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赐婚给死对头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
作者:米酒圆子      更新:2023-06-21 22:19      字数:9850
  红枣只剩下了个枣核,花生和桂圆倒是没吃完,但是所有的壳都给捏开了,这季节没有新鲜莲子,放的是干莲子,眼下这些莲子全都被剥成两半,莲心被单独捡出来摆成整整齐齐的一排。骆凤心:“……”我单知道你手欠,没想到欠成这样!“啊,你来啦……”乔琬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撑起上半身,顺着骆凤心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杰作”,脑袋还没完全清醒,嘴巴已经先于大脑开始狡辩:“那个……我等你太久,实在是太饿了……”乔琬使出惯用的一招,不管对还是错,先装了可怜再说。可是骆凤心并不买账:“我不是专程让人给你送饭了?”“还有点无聊……”乔琬试图给自己找点借口。“无聊你就折腾这些?知道这些放床上是什么意思吗?”“‘早生贵子’嘛,反正咱俩也生不了‘贵子’,不影响不影响!”乔琬也知道自己理亏,对骆凤心讨好地笑了一下,然后火速把盘子抱走试图毁尸灭迹。她把盘子放到桌上,见到桌上已经放了一对玉制的小瓢和一个小酒壶。“今日大喜,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个了。”骆凤心走过来,往两个小瓢里倒上了酒,将其中一个递给乔琬,“这一杯合卺酒,希望你我二人此生可以永结同好。”乔琬接过小瓢,盯着瓢里的酒出神。“此生可以永结同好”,听起来太动人了,她不知道骆凤心做不做得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方才骆凤心不在房里的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从她穿越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想到现在,不只是想骆凤心,还有很多人,比如偶尔坑她但实际上对她很好的骆瑾和,比如已经对她提点颇多已经告老还乡了的金岩州,比如昨天刚认的义父义母,再比如月袖这些朋友。这个世界比她原来所在的世界危险多了,因为身处权力漩涡的中心,踏错一步没准就是万劫不复。可即便如此,她想到将来会离开,竟然还觉得有些留恋。意识到这一点让她心里特别乱,她应该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去的,可是、可是……回去了又怎么样,也没有谁是缺了她不可的。就这样,乔琬一边纠结一边手里抠抠捏捏,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拯救不了那些“早生贵子”,只好吃了算了。骆凤心已经端起了瓢杯,先行了一礼,乔琬见状,眼一闭心一横,也行了一礼,把酒喝了。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去说吧,起码眼下她还在这里,不说“永结同好”,好歹也可以先及时行乐!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我单知道最近写得很卡,没想到这么卡,都改到九点了写了一整天还是只写出来了这么点。期待洞房的小可爱们,我今天刚收到上本完结文的锁章通知,就有个接吻的描写,还是脖子以上,所以……怕大家这么期待明天看了会很失望,提前说一下吧我会努力调整状态的多更一点的,大家千万不要抛弃我啊呜呜呜t_t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离殇倾雪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未来·真相 10瓶;争渡 4瓶;第38章乔琬想得挺豁达, 真到躺床上的时候又怂了。骆凤心双手交叉放于小腹上, 呼吸平稳绵长, 非常符合她严肃正经的作风。乔琬也挺符合她自己的作风的,翻过来转过去, 一会儿把胳膊伸出被子, 一会儿把腿露出来,小动作层出不穷。“我好紧张, 你说她不会趁我睡着对我做什么吧?”乔琬捏着被角在心里跟小白嘀嘀咕咕,她所说的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骆凤心了。“她想要对你做什么不需要趁你睡着,说得好像你能反抗的了一样。”小白不以为然道。“这不一样啊!她答应了我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醒着,她对我动手动脚,我反抗, 她就是强迫。我睡着了,她对我动手动脚,我不知道, 那还不是任她所为?”白天还有各种各样的事分心,晚上周遭都安静了,又跟骆凤心躺在一张床上, 乔琬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昨晚看得那几本春宫图册。为了保障婚后生活和谐, 婚前一晚两方家里通常都会安排人分别教导两位新人该如何行事,皇家的婚事更是会有宫里的人来亲自指导,又因怕新妇在生人面前脸皮薄,所以往往会借助图册让新妇自行领悟。乔琬作为一个纯情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的姬佬,委实被惊到了。这个世界也太可怕了!竟然连女女的春宫图册都有!看那些同人本的时候她还没觉得这么羞耻, 毕竟那些的原型都那么明显了,作者或多或少有点顾忌,没敢用太过露骨猥琐的语言描述主角的身体部位,比起现代的某些□□含蓄太多。但这些春宫图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是用作教导助兴的,又不存在原型问题,自是怎么香艳怎么来,图文并茂,人物勾勒的活灵活现,比只有字没有画的来的更直观更刺激。乔琬昨晚看的时候在脑海里把画上的两人替换成她和骆凤心,光是想像了一下就脸皮发烧,这会儿睡在骆凤心身边再想了一下,根本没法好好睡觉!她有点想知道骆凤心这会儿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自己不敢去看,只好指使小白:“她睡着了没有?你快帮我看看。”“看不见,你们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大片马赛克。”小白回答。乔琬不信:“真的假的?我怀疑你在骗我,你上次还说我闭着眼你就看不见,我后来仔细回忆了一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真的!”小白十分无辜地解释道,“最近我们系统升级了,主神怕我们感染不良病毒,但凡床上的活物多于一个就自动变成马赛克,别说你们是两个人,就是一个人跟一只猫一只狗也不行。”“一个人跟一只猫一只狗怎么了?”乔琬讶异道,“还不让人抱着宠物睡觉了,你们主神脑子里都装得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你还睡不睡觉了?”骆凤心的声音在乔琬耳边骤然响起,吓得乔琬“噌”地一下坐了起来。“你要是不想睡,我们就来做一点该做的事情。”“什么该做的事?”乔琬试图装傻。“洞房花烛夜,你说呢?”骆凤心也坐了起来,一手勾起了乔琬的下巴,凑到乔琬脸边,垂眸盯着乔琬的唇瓣,与乔琬呼吸相闻,“你现在是我的妻了,昨晚没有嬷嬷教你该怎么做么?”骆凤心不提还好,一提乔琬脸又红了。她蓦地推开骆凤心,一把拉住被子把自己罩起来,瓮声说道:“没有!睡了!”骆凤心暗中摩挲了一下摸过乔琬脸的手指,直到那一点残留的触感消失才再次躺了回去。她在看见那一堆被糟蹋的桂圆花生的时候就明白乔琬还没有准备好。乔琬虽然喜欢搞点小破坏,但一般还不至于拿这些有特殊寓意的东西下手,只有在非常焦虑的时候才会手欠成这样,逮着什么都是一通揉搓。她知道乔琬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她,不过没关系,只要乔琬不离开她,别的她都可以等。言语的告白已经失败过一次,既然乔琬信不过语言,那么她还可以用时间和行动让乔琬相信她,信任她,愿意将自己交付给她。……这一晚对许多人来说都是难眠之夜,不仅是骆凤心跟乔琬各怀心思久久无法入睡,皇宫内,骆瑾和在窗前望着月亮静坐了一晚上。“陛下,该歇息了。”崔永福轻声提醒道。骆瑾和没有转身,又望着月亮沉默了一会儿,才忽然开口道:“嘉柔走了已经快三年了吧。”崔永福一愣,答道:“是,再有一个月就是太子妃的忌日了。”骆瑾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今日他自从公主府回来便一直是这幅样子,崔永福猜测或许是因为乐平公主的大婚触动了他,所以他才这般怅然。据说当年骆瑾和还是太子的时候跟太子妃感情极好。后来太子妃难产去世,先帝又给他指了两名侧妃,其中一人就是现在的曹淑妃。自骆瑾和登基到现在皇后之位一直没有定立人选,大臣们屡次提出立后的请求都被骆瑾和以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今日他却提起了已故的太子妃……崔永福偷偷瞧了眼骆瑾和,不知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因此也不敢贸然再与他搭话。又过了莫约一炷香的功夫,骆瑾和突然转过身来吩咐崔永福道:“去看看太后睡了没有。”崔永福派了小太监去打探,不一会儿便有了消息,太后也还未歇下。骆瑾和听了回禀,从书桌上拿起了先前看过的那本册子,一整衣冠,坐上了撵轿,朝陈太后的静安宫而去。往常这时候陈太后已经歇息了,但今日她确实睡不着。早前她匆匆回宫,就是因为得了陈太师的消息:他们的拦截失败了,岷州刺史已经进了京,被骆凤心抓住,关在了天牢里。皇上昨日已去牢中见过他,就等这边喜事一结束,便要开始亲自审理此案了。“人都进了城你居然不知道!”陈太后听闻此事的时候大为恼火。陈太师无奈道:“自从这禁军统领换了乐平公主以后咱们就一直很被动。这段时间里咱们安插在禁军里的人不是被皇上藉着先前郑韦那事革了职,就是被乐平公主调去了别处,使不上劲儿啊!”郑韦逼宫失败,骆瑾和跟骆凤心藉着审查同党之机做了许多事,陈家的眼线心腹被抓了十之八九,偏偏事情涉及到谋反,陈太后跟太师为了避嫌还都不好说什么。本以为等这阵风头过去了能再慢慢培养势力,谁知紧接着就出了岷州这事。“要不然我派人去天牢做掉他。”陈太师比了个杀的手势。“皇上都见过他了,谁知道他说过些什么。这时候他要是死了,不就坐实了你心虚么?”陈太后扶着额头烦恼道。这个岷州刺史,现在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左右都是个麻烦。这段时间皇上在朝中表现得如此强势,保不齐会藉着这次机会再拿他们开刀,即便扳不倒他们,也会想从他们这里讨到更多的让步。一再退让下去,等皇上的羽翼真正丰满了,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她的长兄平襄王对皇上来说的确是个威胁,可是现在局势复杂,皇上不敢发兵,他们同样也不敢贸然动手。只要不真正打起来,对皇上的这份威胁就能让陈家立于不败之地。周围还有那么多心怀不轨的势力虎视眈眈,如果陈家真想动皇位,就必须先拉拢征西王等人,不然一旦他们跟皇上斗得两败俱伤,征西王和定南王就会立刻打起勤王的旗号坐收渔翁之利。可是拉拢就意味着要让出现在享有的很多特权,而且还有被卸磨杀驴的风险,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跟这些人合作。陈太后说要写信跟大哥商量一下,打发走了弟弟,现在信还没写完,听报皇上来了,忙将写了一半的信纸藏起来,来到殿中与骆瑾和相见。“皇上怎的这么晚了还没休息?”两人坐下后,陈太后奇怪地问。骆瑾和望向陈太后,回以同样的问题:“太后又是为何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陈太后笑了一下,说道:“入秋了,天干物燥,不好安眠呐。”“朕有一味良方,可助太后睡个好觉。”骆瑾和的眼睛跟骆凤心很像,或者说这两兄妹在这方面都跟老皇帝很像,只不过骆凤心这几年总是冷着脸,看起来非常冷漠,跟老皇帝晚年时候一样,而骆瑾和看人的时候更加温和,更像老皇帝年轻的时候。想起年轻时候,陈太后稍微晃了下神,稍待了片刻才问道:“皇上有何办法?”骆瑾和招了下手,崔永福双手捧着一本册子呈给陈太后。陈太后面带疑惑地接过册子翻了几页,越看越心惊。“这是岷州刺史刘成业在狱中交给朕的账簿,朕拿到手后再没给旁人瞧过,太后是第一个。”骆瑾和道。陈太后一时猜不到骆瑾和此番前来的用意,心思转了几弯,挑了个不会落入陷阱的问题装糊涂:“朝堂上的事哀家很久不过问了,不知此物与良方又有何关联?”骆瑾和哂笑道:“太后虽不过问朝堂上的事,但陈家上上下下哪个不要您来操心呢?世人都道太后与太师二人卖官鬻爵、贪得无厌,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乃国之蠹虫也……”骆瑾和这话让陈太后当即变了脸色,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就罢了,这会儿骆瑾和却当面说出来,若非想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想跟他们硬碰到底了。只听骆瑾和又道:“然而朕却知道,太后与陈太师还是有些不同的。平襄王私下养的兵早就超过了实际上报给朝廷的人数,这军费物资从哪儿来?您一步一步呕心沥血爬上皇后的位置,如今又当了太后,眼见着发达了,兄弟姐妹各路亲戚们无人不想要分一杯羹,无人不想要搭上一份荣耀。”“朕听闻前些时日您的堂妹辰国夫人过寿,潞阳城凡里是去她府上说一句吉利话的都能得到三颗银珠,若是能逗得她一笑,便可得五粒金珠。一粒金珠有三四钱重,五粒就是二两黄金,十二贯钱,可买二十余头猪、两百斗大米、四百只鸡!当日得到金珠赏赐的不下百人,还不算其他宴会开销,便是昔日先帝五十大寿时也不曾花费过这许多……”骆瑾和略一停顿,盯着陈太后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意味深长地问道:“以辰国公和辰国夫人的月俸,怕是支撑不起这么大的手笔吧,那这笔钱又从哪儿来呢?”这些话句句戳中了陈太后的心,外人都说她捞了很多钱,可实际上呢,她捞的钱多,花销也大,根本堵不住陈家这口大窟窿。“当然了,朕今日来并不是想跟太后算这笔账的。”骆瑾和不等太后开口辩解,继续道:“朕说了是来给太后送安眠良方,这本账册就交给太后保管了。朕想这段时间太后可能对朕有些误解,朕与陈家从来就不是对立的,陈家助朕登上皇位,朕又怎会不知恩图报?希望太后莫要再日日忧思不断,这样你我二人才都可以安心入眠。”说罢,他站起身来,与陈太后告别,行至殿门口,忽而又转回身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朕已经决意下旨立曹淑妃为皇后,待明日便教礼部去准备吧。”骆瑾和走后,陈太后手握着账册呆坐了许久。陈茗夕好奇地问道:“太后,怎么皇上忽然转了心意?之前不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立曹淑妃为后的吗?”骆瑾和那番“与陈家从来就不是对立”云云的话,别说陈太后不会信,就是她也不信,这些操弄权柄的人哪有什么“从来”一说,是敌是友全看利益罢了。“大约前段时间乐平跟他吵的那一架还是让他心有顾忌了吧。”陈太后扶着椅子站起来,陈茗夕连忙搀着。“您是说皇上现在可能后悔了?那咱们是不是就能趁着这个机会把禁军统领这差事再抢回来?”陈太后没有回答她的话,稍微竖了下胳膊示意陈茗夕不用再扶着了。她缓步来到书桌前,抽出先前藏着的那封未写完的信,望着信纸凝思了许久,最后将它放到蜡烛的火苗上。火舌舔上信纸,很快便顺着信纸燃烧起来。陈太后捏着信纸的一角,看着纸上的字一个一个在火焰中消失,直到感觉到烫时才松开手,任由那最后一点儿残迹落到地上化为了灰烬。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总算粗长了一点!本来结婚的那点尾巴昨天就该写完的,硬是太卡了没写完拖到了今天。非常非常感谢小可爱们这几天的耐心和鼓励,抱歉因为我自己状态的原因影响到大家的体验了,截止明天更新前本章下留言都有红包相赠~车的话不光现在是因为两人感情还没到没有,后面也不会有,每次看到小可爱们那么期待又没法满足都好有罪恶感otz,福利方面还是跟上本书一样,等完结以后会更新一到两个免费番外送给大家。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猪猪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莫挨劳资呀、争渡 1个;s:那个二两黄金的购买力不是总共啊,是二十余头猪或者两百斗大米这样,各时期物价不一样,也是参考的盛唐时候的。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9章大婚当日只是乔琬忙碌的第一天, 接下来又是祭太庙又是认亲还要回门, 以前她孤身一人, 尚没有昏定晨省的麻烦,现在嫁了骆凤心, 每天早晚都得进宫去给太后请安。好在骆瑾和的后妃并不多, 乔琬早上同她们一道跟太后问一遍安,晚上又一道问一遍安, 有骆凤心陪着一起,也没多无聊,就是费点时间。待这一阵忙完,一切又跟往常一样。骆瑾和赶在乔琬婚前给她加封了郡主,封号南康, 除了公主府里的下人会称她为“夫人”以外,在外面大家都叫她“南康郡主”。另一方面骆凤心和她之间的关系也跟婚前没有太多变化,既没有拿小君的身份限制她出入府门, 也没有强逼她侍寝,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就仅仅是单纯的一起睡觉而已。乔琬在跟骆凤心成亲前就在公主府里住过个把月了, 这里的环境对她而言并不陌生;骆凤心虽然还没叫过她“小碗”, 但也没有因为成了亲对她特意换了别的称呼,她所担心的别扭情况一件也没有发生。熟悉的生活节奏让乔琬因为身份变化而产生的焦虑散去了不少,浑身炸起的毛慢慢归顺回去,看骆凤心时也不再那么戒备。这天早晨她跟骆凤心一同进宫请过安以后从静安宫出来,憋了好几天的问题终于憋不住了:“我怎么觉得太后最近对咱们的态度怪怪的, 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皇兄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几天,岷州刺史贪腐一案他自会料理的么?”骆凤心转头看向乔琬,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几片落叶,有一片很小的叶子好巧不巧落在乔琬头上,被再风一吹,刚好卡进了乔琬的发髻里。“可饶了我吧。”乔琬双手合十求饶道,“我就是个天生操心的命。要是这事从头到尾都没让我参与还好,我设计好了计划,你们却不告诉我进展,我整日心里没个着落,比不休息还累……”成亲前后两天,乔琬因为太过焦虑自身的命运尚且能忽略这件事。之后几天又因为每天从早忙到晚,闲暇时间不多,也没什么空去想。如今稍一闲下来这件事就再次浮现在她心里,想忍也忍不住,可骆凤心又不肯透露消息给她,简直是抓心挠肝的难受。她正说着,忽见骆凤心靠近了一步,伸手碰上了她的发髻。乔琬自己不会梳太复杂的发髻,唯一会的一个还是以前骆凤心教她的一款比较简单的随云髻。后来她不在瑶泉宫住了,买来伺候洗漱的那个小丫头比她多会几种花样,然而乔琬大多数时候都得天没亮就爬起来赶着进宫参朝,对她而言有那时间坐着梳半天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今天这发髻是永安王府配给她的陪嫁丫鬟桃子帮她梳的。桃子手巧,梳头很快,会的花样也很多,今日给她梳了一个惊鸪髻,在发髻的正面和两侧插了三组新月形的小金梳,梳子上有红宝石装点的花朵纹样,侧面簪了一枚流苏钗,贵气中透出点活泼,和乔琬跳脱的性子倒是很配。发髻梳的不松不紧,过了一早上在乔琬这儿已经没什么存在感了,这会儿让骆凤心一碰,忽然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有一点点痒,不止是头上,好像心里也被人轻挠了一下。两人离的很近,乔琬闻到骆凤心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微微一怔。她很清楚的记得,骆凤心自打去了北境以后几乎是不熏香的,偶尔回京的时候最多也就佩戴个香囊,乔琬没瞧过囊中装得什么,但是味道跟它主人的气质一样,是一种清冽的冷香。可现在骆凤心身上的香气却带着一点点奶甜味,很淡很淡,如果不是靠的这么近根本不会发觉,可即便只有这一丝丝乔琬也不会辨错,这是最初在瑶泉宫那时候的味道!“你换了香薰?”乔琬诧异地问。骆凤心动作稍顿了一下,然后摊开手给乔琬看了她从乔琬头上摘下来的叶子,转头继续往前走。肯定换了!虽然骆凤心没有承认,那神情也不是否认。乔琬望着骆凤心的背影心里没由来地感到一点欢喜。这个味道跟冷漠肃然的乐平公主一点都不搭,因为它是属于阿凤的!有了这一点点奶香,即便骆凤心还是那样身姿挺拔,可在乔琬眼里立刻就软萌了起来。“阿凤!”乔琬快步追了上去,自然而然地握住了骆凤心的手,眼睛笑得弯弯的,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黏糊。骆凤心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不过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她任由乔琬牵着,还由着乔琬悄摸摸做些小动作,比如用拇指在她的小指骨节上滑来滑去。嗯,手是欠了点,如果乔琬以后能把破坏东西的习惯改成揉捏她的手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你还没告诉我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乔琬话音刚落,迎头碰上从温仪宫出来的曹淑妃。双方行过礼,曹淑妃急忙忙往太后宫里去了。“说起来刚才晨醒的时候好像没看见曹淑妃,她不是一向最是守规矩的么?怎么今日晨醒还迟到了?”乔琬愈发奇怪起来。“皇兄前些时日下了旨,会立曹淑妃为后,封后大典的日子还没定,不过应该就是下个月了。”骆凤心道。难怪陈太后今日对她跟骆凤心表现得格外亲和,原来是骆瑾和松了口。陈家在骆瑾和登基后屡次三番地试探,跟骆瑾和不肯立曹淑妃为后有很大关系。这方面乔琬不好去强迫骆瑾和做决定,今日听说这事,又让她想起骆瑾和在永安王府树下同她说的那段话,或许那时候骆瑾和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下个月……”乔琬盘算了一下时间,从岷州灾民暴动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即便有钦差先行安抚,偌大一个州不能一直不派新的刺史下去,她们可能等不到封后大典的时候就得离京。“账簿交给太后了吗?”乔琬问道,骆凤心微微颔首点头。“那案子查的怎么样了?陛下打算几时听审?”乔琬继续问。骆凤心见她确实是闲不住,便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去岷州查访的御史昨日回到了京城,带回了两个县令,皇兄已经问过了情况,明日便会让他们几个还有刘成业跟陈太师当面对质。”成亲当晚到现在也有好些天了,应该足够让陈太师销毁证据。乔琬听着一切进展正常,心里总算安生了些。第二天她跟骆凤心去太后宫里问过安出来,因为已经过了婚假,骆凤心去了军营巡查,乔琬本要回府,想了一想,又让车夫拐道去找了月袖。月袖正在眠月楼里搂着姑娘睡觉。她去了岷州这么多天,整日混在难民堆里一身脏不说,后来护送刘成业到京城,还没歇口气又赶上乔琬大婚。自她当上听风的头领后就没这么累过,一忙完就回来眠月楼里睡了个昏天黑地,醒了有好酒好菜,睡着有香香软软的姑娘,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她早上醒过一回,跟怀中的姑娘玩闹过一阵以后又睡了。敲门声刚响的时候她想假装没听见,可是那敲门的人十分执着,大有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意思。“啊!!!”月袖抓狂地翻了个身。身边的姑娘起身说要去看看,月袖拉住了她:“算了,我自己去吧。”她打开门看见来人,一点睡意瞬间惊醒,猛地把门关上,揉了揉眼睛,又再把门打开。哦,不是幻觉,门口真的站的是某位刚成了亲的人。“小祖宗你是想弄死我啊?刚成完亲就往这儿跑,回头传出去我这十个店都不够乐平公主拆的。”月袖让房里的姑娘离开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我从后门进来的,没人看见。”乔琬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再说她知道我来这儿肯定是有事与你说,不会找你麻烦的。”“哟,这就帮人家说上好话了?”月袖揶揄道,“之前不还说她态度蛮横不要脸,就成了个亲怎么变得这么快?难道是她在床上特别猛,让你舒服到了?”“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乔琬红着脸啐了一口,“我们才没做那档子事。”听了这话月袖的嘴一下子张成圆形,怪叫道:“你们成亲这么多天居然都没圆房?是你不行还是她不行?哎我就说看着厉害的不一定真的厉害,这事要讲技巧的嘛!要不要我教教你,保管让一夜过后让她再也忘不了这滋味!”乔琬被月袖挤兑得恼羞成怒,一个杯子砸过去:“我看你这店是真的想被拆了!”月袖嬉笑着接住了杯子,重新在凳子上坐下:“行行行,随你们俩……哎,要是她不能让你舒服你还可以来找我呀!早跟你说过像你这样的小美人还挺对我胃口的。”“不好意思,像你这样的老流氓不怎么对我胃口。”乔琬瞪了月袖一眼。月袖眼见着再说下去乔琬要生气了,赶紧收敛了笑容端正坐好,乔琬跟乐平公主都是她祖宗,一个握着她的命门,一个位高权重,惹恼了哪一个她都得遭殃。“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咱们说正事!”乔琬把自己的杯子抓回来,又倒了杯水喝,压一压自己的羞恼情绪,顺便稍微理了下被打乱的思路对月袖说道:“陛下今日就要让刘成业跟陈太师当面对质了,我想最迟还有半个月就会下旨把岷州封给骆凤心做封地。”“你们要去岷州?”月袖吃惊道,她原以为乔琬让她去查岷州刺史的贪污案就是为了对付陈太师,她跟乔琬当初演那一出戏,费了这么大功夫把郑韦诱反,好不容易才让乐平公主接替了这禁军统领的位置,怎么现在有了指控陈太师的新证据反倒要离开京城了?当初可是利用郑韦谋反这个敏感的时机逼得陈太后不得不让步,现在乐平公主一走,那这位子不又得让回去了吗?“嗯,禁军方面到时候另有安排。我们这次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陈太师,之前做的这些都只是为了误导他们的视线。”乔琬解释道,“在所有心怀鬼胎的势力中,最不想陛下出事的就是陈家。陈家打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他们手握天子这张王牌,就是占住了天下正义,只要他们觉得陛下还在他们的掌控中,就不会跟征西王这些人合谋造反,谋划得当他们甚至会帮忙对付征西王和定南王……”“停停、别说了!”月袖打断乔琬,“你们这些搞权谋的心都黑,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绕的我头晕。”“这就被绕晕了你还怎么贩卖情报?”乔琬奇道。“贩卖情报就是想办法打听到情报,然后把情报交给买主,买主自己去分析这背后的弯弯绕绕咯。再说原则上我们只接一些江湖客的单子,要不是打赌输给你,你当我愿意往这权斗中掺一脚啊?卷到这里面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是大事。我啊,被你坑惨了!”说起这事,月袖一肚子苦水。人都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的仇家已经够多了,全靠一手易容滑不溜手才能过过安生日子,结果后来又上了乔琬这条贼船,被迫知道了那么多皇家辛密,想想就很危险!乔琬笑吟吟道:“混饭吃嘛,哪有轻松的呢?我来找你就是跟你说,我们要准备走了,你到时跟我们一起去岷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