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莲幺      更新:2023-06-21 08:31      字数:4853
  肖贝没动,还在这看着他。前几次做饭肖贝都让他把围裙围上,但傅远山嫌丑,说什么也不戴,现在一身长袖白衬衣,下摆在皮带西裤里刹的平整,衬得一双腿又长又直,隔着衬衣也能看出后背蓬勃但不夸张的肌肉,斜方肌和背阔肌练得很好,上半身的肩臀比呈现出完美的倒三角。怎么,被我迷得挪不动脚了?肖贝笑笑没说话,去客厅了。今天晚上傅远山用黑红糖和桂花蜜做了一碗小圆子,跟他说:补气补血。肖贝每次听都觉得怪怪的。还有肉末蒸豆腐,火腿菌菇汤,西葫芦蛋圈,和一碟鱼饼。两个人消灭个精光。球赛是八点多开始,吃完饭傅远山把东西收拾好,肖贝见他又去厨房开火了,喊道:你干什么呢?快开始了!好了好了。肖贝奇怪,也不再多管,去冰箱拿了两罐冰啤酒过来,等着开场。一会儿听见熄火声,见傅远山端了一杯什么东西出来,还用的是那种盛牛奶的大马克杯。肖贝脸色不太好看,果然听见他说:养胃红枣枸杞生姜茶,给,捧着慢慢喝吧。肖贝不太愿意接,说:谁看球赛喝生姜茶啊?傅远山往他身边一坐,杯子塞他手里,哄道:喝吧,好喝,这次我加红糖和蜂蜜了。比赛已经开始了,肖贝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小口抿着。就见那人呲啦一声拉开一罐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畅快地一抹嘴,兴致勃勃地开始看球。......球赛一直到后半夜,看完两人都困得不行,骂人的精神都没有了。之前中场的时候已经洗过澡,现在直接去睡觉。肖贝走到床边,把身体往被子里一陷,就不动弹了,喃喃道:好久没这么困过了......烂球......这几天二人夜夜同床,看着肖贝瘦削的背影,傅远山此刻却没那么困了。他有时候很对自己的身体感到很无奈。他是属于异界反应很轻的人,就是说身上射线的强度比别的异界人要轻,正常情况下和a界人触碰不会让对方感到太多的电击感。但他毕竟是个i界人,和别人肌肤相触就算会让对方感觉不强,也还是存在的。他以前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过是握手的时候收着点劲,尽量减少接触,一般的隔着衣服短时间接触,电感都可以忽略不计。可是面对肖贝,这些都成了问题。他知道他不可能瞒着肖贝自己是异界人的事实,也一直在做告诉他的打算。但他是一个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告诉肖贝也就意味着,他要做移民的打算了。总不可能跟肖贝说,咱俩就搞一年对象,一年以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其实他在遇到肖贝之前,就有过移民的念头。他在这边事业、生活都已经很稳定,他当初来a界,就是因为喜欢这个世界,而八年过去了,对这个世界的喜爱只有增加。峰峦、湖泊、林海、雪原、大河、瀑布,甚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你来我往,都是他乐在其中的,何况现在这里还有了他爱的人。那他爸妈呢......他们生活富足,还有他哥哥在那边,他......傅远山疲惫地搓了把脸,每次一想到这里就不愿再想,主要是怕他妈的反应。其实移民没什么,想回i界也随时能回,只不过麻烦点。就相当于在国外定居,尽管可以回来,但还是会有很多父母不同意儿女去,一个道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肖贝,却连抚摸也不能。移民之后,一切异界反应随之消失,现在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傅远山慢慢躺下,看着肖贝,伸出手碰了碰他的发梢,轻声说:我有电,你怕不怕?今天是肖贝赋闲在家的最后一天,他把房间好好收拾了一遍。收拾床头柜时,看到了他藏进去的几瓶药,才想到他好几天没吃了。那是傅远山刚来时他藏的,这几天傅远山在他家赖着,他也找不到时间偷偷吃药。他看了那几个小白瓶一会儿,又扔了回去。晚上傅远山来电话,说有应酬晚饭回不来了,已经让白瑶给他送饭了。他手早没什么事了,但傅远山就是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他想,傅远山这么忙的人,近一周天天晚上回家给他做饭吃,直到今天才有饭局,那应该是实在推不了。白瑶送来饭,他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把东西收拾好,就坐在沙发上等傅远山回来。总觉得缺点什么。过了一会儿跑去厨房,做了一壶解酒汤,在砂锅里温好,又回沙发上等着。以前吃饭完做什么呢他想,记不清了,明明也就是半个月之前的事。吃完饭,看完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有时会看会儿焦点访谈,或者把没完成的工作做完,然后就洗澡上床了。他的失眠近几个月好了很多,以前常睁眼到天亮,最近每天能睡三四个小时了,还在傅远山的监督下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他发现他中午趴在桌子上入睡特别快,能睡好久,这样每天又可以多睡一个多小时。失眠其实和困不困,想不想睡觉没有关系,失眠就是很困很困,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意识就是清醒的,既混沌又清醒的。而傅远山在他家睡的这几个晚上呢?他觉得傅远山就是一个安眠药精,有他身边躺着,关上灯后聊聊天,精神就很放松,很舒服,很疲惫,很想睡,他甚至觉得他睡得比傅远山还长。电视没开,脑子里杂七杂八地想着,突然知道刚刚觉得缺点什么了。今晚没喝生姜茶。上次傅远山改进了配方,加了红糖和蜂蜜后确实好喝一些。他要不要自己去做一壶试试呢?算了,壶里还有给他做的解酒汤。这人,还不回来,喝多少啊。念头刚落,手机就响了----傅总。喂。肖贝,傅远山声音很醉,宝贝儿啊,想我了吗?......他被这声宝贝儿吓着了。肯定想了吧,是不是等半天了?你吃完了?嗯,一帮老狗比,艹,喝酒跟和喝马尿似的灌。傅远山醉醺醺地骂,他们还说要去、去......我说去个jb去,我不去,我家里有人等着呢。......我好想你啊,一晚上不见就很想很想......肖贝觉得他喝得有点多,他酒品也不是这样的啊,他问: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自己,车里呢。什么车,你的车?司机呢?怎么,迫不及待想见我了?肖贝怕他真酒|驾,说:你喝多了,让司机把你送回来,我在家等你。傅远山没声音了,半晌肖贝听见他说:我也想见你,很快就到。然后电话就挂断了。肖贝一惊,他不会真要自己开回来吧。连忙又打,还没拨出去突然听见门铃响了,肖贝奇怪,过去开门。一开门,那个他刚刚嘴里念叨的男人,裹挟着夏日的风站在了他面前。温柔俊美的脸上挂着笑,眼睛因酒精的缘故而显出几分随性慵懒。肖贝惊呆了,你......闪电......话音还没落傅远山突然欺身向前把他顶在了墙上,肖贝瞬间就被困在了他两臂之间。傅远山闻了闻他的头发,又低头看他,是个两额相抵的姿态,轻轻地冲他吐着气说:今天开了瓶72年的轩尼诗,你要不要尝尝?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第 24 章肖贝看着骤然靠近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说:干什么?傅远山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狭长秀美,眼睫分明,如一汪秋波,闪烁着细碎的星河。我能轻薄你吗?......不能。肖贝堪堪偏过头去,结果刚一转,就被一只大手拿捏住了两颊,又转了回来。为什么不能?傅远山看着他问。肖贝轻推他一下,你喝多了,别闹了。傅远山纹丝不动,微微转了一下角度凑得更近,肖贝以为他要亲上来了。结果他只是停在了那个将亲不亲的位置,暧昧的气氛快把肖贝脸烧红了,半晌听见他说:肖贝,你是妖精吗?为什么我这么......傅远山没有说下去。麻麻的感觉渐渐从肖贝脸上传来,傅远山指尖也感到了,但他没松手,甚至加重了。他看着肖贝表情有些变化,知道他肯定感觉到了。肖贝被他弄得有些痛,挣开了,这次他没再犹豫,傅远山的手还没放下就被他攥住了。奇异的触感从手中传来,仿佛被细小的电流包裹住一般,麻麻的,很不真实。傅远山没动,任他攥着。肖贝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他慢慢抬头看傅远山,问:这是什么?傅远山抽出手,时间久了肖贝会被低压电伤。他说:我身上有电流,跟你们不一样。肖贝一个字也听不懂,什么?肖贝,你相信地球上有两个平行世界吗?......你疯了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我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人。他平静地说。肖贝震惊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两个世界平行存在,我是射线传射过来的,周身会有电感。说着指尖冒出了一朵小电花,两个世界很不同,人也不同,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我的世界的人有超能力,比如这样。肖贝眼睁睁地看着茶几上的一个水杯凭空升了起来,他吓得后退半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刚刚跟你打电话时,我在离这儿半小时车程的地方,但挂了电话我就出现在了你家门口。我跟你从前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同,我说的可能打破了你这二十多年对世界的全部认知。肖贝,你怕我吗?很久以后肖贝才找回自己的发声功能,他声线有些抖,说:我可能出现幻觉了,我、我要去睡觉,我去睡觉......说着就往卧室走了。傅远山任他去了,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半晌走到沙发上坐下,仰靠在靠背上,长出了一口气,不知在想什么。肖贝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他把门关上,失了魂一样躺到床上,用被子裹好自己。傅远山说什么?平行世界?怎么可能?空间,维度,一个地球怎么可能有两个同时进行的世界?傅远山,傅远山,他......是人吗?这一切都颠覆了他活到今天所有的认知,课本上的知识是错误的,电影里才能出现的画面今天出现在了他面前,他觉得全部的一切都不真实了起来。一个与他朝夕相对的人,一个迄今为止占据他生活很大一部分的人,今天告诉他,自己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自己有超能力。这怎么可能呢,这种情节是现实生活中该有的吗?他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他哆嗦地拉开抽屉摸到那几瓶药,一股脑灌了下去。渐渐地意识不再清醒,他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肖贝睡过头了,他觉得昨天晚上服药的计量简直够得上休克了。睁开眼就匆匆忙忙地去了公司。推开门,隔着玻璃看见有人在跟傅远山汇报什么,他刚把东西放好,那人就推门出来了。两人打个照面,那人离开,办公室瞬间就剩下他俩隔着玻璃对望。过了几秒傅远山推门过来,倚在门框上,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假放完了,要来的。他今天醒了以后回忆了一下,其实昨晚他并不是怕,更多的是一种被颠覆的荒诞感。但仔细想了想,既定的事实,万物都有它存在的可能,人类在宇宙中不论空间还是时间都何其渺小,怎么能断定某一事物的必然性呢?一味地否认和不相信只会显出自己的愚昧。那些伟人被世人称赞的创世纪的发现,不过是宇宙奥秘的冰山一角。人类在自然面前,只有敬畏和探索,永远不会有参透的那一天。那......我昨天吓到你了吗?傅远山问。你们这个应该是要保密的吧,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告诉别人吗?傅远山眨眨眼,你会吗?会,来的时候我就跟出租车师傅说了。那他怎么说?他说让你再给我表演一遍。傅远山笑了,知道他在开玩笑,说:我能表演的可多了,说着一枝插在肖贝桌子上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缓缓来到他面前,你想看哪种?肖贝再次看到视觉冲击还是有点大,他伸手拿下了那枝玫瑰。半天才问:这有原理能解释吗?生物学上很复杂的一些,我那时不好好听课,也说不上来。你要是感兴趣,我找那边人送几本书过来。肖贝点点头,又摇摇头,过了一会儿问:那你能长生不老吗?傅远山笑着摇摇头,说:不能,咱们是一样的。哦。肖贝放心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遗憾。还想问什么吗?肖贝摇摇头,说:暂时想不起来。没事,你以后想问什么随时可以问。傅远山说:肖贝,我除了身份在你眼里跟以前不同了之外,其他一切都没有变,我还是原来的那个人。肖贝看着他,说:我知道。上午开会时碰到了许冰白,一周不见,他头发长了些,卷卷的垂在耳侧,像是来拍韩剧的。开会时肖贝一直觉得一道不冷不热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几次看过去,许冰白都在看他,对上他视线了就微微一笑。肖贝皱眉,不再去看。散会后,他们在洗手间遇上了。许冰白语气还是那样温和,问:身体怎么样,好点了吗?公司很多人都知道肖贝住院了的事情。肖贝说:已经没事了。许冰白抽了张纸擦着手上的水,说:我知道你出事后很想到医院看看你,但是......你换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