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给我开工资。”没有海滩的近海，波浪直接击打在礁石上，隔了这么远也能清晰的听见撞击浑厚的声音。程历垣拍了挺多张，他习惯拍完就先看一遍，不合适直接删掉，留了几张觉得还不错的，程历垣把相机递给苏朝。“看看。”苏朝撑着下巴，单手接过相机。“按这儿看下一张。"留下的几张照片都是不同角度的，光线构图抓的挺好。苏朝一言不发的翻到最后一张，程历垣问：“怎么样？”“挺好的。”小土坡上没什么好玩的，程历垣拍一会儿就没了兴致，两人只好再下去。趁着天还亮着，程历垣决定先把帐篷搭好。等帐篷被抖落出来，苏朝问：“一个帐篷？”“家里就只有一个，挺大的，睡两个人应该差不多。”程历垣把另一个包丢给苏朝，“睡袋带了两个。”“好装吗这个？”苏朝盯着散在地上的零件，看程历垣动作熟练的把它们连接好。“不难，你来帮我把这个立起来。”程历垣把帐篷的一角支起来，苏朝冲他挪过去点儿，帮忙把支架撑起。搭帐篷的工序不繁琐，但也废了点儿时间，苏朝脱了鞋钻进帐篷里铺垫子，程历垣突然喊了他一声。苏朝从帐篷里支出半个脑袋，看程历垣神经兮兮的摊手站着。“你确定天气预报说的阴？”程历垣举着手问。第34章 暴雨“下雨了？”苏朝退着从帐篷里出来。程历垣点头应道：“嗯。”“帐篷要收吗？”苏朝问。“再看看，现在雨还小，你把帐篷拉链拉上，我们先去车里。”两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车上。上车后没多久，雨势就大了，打在窗上噼里啪啦的。程历垣透过车窗看天，下了结论，“这雨一时半会儿估计歇不了。”苏朝问：“晚上还能看灯塔吗？”“不知道，得看雨什么时候停了。”程历垣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挪，和副驾的倾斜度持平，仰躺在座位上。“要不先走？感觉没那么快。”“来都来了，反正帐篷也还没收，不着急。”先前毛毛细雨的时候还能顶着雨丝把帐篷收了，现在却不行，出去一趟，回来就基本跟落汤鸡没什么俩样，此刻收帐篷就是铁了心的找罪受。苏朝拿出手机，冷哼，“天气预报也这么善变。”“变成雨了？”程历垣问。“暴雨。”“真有病。”程历垣打开车载屏幕，随便放了一个mv。苏朝扫了眼屏幕上的人，问：“你喜欢他？”“不喜欢，随便下的。”程历垣问：“怎么？”“他和我一个公司的。”苏朝道。“哦，那挺巧。”程历垣对这人属实不感兴趣，他能记住的明星面孔其实挺少的，不然一开始也不会认不出苏朝来。程历垣换了一首歌，在切歌的间隙，程历垣问：“你怎么想的啊？”“想什么？”“以后。”程历垣道：“不可能真就藏着窝着吧。”“逐客令？”苏朝瘫在靠背上，语气冷淡。“没，你想住多久都成。”程历垣说完又觉得这话有点暧昧，补充道：“大明星住过的房子，是不是还能升值？”“想的挺美。”苏朝语气缓和了点，“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怎么一点规划都没有？”苏朝问：“你觉得规划有意义吗？”程历垣登时就想反驳，但转念一想苏朝的事，又觉得规划确实挺没意义。“等成功解约了再说吧。”苏朝轻声道。“你要解约？”“嗯。”程历垣问：“很难吗？”“简单的话我就不会在这儿了。”苏朝淡道。他当初追加的合约时间长，合约上的条款都很刻薄，但因为高昂的违约金，所以解约的念头也只能是个念头。这些年他还完了欠债，存下了违约金，就等着和公司提前解约，结果李绍东横插一脚，不肯放过他这棵摇钱树。苏朝轻轻呼了一口气，把脸偏向窗外。沉默良久，程历垣道：“我有个同学是律师，”他开了头，“等回去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苏朝对律师有些抵触，但没表现出来，只是道：“谢了。”“客气。”话题到这就断，两人又陷入沉默，程历垣咬咬牙根，倾身打开副驾的手套箱，抬脸问苏朝：“吃口香糖吗？”方一打开，一个小方盒就顺着口香糖一起滚到了两人眼前。苏朝无视真正的口香糖，捻起避孕套盒，在程历垣眼前晃了晃，“你管这叫口香糖？”第35章 撩火程历垣看了眼苏朝手里的避孕套，全新、蓝壳、杜蕾斯。熟悉的包装勾起了程历垣的记忆，是之前去商场带的。他买了避孕套，但是没带回去，随手塞进车里，早就忘到脑袋后边了，结果现在不尴不尬的窜了出来。“口香糖。”程历垣把口香糖罐拿在手上摇了摇，抠开盖子倒出来两颗，“要吗？”“嗯。”薄荷味儿的口香糖，苏朝咬开，吸了一口气，凉意从口腔直窜进胃里。听到吸气声，程历垣问：“你搁这儿降温呢？”“吸着爽。”苏朝道：“你试试？”程历垣学着猛吸了一口，凉的呛了口口水。“咳咳……”苏朝笑的瘫在座椅上，把自己的水递给程历垣。“笑屁。”程历垣自然地接过，没对嘴，喝了一口。“就是在笑屁。”苏朝道。他把避孕套往半空抛了两下，硬质纸壳加上砸在手上发出细微的撞击声。苏朝问：“你还玩车震呢？”“你猜？”程历垣觉得买了避孕套又藏着丢份儿，不想说实话。“这儿没人来吧？”苏朝道。当然没人来。偏的要死再加上鬼天气，方圆两公里内估计都不会有一个闲溜达的行人。“嗯哼？”程历垣把苏朝的水瓶盖紧丢到挡风玻璃前。“来玩玩？”苏朝道。程历垣装作听不懂，“玩什么？”“老鹰捉小鸡。”苏朝比口型，朝程历垣说：“傻逼。”“骂谁呢？”程历垣一手撑过，半个身子压上去。苏朝笑笑，“谁应我骂谁。”程历垣哪肯落下风，张嘴就要再逼逼，苏朝直接凑过去，手搭住程历垣，和正欲开口的程历垣接吻。一吻毕，程历垣将人弄开，“你能有点仪式感，别搞突然袭击吗？”“接吻前还得沐浴焚香、烧烟拜佛？”“滚，老子又不信佛。”程历垣主动吻上苏朝，心觉自己那点洁癖怕是被丢到铁轨上，遭火车碾的稀巴烂了，拼都拼不起来那种。两人一边接着吻，苏朝就一边解程历垣的裤子。这次没碰上什么技术性难题，裤子扣一扭就开了。程历垣制止苏朝褪自己裤子的手，“车上没东西，别闹。”苏朝伸手拆开避孕套。“别撩火了行吗，又没润滑。”苏朝朝后座指了指，“包里有。”“你出来还带润滑剂？”程历垣一时间五味杂陈。“水乳。”苏朝平静道。程历垣伸手够住苏朝的包。“小格里。”苏朝指挥道。程历垣从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这个？”“嗯哼。”苏朝点点头。天时地利，啥都有了，但程历垣觉得差点儿人和。看出程历垣面上那点为难，苏朝轻嗤一声，“洁癖怪。”“闭嘴。”临了这一出对程历垣来说真不是矫情，他洁癖了二十多年，接吻什么的也就算了，上床前不洗个彻彻底底的澡，程历垣怎么都觉得膈应。“你行不行，不行就滚远点。”苏朝等着不耐烦，从裤袋里掏出烟，手指夹着细长的烟身，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撩火。程历垣咬住苏朝的手指，打开玻璃瓶，“你猜我行不行？”第36章 小车苏朝打开窗，冲外边弹了弹烟灰，垂眼看着程历垣把自己的衣服轻轻撩起来。“一直含着手指什么毛病？”苏朝往外扯了扯，程历垣没松口“我有没有说过你的手特别好看？”程历垣问。“我哪儿不好看？”苏朝猛地吸一口烟，凑上前和程历垣接吻，淡淡的烟匆从嘴唇的缝隙漏出来，腾绕着窜到车顶。程历垣将椅背放到最低，褪下苏朝的裤子，挺直的性器被释放出来，昂扬的冲着程历垣。“哈喽。”程历垣冲苏朝的下体摆了摆手。“你是真有病。”苏朝笑的直颤。程历垣笑，“提前跟它打个招呼。”“怎么？你俩还想认识认识？”“没，我弟弟想认识它。”程历垣道。话音刚落，程历垣低头，亲亲吻了一下性器顶端，然后迅速的抬起头，眉心拧着。“嘿，干嘛呢？”“我尝试一下。”“尝试个屁。”苏朝舔咬住程历垣的嘴唇，“别搞花里胡哨的，直接来。”程历垣伸手握住苏朝的性器，苏朝闷哼一声，将下巴勾在程历垣肩头。手掌粗粝的质感不时在性器各处点火，苏朝不出声，只是闷闷的喘息，程历垣觉得他喘的尤其的好听，不腻歪不做作，还勾人的要死。手上的烟还没丢，苏朝担心烫到，右手夹着烟举得高高的，程历垣将烟丢出车外，将车窗关上，握住苏朝的右手，和他十指相扣。“爽吗？”程历垣附耳问。“爽。”苏朝道：“你快一点，别磨我。”“着急干嘛？”程历垣嘴上这么说，手里的动作倒是快了，苏朝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让程历垣突然不可抑制的想起了之前看的电影，苏朝像一条快渴死的鱼。随着他速度的加快，苏朝的喘息频率也越来越高、越来越重，程历垣压倒苏朝，含住他的乳首。“艹，你……别咬……”苏朝难耐的挺起下腹。程历垣咬的更带劲儿，湿濡的痒意化成快感，一阵一阵的将苏朝包裹。达到临界点时，苏朝陡然攥紧程历垣的手指，“啊……”苏朝射到了程历垣手上。程历垣松开苏朝的性器，这头刚想移动一下身体，苏朝就侧身扯了一张面纸递给程历垣。“擦擦。”程历垣看苏朝撑着半边身子，眼角泛着红，高潮的余韵还没过，一门心思倒是记着递张纸。心里那根不知名的弦被轻轻一拨，痒的发酸。“不用。”程历垣抬起苏朝的臀部，将手上的精液涂到穴口。黏腻的精液混着手上的汗，还残留着温度。仔仔细细抹好了，程历垣从玻璃瓶里抠出一块乳霜，结团的乳霜还没来得及化在手上，就被程历垣触到苏朝穴口。“嘶……”苏朝倒吸一口凉气。“凉？”程历垣问。苏朝点了个头。“没事，一会儿就热了。”程历垣的手指按住穴口，缓缓的将一根手指送了进去。细腻的乳霜被带进内部，滚烫的体温融开了乳霜。第37章 小车2程历垣浅浅的抽插着，抹完觉得不够，又从瓶里挖了点乳霜出来。“你能……”苏朝话说一半，闭了嘴。“嗯哼？”程历垣问。苏朝道：“回去给我买新的。”“不是不讲究吗？”程历垣笑问。“信不信我等会就抹你脸上？”苏朝威胁着，手举起就要往程历垣脸上蹭，程历垣偏头去触苏朝的手，没够到手掌，反而蹭到了苏朝的手表，表盘外金属的棱角在程历垣脸上刮了一道。“嘶……”程历垣装疼，捂着脸。“别装了，你这演技太尴尬了。”程历垣撇撇嘴，放下手，棱角在程历垣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我帮你把手表摘了？”程历垣伸手就去碰苏朝的手表，却没想到苏朝快一步挪开手，“别……”苏朝皱眉，抵触的看着程历垣。这反应不寻常，但程历垣不可能强迫苏朝把表摘下来。苏朝说完，停了两秒钟，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点生硬，于是亲昵的环住程历垣，小声道：“不会刮到你了。”插曲一晃而过，程历垣没被这事夺去太多注意，他专注开拓苏朝，拥挤的副驾挤下两个成年下，逼仄得很，但两人紧紧的贴着，呼吸中交缠着对方吐纳的呼吸，竟生出了难言的安全感，外面狂风暴雨，两人在这车里窝着，发泄最原始的快感，挥洒最热烈的汗水。程历垣前戏做的尤其久，苏朝觉得自己热的都快自燃了，程历垣还坐怀不乱。三根手指在穴口进进出出，苏朝伸手抵住程历垣的手臂，喘息道：“可以了，……你别弄了，进来。”“好，听你的。”程历垣抱着苏朝，膝盖跪在苏朝双腿岔开的位置，濡湿的穴口暴露在外。“帮我戴套。”“你没手？”苏朝睨他一眼，拆开包装，帮程历垣套上避孕套。“进来了？”程历垣道。“你能别报备吗……额啊？”程历垣架起苏朝的双腿，性器猛地插进穴口。“艹……我裂了。”苏朝狠狠拍了程历垣一下。“不是不让报备？”程历垣挺腰，性器凶猛的在穴口进出。车里一点能着力的地方都没有，苏朝被撞的直往后垫上挤，无奈，他只能抱住程历垣，缩小两人的间隙。程历垣擦掉苏朝太阳穴旁的热汗，问：“疼？”苏朝摇摇头。程历垣那通前戏，搞得苏朝里里外外都快化成一滩水，哪能疼。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苏朝被抱着、被插着接吻，平生第一次吻得无比慌乱，连换气的规律都忘得一干二净。“呼吸。”程历垣抚摸苏朝的后背，轻柔的安抚他。“嗯。”苏朝失神的挂在程历垣身上，头冲着程历垣，眼前几寸是程历垣半边耳朵、半边鼻子、半边嘴、一只侧眼。“怎么了？”苏朝突然委顿下去，像一朵半枯的花，藤蔓缠在程历垣身上。“想哭。”苏朝轻轻戳程历垣的鼻尖。“为什么？”程历垣停下动作，转脸看苏朝。“爽哭了。”苏朝眨眨眼，眼泪从眼眶里滑出来，渗进程历垣的衣料里。第38章 小车3苏朝满嘴跑火车，程历垣半个字都不信。“别哭。”程历垣摸着苏朝的后脑勺。细软的发丝从指缝穿过，柔顺的不可思议。苏朝学他，抱着程历垣的后脑勺，力气有点大，几乎把程历垣整个箍在臂里。“你想把我勒死吗？”程历垣轻笑。“嗯，勒死你。”程历垣道：“我心态崩了。”抱着、缠着，程历垣突然发力，将苏朝顶的一颤。“轻点……”“要求真多。”在车上闹了许久，等雨差不多停了，程历垣从苏朝身体里退出来。程历垣将避孕套取掉，随手打了个结，丢进塑料带里包着。苏朝泄力般倒在垫子上，刘海打了个半湿，结成一簇一簇的。程历垣将苏朝的刘海掀上去，在苏朝额头上印下一吻。“这么温情？”苏朝屈起膝盖抵住程历垣。“事后吻。”程历垣抽了张面巾，细细的擦拭苏朝大腿上的脏污，苏朝哪受过这个，见程历垣凝神盯着他那块，有点不自然的想合起腿。程历垣用胳膊抵住他的双腿，“你等我先擦干净。”大腿那一块沾了乳霜和精液，程历垣细细的挨着擦过。目光扫过发红的穴口，程历垣问：“真不疼？”“不疼。”苏朝摇摇头。”我想抽烟。“苏朝道。烟在程历垣屁股后边的挡风玻璃上，苏朝不想起来。“你瘾怎么比我还大？”“还好吧。”程历垣给自己点了一根，吸了一口，塞进苏朝嘴里。苏朝打开窗，风窜进来带走烟气，冷风一股股的，程历垣赶紧擦完，给苏朝把裤子提上去。“不冷？”程历垣将窗户关小点。“闷。”苏朝道。“再给我抽一口。”程历垣伸手拿过苏朝的烟。咬过的烟头留了个牙印。“你抽烟还带咬？”程历垣盯着烟头上的印子。“不抽还我。”苏朝伸手去夺。程历垣避开，侧身翻回驾驶位上。一人一口，一根烟迅速见了底，苏朝把最后一点头丢出窗外。“乱扔垃圾，我看见了。”程历垣调侃他。苏朝颇为随意，“恭喜你，你可以去平台开黑贴了。”最后一点雨丝没了，苏朝将窗户关上，阖了眼睛。“困了？”程历垣侧头看他。“不困。”苏朝摇摇头，没睁眼。没一会儿，苏朝问：“你觉得和我相处舒服吗？”程历垣道：“为什么这么问？”“市场调研。”苏朝道。“调研个屁。”程历垣道：“挺好的。”“我吗？”“嗯。”“哦。”“你哦个屁。”“那你觉得我们能保持这种关系吗？”苏朝睁开眼睛。“哪种关系？”“炮友。”“炮友？”程历垣扬眉。“嗯哼。”苏朝道：“你不爽吗？”“爽你妹。”程历垣盯着苏朝。苏朝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你不愿意就算了。”苏朝道。程历垣问：“能有点志向吗？”“我这洁癖都不讲究成这样了，你就想和我当个炮友？”苏朝避而不答。“你属乌龟的？”程历垣弹了下苏朝脑门。“嘶。”苏朝往后躲。“还是你觉得我这酒吧小老板不配当你男朋友？”第39章 草率苏朝愣了两秒，避开程历垣的视线，眼睫颤了颤，轻声道：“嗯，不配。”程历垣笑了，气笑的。“你会说话吗大明星？”程历垣捏住苏朝的下巴，“要不要改明儿我送你一本《说话的艺术》？”“送吧，我肯定好好学。”苏朝挣开他的手，拉开车门要下车。程历垣拦住他，“你能先把裤子穿好再下去吗？”苏朝低头一看，拉链没拉，扣子也没扣上。低头捣鼓裤子的时候，程历垣倾身将车门拉紧，锁上。“能跟我说点实话吗？”程历垣问。“我什么时候没说实话？”“挺多时候的。”“哦。”程历垣问：“你是不是挺怕亲密关系的？”“炮友不算亲密关系？”苏朝反问。“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跟我绕圈子。”程历垣道。“我真不知道。”苏朝眨眨眼。“非得打太极是吧？”“没有。”苏朝油盐不进的样儿挺欠揍，但程历垣不可能真揍人一顿来泄愤，所以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十几分钟前的温情荡然无存，良久，苏朝才出声。“我们认识多久了？”程历垣闻言回想了一下，还没想出来，苏朝就继续道：“十天不到。”程历垣问：“所以呢？”“你不觉得草率吗？”苏朝问。“挺草率的。”程历垣附和。“嗯。”苏朝瞥向窗外。程历垣又道：“我没觉得草率。”苏朝转过头，对上程历垣笑意盈盈的脸。“第一个答案是顺着你的意说的，但好像你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程历垣道。“我没有不满意。”苏朝皱眉。“那我怎么感觉你生气了呢？”“错觉。”苏朝道。程历垣笑：“能不能别这么口是心非？”苏朝不说话了。“既然你觉得草率，那就给我个机会。”“什么？”“追你。”程历垣把车门解锁，“我不逼你，给你时间考虑。”程历垣打开车门，“下来吧，出来走走。”苏朝在车上僵了两秒，在程历垣敲挡风玻璃 的时候才回过神，慢腾腾的开门下去。“应该不会再下雨了。”雨刷过后的天空格外的亮，这块既没有重工业也没有塑料厂房，空气好的能洗个肺。两人没走远，就在车边上停着，靠着护栏看海。苏朝整个半身挂在围栏上，头前倾往下看。“你别整个倒上去。”程历垣拉住他的外套，“这块建了多少年了，都没修缮过。”苏朝听言，站好，双手虚虚的搭在围栏上。“这儿适合放烟花。”苏朝道。“嗯。”程历垣点头，“等过年我陪你来放。”“还早呢。”苏朝定定的看着海面，“谁知道呢？”“快了。”程历垣问：“饿了没？”“不太饿。”“真不饿？”“嗯。”“我饿了。”程历垣抬手看表，“这个点儿该吃了。”见苏朝不为所动，程历垣虚揽着人往车边带，“按时吃饭，别我还没把你追到手，你就先倒下了。”第40章 揩油来的时候买了自热饭，程历垣提议去亭子那儿吃。“跑那么远干嘛？”“这儿没放的东西，底下烫手。”程历垣解释道。苏朝包装都拆了一半，听言只好把调料一骨碌丢进碗里，把盖子合上，“走吧。”一人拿着一瓶水一个饭盒往上走，下过雨的路面湿漉漉的，还有积水，苏朝走在前面，程历垣落后一步，走得快了，苏朝脚下的水就溅起来。程历垣小心的避让苏朝，“你轻点。”“干嘛？”苏朝朝后看。“地上有水。”程历垣抬起脚，示意苏朝往腿上看。浅色裤子上的湿痕挺明显，飞溅的点零零散散。“你离我远点就行。”苏朝自顾自往前走，程历垣紧紧缀在后面。苏朝问：“裤子不要了？”“不要了呗。”程历垣表现得特无所谓，他用水瓶抵住苏朝的腰：“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杀了你。”苏朝顿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冲上台阶。“傻逼。”苏朝边跑边冲后边竖了个中指。程历垣跑着追上去。本来这一段路就不长，没多久就跑到亭子边了，苏朝站在亭子里，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休战了。”“谁跟你休战了？”程历垣挨着苏朝坐下，用水瓶抵住苏朝的太阳穴，“啪。”苏朝愣了两秒，道：“我应该表演一下倒地吗？”“你想的话也可以。”程历垣拆开包装袋。“你音效配错了。”苏朝跟着拆。程历垣问：“该配什么？”“枪击声不是砰砰砰吗？”“我这是单发，应该是砰，不是砰砰砰。”“顺嘴。”“你这嘴顺的有点快。”程历垣道。把饭弄好，两人等水热的功夫，风已经快把他俩吹得七零八落了，苏朝把外套拉链拉到顶，将脖子整个拢住。“冷啊？”“风老往脖子里钻。”程历垣伸手抓住苏朝的手腕，顺着摸了摸，触手冰凉。“回车上吃？”“那不白跑了吗？”苏朝问。“就当饭前运动了。”“算了，吃一会儿就暖和了。”苏朝懒着不想动，靠在柱子上。程历垣抓住他的手，给人暖和，“服务质量怎么样？”苏朝的手被包在一起，外侧是程历垣的手掌。“还行。”苏朝舒了口气，笑道：“可以举报吗？”“举报什么？”“服务员揩我油。”程历垣把他手包的严严实实，“这是应得的小费。”“黑心服务员。”黏黏糊糊吃了饭，两人立马就收拾好垃圾下去了，上面实在顶不住，程历垣打开后备箱找了条毯子盖在苏朝背上。“不用，还好。”苏朝道。“好什么好。”程历垣拉着人上车，开了暖气。天色已经快黑了，但是没黑透，隐隐泛着点儿光，苏朝在车里看天，身上盖着毛毯，暖气温度上来了，闷了一脑门汗。程历垣拿了相机，从车内往外拍了几张，觉得不太好又全删了，把镜头对准苏朝。“冲我这看，笑一个。”“我给你哭一个。”“你笑着好看。”程历垣握住苏朝汗津津的手。第41章 快活苏朝被逗得没忍住，笑了一下。程历垣眼疾手更快，迅速的拍了一张。天色逐渐暗去，程历垣把搭好的帐篷又收了起来。“晚上在车里将就睡吧，温度降太快了，睡袋扛不住。”“嗯。”苏朝点点头，帮忙把帐篷收了，全都收拾好，再起身，苏朝发现灯塔亮了。几束光照在海面上，延长的距离很广。月色温柔的扑在海面上，跟着海浪一起翻涌，那几束光就在翻涌中坚定地亮着。“灯亮了。”苏朝拍拍程历垣。程历垣将帐篷裹好装进袋子里，丢到后备箱，从后座拿了一个镜头换上。“你过来这儿，给我当个模特。”“不是拍灯塔吗？”苏朝问。“都拍过一次了，总不能拍一样的东西。”程历垣拉着苏朝道护栏边站好，灯塔在他斜后方亮着，苏朝立在一半明亮一半阴影的地方。“现在可以吗？”“挺好的。”程历垣给苏朝拍了几张，就把相机丢回车里。“不拍了？”“没什么好拍的。”程历垣问：“喝酒吗？”“你买了？”“之前买的，一直放在后备箱。”“喝。”程历垣拿了两瓶出来，将其中一瓶递给苏朝，“喝酒图个气氛，你别多喝。”“我又不是瓷娃娃。”苏朝拉开拉环，猛灌了一口。“碰一个？”程历垣举起易拉罐。苏朝轻轻碰了一下。一瓶量不多，苏朝还想喝，但被程历垣制止了，“助个兴的东西，喝那么多干什么。”苏朝没强求，他盯着黑涌的海面，和天边的浓墨连成了一片，突然问：“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问这么深奥的问题吗？”程历垣把易拉罐捏成小小的，攥在手里，“为了看吧。”“看？”“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学摄影吗？”苏朝摇摇头。“因为我想记录下我看到的美。”程历垣的手指从拉环穿过，将易拉罐箍在手指上，“虽然有很多不美的东西，但是追逐美能让自己快活。”“那你倒不如说活着是为了快活。”苏朝道。“你也可以这么想。”程历垣道：“如果活的不快活，一定很累。”“但让自己活的快活，本身就是一件很累的事。”苏朝道。“那是你给自己定太多条条框框了，或者说这个社会给你的条条框框太多了。”程历垣歪着脑袋看苏朝，“你的职业从一开始就注定你身上承受的压力会被普通人大，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名、权、金钱，你见识的也很多，普通人所定义的快活在你身上是行不通的。”“别把我想的超离凡人，”苏朝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凡人。”“你和其他凡人还是有区别的。”“什么区别？”“对着他们我不会精虫上脑。”程历垣勾起嘴角。“我该说谢谢吗？谢谢你的肯定。”“不客气。”两个人对着笑了一会儿，程历垣停下，道：“苏朝，你可以更大胆一点。”“比如？”“不要害怕得到。”第42章 小车“你太小心了，像只蜗牛。”苏朝道：“下午还说我是乌龟呢，晚上就变物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