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赐婚给死对头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4
作者:米酒圆子      更新:2023-06-21 22:20      字数:9818
  楠竹和尹笙的妆还好, 她二人都是扮做跟自己年纪相同的人,这里没有人认识她们, 易不易容都行。保险起见, 月袖还是在她们的眉眼和脸部阴影轮廓上稍作了调整。她们换了发型,又穿上了道衣,即便有过去见过她俩的人,只要没到相当熟稔的程度都不会联想到她俩的真实身份。但乔琬这边就比较麻烦了。不管是白发染黑还是黑发染白,在这个时代持久度都是个问题, 尤其像她这样染得急、顷刻就要全白效果的,洗一次就褪色了, 多洗几次染剂的颜色便会掉光。还有她的老人妆,脸上还好说, 毕竟打着个鹤发童颜的旗号, 面色红润双颊饱满反而更有欺骗性。可即便是再看着不显老的人,只要上了年纪, 手上多多少少会显示出一些与年轻人不同的迹象,比如皮肤变薄, 双手干瘪,青筋凸出, 出现老年斑。定南王是个多疑的人,如果乔琬浑身上下哪里都不显老态一定会让他怀疑起乔琬的真实年龄。脸要留着欺骗大众,那就只能在手和脖颈上做文章了。乔琬正值青春好年华, 一双手又不曾干过粗活,白嫩修长,与老人手相差甚远。老年斑好画,要做出干瘪的效果却很复杂。为此月袖每天早上都得花费大量时间给她做这些,中间还时不时得给她补妆。好在现在天气冷,没有脱妆的烦恼,一次画好管上一天问题不大,有重大活动前再检查一遍补一补就好。“下次再要当神棍建议扮个尼姑,头发全剃了,还能省点事。”月袖给乔琬补好了手上的颜色收起妆盒,松平观的观主邀请乔琬一会儿去给观中众弟子讲经,众目睽睽容不得差池。“老老实实做人不好么?为什么还要有下次,当个骗子太辛苦了。”乔琬胡乱扒了两口斋饭,一边吃一边温习今晚要讲的经书。这次忽悠定南王的行动时间紧,难度大。她不能在听风的地盘做事,听风在江湖中虽然神秘,可是都做到这个规模了,名气自然不能小。定南王在崇泰居住多年,不会不知道城中有听风的人,一旦发觉她跟听风有牵连,她那些唬弄人心的手段就会被识破。松平观跟听风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是本地最大的道观,香客众多,乔琬想要迅速将自己的名声传出去,借松平观的势是不二之选。只是外行好骗内行难搞,为了让观主相信她是有着普济众生志向的高人,首先这谈经论道上就一点也含糊不得。乔琬靠着自己卓越的记忆力和小白的疯狂提示跟观主相谈甚欢,成功收获了观主的信任和钦佩,随之而来的就是观主持续不断地“请教”。白天她给百姓讲经,黄昏又要给观内的道士们说法。那位观主生怕她哪天卷了铺盖又去云游而自己和弟子们还未从她这里听尽妙法,只要她黄昏时分还在观中不曾有事出门,就一定要派人来请。她每天都被迫着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再这样下去几个月之后就真能找个地方开观收徒了。“老实做人?这话换了谁说都比你可信!”月袖嗤鼻,她认识乔琬这么些年,乔琬找她帮忙的时候十次里只有六到七次是打探消息,剩下三四次都是玩心眼耍人。乔琬要是哪天肯老实了,那太阳得从西边出来!“是啊婉姐,我看你学什么都快,别人在想什么你一眼就能知道,还挺适合干这一行的。”尹笙扒拉过来一个凳子,坐到乔琬旁边捧着脸嬉笑道。“我可谢谢你们的夸奖了。”乔琬将几处记得不太清楚的地方匆匆浏览了一遍,合上书问月袖:“有殿下的消息了么?”“啧,还真就每天都问啊,你们分开才几天,看把你想的。”月袖调侃了乔琬几句,进内间取了个小包袱来递给乔琬:“今天下午刚到的,都在这里了。”乔琬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长约一尺、宽约七寸的雕花朱漆小盒。乔琬在先拆信还是先开盒子之间犹豫了一瞬,果断先拿起了信封。盒中装得多半是礼物,她跟阿凤分开近一个月了,思念一日强过一日,比起礼物,更想先看看阿凤说了什么。乔琬捏碎封口处的封蜡,信封里一共装着两页纸,看似满纸全是字,实际是用她们约定过的暗语写的,内容总结就一句话——陛下将于二月十九日秘密遣人往符州征西王处发裁军令,待信传到征西王手上时再在朝堂上正式宣布此事。骆凤心的这封信写于五日前,今日已是二月二十三,骆瑾和的裁军令现在应当在路上,马上要到了……从京城到范州最快六日可达,征西王收到密令再把消息传给定南王,中间按照驿站急件那样换马不换人的跑法至少要七日。京城离范州比符州离范州的距离近,若是由定南王在京城为质的长子听到骆瑾和在朝中公布消息后立即传信则需五日。也就是说定南王最早将于三月初一收到朝廷对征西王下令的消息。这么重要的事征西王不会只派人传封信就完了,他势必会差心腹来此与定南王共商出兵之策。信可能先到,但前来商议的人不可能来得这么快,七日是按照昼夜不停的跑法算的,这么跑下来别说马会死,人也不一定能活命,信使驿卒传这种急信都是拿命在跑,征西王的心腹还有重任在身,断不会这样做。按照正常的脚程从符州快马加鞭赶到范州得要十二三日,算下来这人会在三月十三或十四日到达。从三月初一到三月十三非常关键,能不能成功拖住定南王就看这段时间了。乔琬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待到信的末尾忽又有一段正常书写的文字。“吾不日即将动身,家中一切安好。去岁吾与卿于庭中所植山茶树前日已悉数开花,叹卿不得见,特折取一枝相赠,盼来年可与卿共赏之。”乔琬打开一旁的锦盒,盒中装有一枝山茶花。两朵掌心大小的花开在枝条顶端,一高一低挤挨在一起,白中透粉,在绿叶的衬托下更显得清新可人。尤其难得的是五日过去竟还保持新鲜,丝毫没有蔫的迹象,仿佛刚从树枝上摘下来。“哇,好漂亮!”尹笙想要伸手去摸,乔琬反应迅速,立刻将花护在怀里背过身不给尹笙碰。能把花这么新鲜地送来肯定不容易,这是她跟阿凤种的花,就这么一枝,要是碰坏了怎么办!“嘁,小气。”尹笙皱着鼻子挤了下眼,语气却没有多抱怨。喜悦这个情绪是可以传染的,乔琬收到期盼已久的来信,还附带了这样有心意的礼物,这份欣喜和甜蜜尹笙作为一个没有恋爱过的人虽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却也不妨碍她为朋友感到开心。“知道给你送这玩意儿有多不容易吗?既不能耽搁送信的时间,又要每日腾出半个时辰把它的茎部剪去一点插到瓶中吸会儿水,我的人累都快累死了。”月袖半假半真地数落乔琬道,“你说说你们两个,正经事都没忙完呢,还有心思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你这是□□裸的嫉妒,乔琬在心里得意。风水轮流转,去年你在大家伙儿面前秀了一年的恩爱,今日终于轮到你吃狗粮了!她顾念着导致月袖跟丹朱分开、被迫吃她这碗狗粮的人正是她自己,前面这番嫉妒云云的话便没说出来,笑眯眯对月袖道:“办正事和这又不冲突。再说了你就没收好处?她要是没给你们钱你肯帮她送东西?”“你这话说的,人家是身份尊贵的公主,我就一平民百姓,她要我送我还敢不送吗?”月袖顿了一顿,眼珠子一转又道:“当然了,公主殿下出手阔绰,主动赠予我们许多钱财,我们要是拒绝岂不是看不起她,只好尽心尽力地把她吩咐的事办好,以此来报答她了。”就知道是这样!乔琬白了月袖一眼。人家做生意的,收钱办事也是理所应当,要不是她靠着小白打赌赢了月袖,这些掺和朝局动辄丧命的危险事给钱人家都未必肯做。“她给了你们多少钱?”乔琬好奇地问。月袖竖起五根手指头。“五十两银子?”乔琬问道。“五十两银子能给你送这么新鲜的花?五十两黄金啊!”“什么?”要不是怕被人听见,乔琬都要尖叫起来,“五十两黄金送一枝花,你怎么不去抢?”“信没给你送吗?妆没给你化吗?”月袖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脸都不带红地说道:“我这送的是花吗?送的是公主殿下的一片心意,她要真喜欢你,花多少钱都会觉得值……”眼瞧着乔琬都要扑过来抢她钱袋了,月袖忙蹿到一边讪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殿下付这钱是让我们在崇泰好好照顾你,听你的话按你的指示行动。”骆凤心的原话是“这五十两黄金只是定金,只要能护得郡主安全,事成之后另有封赏。若是郡主有任何差池,你这听风在大渝境内就别想继续做生意了”。月袖掐头去尾,只捡了其中半句话说与乔琬。一来被人威胁说出去怎么都不好听;二来跟乔琬合作这么久,她已经深深见识过乔琬这人有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鬼主意,要是让乔琬知道五十两黄金才只是个开头,指不定要怎么把她这笔钱给诓出去。“你还要不要回信的?”为避免乔琬继续纠缠着问,月袖抢先问乔琬道,“公主殿下付过送信的钱,回信就免费赠送好了。你要是也有什么东西想带给她,看在咱们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便宜点,五颗金珠怎么样?”五颗金珠也很贵了好吧,她才没有骆凤心那么败家!乔琬抱了锦盒和骆凤心的来信走进内屋,在桌上铺开信纸,毛笔蘸好墨汁,左手挽袖右手执笔,刚要往上写字,目光落在那一枝山茶花上,忽又改变了主意。骆凤心除了在欺负乔琬的时候很禽兽,在平日生活里的做风都有着一个教养良好的公主该有的端庄、严肃、正经、矜持。即便心中牵挂也不曾在信中用语言表达出来,还要藉着一起看花的愿望含蓄地说明。而乔琬则正好相反,除了在□□上不够放肆,别的时候都是自在随心,世俗礼教对她这个现代穿越去的人来说就只是用来在外人面前装样子的,私下对心爱之人当然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啦。她取了口脂来,用手帕裹着手指蘸了些许涂在唇上,然后对着信纸印上了满满一页唇印,末了再把唇上的颜色擦去,拿起信纸看了看,满意地把它折起来放入信封里封好交给月袖。看,心意传达了,礼也送了,还不用额外花钱,就是这么机智!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在电脑前坐着写文腰疼得受不了,昨天躺床上用手机码,结果码着码着就……睡着了qaq这一章补昨天的,今天的晚上发,红包也顺延一天好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c瑾念、柯柯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在路上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85章定南王府这几日热闹非凡。王爷最喜欢的那个小儿子是司命星君转世的消息不知怎的竟不胫而走, 据说还是最近大家伙儿议论最热的那位仙姑亲口断言的!这下整个崇泰都炸了锅。在那些亲眼见识过那位仙姑卜命算卦本事的人看来,既然仙姑都这么说了,那肯定错不了。也有人将信将疑或是根本就不信,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中那些能跟定南王搭上一点儿关系的人上王府登门道喜。天上掉下来的拍马屁机会, 傻子才不晓得利用呢!每日来王府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甚至连一些在乡下的远亲都陆陆续续趁了牛车跑来。人家带着笑脸上门,以定南王府之尊贵,总不能教人家空着手回去,少不得这家打赏几锭银子,那家打赏几匹绢布。若是遇见一些个会说话的,把王爷哄得高兴了,饰品珍宝也是一盒一盒地往外送。府中一应开支均由定南王妃掌管着,她眼瞧着银钱流水般地送出去,为的还是那个贱婢的儿子, 就恨得咬牙切齿。“姐姐……姐姐?”定南王妃兀自出神,被伺候她的婢女暗中拽了一下袖子才听见彩珠在喊她。她“啊”了一声,就听彩珠问道:“姐姐觉得如何?”什么如何?现在这一屋子里坐的全是彩珠的亲戚,一群农户叽叽喳喳, 谈吐粗俗不堪入耳,她懒得听他们说话,已经发呆好一会儿了。以前彩珠的亲戚来王府探亲哪里请得到她跟王爷亲自招待,从来都是在彩珠自己的院子里坐坐便走。如今彩珠凭着儿子竟把王爷请动了,真是越想越气。她茫然地看向定南王,只见定南王皱着眉头, 显然对她刚才的走神很是不满。“彩珠说大家这么来来往往,每次都要你出面接待太辛苦了,不如就办个酒席,让这些来道贺的客人都集中在那一天来,也好给你省点事。”“是呀姐姐。”彩珠接过定南王的话轻声细语地对她说,“妹妹瞧着近来每日都有客人上门,亲戚们好那些跟随各自夫君一起来的小姐夫人都得劳烦姐姐你招待,弄得姐姐整日在忙,旁的事都顾不上,也太辛苦了些,不如把请帖发出去,好叫大家一次来完。”“我觉得彩珠这个主意很好。”不等王妃回答,定南王又一次把话头接了回去道,“本王也觉得这一天天的没个自在。下月十六是远儿生辰,干脆就定这一天,一次把人招呼完,也好让府上的人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王爷说的是。俺们兄弟几个听说俺们妹子跟王爷生的儿子是天上星君转世,心里欢喜得不得了,一来想给王爷贺个喜,二来也想来看看这好侄子。俺们是怕打扰了王爷来着,可王爷那些个贵人朋友俺们都不认识,想邀着一起也邀不上啊!”“是啊!俺叔和俺婶还想着过几日来,这一来不又打扰王爷了么。要是定了日子,俺们回去了就跟他们说,让他们跟别人一道来……”彩珠的那些个亲戚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说个没完,定南王妃藏在桌下的手死命地绞着帕子才没让自己当场发作起来。怕打扰你们倒是别来啊!不就是逮着机会来蹭吃蹭喝吗?王爷也是,既然连日子都想好了,还问她的意见做什么?嫌烦你就闭门谢客,你一个王爷说想清净清净,谁还敢硬拉你陪客出来不成?更可恨的是彩珠那个贱人,从前见了她都是恭恭敬敬喊“王妃”的,现在居然敢跟她姐妹相称了,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配给她做妹妹?!余知远是庶子,按规矩根本就不应该广邀宾客给他庆生,就是她所生的嫡长子也是逢整岁或是一些特殊的年份才能大办。彩珠来王府的时间不短了,这些规矩难道会不懂?分明就是想以此来抬高自己儿子的身份!“王爷,这会不会有些不合规矩?”定南王妃忍着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提醒道。那日她会在清玄散人面前失态是因为心里着实害怕,现在面对彩珠的这些个没规矩的穷亲戚,即使再生气也不肯失了王妃的体面。如果她自己不够端庄高雅,又怎么能衬托出这些人的形容粗鄙?“王妃这话就不对啦!规矩是给俺们这些凡人的,小远是天上的星君呐,王爷就是星君的爹,还用守俺们凡人的规矩吗?”彩珠的大哥抢了话,说完又讨好地问定南王道,“王爷您说是不是?”定南王原本就宠爱他这个小儿子,这几日听人吹捧多了,即便心里对他这儿子是不是星君转世还存疑,但也是越看越喜欢,宠爱之情更甚从前。至于规矩嘛,撇开星君这一说,他跟高祖皇帝可是实打实的结拜兄弟,先帝都得喊他一声世叔,更别说新登基的小皇帝,那都是他孙子辈的了,见着他也是客客气气。皇帝尚且如此,朝野上下还有谁能管得了他?这么一想,他便对定南王妃刚才的提醒不满起来,瞪眼道:“本王给儿子庆生用管什么规矩,就这么定了,老齐你去写请帖,明个儿一早就着人去发。”管家老齐领命去了。定南王妃气得脸色煞白,实在装不下去,推说身体不适,从彩珠的房中离开,隐约听到身后彩珠那几个哥哥们还在吹嘘自己妹妹出生时就有什么异相,算命先生给批过字说是有大福气之人……呵,连出生时有异象都编得出来了,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她回到自己房里,站也烦坐也烦,横竖都不痛快。她身边的这几个婢女里就属小棠最可心,但凡她有个什么需要,往往还不等开口小棠就给她办妥贴了。活儿有小棠做,其他人自然就乐得躲懒,时间久了,小棠一不在,这些人都忘了该怎么伺候人,茶水冷了都不知道换,一点眼见力都没有。王爷这些天里一门心思只挂念他那个儿子,哪还能记得小棠。定南王妃索性也不跟定南王打招呼,自去将小棠放出来。可怜这孩子这么冷的天被关在柴房里好几日,她让人把门打开的时候小棠都缩在墙角处蜷成一团直打冷颤,看着怪可怜的。定南王妃让人备了热水,小棠洗完澡重新穿戴好,到底是年轻人底子不错,一会儿就恢复得活蹦乱跳了。有了小棠在跟前伺候,定南王妃总算觉得舒坦了些。晚上,定南王睡在了彩珠那里,这几日都这样,定南王一次也没来过她这。定南王妃早过了为感情拈酸吃醋的年纪,丈夫晚上不在她这儿睡并不能让她有多沮丧。定南王的妾室不止彩珠一个,她之所以那么痛恨彩珠,主要是因为彩珠挑战了她的权威,逐渐有威胁她地位的势头。小棠吹灭了卧房中的蜡烛,只留了外面厅里的一盏灯。府上的怪事还没解决,碍于王爷的面大家嘴上不说,其实还心有余悸,晚上睡觉也不敢把灯都吹熄了。“夫人,您安心睡吧,小棠就在这儿守着您。”小棠拿了垫子放在床尾边,跪在上面靠着床。之前小棠也是这样伺候的,床边离她近,她要是夜里醒了小棠能及时发现,不过今天小棠才刚被放出来,定南王妃不太忍心让她这么累。“你这几日辛苦了,地上冷,去休息吧,我这儿不用你伺候。”定南王妃道。“没关系,这里比柴房暖和多了,不冷。王妃今日救小棠一命,小棠要报王妃大恩呢,要是有妖魔鬼怪来了小棠就把它们通通打跑!”定南王妃让小棠逗得直乐,准了她在这儿守着,自己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想。她是被小棠的尖叫声吓醒的,刚醒过来就感到浑身发冷,身下是冷硬硬的地板,根本不是在自己床上!一排红红的灯笼被风吹得东摇西摆,阴惨惨的,仿佛传说中的阴间鬼道一般。“啊——”她吓得闭紧眼抱着头高声尖叫。“夫人!”“夫人!”一声叠一声的呼唤将她重新拉回现实,定南王妃睁开眼,看见周围全是些熟悉的面孔,那是在她院里伺候的婢女们。她们许多只披了件外衫,显然是在睡梦中被她跟小棠的叫声吵醒,匆忙从她们休息的偏房里赶来。看见有这么多熟人,定南王妃的心里总算稍微冷静了一点,再看时才发现她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阴曹地府,而是在她房外的廊下。离她最近的是小棠,自己都直哆嗦了还在抱着她安慰她:“夫人,大家都在,别怕,别怕!”“你们怎么在这儿呀?”“出什么事了?”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有婢女想进屋给王妃抱床被子来盖着,刚一推开门,又是一声尖叫。“怎么了怎么了?”大家都聚到门口,房中的灯早就灭了,白惨惨的月光透过敞开的大门照进房内,堂屋正中间,一名白衣女鬼正吊在大梁上,长长的头发从头顶一直垂到脚踝,遮住了她的脸,和衣袂一起随风飘荡。“啊——”尖叫声此起彼伏,忽然,房门重重地关上,将所有人都拦阻在外。夜风阴森哀嚎着,风中隐约夹杂着几缕凄惨的哭声。有人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只见刚才还吊在屋内的那名女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们身后,正在院中捂着脖子歪着头,迈着僵硬的步子朝她们一点点走来。廊灯和月光映出她隐藏在发丝缝隙间的脸,面皮青紫,眼球凸出,张开的口中时不时发出“霍、霍”的声音。“啊!!!”胆小的已经让这一幕吓得昏了过去,剩下的人屋里不敢进,前面又有鬼,全都挤作一团哭爹喊娘。叫声引来了王府的侍卫,层层叠叠的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一支由几十名精锐侍卫组成的小队就集中到了这里。“属下护卫来迟,请问这里发生了何事,王妃可有受伤?”“有鬼啊!”“女鬼,有女鬼!”婢女们的叫声把赶来保护王妃的侍卫们弄糊涂了,他们中几名持火把的人将院中照得亮堂堂的,这院子里放眼望去什么都没有,哪儿来的什么女鬼?“你去请王爷过来。”领头那人小声吩咐完手下,又朗声对王妃和婢女们说道,“大家不要惊慌,我等俱在此处,定能保大家平安无事。”受了惊吓的婢女们这才陆陆续续抬起头,却见方才那女鬼不已然不见了。“什么女鬼男鬼的?哪里来的鬼?!”定南王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一听说还又是什么闹鬼,满肚子都是火气。“方才分明就有,我这一屋的人全看见了!”定南王妃刚刚受了那么大惊吓,定南王怎么说也跟她是三十多年夫妻了,不仅不安慰一下她,还质疑起她来,对她大吼大叫地发脾气。她又是委屈又是怨愤,恨不得上去手撕了定南王和跟着定南王一起来的那个小贱人彩珠。“你们自己说的,你听听:有个人吊死在屋里,门关了,你们一直在外面没见有人出来。那现在人呢?”定南王指着房梁问道。“都说了是鬼!鬼当然就不见了!”定南王妃这会儿也不顾上体面不体面了,当着众人的面尖声叫道。“哪有什么鬼?!”定南王也气得不轻,他起初是怀疑有人在故意扮鬼吓人,可王妃坚称就是鬼,吵到最后他也没心思去追查是谁在捣鬼,两人就这样车□辘似的几句话倒腾来倒腾去,一个说这世上根本没鬼,另一个非说有鬼。“王爷,这有什么难的。”彩珠听了他们二人的争论说道,“只需找人上房梁看上一看便可。除了年前那次扫除,咱们平时打扫屋子也打扫不到房梁上。这年都过去快两个月了,上面该积了不少灰。若是人在捣鬼,绳子勒过肯定有印子,若是鬼呢就没有,姐姐你说是不是?”她这主意听起来是两不相帮,可最后那句问话分明意有所指。定南王妃握紧了手指怒视着她,指甲深陷入掌心中,将掌心掐的生疼。“来人,搬梯子来!”不等定南王下令,王妃主动喊了人,她就不信了,她们这么多人看到的还能有假?侍卫们搬来梯子,头领亲自爬上去验看。这本该是件很简单的事,那人爬上去后却半天没有声音。“怎么样?到底有没有痕迹?”定南王催问。那人从梯子上爬下来,面色古怪地看了看定南王跟定南王妃,十分为难道:“属下不知。”“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定南王不悦,“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给本王说清楚!”“这……属下真不知道,上面、上面全是血手印啊!”作者有话要说:暗中策划这一切的神棍琬:嘻嘻嘻嘻,你以为就你能想到吗?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章我从昨天晚上写到这会儿,中间除了睡觉吃饭都在写,卡也说不上,不知道为啥就写的这么慢_(:3”∠)_因为昨天又鸽了,已经算不清楚红包还差多少天,就发到晋江开评论的那天吧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某路过的包纸、lc瑾念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在路上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86章夜幕之下的松平观没有了白日里香客云集的繁华,现在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除了几处大殿中有彻夜燃烧的香烛, 四下的寝房一片漆黑。“什么时辰了?”乔琬轻声问楠竹。“刚过寅时。”楠竹回答完,伏在窗口向外偷瞧的尹笙不等乔琬发问便用气声悄俏说道:“没有动静, 应该是得手啦!”乔琬长舒一口气。她跟月袖约定,如果事成月袖几人便安安静静地藏在城中, 等天明再混出城;如果事败就放烟花预警, 届时乔琬这边的三人就必须马上离开松平观,启动备用计划。她们住的地方窗户正对着崇泰城的方向,从这里当然看不见城中景象,但月袖用来传信号的烟花相当明显, 只要放了一定不会看漏。这次去定南王府上装神弄鬼的除了月袖,还有月袖的一名手下和尹笙的两名师兄。他们从潜伏在王府的另一名内应那里拿到了王府的地图, 上面标有详细的哨岗布防情况。定南王府好多年没有过刺客了, 守卫算不上松散, 但也说不上多警惕, 有定南王在的地方会防守的严密些, 其余地方都是例行站岗。这给月袖他们的潜入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他们四人都是好手, 又有两名内应接应, 理论上成功率不小。但理论终归只是理论,实际上会怎么样谁也打不了包票。他们只有四个人, 王府内的守卫百倍于他们,如果被发现,就算他们能幸运逃脱, 可此行的目的是装神弄鬼,只要被撞破真身就算失败了。乔琬为此担心了一整晚。观内众道士都睡了,她怕被人发现异样不敢点灯,就跟尹笙、楠竹一起摸黑干坐了好几个时辰。尹笙关上窗户回到乔琬跟前,饶是她只开了一条小缝观察外面,一晚上下来屋里也挺冷的。“放心,师兄他们很厉害,出不了岔子。”“替我谢谢你师兄。这次情况特殊,我就不去见他们了,改日再带好酒去你师门拜访。”乔琬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这个关头她千万不能感冒,要是她正在坛上讲法装仙人,忽然鼻涕耷拉下来了,那画面想想就太美。“没关系。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事办完以后径直回山,不用来见咱们。我这回过年回去师父还念叨着你呢,你要能抽空去看他老人家他肯定高兴!”听尹笙提起她师父,乔琬的脸上不由得染上一丝笑意。在她的这几个帮手里,月袖是因为打赌输给了她,云家兄妹和栾羽是因为她于他们有恩,只有尹笙的师父是出于胸怀天下的大义所以助她。老人家年轻时候行侠仗义,中年见识了太多无可奈何,受挫之下隐居山林。偶尔外出,遇到些孤苦可怜的孩子便捡回去当徒弟,一老几少在山中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日子,直到乔琬在小白的指点下找上门。彼时老人家已有七十岁高龄了,乔琬提前备好了一份热血沸腾的说辞,直把老人家说得豪情万丈,当场就答应了帮忙。然而他年纪大了,身体各方面都大不如前,只好派了小弟子尹笙跟着她去历练历练,承诺只要是为国为民,他门下的其余弟子也可任她差遣。这些弟子都是尹笙师父一手养大的,跟他的子女一样,老人家这样信任地将自己的孩子们交给她,要真出了什么闪失乔琬都没有脸面再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