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者:莲幺      更新:2023-06-21 08:31      字数:4764
  肖贝。傅远山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嗯?他视线从窗外转回来。你那房子不能住了。肖贝没说话。治安不行,你在那儿继续住我不放心。傅远山观察着他说道。他其实无所谓,顶多换个好点的锁,他也没钱,这种事也不常有,再说搬家的精力他实在没有。他无声地表示抗拒。你一个人住本来就不安全,进过贼的房子更不安全,而且那儿离公司也远,你上下班都不方便,正好换了吧。房子我帮你找......傅远山看他,然后说:但其实公司附近房子还是挺贵的,房源据说也紧张,还是不好找。你有没有什么亲戚在附近住的,你可以......哎不行,一直麻烦人家也不是那么回事。啧,让我想想。突然傅远山一拍方向盘,肖贝吓一跳,就听见他说:要不你住我家?哎,虽然我一个人住惯了,你来我肯定不方便,但你这样也实在没办法了,要不我克服一下,让你来我家吧。说完偷看肖贝。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肖贝也从后视镜看他,傅远山唰一下转开了视线,气氛开始尴尬。肖贝半晌突然笑了,傅远山听见笑声,唇边也没忍住涌上笑意,羞怒道:笑什么!又说:你说我容易吗,啊?为你这费尽苦心的,好好的领导当得跟什么似的。我靠,别笑了!他越说肖贝笑意越深,傅远山从后视镜看他,明媚好看的笑容衬得肖贝整个人都亮起来了,他偏头看着窗外笑,侧脸的曲线俊秀优美,阳光铺洒在睫毛上,眉眼明晰。傅远山收回目光,胳膊支在迈巴赫车窗上,手抵着唇,两人就这样笑了半路。行不行啊,一个字的事儿。半天傅远山说。......不行。......肖贝顿了顿,说:傅总,我这人毛病很多的,在你家住不了几天你就烦我了。傅远山嗤笑一声:屁话,又说:你有什么毛病?挑食,梦游,还是会跟我抢电视?肖贝静静地说:我很难适应一个新的居住环境,会使我感到很不安,我也不习惯跟人同居,不习惯跟人一起吃饭,不习惯......很多很多,我不适合跟别人一起住。而且他每天要吃药,经常会不想说话,犯病的时候自己都害怕,怎么跟别人一起生活?安静了几秒,傅远山说:这不是毛病,很多人都是这样,别总这么说自己。我不是别人,你没和我住过,怎么知道不行?哪个别人对你能比得上我对你?你不习惯和别人住是应该的,但我不会让你感到不习惯,我会无条件地包容你,帮助你,帮助你去融入,不论是这个家还是这个世界。我会照顾你的,肖贝。......仿佛是经年大旱寸草不生的荒原上骤雨降临,旷野上掀起狂风,他孤寂了这么多年的心,第一次受到了触动。我会照顾你,我会无条件包容你。这种话他以前不是没听过,每次听都虚假得令他作呕,但这次不同。有一个没有预谋的人,没有那么多藏着掖着的人,一个他非常珍视的人,对他说,我会照顾你。他已经很久,或者说是从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情。你别为难,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觉得你可以试试,说不定跟我住比自己一个人瞎jb住有趣呢?最后这句话让肖贝瞬间破功,他神色难辨地看了傅远山一眼,只见那人神色如常,肖贝猜他又是在憋笑了。肖贝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折中答道:我想想吧。傅远山嘴角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微笑。进了阔别三天的房子,期间傅远山已经叫人来给收拾干净了,喷了消毒,还开了好几个净化器循环他这80平不到小房子的空气系统。肖贝开门一看,以为自己进了皇帝的后花园。傅远山不知运了几公斤的花来装饰,一阵香气扑鼻。这些花花期都不长,就是摆个好看欢迎你回家。傅远山笑着对他说:欢迎出院,肖贝。然后,他伸出双臂,揽住了他,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经历这种危险了。肖贝一愣,傅远山衣间有淡淡的烟草混着男士香水的味道,这是一种极私密的味道,只有靠近才能闻见,很好闻。傅远山只短暂地抱了一下,很快就松开,他说:去四处看看吧,东西应该是没少,毕竟那小偷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四处看看吧,然后低笑道:也看不了几天了。肖贝看他一眼,傅总,你死心吧,我不会去你家住的。嗯?傅远山瞪眼,为什么?刚才不是答应的好好的,你怎么能反悔!肖贝懒得理他,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说再想想。他抬脚往卧室走。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同居三个月,少奋斗三十年!傅远山后脚跟他往里走,房子,车,都算咱俩共同财产,实在不行我那存折上也......诶肖贝,你听我说话没有?肖贝!说吧,上次到底为什么没来知道我等了你多长时间吗?周涯敲着盘子问道。肖贝住院的第一天,是他们约好吃饭的日子,给周涯接风,他从南极回来了,拿着一架大单反说有好多照片要给傅远山看。结果一个人和一个大大的相机包在饭店等到麻木,电话打了说已关机,他差点以为傅远山出事儿了。我陪床呢。周涯惊了,问:陪谁?a界还有轮得着你陪床的人?啧,傅远山白他:怎么说得我跟孤家寡人一样。谁呀,你那小对象住院了?你怎么知道?切,周涯吃了口菜说:你这段时间的状态,就差写脸上了,跟单身的时候感觉可不一样。怎么,还不打算给我说说?太不够兄弟了吧。傅远山笑了,不是不跟你说,是这事实在还没定呢。怎么,还没松口呢?你这级别的都看不上,哪家的姑娘啊?姑娘?干嘛非得是姑娘。他端起香槟慢慢抿了一口。周涯慢慢瞪大眼睛,行啊老傅,原来单了这么多年是这原因啊。屁,傅远山笑骂,我之前也不喜欢男的,现在也不喜欢,就是他吧。我懂我懂!周涯忙说:那句话怎么说,我不是同性恋,只不过喜欢上的恰好是一个同性。是吧?傅远山好笑地看他:你从哪儿学的这些?嗨!周涯挥挥手,还在为傅远山即将脱单这个事情振奋不已,他说:管他男的女的,你中意的就是好的。说说,怎么认识的?故事是怎么开始的,我艹我真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把你给糊弄住了,快说说说说。傅远山就把跟肖贝从认识到现在一切经过都讲了,讲的过程中他才发现,他居然记得那么多事,细到每一天他都能记住。肖贝今天换了一件新衣服,肖贝今天理发了,肖贝今天早上喝的一定是豆浆,都沾到嘴角了,肖贝今天给他带了饭,蟹脚煲,肖贝今天嘴唇有点起皮了,给他买了vc吃,等等等等。都是一些小到不能再小事,他同样记得很清楚。周涯发现,傅远山不说是不说,一说起来,那真是恨不得连吃喝拉撒都讲得明明白白的,但悲哀的是,他发现自己听得很投入。最后他问:那现在问题就是他不愿意跟你住一起,你想好怎么办了吗傅远山抿完最后一口酒,说: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跟我同居。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第 23 章这天又出了一件轰动整个荣信的事--董事长公子陈一陈少爷,从澳洲浪、不对,从澳洲留学回来了。陈公子年方25,与那些要么是精英要么是草包的富二代不同,陈公子是一个有精英梦想的草包。在英国镀金回来后直接跟老爸要钱跑去澳洲上了emba。从小就喜欢来公司玩,一直梦想着能接手公司,陈董了解他这个想法后欣慰又高兴,但越长越大,儿子越走越偏,实在不是管理公司的材料。曾经拿过小一千万的项目来锻炼他,结果差点搭上荣信一个分部。陈董一气之下拴住了,不再对自己儿子抱半点希望,把大权正式移交给傅远山,跑美国养病去了,陈一自己面子也挂不住,去澳洲上了emba,发誓学成个样子回来,但公司人私下里都只当个笑话听。这天,公司张灯结彩就差拉横幅了,是一个极其会来事儿的coo在傅远山默许下策划的。陈一虽然运管公司不行,但长相阳光帅气,为人乐观开朗,单纯得跟他名字一样,出手又极为大方,逢年过节给员工发红包买礼物,动不动就团建,俘获大把员工的心。所以此次他回来,员工们极为振奋。傅远山在办公室里跟肖贝煲电话,午饭我不能过去了,今天那小开回来了,得去饭店给他接风,中午人多你肯定就别来了,你那手也别自己做饭,我订好让白瑶给你送过去......傅远山在电话那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肖贝坐在床上听着。他被傅远山放假到下周一,这几天在家乐得清闲。只是傅远山这几天举着你手没好我来照顾你的旗号,天天往他家里跑,弄得他哭笑不得。那你下午再睡会儿,晚上有球赛,我下班就回家做好饭,叫你起来咱们一起看,你先攒足精神。好。我先挂了,听动静那二世祖要来了。嗯。傅远山还没放及电话,门就被大咧咧的敲响了。进来。哥!我回来了!一个穿着深v衬衣,休闲西裤的年轻男人走进来,一个深黑礼盒摆到他桌子上,上来就给了傅远山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快想死你了!傅远山拍他一下,笑骂道:臭小子长高了!两人分开,陈一看着他笑道:我是瘦了显高,都这岁数了哪还长啊,永远跟哥差半头。嘴还是那么能说,出国学到真本事没有?我靠我可学到好多了!陈一提这个就激动,他按捺下来说:现在先不说这个,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他开始捣鼓起那个礼盒。傅远山挑眉看他这送礼物的兴奋劲,眼里的意味不明。中午那个coo包了一个顶层的旋转餐厅,全体员工都去了,几个高层和董事进了包间,席间陈一一套花枪耍得几个公司元老大笑不止,但这顿饭也不是讲讲笑话就能过去的,后面那几个老头还是没放过他,问了一堆公司和管理方面的事,看他在澳洲待了两年到底学成什么样。傅远山脸上始终挂着淡笑听着。下午回公司,陈一就开始了送礼物时间,一下午在格子间里乱转,聊天送小玩意儿,傅远山两道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说这孩子单纯,真不知道是夸他还是骂他。中午见面没聊几句傅远山就断定这澳洲白去了,首先没有什么资质阅历直接去学理论,他本就不赞同,何况席间被问顾左右而言他,件件都答不到点子上,就想笑着混过去,几位董事年纪大了,也笑笑就放过了。傅远山看他中午那个劲,觉得他选错了路,当个公关可能能干出一番事业。正想着,陈一就敲门进来了。傅远山看也没看他,说:礼物送完了?开心了?哥,陈一扭着声音叫了一声,我这不是帮你收买收买人心吗。滚,用不着。傅远山说:你又来找我干嘛?没给你配工位?哥,咱俩这么久没见,得叙叙旧啊!傅远山眯眼看他:陈一,你是不是去趟澳洲被袋鼠踢坏脑子了?你知道你今天怎么表现的吗?你知道那些股东和员工心里会怎么想你吗?陈一愣了,怎、怎么想我啊?我都给他们带礼物了。真tm越活越回去了,傅远山服了,不再看他,滚回你地儿自己想去。陈一一脸搞不懂,怎么想他?还会有人不喜欢带礼物的人?他一时也想不通,就不想了,说:哥,我是来跟你说个事的。什么?陈一翘起腿,颇神秘地说:我去年过生日,你猜我爸送我什么了?墨迹滚蛋。陈一伸出五个手指比划了比划,然后抬屁股凑近说:百分之五。又坐回去,笑得一脸欠揍地看着傅远山。傅远山这才用正眼看他,挑起眉毛,百分之五?嗯。尾音仰得高高的。·晚上傅远山下班去了趟超市,拎了两大包东西回家。钥匙他早就有了,打开门,没有开灯,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光让整个屋子显得既昏暗又温暖。他放下东西换了鞋,轻轻地往卧室走去。他发现肖贝睡眠很浅,稍微一点动静就可能会醒来。他把脚步放到最轻,去看了看他。或明或暗的光线打进来,床上的人盖了一层薄薄的空调毯,闭着眼睛的曲线像天鹅优美的长颈,又像天边连绵的座座远山,傅远山看了很久,低头轻轻印下一吻。肖贝醒的时候,饭香已飘了满屋。他撑起身子靠在床背上,清醒一会儿。屋子里没开灯,看向门口好像只开了厨房的灯,仅一点点小光线透进来,就可以照亮他这个房间。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午休醒来,暮色四合,窗外的楼下,是川流不息的归家的车流,屋内是饭香,是灶火声,是电视里新闻联播声。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走了出去。醒了?傅远山正在做最后一道菜,听见声音扭头看肖贝。肖贝点点头,没醒透的声音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六点多吧,我今天买了一堆好吃的,去桌子上看看,我这马上好了。傅远山笑着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