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器》TXT全集下载_15
作者:青疾      更新:2023-06-22 02:52      字数:9759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姜暖觉得自己基本可以确定,元离对待哥,仇恨不甘中还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就是这抹特别的情愫,可能就是自己逃出这里,甚至反杀这个人的决胜武器。这一天,他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原本是元离心腹的人换了,想来是回了元离身边,他身边出现了什么不好惹的人。元离为面前人添酒,目光中满是笑意:“容迟看来是不胜酒力呢。”元子烈双颊绯红,看着目光也像是有些涣散。元离伸手还是自顾自斟着酒,他双眼中看不出有半分的杂质,可就是这样的人含着许许多多的灰暗心思。少年似乎是醉的厉害,看着他的目光也带着醉意。元离也不说话,只是不住将酒递给少年。从元子云口中,他得知了少年的心意。这几年,他们相处平平,元离甚至觉得元子烈是可以保持这样的寡淡关系。也确实也是满满的不甘,上一世虽然是他强求来的名分可是,元子烈却是对他的话百依百顺,说是愧疚也好,说是其他的也罢。现在呢,是不是因为陈怀也是这样强求了名分,所以,他还是走向了自己?元离伸出手勾了一缕醉的不成样子的少年的头发,发丝在指间划过说不出的感觉。元离一直都知道,这个人是极为好看的,也不知一个男人怎会生的这般貌美。“你昨夜是新婚之夜,你和他,真是令人生厌。”元离语气清浅,说些话时漫不经心,就像微风吹过,无关痛痒。少年醉的彻底,伸手拽住元离衣袖,元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其实他在怀疑,怀疑这个少年是不是故意装醉,装得对自己生出来心思。只是少年扯住自己的衣袖就是没有动作,他有些无奈想要伸手抚开,就听到闷闷的声音:“你说你爱我,为什么我娶别人你不来抢亲?”元离心头猛的一跳,而后试探的喊了一声:“容迟?”“你知不知道,我等你抢亲等了一夜,明明你说过心悦我。元离,你是在骗我吗?”少年一声声质问,明显与平常的镇静不同,也慌了元离。几乎是本能,元离回到:“你我男子,是没有好结果,总要慢慢筹谋的。”“但我已经娶了陈怀…”陈怀…元离扶起少年,拖着他的脸:“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自己愿意的!”愿意吗?元子烈清醒着自然知道,是的,他是自愿的。“元郎…你来历不明,我本不该生出妄念。可这东西怎么能由自己可以控制住呢!元郎…”少年凑近,几乎那一瞬间身上带着酒味的檀香就在元离呼吸中漾开。他真不知,这人今天是怎么了,喝得半醉来找自己,如今又是在自己面前醉的不能再醉了。难道是酒后吐真言?“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吗?是年关呢,你真是太对我的欢喜了。元郎…我向来不是什么太在意让人看法的人,可是…我怕你会嫌弃我…”说着说着少年竟然开始流泪。元离更是凝眉,这真的不是装醉吧。“我真的…无论是瑶姬,还是陈怀,我都不想要!你我相识三年,你说过爱我,怎么就突然不再提了呢!”听着这样的哭喊质问,元离侧开头。他本来就是重生回来的,对于元子烈没有多么纯粹的情爱,只是不甘心自己成为父亲的弃子,不情愿成为姜别的替死鬼,所以才会接触元子烈。他喜欢元子烈吗?当然,毕竟那张脸,谁都喜欢,但要说真情,元离就不由得想笑。他们之间隔着仇恨,怎么纯粹,怎么全身心?前世也不过是恶心元子烈才逼着他娶了了。谁想到最后真的不舍他离开,但是他真的是狠啊!元离又重新打量这个醉醺醺的昳丽少年,明明都种了蛊在他们两个身上,他还是一头毫不留恋扎到棺椁中。“你到底是真的爱我还是假的呢?毕竟你这样的人,会真正爱谁呢?刚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到我这里,怎么说都好像是想让我不得好死啊…”元离用手一根一根掰开少年攥着自己衣袖的手指。占有欲谁没有,就因为有,才觉得某些人真是碍眼。“元郎…我知道你是元子烈…”少年似乎是醉了的梦呓,反倒是让元离身子僵硬。他…他知道?“可我满心里都是你,你怎么就不能看到我装作无意之下的炙热。我不怕你怎么对我,反正说起来,我是你,你也是我…”少年突然伸出手抚上元离的面颊。动作轻柔,就像是在心间瘙痒:“你我不是有婚约的吗?我父王说过,我若是女子,我们就结亲。可现在我连陈怀都娶了,为什么我们两个脑子就不行!”元离的身子更是僵直,一动都不敢动。“元郎…”少年迎面带着檀香酒气欺身而上,似乎意识还是不清醒,就这么狠狠印上去!元离睁大眼睛,只看着少年的星星双目,唇上感觉到少年的描绘。而少年的手一只勾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摸到自己腰封处,三两下解了自己的腰带,待到他轻轻扯开自己的领口时,元离猛的推开少年!正不知所措中,就听到门被猛的踹开!夜中,只看得那人身上是明亮的颜色,双眸清冷,仔细去看,是陈怀!元离提起一口气,没有说话,就见陈怀走到近前扶住那人。也不多留,就是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就背着少年转身离去。只留元离在夜中笑声由刚开始的轻声至狂肆,疯了,疯了!刚刚被那人那样对待的时候,他竟然在想,他愿意将一切都双手奉上。这还不是疯吗?先不说元离是怎样想自己的,就说陈怀脸色铁青,背着元子烈才行了一条街,就被元子烈挣脱。那漂亮的眼睛中根本就没有醉意,只是扶着墙不住干呕。呕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呕出来,就用袖口死劲擦拭嘴唇。陈怀在一旁冷哼:“这是干嘛?受不了你还去吻了他,是你疯了,还是想我疯!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做!我不去,你是不是想和他做到底!”第43章 当庭对质就这么街巷寂静许久, 陈怀还是软下了态度:“我知道是我这次太冲动,将事情逼到了如今的地界儿。可怎么着,你信我一信。我真的会因此发疯的。”元子烈自然清楚, 只是略略沉思,压下胃中不适, 开口声色蒙这几分醉意:“今晚沉夜可以去杀最后一个人了。”三年内这个前朝刺客杀了不下六人,偏得来无影去无踪, 整整三年都没能将这人擒获。陈怀目中怀疑更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少年只是摇头, 身上的气息让人看不透。自然,这两人离开, 元离也是想不通只是去见了姜暖。姜暖的面容五分像他,可到底不是,这五分还是乍一看才能看出来的。姜暖抬头看到元离唇上的嫣红就是一愣:“怎么见我哥娶了妻,你也忍不得自己的火气了吗? ”“嗯。”元离颔首,指腹轻轻触碰在自己的唇上“这就是你哥留下的。”“你...”姜暖怒不可遏, 元离看的这幅恼羞成怒的模样就觉得心情好了几分。“姜王室自己守不住江山。凭什么要让我来成为牺牲品!姜暖,你哥是个人物, 要想找到姜太子别的错处还真是难。可你说是不是天意, 我正一筹莫展,你便来了。”“你做梦!你休想利用我让我哥受到伤害!”元离含笑, 只微微摇头:“真傻,你又能怎么伤害到他呢。能真正伤害到他的只有他自己啊。”“你什么意思?”“本来只是想我与你哥都是彼此,怎么着也就无妨了,只是刚才你哥发了疯失了控, 我才想起...”元离手指点着桌面,发出细微的轻响:“我与你哥本来就是折磨的命运,一起去死不才是最好的结局吗?”陈王十一年五月,公子烈迎瑶姬公主入府,遇歹人夜劫公主换公子怀于喜房内。当夜,是有闻人澹于空宅内轻薄瑶姬公主。翌日,陈王大怒,缚瑶姬公主入边关卫境,冲官姬。同天夜,前姜国刺客,潜入闻人府,诛杀闻人澹。留二字,不忠!五月底,王京渐起流言,言太子别喋血归来,另有太子别小两岁之亲弟引长兄信物起兵燕州。燕州安泰就此打破,新起将领元离持元府独子身份直指王京公子烈身份不明。七月中,元离领姜暖入王京,天子脚下势与公子烈对质。冬至垂下眉眼将腰封为少年系上:“当庭对质,元离想是要与主同归于尽。”“谁都不想当姜别。”“只是想不到姜暖他...夫人老爷还真是舍得放出来。”只一点就是冬至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么宝贝的儿子,怎么就心甘情愿的放手到这是是非非当中了呢?“我等的就是他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少年含笑,那日虚情假意为得就是激一激元离,让他知道如果自己满心的欢喜他,他是会疯的。这么一疯,多年的筹谋就都做不得数了。甘心吗?当然不甘心,所以说,他们只有对立才是结果。只是元子烈没想到的是,元离竟然手忙脚乱,一击到底,自导自演了他起兵,又去捉住姜暖的玩笑。也对,这么以来他的证词都是可取的,加之又元子云作证,自己是太子姜别的身份只能是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被揭开。这是死无葬身之地啊!元离还真是狠,狠到发现自己真的对他有情就要抹杀掉弱点。冬至此刻恰好为元子烈穿好外衫,烈红的颜色极为张扬。到如今,元子烈想,自己还是缺了什么。许是自小就受正统的教导,总是做不出什么过格的事情。这很好,却也不好。好的是不会歇斯底里,就算失败也是体面从容。不好的事少了几分魄力,做不到无所不用其极。“主有把握吗?”元子烈看着铜镜中自己相貌:“姜别,是死定了。”倘若姜暖真是傻得说出他们是同时出生的,或许还有些麻烦,可他说的是小自己两岁。既然如此,都不是问题,元离聪明,拿着姜暖作为利器,只可惜,这利器只是伤了他自己。加之,自己不是还有一个法宝吗。长舒一口气:“好天气,是该好好闹一闹了。”殿中百官分坐两侧,陈王在上首眉眼阴郁,只是从始至终都在看着那绯红衣袍的少年郎。这一边是绯红,另一边是玄墨,中间那人被绳子束缚只偷眼看着那抹绯红。姜暖看元子烈的眼神小心翼翼,更加不敢抬头,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做都是讲究。元离含笑:“太子别这是第一次见自己的亲弟吧。”百官屏住呼吸,陈怀也在一旁仔细等待着。“嗯,到真是第一次见。看着模样同容迟像了五分,真是难得。”少年将身子附下,看起来实在打量姜暖的模样,可姜暖看得清楚,元子烈眼中是安抚。这份安抚让他慌乱的心情安定下来。“看来太子别是承认了。”“你在说什么话?”少年抬起眉眼。眼中戾气未消,白皙的皮肤带着某种的养尊处优,又是,这样满不在乎的模样。“承认这是你的弟弟啊。”“弟弟?”少年冷笑“这要是本公子的弟弟,本公子倒是很乐意,总要比家中那油盐不进的长姐顺心多了。”“郡主不同你亲近,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并非元氏血脉。”“家父自小就只带在下在身边,儿女有分别,自然醋一些,怎么就成了本公子血脉不明了?”“所以需要亲口问一问才对,王上,不妨请郡主吧。”元离躬身,陈王颔首。元子云被带来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愧对元子烈,一方面又是自己的亲弟弟。“王上。”陈王冷下声音:“子云,你来说说,容迟是不是元家血脉。”元子云犹豫再三,看到元子烈与元离二人都是气定神闲的姿态就更拿不定主意,最后咬了咬牙,从嗓子中低声说到:“臣女一向与容迟不和,若说证据是拿不出的,但是从血脉来看,臣女不相信他是臣女的亲弟。”元子烈面色不改,只是眉头一挑,当初冬至立秋再三劝说他都没能下定决心除掉元子云,明知道是祸患。还是留下来了。想必这就是代价吧,血脉始终比情意重要的。“阿姊,你可能是会错意了。我不是你亲弟,你又怎么能证明自己就是元家血脉?你我所出不是同一生母,相貌不同。你母亲那般美貌,恕容迟直言,你的脸可是半点都不美呢!”元子烈眼底凉意不减,他又指了指自己与姜暖:“你看,我们这才叫做貌美。”“姜别,你怎能反过来说我不是元家血脉!我父亲为你鞠躬尽瘁,自当年大火中救你逃出生天,而今你却倒打一耙!”“你得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证据,只是,弟弟倒是有证人。”元子烈对陈王颔首:“王上,容迟恳请王上传上一妇人,此人乃元子云母亲的陪嫁丫鬟,多年来一直陪伴身侧。”陈王觉得有趣,这原本是在说元子烈身份不明,一瞬间竟然成了元子云不是元家血脉。“好,带人上来。”元离手掌握紧,太子别,真是!将你逼急了,你竟也是个不顾体面的。那妇人看着年有四十左右,一身粗布衫,见到陈王慌忙下跪叩首:“老妇人拜见王上!”“容迟说你家郡主并非元家血脉,你可有反驳?”陈王居高临下,无形中带着威压。妇人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元子烈,就只见得这明艳少年双眸如同寒冰,笼罩在身上彻骨寒。“回王上,我家小姐少年时自有情郎,与那人暗结珠胎上了轿子。蒙侯爷不弃,多年来将小小姐视为己出不曾多言半句。”陈王抬眼:“哦,居然有这种事。你可知在寡人面前扯谎的下场?”“王上明鉴,此事兹事体大,老妇人不过一介女流如何有胆子欺瞒王上!”“你胡说!”元子云猛的起身,冲着妇人的面颊就是狠狠一耳光“我是父亲的血脉,我是元家的人,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污蔑我!姜别!你怎么能这样!是你,一定是你!”女子疯也似扑打过来,中途却被人扣住手腕动弹不得。元子云咬牙切齿,陈怀…“你要保他?陈怀,你还不知道你为了他死的有多早吧!”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陈怀只是一用力将人搡在地上,他只做他想做的事情,脑子中没有所谓的前尘,趋利避害,耿耿于怀的只是他们而已。元离凝眉,这事儿他自然知道,只是姜别又如何知道的呢?“只是一个妇人,你大可以以其亲人性命相邀做出伪证,姜别,莫要把所有人都看得如此好哄。”“你说的有理。”少年颔首,伸手轻轻拎着陈怀袖口将人拉到身后。本是下意识的举动,他本人没在意却是让元离蹙眉。这样本能的维护,下意识的恐怕自己会殃及陈怀,姜别,你说爱我是在骗我对吧?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元离心底滋长,既庆幸自己没有付出真心耽于情爱,也妒火中烧无处发泄,同时还带着深深的无力与不受控制的茫然。第44章 惊变有理, 元子烈为什么说有理呢?只见那少年颔首:“只不过是一个人证,就像你说的,完全可以做伪证。所以, 你又怎么证明,这姜暖是我的弟弟, 就算是我的弟弟,可姜别已死多年, 你旧事重提, 怎知我是姜别。”“强词夺理,原来太子别也有这样的一面。”元离凝了一眼元子云, 而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此信,是三年前在下偶然得到的。王上是姜王的连襟,大概是清楚姜王的字迹的。故此,将此信,交于王上, 请王上辨别。”元离目中带着算计,眼尾扫到元子烈时带着一种狠绝。元子烈冷笑, 果然, 从见面开始就是充满算计的。所以说,好歹自己并没有全然相信吗?此刻的他们, 一个庆幸没有耽于情爱,一个得意自己没有全然相信自己的舒服的感觉。他们对于彼此都是动机不纯,走到现在交锋至此彼此都想着让对方下地狱倒也算是自然。将信交到陈王手中,陈王自然认得, 的确是姜王的字迹。他不由得一挑眉,真是愚蠢,瞧不上容迟你们也敢做的出来抛弃这种事,姜暖?你这儿子倒是好,到了这个份儿上还能来给容迟找不痛快!而元离则觉察到陈王的挑眉,隐约间只觉得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开始惴惴不安,同时也在飞速运转着自己的头脑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一点元子烈的猜测是对的,元离背后的靠山的确是陈王。仔细想想若不是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元离与元子烈怎么会走的如此平顺。陈王眼神阴翳,看向元子烈:"容迟,此信你作何解释?"“好吧,我承认我是姜别。”元子烈的表情不变,风轻云淡的姿态这一承认反是让元离一愣。他又想做什么?元离当然不会想到元子烈是真的承认束手就擒,他一定还在猫着什么坏!果然,那人笑容中带着坏意。“王上可还记得,这三年有着一位前朝刺客。”元子烈伸手扶起还在跪着的妇人,示意一旁带着她来的侍卫将元子云与妇人带下去。侍卫互相看了一眼,又向上首位的陈王看过去就见得陈王颔首是同意了也就不多说他话直接将两人带下去。“这刺客一共杀了七人,前六人我想在场的没有不知道的,这最后一人则是前些日子的闻人澹。我与闻人澹是师兄弟,我是不是姜别,闻人澹应该很清楚。闻人一家与姜王室是难得的君臣一体,抢我发妻,枉顾同门情意,我若真是姜别,真是该杀了这样的人啊。”诛心之言。元离忐忑了一分,太子别的手段真是不一般。话说的这样死,就是在辩解自己不是姜别。就算再也没有用了,闻人澹还是做出了最后的用处。是成是败,就在今日。“我是姜别,闻人澹是我杀的。”......陈王笑道:"不错,姜别杀了自己最重要的臂膀,诛杀了所有贪财容易策反的旧臣,真是好理由。"元离也不恼,又避开了。"容迟与元郎三年前相识,怎么三年前的信就这么到了元郎手中?既然我是姜别,这封信就应该在容迟府邸发现了吧。"条理清楚,避重就轻。陈王又将目光移向元离,元离凝眉:“我是元家血脉,自然可以滴血入骨认亲。”他还不能逼着元子烈承认自己是姜别,那他却可以澄清自己的身份。当年元子烈扶棺归燕州,是把荣侯的尸骨送回来的,他就不信,元子烈的血能够融进自己父亲的骨中!谁知元子烈弯起眉眼:"总是在找没有办法的途径,元郎,家父并未存下尸骨。"“你说什么!”"我说,并没有尸骨让你证明你是元家血脉,也没有尸骨证明我不是元家血脉。""怎么会这样"不仅是元离,百官也是疑惑加上反复猜测。"路途遥远,尸身腐臭,家父一直希望在天地中自由自在。故此,容迟烧了那副臭皮囊。燕州陵寝中的,不过是一套华贵的衣服罢了。"少年垂下眉眼,看起来带着几分忧伤,而元离则是眦目哑然。"你...你竟然!你...姜别,你疯了!你这是挫骨扬灰吗?姜别,你真疯了!"挫骨扬灰,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挫骨扬灰,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在认为他的心肠冷硬。无论他是姜别,还是元子烈都不重要,因为所有证据都没了。“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何人,不过能与我生的三分相似也算是缘分。元郎如此自导自演,真是苦了你了。叫姜暖也挺好,愿意做我弟弟吗?”事情算是尘埃落定,没有证据反驳元子烈,只能说明元离是诬陷。见着元子烈这样兴致勃勃的样子,元离打算必须下手,不能放下这次机会:"你如此欢喜,就算我没有其他证据,这姜暖起码是亲弟弟吧,否则做什么如此维护?"“我是姜别,我的弟弟也是姜王室血脉,可这孩子只是一个村夫而已啊,姜王室的血脉真么不拘小节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元子烈突然觉得姜王夫妇对姜暖好也还不错。让他不受伤害,免于这无端的云诡,不染污臜。要是真的是一个村夫该有多好。"他手掌内有这厚茧,又与练武之人生茧处不符。说是骑射之术,你们瞧瞧我的手。"说着少年将双手展开,众人都看过去双手白皙,皮肤细腻。“我养尊处优久了,可骑射之术也是众所周知的,生茧之处,我自然清楚。那是什么活计才能让他的双手如此呢?”少年狡黠一笑“各位大人,去看看你们府上的运送食材的活计,庄子上长期农作的下人吧。第二,这孩子的肤色是常年在日下所造的偏黝黑。每个人底子不一样,可各位大人,你们都是在王京中的,无论士族子弟还是达官显贵更或者是没落氏族,哪一个有如此颜色?”说着少年忽地向着一旁看着这场交锋许久的萧清染:"萧先生,你出身寒门,早些年间亦是在村子里住过的,敢问萧先生,容迟所说可有不对?"萧清染蹙眉,却也淡淡颔首:“公子所言无错。”元子烈自然知道,这些人中,只有萧清染才有资格这么说。其他人...这个世袭,氏族体系,百官皆是起仕于家族世袭,养尊处优,纸上谈兵,有几个能知道民生。能够知道底层百姓的样子。如此一想,有时候元子烈觉得萧清染算得上是君子。他所坚信的是清君侧,护朝纲,展寒门。可以推测为什么在所谓的前世自己是萧清染的眼中钉肉中刺,是因为,戾气桀骜的诸侯公子,名不正言不顺,又是自小在王京中未加经历风霜的人。这样的人,既无仁厚,也无阅历,当不起重任。隔着一段距离,少年颔首。萧清染觉得这一刻很诡异,他竟然觉得元子烈在认可他,可这是为什么呢?元子烈又将头转过来:“姜别的弟弟,会是村夫,真是个有趣的故事。”这个世上对于地位与荣耀看得很重要,尤其是王孙氏族,他们是不会接受自己没落的。“还是我心急啊。”元离感叹一声,不过确实看不出多少情绪。一场精心谋划多年的局,三言两语就被解了开,元离突然觉得很累。他可以想的到自己的结果,从刚刚在陈王眼中看到他对元子烈的骄傲他就知道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与闻人澹,都是败在了一时冲动,细枝末节。"为什么?"元离的声音极轻,除了离得近的元子烈,其他人都没听见。元子烈的目光沉了沉,从登上殿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次是他与元离光明正大的第一场战争,也是最后一场。即便自己没有这样出色的借口,以及反驳一切的虚无证据,他相信,陈王也会帮助自己金蝉脱壳的。这是一种无力的挣扎,他不清楚陈王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他,但他们在这么多年都在陈王的手掌中。元子烈想,他必须要与陈王好好谈一谈了,必须知道是怎样的结果,怎样的真相。元离眸底的疯癫之色渐起灼热,他只看尽元子烈眼中,启唇道:“姜别,我代你着了道,便就是注定为你去死的。但我死了,你还是得不到我手中的一切。得不到,就是祸患。”他笑得癫狂,竟是忽地扯住少年衣袖“只要你娶我,我可以都给你。你别忘了,你便就是欠我们元家的。我不在意旁人怎么说,你这未来的王就算是一个连契断袖也得是和我有瓜葛!这史书上,这无论今后你同谁在一起,我!都是名正言顺的正妻!”他又稍稍敛下神色“姜别,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你是我,我又是你。我们才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可为什么,结果变成了这个样子?”元离双眼猩红,元子烈甚至开始有些生出恐惧,他怕元离会做什么。果不其然,他撇了一眼陈怀:“姜别,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真让人不开心。”说着,迅速将手伸向怀中,露出一抹银光,在元子烈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冲到陈怀面前。陈怀看得清楚,那双带着怨恨,怒火,还有妒意的眼。陈怀开始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能隔着元离的肩头看到开始慌乱的少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容迟这么失态,无论是桀骜的,云淡风轻的。容迟…第45章 藏污纳垢元子烈快速动身, 将元离推开,扶住陈怀。可陈怀的身子重重压在自己身上,无力的, 也带着重量的。一点点顺着瘫软,陈怀视线开始模糊, 也看到元离被推开后被一群侍卫钳制住。他渐渐想起这么多年自己的人生,只光影的一刹那, 他觉得不够。真的不够, 他还是想要这个人。“容迟...”“阿匪,你坚持住好吗?”看着他的慌乱, 白皙的手捂住陈怀不住流血的伤口,元离冷眼看着这样的场景。刺的双眼生疼,元离仰头,抑制住眼中的氤氲:"姜别,你输了。"没有儿女情长的人, 到死也没有对他生出感情的人。失意到极致的人,自己走向死亡对他都没有恨意的人, 居然真的有感情。可此刻有谁还会在意他呢?萧清染轻咬下唇, 他们就竟在做什么?重生,本来带来的是无限的机会, 是重新得来的人生。他们呢闻人澹依旧野心勃勃,元离仍是偏执,元子云在一切面前还是做了维护元离。好像还是以前的脚本,并没有半分的改变。萧清染在混乱中沉思, 他似乎是了悟了什么。只看到元子烈将陈怀的胳膊架在脖子上,一用力将人抱起来。惊乱之中陈王将目光投在元离身上,元离冷笑。陈王又看了看姜暖,而姜暖的目光只盯着光亮处元子烈离开的身影。“他怎么样了?”元子烈将人放到宫内的床榻上,扭过头问着大医官。大医官检查了一番,而后略有所思,又将银针刺入陈怀的指尖,所渗出的一滴血是黑红色的。就算是不善药理的元子烈都知道,是毒。元离那匕首上淬了毒,而此刻,元子烈才真正明白,他本就是想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只是迁怒,嫉妒了陈怀而已。“这是什么毒?”元子烈嗓音寡淡,看模样是瞧不出忧心,可音色明显的暗沉已然泄露了几分不平静。大医官不言不语,开始嗅闻研究。元子烈等待着,只能见得大医官清理好陈怀的伤口,而后沉重的看向元子烈。再然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时间匆忙而过,入夜时房内便只有大医官与留下来的元子烈。很奇怪,没有其余的下人,陈王也没开看过一眼。“烈公子,怀公子中的毒,无色无味,效果确实来的凶猛。怕是私制的,三个时辰之内如果没有解药,怕是…”大医官并没有说下去,但他话中的意思每个人都明白。元子烈深吸一口气,快步跑出房间。冬至连忙快跑几步跟上:“主,你要做什么?”“元离在哪儿?”“被压入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