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春秋 分节阅读 717
作者:沙漠      更新:2023-06-21 04:08      字数:4816
  d在澹台家,先是跟着那位二公子,嘿嘿,辛将军自然知道,外人都说我和澹台炙麒情同手足,但我一个外姓家奴,当真能和他情同手足当初澹台炙麒习武之时,一直都是将我当成靶子,他可以对我拳打脚踢,我又如何能真的伤到他”沈凉秋眼眸之中充满怨毒:“那时候我每天晚上回到自己的屋里,都要忍受身体上的疼痛,可是没有人会安慰我一句,一切痛苦,只能我独自忍受。”辛赐眼角微跳,厉声问道:“二公子过世,可与你有干系”“你高看我了。”沈凉秋笑道:“那时候我还指望着他带我平步青云,没有想过杀他,只是他天生短命,那也怨不得别人。”辛赐冷哼一声,沈凉秋继续道:“不过也正是那样的生活,锻炼了我的毅力,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我都不会屈服。”“你既然野心勃勃,想要平步青云,为何在二公子过世之后,却选择离开”辛赐盯着沈凉秋问道。沈凉秋见到辛赐往前移动两步,立刻道:“不要动,千万不要动,你们不是想让我认罪吧老实站在那里,再往前一步,你们可就得不到口供。”辛赐皱起眉头,沈凉秋才叹道:“澹台炙麒死后,我确实心灰意冷,虽然我受了澹台炙麒不少欺辱,但在澹台家,我也只和他走得最近,他既然死了,其他人又如何在意我而且一直留在澹台家听他们使唤,我可不乐意。”“你离开澹台家,是想摆脱澹台家”“当时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沈凉秋道:“当时我想选择另一种生活,行走天下,不受任何人约束,那种生活想必很是逍遥快活。”“既然如此,你后开又为何会回到澹台家”沈凉秋冷笑道:“因为离开那几年,我忽然发现,男子汉大丈夫如果手中没有权势,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行走天下固然逍遥自在,但生死却掌握在别人的手掌,要想掌握别人的生死,就只能手握大权。”他目光显出狠厉之色:“家父战死疆场,我若是没有一番大作为,岂不白白辜负了家父手掌大权,那才是男人要做的事情。”齐宁摇头叹道:“你心胸狭窄,阴险毒辣,以你的个性,手握大权,会让很多人遭殃。”“既然没有能耐手掌大权,就是无能庸夫,这种人就算全死光了,又有何惜”沈凉秋大笑道:“游历多年,我懂了许多,重新回到澹台家,只是要将自己失去的东西重新拿回来。”“所以你跟随大都督来到了东海”沈凉秋唇边带笑:“澹台煌当时年老体衰,要从东海回京,东海水师这一摊子只能交给澹台炙麟,而我恰恰知道,澹台炙麟并不像外人想的那般能干,他谋略欠缺,如我刚才所说,让他领兵上阵与敌交锋,他算得上是一员虎将,可是要治理军队,他的火候还差许多。”“所以你找准了机会,在那当口回到了澹台家”辛赐冷冷问道。沈凉秋叹道:“辛将军,其实我对你还算是尊敬,也很佩服。澹台煌当年筹建水军,如果不是你连战连捷,给他挣了颜面,朝廷未必会要人给人要银子给银子,这东海水师,也未必能够组建起来。你居功至伟,可是澹台炙麟上任的时候,澹台煌担心你留在水军会影响到澹台炙麟的威信,将你也一起带回了京城,你心中就没有觉得一点委屈他带你回京,不但是要给他儿子扫除障碍,另一个要紧的缘故,便是从心底根本没有相信过你,如果对你十分信任,又岂会担心你坏了澹台炙麟的威信”“你觉得我应该觉得委屈”辛赐反问道。沈凉秋道:“那是自然。战功赫赫,以你的才干,就算将东海水师交给你,你治理起来也是绰绰有余。可是澹台煌想的不是用最有才干的人,而是将东海水军当成他们澹台家的私家军,澹台炙麟无论是威信还是才干,哪一点能够和你比,为何一个才干远不如你的庸碌之辈能够坐上大都督的位置,而你一身才干,却要回到京城不见天日”在场众官员闻言,心下都是骇然,暗想这沈凉秋当真是肆无忌惮,阴谋被揭穿之后,竟然每一句话都是大逆不道之言,眼下竟然当众挑拨离间,想要挑起辛赐与澹台家的矛盾。“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辛赐缓缓道:“沈凉秋,你在澹台家,自幼也是读圣贤书长大,这样浅显的道理也不懂没有皇上的皇恩浩荡,没有老侯爷的仁厚之心,你又如何能有今日的成就饮水思源,可惜你根本不明白这个道理。”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所谓仁义,不过是约束奴才们的玩意儿。”沈凉秋肆无忌惮道:“你也算聪明人,竟然用这一套说辞来和我说话。”冷哼一声,才道:“我那时候回澹台家,心里就很清楚,澹台煌必然要派一些人跟在澹台炙麟身边,而我恰恰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因为澹台煌心里很清楚,比起他那几个儿子,我实在是强出他们许多,要辅佐澹台炙麟治理水军,非我莫属。”第一零二二章作茧自缚辛赐目中带火,声音冷厉:“难道当年你追随世子前来东海,就心存不良”“我若心存不良,澹台炙麟也活不到今日。”沈凉秋冷哼道:“当年我初来东海,依然心存期盼,希望自己在东海兢兢业业,能够让朝廷知道我的能耐。”盯着齐宁,大声道:“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我虽然一直在旁出谋划策,将东海水师治理的井然有序,其战斗力甚至不下东齐水师,可是朝廷对我有何封赏”齐宁叹道:“你对朝廷心存怨恨”“齐宁,你一出生,就注定要承袭锦衣候爵位,当然不明白我们这种人的痛苦。”沈凉秋单手握拳,目光寒冷:“水军治理成今日模样,所有人都夸赞澹台炙麟统兵有方,所到之处,听到的都是虎父无犬子之言,可是谁又提及过我一个字水军的训练,每次剿匪的部署,岂不都是我一手在谋划,可是朝廷每次下来的嘉奖,都只有澹台炙麟,我在他手下这许多年,日夜都待在军营苦熬,可是朝中又有谁为我说过一句话”齐宁道:“你是想得到封赏爵位”“那是我应该得到的。”沈凉秋道:“东海水师被澹台家把持,我知道大都督的位置轮不上我,可是朝廷为何连一个爵位也不肯赏给我我辅佐澹台炙麟那么多年,澹台家为何不为我说上哪怕一句话所有的功绩,全都加在澹台家的身上,我这条狗连叫唤两声的权利也没有。”他仰头大笑道:“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无论我做的再好,在澹台家的眼中,我只配做一条狗,原因只有一个,我的父亲死的太早,我在朝中没有任何依靠,所以我无论如何努力,也永远得不到朝廷的正眼相看。”齐宁皱眉道:“忘恩负义之人,总会找到诸多借口的。”缓步往前踏出一步,沈凉秋立刻警觉,沉声道:“齐宁,你以为帮着澹台家找出真相,他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当年如果不是你们锦衣齐家,金刀澹台如今还是威风八面,澹台家的人对你们锦衣齐家可没有什么好感。”“无论是金刀澹台,还是锦衣齐家,头上只飘着一面旗,那就是大楚。”齐宁淡淡道:“沈凉秋,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至少你承认大都督是被你所害,看来我的猜想还不算错。”“猜想”沈凉秋一怔,猛地抬头,他站在船舷上,居高临下,这时候遥望向不远处那艘船,盯住船头那女人,厉声道:“你说一切都是你猜想出来”齐宁叹道:“难道你以为她招供了这一切我不妨对你实话实说,她从头至尾,没有吐露一个字,但是我却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不过空口无凭,我就算真的将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料中,也都原原本本告诉给大家,可是你若死不承认,我还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来。”唇边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我一直在找寻最后一块拼图,因为我很清楚,找到这最后一块拼图,你所做的一切,就会自己浮出水面来。”沈凉秋呆若木鸡,很快,眼眸中显出懊恼凶狠之色,冷声道:“锦衣候,想不到你的心思竟是如此狡诈。”“其实这一切也都怨你自己。”齐宁淡淡道:“性格决定命运。澹台家对你有恩,你却狼心狗肺,害死了大都督,像你这样的人,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信任一说。这天底之下,你没有任何信任的人,处处多疑,只要我将你所为说出来,你看到她,第一念头便会想到是她将一切都招供,你心里自然明白,有她作证,你再狡辩也无济于事,所以这才原形毕露。”在场不少人兀自有些听不明白,心想那女人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威力这时候却见到莫岩柏向那边挥挥手,随即便有人将船头那女人带了下去,众人更是诧异,本以为齐宁会让那女人过来作证,却不想就这样带了下去,但又想沈凉秋原形毕露,在场上百人都是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是人证,那也就没必要再让那女人过来。“好手段”沈凉秋一阵狂笑,扫视众人,道:“齐宁,你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哈哈哈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最后的真相”齐宁眼角微跳,隐隐觉得沈凉秋这一句话大不简单,踏出一步,皱眉问道:“最后的真相沈凉秋,那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沈凉秋怪异一笑,“你放心,最后你绝不会失望。”说完,猛然转身,纵身一跃,整个人如同一只鹰隼般从船舷边跳进了大海。陈庭见状,已经大声叫道:“快,赶紧将他抓起来”如今真相大白,真凶显露,若这时候还要让沈凉秋跑了,陈庭心知后果不堪设想。东海浩瀚,沈凉秋是水军将领,在东海十几年,自然是水性精湛,若是就此从海中遁逃,要想再抓住他,实在是不容易。陈庭一声大叫,船上众官员也是手忙假乱,这些官员都不熟悉水性,就算真的有个别人熟悉水性,谁又敢跳下海去抓沈凉秋,而船上精通水性的大有人在,战船上有上百名东海水兵,这些水兵都是久经训练,自然熟悉水性,可是陈庭一声令下之后,众水兵却无一人动弹,有些水兵向同伴瞧过去,将同伴未动,也是不动弹。沈凉秋治理水军十几年,在水军官兵的眼中,那是一个才干出众威严无比的人物,今日突逢大变,这些水兵虽然心下惊骇,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更不知道该不该去抓捕自己的将军。便在此时,却见人群中一道身影矫健非常,如同猎豹般往沈凉秋跳海的船舷边奔过去。有人看得明白,正是那莫岩柏,莫岩柏本来是被反绑双手,但这时候却不知道如何已经挣脱开,刚才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凉秋的身上,没有谁去注意莫岩柏,他究竟何时挣脱了绳子,却是无人看到。莫岩柏身手矫健,如同猎豹般跃上船舷,根本不做犹豫,双臂展开,已经跳进了大海之中。众人一时间纷纷用上前去,趴在船舷边上,探头向海里瞧过去,这时候众人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份,陈庭好不容易挤进去,但立刻想到什么,转过身来,见到齐宁就在自己身后,急忙将两边人推开,叫道:“都让一让,给侯爷腾个地方。”这时候众人才想到锦衣候在此,忙分开一道缝隙,齐宁淡淡一笑,走到船舷边。今日风平浪静,海面上波澜不惊,只有莫岩柏入海之时打出的波浪还在向四周扩散,所有人都盯着海面,想看看到底情势如何。吴达林那边也知道这边发生变故,早已经和几名护卫荡着一艘小舟,摇桨往事发之地靠近过来。海面上一片平静,莫岩柏和沈凉秋都已经没入海下,水面之下到底是个什么情状,船上的人都是一无所知。齐宁神色倒是十分淡定,他知道莫岩柏一旦在水下追上沈凉秋,必然是一场生死之战,而这也是他履行承诺,事先就答应莫岩柏的要求。今日莫岩柏登船告状,自然都是齐宁一手策划。齐宁心知要揭开澹台炙麟被害一案,自己直接与沈凉秋当面辩驳反倒不妥,利用莫岩柏却能让此事更为顺畅,而莫岩柏虽然知道登船告状存有极大的风险,但却还是依然配合齐宁完成这次计划。齐宁来到东海之后,通过蛛丝马迹将案件真相慢慢在脑中勾画出来,却从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就一定是事实,知道找寻到最后一块拼图,整个案件也就浮出水面,而齐宁也彻底地明白了此案的前因后果,只不过在打开澹台炙麟的灵柩之前,终究还是存在变数,一旦棺材之中的澹台炙麟确实是悬梁自尽而死,那么莫岩柏今日的处境将凶险万分。好在一切都如同齐宁所预料一般,沈凉秋也终是原形毕露。莫岩柏配合齐宁的计划,固然是相信齐宁的能力,但最紧要的原因,也是因为齐宁承诺在沈凉秋败露之后,由莫岩柏来了解二人的私仇。今日的结果,也都在齐宁的预料之中。齐宁知道沈凉秋在东海水军多年,手底下那些官兵对他心存敬畏,一旦真要发生什么变故,沈凉秋很可能就地谋反,他手下兵士众多,真要正面搏杀,后果不堪设想,今日在场的众官员只怕也是难以幸免,但齐宁却更加明白,相比起沈凉秋,东海水军心中对于澹台家的敬畏更是无与伦比,一但沈凉秋奸谋败露,官兵知晓大都督是被沈凉秋所谋害,这些官兵必然不会听从沈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