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赐婚给死对头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
作者:米酒圆子      更新:2023-06-21 22:19      字数:9806
  月袖十分想说不去,岷州那地方穷山恶水,她去过一回已经不想再去第二回 了。可是现在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单子是跟那边有关的,听风在那边没多少人手,到时候乔琬找不着人帮忙,还得写信来叫她去。与其到时候被威胁着去,不如现在主动点。月袖拿出头领的架势一拍桌子,气势昂然道:“去!就当拓展新地盘了!”作者有话要说:公主:追妻第一步,给她一点熟悉的东西让她有安全感√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后羿贼溜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0章朝堂上今日吵了一上午。骆瑾和命人将刑部公堂挪到大殿来公开审理岷州刺史贪腐一案, 让百官皆站在边上旁听。主审官先是提审了西督查尉从岷州带回的两名县令,那两人坚称自己一文钱的修堤费也没见到,县衙的账册上从来就没出现过这笔钱。接着主审官又请上了工部都水司的主事, 主事出具了去年核算经费的单据以及拨款申请的批复,而户部也拿出了银钱出库的证明。如此一来, 问题就只能出在岷州刺史刘成业身上了。刘成业在天牢里呆了九天, 头发胡子乱得如同杂草一般, 他刚被带上来,便跪地大哭高呼冤枉。“你贪墨修堤银两, 至使岷州一段的苍江决堤, 淹死千余人,而后又畏惧处罚知情不报, 导致灾民暴动, 这些可是事实?”主审官肃声问道。“臣确实罪该万死。”刘成业伏地叩拜, 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哀叫道:“可这一切都是陈太师授意的!是他让臣这么做的!修堤坝的银钱都孝敬给他了, 臣分文未取啊!”旁听的官员听了刘成业的控诉尽皆愕然,不少人露出了惊惶的神色。这段时间皇上一连罢免了好些靠花钱买官上来的庸碌之辈, 今日又把刘成业带到朝堂上来审, 莫不是终于要对陈太师下手了吧?他们中间许多人都是靠着贿赂陈家才有了如今的权势, 倘若陈太师这个靠山倒了, 那大伙儿可就都要跟着遭殃了!陈太师早已从太后那里得了讯,知晓了皇上对这件事的态度。他心里有底,此时听见刘成业的这些话便不慌不忙, 只冷“哼”一声,拿出一副不屑辩解清者自清的神态,仿佛刘成业的控诉只是个笑话。主审官看陈太师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问刘成业道:“你指控陈太师授意你挪用这笔修堤坝的银子,可有证据?”“有、有!”刘成业连声道,“臣有一本账册,上面记录了臣自当官以来孝敬给陈太师的礼,共有十来年的,除了银钱,绢帛奇珍亦不计其数。陈太师每年都向各地官员索贿,给的多能让他满意就有机会调去谡州、寅州这些好地方,给的少了就会像臣一样被调去岷州这样的穷乡僻壤。如若去了这些地方还不给孝敬,就会被他编排些理由让人举报弹劾,臣为了保住官位,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所说的账册是这本吗?”主审官让人呈上账册给刘成业辨认,刘成业点头称是。“区区一本账册如何做的了证据?”陈太师从容不迫地说,“这种东西在你手上岂不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不止账册,我还知道前任岷州刺史贿赂了你哪些东西。前任岷州刺史王史昌为了调回京城,在任期间在岷地大肆搜刮财物,共计贿赂你白银七万余两,十尺高的镶金夔角杯两只、半人高的珊瑚树一座,还有十余件墨玉器皿、好几箱珠宝古玩。”刘成业说完朝骆瑾和不停磕头:“岷地本来就穷,再由得他这么一搜刮,民怨更深。臣接任岷州刺史以来每日都如同坐在火坑上一样。此番灾民作乱,不光是水灾一事,实在是积弊久矣,请陛下明察!”“一派胡言!”刘成业口中的王史昌也在现场,听闻自己旧事被揭发,恼怒地呵斥刘成业说:“你自己挪用了朝廷的拨款,还要污蔑我跟太师。我能升迁凭的是自己的政绩!我在岷州三年,岷州从来没出过大的乱子,百姓安居乐业,一到你这儿连刺史府都被人抢了去,问题究竟出在谁身上根本不用多说!”“那是你运气好!”刘成业打心眼里为这事气恼,他在岷州的任期马上就要满了,就等着秋后调任呢,要不是苍江决堤,这笔钱的问题根本不会暴露出来。两人吵吵嚷嚷,主审官拿起惊堂木一拍案桌:“肃静!”殿中安静下来,主审官转向骆瑾和问道:“陛下,您看现在该如何决断?”骆瑾和靠在龙椅上揉了揉眉心,脸上的疲态十分明显:“现在的问题是这笔钱到底去了哪儿?既然刘刺史说他贿赂了太师许多东西,那便着人按这账册去太师府里搜上一搜,太师可愿意啊?”陈太师略一欠身,神情坦荡道:“陛下既然下了旨,老臣自当配合。”骆瑾和略一点头,朝殿下站着的骆凤心挥了挥手,忽然又顿住了动作,改口叫了站在骆凤心身边的瞿皓。“瞿将军,就由你带人去太师府上看看,包括太师名下的所有田庄别院,务必搜仔细了。”瞿皓领命而去。大家又看向骆瑾和,却见骆瑾和半闭着眼撑着头,既不开口议事也不叫退朝,看这意思竟是在等瞿皓的消息,非得要在今日等出个结果来。中午百官在廊下用过午饭,下午又接着在殿中等候,一直等到日头西斜瞿皓才带着人回来了。“回禀陛下,太师府中及其余田产住宅尽数搜查过了,并不见册中所录之物,亦不见刘刺史所述的大笔银钱以及夔角杯、珊瑚树等珍宝。”“不可能!”刘成业慌了,大声叫喊道:“他定是知道岷州出事,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了,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骆瑾和撩起眼皮看了眼瞿皓,瞿皓又禀道:“京城里的所有金铺、当铺、钱庄也去查过了,不见有这些东西,近期也没有大笔异常钱款流入。”待瞿皓话一说完,陈太师便反讥刘成业道:“这下足以证明老夫的清白了吧?你说你给我送礼有十余年了,难不成我十几年前就知道有今日,知道你有这么本账册吗?”他嘴上说得沉稳,实际上还是心有余悸的。他这些年收授了大量贿赂,要想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的确需要些时间。虽然刘成业的那本账本算不得铁证,可是如果皇上当日拿到这本账册以后立刻藉着这个名义搜查他的府邸,总能牵扯出些别的事来。“我没有说谎、我没有说谎!这殿中站着的,你、你、还有你们!你们干过什么你们心里都清楚!难道你们就愿意一辈子巴结着他看他脸色吗?!”刘成业见如今账本是不管用了,便指望拉更多人出来给他作证。可那些被他点到名的官员无一不黑着脸,并没有人吱声,再看龙椅上坐着的那位,眉头紧锁,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是不悦。不、不能这样,今日扳不倒陈太师,皇上还能等下个机会下下个机会,可是他就一定会被处死……“你们说话呀!说话呀!”刘成业想到自己死期将至,悔不当初,但又很不甘心,他说的虽然不全是实情,但也差不离了。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却没有一人肯出来作证。他拖着叮当作响的锁链想要去抓几个人质问,被侍卫拦了回来,几番来回之下已现癫狂之色。王史昌出列奏道:“刘刺史贪赃枉法、欺君罔上,辖地灾民□□之后不思平乱,反而弃城逃跑,如今又咆哮公堂、污蔑同僚,还请陛下定罪!”骆瑾和稍微坐直了身子,望着刘成业道:“刘成业,你口口声声说是太师向你索取贿赂,你既然冤枉,为何不将此事向先帝秉明?朕若没记错,元丰三年,你任平水县令的时候,先帝曾南巡至那里,你既然十几年前就被迫行贿了,怎的当时不把这事面呈先帝?”“这……臣、臣……”刘成业辩驳不出。“你挪用修堤费却是事实,欺上瞒下、弃城逃走,仅凭这些已经足够问斩了。”骆瑾和说罢呼来侍卫:“来人,把他带下去关进天牢,秋后处决!”刘成业被带走后,骆瑾和靠回龙椅上对负责此案的刑部主审官说:“如今看来这修堤费确实跟陈太师无关。可是这么大笔钱,就算被花了也该有个名目,花了多少,花到什么地方去了,还剩下多少,不能不管,都要给朕查清楚了。”那名官员领命称“是”。骆瑾和似乎很不舒服,说完这些又换了个坐姿揉了揉太阳穴:“另外新的岷州刺史需要尽快定下来,你们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可以先讨论一下,明日早朝再议,退朝吧。”……傍晚,骆凤心回到府上,听下人说乔琬在书房,便去书房找她。来到这边以后,只见房门关着,桃子跟楠竹都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殿下。”看见骆凤心过来,两人先后起身行礼。骆凤心微微颔首,她知道乔琬不是很喜欢有人一直站在房里伺候。她向两人稍微问了下乔琬今日都在府上做了些什么,然后便推门进去了。房内,乔琬趴在桌上睡得正香,连有人进来也没有发觉。骆凤心悄步走过去,只见乔琬胳膊边堆了一叠纸,最上面一张画了两个小人儿,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画法,脸庞圆圆的,脑袋有半个身子那么大。她刚开始看觉得有点怪,多看了两眼以后便觉出些可爱来。画上的两个小人儿都是女子,一个眼睛圆圆的,微微仰着头,神情一片懵懂;另一个眼睛上半段只有一点点弧度,下半段是圆的,正面无表情地伸手去摸圆眼那女子发髻上的叶子。虽然人物看起来有些失真,可骆凤心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画上画的是她和乔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画法的缘故,代表她的那个小人儿虽然表情看着冷酷,可还是给人感觉很可爱,就好像是故意板着小脸似的。而代表乔琬的那个小人儿确实和乔琬呆起来的时候一样,睁大眼睛微微张开一点点嘴唇,就像成亲那天乔琬在被掀开盖头后看她那一眼时一样。两个不同神态的小人儿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却又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这边骆凤心正新奇地观赏着乔琬的画作,另一边乔琬还在做着梦。她又梦见了骆凤心,不过这次并不是在瑶泉宫的时候了,而是换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骆凤心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而她则是小姐身边丫鬟。骆小姐的父母给小姐订了门亲,骆小姐不愿意嫁,哭得死去活来,于是她这个丫鬟就带着自家小姐逃跑,跑着跑着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顶花轿。骆小姐把她塞进花轿里,跟她说如果她们俩成了亲,生米煮成熟饭,父母就不能在逼自己嫁人了。梦里的乔琬一点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就这样稀里糊涂跟骆小姐成了亲,找了个乡下宅子住着,每天养养鸡鸭种种地。然后她就怀孕了!肚子都挺起了老高!骆小姐从外面回到家,一看她的肚子,气得一把掀了桌子,质问她孩子是谁的。她抱着圆滚滚的肚子说:“当然是你的啊!”骆小姐一听这话更生气了,眼睛一瞪指着她怒道:“胡说八道!咱俩都没做过,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乔琬愣住了,对哦,她们俩都没做过亲密的事,她怎么会有了孩子?卧槽!那这孩子是谁的?!乔琬感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跟着就醒了,一醒就看见梦里的“孩子他妈”就站在自己边上!!!一吓未平一吓又起,乔琬差点被吓得从椅子上摔下去,还好骆凤心及时拉住了她。“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骆凤心奇怪地问道。这话乔琬没法回答。噩梦一般来说都是跟鬼啊、死人之类的有关,再要不然就是梦见写不完的作业、突如其来的考试,或许还能把一些童年阴影也算上,但梦见自己怀了自己对象的孩子总不能叫噩梦吧?那她要怎么说?我刚才梦见我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结果你说咱俩没做过所以孩子不是你的?这句话好像不管那一段单拎出来都槽点满满。乔琬抚着心脏冷静了一下。跟骆凤心住在一起以后就这点不好,隔三差五就得狡辩一次。她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让骆凤心不要再追问这个问题,还没开口说又看见骆凤心手上拿着的东西。“哎!我的画!”乔琬跳起来去抢,骆凤心怕撕坏了,松了手让乔琬夺走了。乔琬抢回了自己的画,三下五除二地把纸折起来收好,仿佛这样就能藏起她画这画时的心情一样。她就是刚才见骆凤心一直没回来,等得无聊随手画了一下。当时想到骆凤心,脑海里自然而然就浮现出昨天那一幕,画的时候她并没有刻意去把骆凤心画的多可爱,可是画出来的样子却带着点傲娇的萌感。有一点点神奇,不过骆凤心明明总是板着脸,却在偷偷照顾她,帮她拿掉了头上的叶子,又换了她熟悉的香薰,还不跟她说,这不是傲娇是什么?当然也可能是她想多了,拿掉叶子而已,可能就是强迫症犯了看见她头上多了片叶子不拿不能忍,换香薰说不定也只是因为骆凤心就是喜欢那个味道而已,毕竟是骆凤心原来用过的,说明她以前就是喜欢啊。所以骆凤心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啊?!乔琬怀疑骆凤心在撩她,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也许骆凤心什么都没想呢?就算骆凤心对她有好感也不代表着就一定会为她做很多事啊……乔琬就是带着这个烦恼睡着的,然后就梦见怀了人家的孩子,还梦见两人居然为了孩子到底是谁的这个问题吵了起来。这些也就算了,关键是她在以为怀的是骆凤心的孩子的时候居然没觉得怎么样,然后一听说不是骆凤心的孩子的时候居然就慌了!这发展不对啊!!!作者有话要说:乔琬: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故意的!公主:⊙_⊙我要是又跟你表白了你会拒绝我吗?乔琬:会!公主:那我就不说~公主的追妻攻略本本上又更新了:攻略不瞎琢磨会死属性夫人的第二步——勾起她的好奇心,让她琢磨不透,然后她就会一直想着我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野有蔓草、争渡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1章静安宫里, 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陈太后。“陛下似乎原本是想派乐平公主去带队搜查太师府的, 不知为何忽然改了主意, 叫瞿将军去了。”陈太后一边浇着花一边听着, 听到这里并没有太大反应, 浇完了一盆又转向下一盆。这句话可是陈太师专门强调了让他把这句话转告给太后的, 怎的太后听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拿小太监停了片刻, 偷眼瞧了瞧。“嗯?继续说呀, 然后呢?”陈太后随口道。小太监猜不透陈太后的心思, 不知道陈太后到底想知道什么, 只好继续往下说, 事无钜细,一直说到皇上下旨让大臣们尽快推出个新刺史人选来。“你说皇上今日看起来身子不太好?”陈太后转身问。那小太监刚才确实提了一嘴, 只是顺口一说, 听太后专程问起,又详禀道:“是, 奴瞧着陛下今日一直在揉着眉心和鬓角,像是头痛病又犯了。”陈太后“唔”了一声,身边陈茗夕接过陈太后手上的喷壶, 柔声道:“陛下好像近些日子气色都不大好,昨儿个晨醒的时候我瞧着他看上去也很疲倦。”“叫太医来问问。”陈太后招手叫来了一个婢女,让她去太医院叫掌院的孙太医。孙太医来到静安宫,听陈太后问起皇上近日的身体状况,老实回答道:“陛下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时日忧思烦闷, 夜不能寝,太过劳累,所以老毛病又犯了。臣已经开了方子,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如此说来哀家就放心了。”陈太后点了点头,让孙太医退下,而后对陈茗夕笑道:“哀家还以为他让乐平接了郑韦这禁军统领的位置,总该能睡得安稳了,如今看来还不如以前那时候。”陈茗夕托住陈太后的手,扶着她从座椅上起身道:“郑韦虽然对陛下不够忠心,可到底是个庸才,成不了大事,哪有乐平公主的威胁大。”“皇上就是年轻,年轻人嘛,总是要吃点苦头才会长教训。他以为他这是赢了咱们,实际上呢?不过是引狼入室。生在皇家,父子尚且不能一条心,兄弟姊妹要是靠得住,又哪来那么些祸起萧墙的故事。”陈太后自那日骆瑾和向她示好就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眼下时机正好,该是时候去找骆瑾和谈谈了。“走,皇上既然病了,咱们便去探探病。他上次送哀家一剂安神方,哀家也不能白拿不是?咱们这就去给他也送一味助眠良方。”骆瑾和此时还在乾坤殿内批阅奏折,听闻太后到来,放下笔起身相迎,刚走了两步,忽然一个踉跄,幸得崔永福及时搀扶住了。“皇上勤政是好,也要注意身体啊。”陈太后跟崔永福一起扶骆瑾和在塌上坐下,顺便打量了一下这乾坤殿。这里自上次被骆凤心砸过一回以后就空旷了许多,骆瑾和没有让人补放一些花瓶装饰来,说是别糟蹋东西了,说不定哪天乐平公主不开心又给他砸了。崔永福去取了隐囊让骆瑾和倚着,好教他舒坦一些。“老毛病了,过几天就好,不碍事。”骆瑾和以手抚额,神色有些痛苦。陈太后转头问崔永福:“可服侍陛下吃过药了?”崔永福躬身回答:“吃过了,就是……就是……”他支吾了半天,又偷瞧了骆瑾和几眼,忽然下定决心往陈太后面前一跪,哀求道:“就是太医说这病得安心静养,可陛下总不肯休息,还请太后您劝劝陛下吧。”“皇上……”陈太后刚开了个口就被骆瑾和打断:“非是朕不想歇,实在是心里烦闷,睡也睡不着,还不如多看看折子。”“皇上何以烦忧至此啊?”陈太后问。“今日曲昌的折子递上来了,岷州那些叛乱的百姓要跟朕谈条件,说是要任命他们自己推选的人做岷州刺史,当地的驻军也要全部撤走,由他们自己组建。这是什么?这是想把岷州变成岷国啊!”骆瑾和说到这里气的狠了,一连喘了好几大口气才又继续说道:“他们威胁朕说,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派去的官员去一个他们杀一个。如此不把朕放在眼里,朕真是恨不得立刻发兵把这些人全剿灭了!”“皇上息怒,切不可冲动行事。”陈太后劝道,“岷州地形复杂,以往几次剿匪都无甚收获,这些叛军和匪徒一样对当地十分熟悉,倘若真想将这些人彻底剿灭,得派不少兵力。而征西王跟定南王一直有不臣之心,咱们若是调用了兵力去镇压叛乱,他们保不齐就会趁此机会挥师北上,到时咱们可就首尾难顾了。”“朕又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关系,所以才左右为难,偏生乐平还、还……哎算了,不说她了。”骆瑾和摆了摆手,看上去很是懊恼。陈太后将骆瑾和的表情看在眼里,听他这意思,当是今日朝上他没让骆凤心去搜查太师府,骆凤心又找他发了脾气。骆瑾和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可真是天赐良机。她心中微喜,面上却装出一副关心之色道:“乐平以前就跟哀家和陈太师不怎么对付,但哀家见着她跟皇上说话倒也还亲切,怎么最近开始频频顶撞皇上了?”骆瑾和“哼”一声,并不答话。陈太后见骆瑾和脸上露出了不满之色,心里更确定此时正是离间这兄妹俩的好时候,于是又问道:“莫不是因为皇上前段时间提拔她做了禁军统领,所以她才恃宠而骄?若是这样,陛下免去她的职务便是,何必这样烦恼呢?”“她之前救驾有功,现在又并无大过,就因为朕心胸狭隘听不进去反对意见。”骆瑾和叹了口气道:“况且她怎么说也是朕的妹妹,朕也不想跟她闹到这么僵。”陈太后微微一笑:“若皇上是为此忧愁,眼下倒好有个机会,既可以解决岷州之患,又可以不伤感情地免去乐平的统领职务。”骆瑾和闻言移开了盖着额头的手,起身屏退了宫人,问道:“太后有何良策?”“都道乐平骁勇善战,何不藉着岷州叛乱这个机会把她派去岷州?”陈太后道:“乐平熟读兵法,用兵如神,连咱们大渝头疼了百余年的十六胡都能拒之关外,剿灭这些个乌合之众还不容易?陛下派了她去,不用拨太多兵马,乐平顶多是多花点时间,定能夺回千阳城,将那些被叛军占住的地方一一攻克。”她见骆瑾和有些犹豫,又说道:“如果皇上还是想照顾乐平的情绪,那不防将岷州封给她做封地,这样面子上也过得去了。”这里本来就穷,没什么油水可捞,还不如卖个人情给骆瑾和,让骆瑾和拿去敷衍骆凤心。再者听说岷地民众之彪悍不比北方胡人差,最好能让骆凤心死在那里。即便她真能搞定那些刁民,岷州东西两侧还有征西王和定南王,他们绝不会放任骆凤心在岷州发展壮大而坐视不理。陈太后打了一手好算盘,就等骆瑾和点头。“如此甚好!”骆瑾和刚显了些喜色,忽又变作了警惕,盯着陈太后问:“但这样一来,这禁军统领之位又该由谁来担任呢?”陈太后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狐狸崽子,她要是不做出退让,骆瑾和想必是不肯让骆凤心离京的。只要骆凤心不走,这禁军就尽数在骆凤心的掌控下,比起这样,她倒情愿退让一步。“皇上怎的忘了,这禁军统领之职是我朝高祖时期才设立,太祖和前朝都是没有的。自郑韦作乱后哀家一直在想,是不是这禁军统领的权力太大,才让他有了如此野心?”“太后的意思,是要撤掉统领这个的职位?”骆瑾和问。“正是。皇上可以效仿太祖,不设统领一职,禁军十二卫皆直属于陛下,这样当可保皇城无忧。”陈太后这话说得好听,如此一来明面上禁军是全在骆瑾和的掌控之下,而实际这十二卫各自的将领到底听命于谁就不一定了。这其中的关窍未必能骗得过骆瑾和,不过对于骆瑾和来说这却是可以接受的,起码他对禁军的掌控权比之前要大多了。果然,骆瑾和听后没有拒绝,只说自己还要再考虑一下,不过陈太后相信他不会有更好的选择。呵,给你的对手提供一个最优选择,让他不得不往你的圈套里钻,这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事。陈太后在心里轻蔑地笑了一下,如今圈套已经布好,就等骆瑾和往下跳了。……“现在把你派去岷地对陈太后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留你在京城,就是把刀架在他们脖子边上,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数来。咱们布好了局,陈太后以为是她在做决定,实际上已经落在圈套里了。”公主府内,乔琬听完骆凤心复述今日朝堂中发生的事以后笑眯眯地说道,比起去琢磨她跟骆凤心之间一团乱麻的关系,分析朝堂局势对她来说要清晰得多。而且说这些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再想孩子和孩子他妈的事。她拿起了先前放在画下的纸,纸上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咱们此去岷州,有很多东西要买,我大致列了个清单,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第二日早朝,骆瑾和听了吏部官员报上来的刺史人选,对吏部推举的人并不满意。三日后,他在早朝上宣布,将岷州赐予乐平公主做封地,州内一切事物皆由乐平公主主理,命乐平公主于十日后动身前往岷州。此令一出,又给京城中的八卦人士提供了一则茶余饭后的谈资。一说乐平公主圣宠这其实是明升暗降之举,意在将乐平公主排挤出京城。乔琬今日和骆凤心一起出门采买东西,千阳城远不及京城繁华,而且现在还被灾民占据着,很多东西如果不提前准备好,去了一时半会儿可能找不到地方买。两人如今都是京城中的话题人物,尤其是骆凤心那张脸,辨识度太高了,乔琬不得不强迫她穿了男装,又戴了顶斗笠,然后才拉着她出了门。她照着单子一家店一家店地逛,转眼骆凤心怀里就抱满了。“清单你都列好了,这些东西完全可以交给下人来买。”骆凤心不管是作为公主还是作为将军,从来没被人这样当苦力使过。乔琬以前分明不这样的,她刚从北境回来那会儿,乔琬每次见了她都恨不得躲出三丈远,现在成了亲竟敢使唤起她来了!她在心里盘算着力不能白出,得找个什么机会从乔琬那儿讨回来。“阿凤,前面有家卖蜜饯的,他家的金桔蜜饯很好吃,这个季节刚上,你要吃吗?”乔琬转回头望着骆凤心,那样子与其在问骆凤心想不想吃,倒不如说是她自己已经急不可耐了。骆凤心看到乔琬这副神情,不由得又想起那天看见的那幅画,大概是那幅画给她的印象太深了,乔琬现在明明活泼得很,可是她还是觉得乔琬有一点呆,眼睛睁得圆圆的,很可爱。她舔了舔嘴唇。不想吃蜜饯,想吃你。乔琬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骆凤心的回答,干脆拽起她的胳膊拖着人往店里跑。除了金桔蜜饯,她又买了好些店家新推出的果脯,那掌柜看她喜欢得很,又很讨喜会说话,心里一高兴,还送了她好些。“你每次去买吃的店家都会送你点东西吗?”骆凤心觉得有点酸,这蜜饯铺子已经是乔琬今天进的第三家小吃铺子了,前两家都给乔琬添了点赠品,她倒不知道现在京城的小吃铺子都这么大方了。“差不多吧。”乔琬舔了下指尖上粘上的糖,眯眼一笑,“人长得可爱,没有办法。”骆凤心盯着乔琬的动作,又在心里记了一笔。大庭广众之下舔手指,不知羞!“别舔了,拿手绢擦擦。”她实在看不下去,觉得看乔琬这样一下一下地舔,自己的指尖也有点痒。“擦完手绢黏黏的,找个地方洗洗手好了。”乔琬刚说完,迎面来了个穿灰色布衫的年轻男人朝她行了一礼,一开口说话声音阴阴柔柔的。“南康郡主,我家主人有事想请您移步一叙。”乔琬停下动作,奇怪地打量这人:“你家主人是谁?”那人捧出一只镯子对乔琬说道:“我家主人说您看了这个便知晓了。”作者有话要说:公主:!!!今日第三笔账!有人当街拐我媳妇儿!---太后:给你的对手提供一个最优选择,让他不得不往你的圈套里钻,这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事乔琬:谢谢夸奖嘻嘻嘻~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有趣的恶魔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2章那是一只翠丝翡翠玉镯。乔琬除了心不在焉没认真听人说话这种情况, 其余时候记性都很好, 只略一思索便记起了这镯子的主人是谁。居然是她……她怎么会来这里?乔琬考虑了一下,决定去见上一面,反正有骆凤心在她身边, 就算对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也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