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武安君他不得好死 分节阅读 61
作者:莲子百合糖      更新:2023-06-21 05:37      字数:4742
  d女医令一职,你还想要从我手里拿什么我赵荧命一条,七年前就该没了,我不在乎”“住口”魏冉眉心拧起,只冷声呵斥她,“什么话都好这样乱说”赵荧冷哼一声,“你”魏冉手臂收紧,只将赵荧拉到身前,“我魏冉是喜欢你,是想娶你,可我从没想过逼婚,更没想过用什么官爵,什么太后去压迫于你你若不信,我尽可立死誓”赵荧口中唾骂也一瞬收在齿间,愣住只看着他双眼,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魏冉神情严肃,一丝一毫不像是说笑,说完,只轻轻松开她手腕,抬手将她头上碎雪拂去,将斗篷兜帽盖好,往后退了一步,瞧着她的那眼中深沉,看不出半点喜色与怒意,只垂下眼眸去,将一手端到身前,压住腰带铜钩,“太后对你说那些话,我自会去问她,你不必担心。你不愿嫁,我绝不会逼你。”“魏”赵荧正要开口,却只见魏冉转身回去,已经是要谢客的模样。赵荧也怕是自己被气昏了头,莽撞上门来胡闹,一瞬也泄了气,要道歉却开不了口,只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了出去。木门吱哑一响,外头风雪声响起,雪地里听不见脚步,人已经走远。厅堂内一声长叹,魏冉摸着腰间那枚铜钩,只觉上头燕纹硌手,渐渐发烫。“家老”外头候着的家老闻声,当即走进殿中,拱手应了。魏冉转身道:“备车,我要入宫见太后。”家老一愣,迟疑开口,“怀侯,昨夜一夜未曾合眼,今日又是休沐”“备车”主君一声令喝,家老再不敢回嘴,躬身退了出去,抬眼吩咐身边小厮。小厮们当即去拉马的拉马,套车的套车,将魏冉的皮裘取来,随着魏冉登车往秦王宫去。甘泉殿内,只闻书声朗朗,魏冉一踏进甘泉殿前院,便远远瞧见廊下两人,太后拥裘围炉,看着身旁的公子悝捧着一卷竹简诵读,正是眉眼带着笑意,暖着一方小小甘泉殿。太后抬眼,瞧见魏冉进来,眉头一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唇角笑意渐深,抬手拍了拍公子悝,“你舅父来了。”公子悝闻声放下手中竹简,转身恭恭敬敬笑着朝魏冉一躬,朗声喊:“舅父安好。”魏冉嘴角微收,压下心事,先对太后一躬,又朝公子悝拱了拱手,“太后安好,公子好。”太后伸手拿过公子悝手中的竹简,笑道:“好了,今日就念到这里了,时候不早了,快去用早饭,读书去吧。”后头的婢女闻言,当即走到公子悝身后,陪着公子悝走出甘泉殿去。“怎么赵医令还是不肯”还未等魏冉兴师问罪,太后反倒先轻笑了一声,随手将竹简丢给身边的月姑,拢了拢身上斗篷,往殿内走去。魏冉撇撇嘴,只跟了上去,一面走一面抱怨道:“太后您操心我的事做什么如今我也不小了,我的事自然能自己作主。逼着别人嫁过来,厚道吗”太后扶着月姑的手臂在木案后头坐下,狐狸眼抬起来,凉凉打量了魏冉一回,“真没用。人家都骂到你面前了,还是个束口布袋子一样,一颗豆子也不吐。难怪泊宁丫头要白起那冷面兵头也不要你”魏冉皱眉,“这又是哪里跟哪里的话我的事跟旁人有什么关系”太后蛾眉顿时蹙起,冷哼一声,“是,跟旁人没关系,独独就是跟这个秦女有关系你苦着守这许多年,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你有本事,纵使当上丞相当上王侯,能叫人家倒过来向你求亲吗”魏冉听着,一瞬瞪大眼睛,“长姐你怎”“怎知你守那秦女多年”太后冷笑一声,“这些年我塞给你的秦国女子少无你要了哪个无若你要个嬴姓秦女,便是这秦王宫的公主都能任你挑,何况这个咸阳这片秦土偏偏就是这一个赵荧。你是我带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性子”魏冉一下噤了声,咬着牙不肯回话。太后那双狐狸眼闭起来,长长叹了口气,“泊宁那丫头说得没错,王上是个聪明孩子,会是个很好的秦王,你如今年轻,就有了战功有了封邑,却总归是个客卿,总归不稳当。你不要别的人,只要赵荧,就好好跟她说,如今你无妻,她无夫,有什么不妥当的”半晌,魏冉只一字不吐。太后猛地睁开眼,喘着气,抓起案上的铜碗就往魏冉身上掷过去,“犟牛给我滚”铜碗中还有茶水,尽数洒在魏冉的衣裳上,湿了一片。魏冉脸上神色不变,拱手一躬,还当真转身往甘泉殿外走去。大雪来势汹汹,可当魏冉走出秦王宫时,大雪却已经停歇,艳阳高照,屋顶积雪只闪闪发亮。魏冉停在秦王宫广场前头,望着天上骄阳,低头轻轻叹了口气,朝身旁小厮道:“去太常官署,这雪停得太快,奇怪得很。”小厮领命,等魏冉上车,当即命车夫驱车,马蹄扬起,直往太常官署而去。魏冉的担忧确实无错,瑞雪兆丰年,瑞雪,该当是冬日多雪,积雪不化,等到来春,一可以防止春旱,二可以防止虫害。可这一年,冬雪稀少,下了便化,几乎难以聚集。所幸魏冉早有谋划,调了巴蜀与旧楚地的粮草入秦以备荒年,虽是春旱,却也堪堪熬了过去。忙过了一个春日,魏冉是越发觉得汉中旧地盐碱久旱,巴蜀水患难治,若是年年靠运粮,终究不是个办法。思来想去,魏冉一拍桌子,当即套了车去武安君府。家老领着魏冉进门,一直到前厅坐下。上了茶水,过了半晌魏冉才听见厅外有动静,当即从软墩上起来,抬眼便瞧见白起扶着蒋泊宁进来。这一瞧,倒是叫魏冉愣住。只见白起扶着自家夫人,背弓着,眉眼尽是笑,还偏头跟蒋泊宁低声耳语,提醒她小心脚下。白起,会笑魏冉一瞬只觉得风中凌乱。便是白起娶蒋泊宁过门时,魏冉好像都没见过白起那脸上的表情变过,更何况是如今这样一副柔软神情。魏冉目光偏向蒋泊宁,眉头当即挑得更高,一瞬觉得自己天灵盖都麻了。“祖宗啊,你们都要当爹娘了”蒋泊宁看向魏冉,掩唇轻笑,“怀侯是国事太忙了,我这再过四个多月就要生了,别不是等孩子百日,怀侯才知道,才过来吃酒”“是我的不是了”魏冉一拍脑门,当即拱手向白起和蒋泊宁深深一躬,讨饶道:“恭喜二位了”魏冉直起身来,抱歉笑笑,“这趟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若是知道白夫人有了,可不敢来麻烦夫人。”白起只扶着蒋泊宁到木案后慢慢坐下,“初春时,泊宁便说着,春天过去之后怀侯或许会为着春旱的事情找上门来。”魏冉一惊,“白夫人猜到了”蒋泊宁点点头,让白起去将一卷绢布取来,在木案前头铺开。她肚子高高隆起,只能倚着凭几指了指那绢布,道:“我已与墨家弟子说过,这图是他们一同画出来的,按照这图挖渠调水,可以缓解汉中干旱难题。可墨家弟子里头,水工不多,若是要具体施工,还是最好找好的水工来,或许还是得请怀侯去韩国找一找。”“韩国”魏冉思索片刻,也明白过来,“是,韩国地小,却能与六国抗衡,虽是有铁矿支撑,但也是国中能人工匠多的缘故。我自会请秦商去韩国细细寻一寻。还有巴蜀的水患,白夫人”魏冉话还未说完,便见外头有婢女走进来,朝蒋泊宁福了福身,说道:“夫人,赵医来了,说既然夫人在忙,先去后院陪陪老夫人去了,等会儿再来给您把脉。”“知道了。”蒋泊宁瞧着魏冉面上表情一冷,压着笑意跟白起对视一眼,缓缓说道:“这治水治旱的,也不是一两天能成的事情,怀侯莫太着急了。一代功成,百代能收益的。”魏冉点点头,将绢布卷起来交给身旁小厮,朝蒋泊宁拱了拱手,“多谢白夫人了。”婢女走过来,与白起一同将蒋泊宁扶起来。蒋泊宁拍拍白起的手背,只让婢女陪着送她去后院。白起留下,又与魏冉说了会儿军制的事情,这才送魏冉走出厅堂去。武安君府门前,相府的车马已经齐备,魏冉与白起拱手拜别,正要上车,却听见门边一声女声柔柔,“怀侯。”魏冉脚步一顿,喉头滚动,转身回来,正是见到赵荧一袭绿裙,手中抱着个药囊,走到马车边上,站到魏冉身前,面容恬静,恰如梦中。“赵医令。”赵荧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去,说道:“从前误会了怀侯,抱歉。”魏冉嘴角微动,却说:“也是太后口无遮拦。不怪你,倒是我给你添麻烦了。”魏冉抬眼瞧了瞧她鬓间发丝,偏头看向马车,“我还有事,先走了。”魏冉抬脚,正要登上马凳。“魏冉。”魏冉的脚刚离地,又落了回来。“你为秦国鞠躬尽瘁,百姓早将你认作秦人。能嫁你为怀侯夫人,不知该是多少秦国女子所想。与其总是想着娶个嬴姓秦女,倒不如好好寻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和和美美,是好事。”魏冉十指握拳,只藏在广袖中,一眼不看赵荧。“我知道,你救过我,是看在我亡夫的份上。他护送粮草而战死,你们视彼此为挚友兄弟,你若是想代他照顾我,大可不必,我虽是女子,也不缺那一口饭,一件衣。便是太后不喜欢我了,将我逐出宫来,我还有这武安君府可以去,还有卫淇的相府可去,再不济,在咸阳开间医庐,也能糊口。你不必赔上”“住口”赵荧浑身一震,只见魏冉双眼赤红,面色发白,双肩都颤抖起来。他一字一句,如若斧凿,只叫她觉得世间一瞬寂静,只剩下她耳中心上那铛铛声响。“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打我十年前在郿县为官开始,打我见你第一眼,你还是别人的妻开始我视文大哥为兄长,可我对你的心意为我自己都所不齿。我想娶你,想照顾你,什么娶秦女什么当秦人,不是借口,就是你胡猜的从今往后,一个字也不许提你不喜欢我,不嫁我,没关系可我这么多年光棍,不能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打了”魏冉说完,双颊早已爆红,伸出手去扳住马车,踩住马凳,一下子没站稳,晃了两下,立刻钻进马车,大喊:“快走”,催着马车开动,飞一样往右丞相府而去。赵荧仍愣在原地,抱着手中药囊,循着那扬起的飞尘望过去,只见车轮滚滚,车帘晃动。赵荧轻声一笑,“呆瓜。”第82章 番外与子偕老夏蝉鸣叫不歇,渭水平原上吹来的水汽也卷着热风, 如何也消散不去。咸阳城武安君府之中, 后院绿荫层层,侍女们不时用长勺洒水,水汽蒸腾, 随着廊下风轮旋转, 一时院中如若初秋, 只叫人觉得舒爽畅快。“哟你这里倒是真舒服”蒋泊宁闻声回头, 见侍女领着赵荧走到院中,当即向旁边人打了个眼色,递了湿布帕上去给赵荧擦汗。侍女扶着蒋泊宁往廊下走,赵荧只捏着布帕擦了擦额头,也走过来扶住了蒋泊宁另一条手臂。“仲夏季节,可不是热得要命。”蒋泊宁拉着赵荧在廊下慢慢坐下,她身子重,侍女连忙将凭几抱过来放到她背后, 叫蒋泊宁能斜斜倚靠住。蒋泊宁打点侍女去取瓜果茶点, 又回头来问赵荧,“好些时候没下雨了, 今年如何,有没有蝗灾”赵荧从侍女手中取过凉茶,咕噜喝了一杯,擦擦嘴角才说:“倒没有,你不是将修渠储水的法子给了魏冉了吗他又加紧派人去韩国招募水工, 又是命各地郡守县承推举农事能人来治理蝗害。今年肯定不能说是什么丰年好年,但饥荒不至于。”蒋泊宁点点头,从侍女手中接过扇子来,一面打着扇子,瞧了赵荧两回,笑问道:“你与怀侯的婚礼,怎得还不办啊”赵荧放下茶碗,只摆摆手,“还不是为着你。左右这几天你就要生产了,我若是忙着嫁人,你这边找谁来照顾少说,也得等着你出月子,先来你家吃了百日宴满月酒再说。”赵荧说着,伸手从身边药囊中取出小枕,给蒋泊宁把了一回脉,顿了半晌才说:“你这是头胎,肚子却比普通妇人大许多,怕是少不得要吃苦,现在稳婆都已经找好了吧”“婶母也这样说,十多天前就请了两个稳婆来家里住下。”蒋泊宁低头,在肚子上摸了摸,“赵医,别不是双生子吧”赵荧也说不定,只叹了口气,“你叫人收拾间屋子出来,我也住下来陪你吧。叫几个腿脚快的小厮轮班守在前院,说不定还得请老师来。”蒋泊宁抿着嘴唇不说话,赵荧只伸出手去握着她的,轻拍着她手背安慰道:“你和武安君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自有神灵祖宗保佑,不怕。”能准备的都准备了,蒋泊宁也知道她比这个时代里头的女性幸运得太多,可面对这样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暗自害怕,隐隐想念起远在那千年之后的先进技术来。“顺其自然吧,不说这个了。”蒋泊宁笑了笑,牵起赵荧的手,将话题转开去,“赵医,怀侯可将从前的事都告诉你了可说给我听听我这儿茶点可都备好了。”赵荧脸颊一红,抬手在蒋泊宁耳朵尖揪了揪,咬牙笑骂道:“要当娘的人,没个正经”蒋泊宁倒不依不饶,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