家都可喜欢你了。”陈非誉话筒都递到俞白的下巴上,俞白想伸手推开,抬头瞧见班上同学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宋楚和叶程安还挥舞着胳膊为他打气:“俞哥,唱一个!”再矫情下去,好像不太好了。这首歌也不是不会唱,唱首歌好像也不会怎么样,俞白犹豫了一下,接过话筒。大巴里的掌声加尖叫声差点把车顶掀翻。俞白接过话筒,看了一眼陈非誉,陈非誉轻声说:“俞哥,加油。”“春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春风仿佛爱情在酝酿”俞白的声音比陈非誉的略微低沉了些,他唱出来是另一种感觉,好像带了点无可奈何的宠溺。很甜的一首歌,陈非誉跟着俞白一起唱:“初春的你撩动我幻想就像嫩绿草使春雨香”唱完最后一段,俞白把话筒还给陈非誉,陈非誉大声地问:“俞哥唱歌好不好听?”“好----听----”俞白听着这特意拉长的语调,觉得这怕是春田花花幼儿园大班的春游列车。他嫌弃地偏过头,靠着窗户,长长叹了一口气。想当年他在一中,还是一个坏学生的典范----现在进了474班,怎么都还开始跟着陈非誉在大家面前唱起歌来。俞白觉得自己的形象都崩坏了。陈非誉之后,他把话筒传给梁浮月:“梁老师,来一个!”梁浮月笑着叹了口气:“俞白都唱歌了,那我也只能来一个了。”俞白恨不得扯开大巴遮光帘,把自己捂进里面,梁浮月在埋汰人上可真是一把好手。“同学们准备好纸笔,我唱首英文歌,大家顺带就当做听力,我唱一句,唱完就点一个同学复述,看听懂了几个单词。”底下同学一片哀嚎:“梁老师,你是个魔鬼!”这样唱唱闹闹,总共过了四十多分钟,跟车员估摸着大家都累了,就让大家休息一会儿,积蓄精力,为即将到来的学农活动做准备。俞白今天五点四十五就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又搬行李箱折腾好一会儿,没多久,就靠着窗户睡着了。他睡得不熟,做了个梦,梦里回到小时候,住在乡下的爷爷家,被爷爷家里养的白鹅给啄了手,他哭着去找爷爷,怎么找也找不到,然后陈非誉忽然从屋子里跳出来,手上抓着那只大白鹅----俞白一下就被吓醒了。这是什么噩梦。刚巧大巴一个颠簸,俞白撞到了车窗,疼得他吸了一口凉气。他想伸出手捂住额头,却发现右边肩膀上压了个东西。俞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艰难地转过头,好巧不巧,正是陈非誉的脑袋。俞白想了想----就是他想的时间有点久,大巴开过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外头阳光灿烂,天气太好了,春和景明,原来大家都喜欢这个季节,是有理由的。大巴开出油菜花田,山回路转,拐下坡出现了一条河流,河水是浅绿色的,夹岸间或有两三棵树在开花,俞白分不清那究竟是桃李杏梨哪一种,但开得真好看。俞白数过第二十三棵开花的树,终于抬手推开陈非誉的脑袋。陈非誉睡得很浅,几乎在俞白一碰上他的额头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俞白绷着一张脸,用很冷淡的语气说:“别靠着我。”陈非誉似乎很疲惫,他揉了揉眼睛,支吾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俞白没听清,他看见陈非誉很快把头靠在前面的座椅上,继续睡了。俞白一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推陈非誉那一下了。还好又过半小时,终于要到目的地了。跟车员和梁浮月叫醒了睡着的同学,陈非誉终于醒了过来,俞白暗暗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陈非誉似乎没时间注意俞白,他忙着帮梁浮月照料同学,替个子不够的女生把车上行李架的背包取下,提醒大家把随身垃圾放进垃圾袋,下车后带走。直到大巴停靠,陈非誉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了包就走,一句话都没和俞白说。俞白悄悄抬眼,瞥了一眼陈非誉,总觉得陈非誉好像有点生他气了----他也不知道陈非誉为什么要跟他生气,但猜测是因为他刚刚推了陈非誉那么一下。俞白一方面觉得要是陈非誉因为这件事跟他生气了很小题大做,但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担心,要是陈非誉真的因为这件事跟他生气了,那可怎么办,也太尴尬了。俞白背着包下了大巴,有几分心不在焉,搬行李的时候差点手一松砸到自己,还是陈非誉眼疾手快帮他扛了一下。俞白看向陈非誉,谢谢两个字就在喉咙处反复徘徊,但半天也没讲出来。陈非誉看了他一眼,没等到俞白说谢谢,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岳市附中高一的全体学生受到了大兴乡村委会的热烈欢迎。村委会的年轻村官据说也是岳市附中毕业,正是他积极促进了本次学农活动。村主任带领着一帮爷爷奶奶在村口迎接附中学生,并安排他们先去住宿区放置行李。a、b区分开住宿,a区十个班住在大兴乡小学宿舍楼,b区十个班住在大兴乡中学宿舍楼。两所学校住宿条件如出一辙的恶劣,都是十二人一间寝室,男女一栋楼混寝,没有独立卫浴,上厕所都要去到操场东边的公共卫生间,卫生间外头砌了白瓷砖,上头还是瓦片棚。俞白路过厕所的时候就觉得,附中的女学生晚上肯定不敢独自上厕所。在一片哀嚎声里,学生混乱地争强宿舍,仓促收拾了房间,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在大兴小学操场上集合。“说好的我省新农村示范基地,就是这样嘛?太失望了。”操场是黄土地,别说铺人工草坪,连水泥都没有,篮球场的线是用生石灰勾出来的,这几乎是落后岳市三十年的发展水平,这一群城市里长大的少年少女,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这样的景象。集合的声音淹没在一片抱怨声里。俞白饶有兴趣的用脚尖踢石灰线,听到集合的消息,他才慢悠悠的双手插兜踱步过去。空气很清新,阳光很灿烂,连操场上的黄土和石灰线都变得可爱。梁浮月穿着时髦,把卷发扎成了个高马尾,站在太阳底下,与大兴乡格格不入。“我说集合。”总是笑眯眯的梁浮月脸上少见带了点火气,“都说了是学农活动,还真以为自己是来春游的?再磨蹭,午饭也不用吃了。”附中年年把素质教育挂在嘴边,连带着老师也被教育得五讲四美,不管内心里怎么想,总是把学生当做平等的对象对待,梁浮月当了这么久老师,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想骂人。陈非誉和宋楚几个班委,看见梁浮月生气了,也跟着手忙脚乱地组织起同学集合。474班还算动作快的,有几个班上有刺头,队伍还稀稀拉拉的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到头。村主任拿着个大喇叭,站在升旗台下,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欢迎同学们来到大兴乡。”陈非誉擦了一把汗,他连鞋带裤脚上都是黄泥巴,烦躁的恨不得在梁浮月面前点根烟,他浑身都不舒坦,一点儿也没感受到大兴乡的欢迎。陈非誉看着隔壁475班的刺头儿在挑事,475班的队伍半天没齐,人也愈加烦躁。他回过头在人群里看了一遍,找到俞白----俞总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少爷,正饶有兴趣的站在队伍末尾,拿鞋尖踢着小石块,把篮球场的石灰线画出新的形状。篮球场后头是棵高大的榆树,正在春天里生机勃勃地抽芽,新长出的嫩芽绿得能掐出水来。阳光透过重重树影,在俞白身上形成一圈光斑,他终于脱掉了羽绒服,整个人好像也在好春光里舒展开来。陈非誉忽然没有那么烦躁了。☆、坝坝宴年过半百的村委会主任没有梁浮月那么心浮气躁,他对着满操场乱跑的附中学生始终充满了耐心。475班闹事的学生在年级主任出来以后也安静下来,村委会的李主任终于能够继续他的讲话了。“非常欢迎附中的同学们来到大兴乡,大兴乡是我省新农村示范基地,以猕猴桃和蜜橘种植为主要经济作物,粮食作物是水稻,油料作物是油菜,现在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同学们明天到山上去了,就可以看到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非常美丽。”操场上的绝大部分同学对李主任介绍的经济作物、油料作物和粮食作物毫无兴趣。俞白抬起头,找到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陈非誉。不出所料,陈非誉班长摆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专注地看着李主任,神情认真的不输给在学校上数学课。也许陈非誉内心对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但他总能非常配合的摆出旁人希望他摆出的模样。“今天下午,我们村里的村民为同学们准备了坝坝宴,有同学知道,什么是坝坝宴吗?”“爸爸宴?难不成还有妈妈宴?”底下的同学又是一番交头接耳。李主任讲话有点口音,听着很亲切:“同学们,坝坝宴是我们这里农村的习俗,从清朝的时候就开始有了,一般是遇到婚丧寿的大事情,才会在村里头摆的流水席,最多可以招待几千个人。现在,我给大家唱首关于坝坝宴的歌。”听到李主任要唱歌,附中的学生们激动地鼓起掌来。李主任很高兴:“主人请我吃饷午,九碗摆的胜姑苏。头碗鱼肝炒鱼肚,二碗仔鸡炖贝母。三碗猪油焖豆腐,四碗鲤鱼燕窝焯。五碗金钩勾点醋,六碗金钱吊葫芦。七碗墩子有块数,八碗肥肉啪噜噜。九碗清汤把口漱,酒足饭饱一身酥。”李主任是用大兴乡的方言唱的歌,俞白没怎么听懂,但李主任很快又用他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说了一遍歌词,一时大家对坝坝宴都很感兴趣。年级组长从李主任手里接过大喇叭:“现在同学们和班主任,一起跟着李主任去吃坝坝宴,要求大家保持好秩序,不允许打闹,好不好?”“好----”年级组长嗓门很亮,又加上个扩音器,俞白站在队伍最后都有点受不了。从大兴中学到村委会,外头铺了水泥公路,走路倒是不难。只是已经到了中午,又在操场上折腾了好久,纵然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也有些蔫了。只是看到坝坝宴的时候,附中的同学们集体都震惊了。村委会门前一大块空地,摆了百十张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都摆满了菜,一眼看过去鸡鸭鱼肉都有,场面大得好像满汉全席。体委周子林走在俞白的前面,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牛,牛逼!”他觉得自己真是好没见过世面。一桌可以坐十二个人,梁浮月考虑到男女食量的差异,把班上的男孩和女孩混着坐了。大家都兴奋极了,一起当了一年的同学,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同桌吃饭。周子林走在队伍后面,原本以为没办法儿选吃饭的位置了,但没想到梁浮月把大家岔开坐,他一眼就看到叶程安那一桌还有位置,于是兴奋地想要过去。他腿都迈开了,但想到一个人火急火燎跑过去又显得太奇怪----周子林难得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抓住一直默默走在他后面的俞白,一起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