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原来是个断袖》TXT全集下载_8
作者:匪君      更新:2023-06-22 04:19      字数:9909
  魏延祯低头看着怀里酣然甜睡的像个孩子的荆长安,满心池荡奇异的平静了下来。见有几根发丝黏在嘴角,抬手便要去给他拿掉,不想刚伸手过去,就被荆长安一把抓住手掌,宝贝似的紧紧搂住。“这家伙……”魏延祯失笑,目光温柔如水,就在他也准备闭眼睡觉时,原本睡得酣然的荆长安却突然一阵哆嗦,眉头紧皱牙槽紧咬,竟是陷入了梦魇,魏延祯神色一凛,当即把人抱紧,手掌轻拍荆长安肩背:“长安,长安你醒醒,长安醒醒……”荆长安没有醒,眼泪自他眼角溢出,便似开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好半晌才呜咽出声。这可把魏延祯心疼坏了,又是擦眼泪又是拍哄:“好了好了,做梦呢,都是假的,乖啊……”荆长安却突然挣扎起来:“不要……不要伤害我娘……娘,放开她……你们放开她……”被梦魇缠住的荆长安力气很大,好几次魏延祯都差点没抱住,为了情急之下,他未经大脑,低头就吻住了荆长安呓语不断的嘴,辗转浅尝。这一招果然有用,荆长安渐渐平复了下来,就在魏延祯全身心沉迷深吻之际,却被一声呢喃呓语震撼当场。“世子哥哥……”魏延祯附耳听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荆长安咕哝的什么,他缓缓抬起头来,神色复杂又受伤。“江勉。”好半晌,魏延祯才一声叹息:“你真的是江勉,可你为何几次三番的否认,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竟是连我也不信任了么?”紧紧抱住怀里渐渐平静的人,魏延祯心疼又难过。苦苦找寻的人就在怀里,还误打误撞成了心尖上的人。魏延祯该高兴的,然而他却笑不出来,只因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软糯依赖他的小江勉了。魏延祯静默许久,视线忽然落在荆长安的面具上,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想要掀开这半面遮挡,想看看这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的半张容颜。他的手随着心里的挣扎,几次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没能不顾荆长安意愿强行揭开面具,也怕,这面具下,是他不能承受的锥心之痛。“既然回到我身边,为何又不肯相认?”魏延祯抚摸着荆长安紧蹙的眉心:“为何不肯答应跟我走?”没有答案。这一夜,魏延祯无眠。……因着洞口背光的原因,荆长安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醒。睁眼看到的就是魏延祯冒着胡渣的下巴,大脑尚未完全清醒的他眼神迷茫,几乎本能的就抬手摸了过去,刚触碰到,就被魏延祯抓住了手腕。被抓的一愣,荆长安眨了眨眼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窝在魏延祯怀里,刚要起来,又被魏延祯掐腰给摁住了动惮不得。“将军?”可能是早上的原因,荆长安不过挪动了两下,就被魏延祯一杆子戳中了软脚趴,顿时脸色爆红,低头偷偷瞄了一眼:“将军,您,您先让我起来。”“不行。”魏延祯盯着荆长安的脸眸色微闪:“长安你看,我这有病了。”荆长安:“……”魏延祯一手扣住荆长安后脑勺,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吻了上去,这便是……打算又要荆长安以身治病了。荆长安不是第一次被亲吻,但却是第一次被亲的喘不过气,发狠地用力将人推开,起来就要跑,但魏延祯明显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扣住他腰翻身就给压在了地上。“将军……”荆长安都无奈了:“您这病还真是难治,说来就来。”魏延祯埋首荆长安脖颈,自顾忙活留痕迹画地盘儿:“没办法,本将军血气方刚,正值壮年。”“所以……”荆长安不再挣扎:“将军这是又要我借腿了么?”“不。”魏延祯探手:“这次,被你乱拱一宿,已经病入膏肓,腿已经治不好了,唯有借荆大夫小兄弟一用。”“别……”荆长安被掌控要害,身体本能一僵,但更多的,却是慌乱。魏延祯存了心要撩拔荆长安,将他的慌乱看在眼里也没有停手,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因为,无论他怎么撩拔,荆长安都毫无反应。“你……”魏延祯缓缓从荆长安身上起来,看着他依旧无精打采的兄弟犹如兜头浇了一盆凉水。荆长安一看魏延祯反应,就知道对方这是误会了,他该顺水推舟的,可看着魏延祯备受打击的惨白脸色,却迟疑了。“不关将军的事。”荆长安还是心软了:“是我自己的原因。”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却没有提,那是他一辈子,永远都不能触及的噩梦。推开魏延祯,荆长安径自站起身来,去取了已经晾干的衣裳穿上。想了想,又拿上魏延祯的衣裳走了回去,一样一样的伺候人穿上。“你说,自己的原因怎么回事?”衣裳都被穿戴整齐了,魏延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的小心翼翼:“是……谁对你,做过什么吗?”荆长安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洞口走。“江勉你给我站住!”魏延祯上前一把摁住荆长安的肩膀。“将军叫错人了。”荆长安还不知道自己梦话给曝露了,听到魏延祯脱口而出江勉的名字,心里还不得劲的揪了揪。“昨晚一声声喊着世子哥哥的不是你了?”魏延祯两步绕过去,站到荆长安面前,目光逼视的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不肯与我相认?即不打算相认,那为何来我身边?你……目的何为?”“将军听错了吧?”荆长安心下暗惊,面上死不承认:“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叫您?”“真的是我听错了吗?”魏延祯没想到都这样了,荆长安还在狡辩,闭眼笑地自嘲:“你昨晚做梦一直在哭,怎么叫都叫不醒,喊着放开你娘,别碰她,我不知道你梦到了什么哭那么伤心,我只能紧紧抱着你安抚你,好不容易你才不哭了,你一遍遍哭着的叫世子哥哥,可怜蜷缩在我怀里,就跟小时候受了委屈要我抱抱一样,你手腕上的疤,那些小动作……到了现在,你还要否认你就是江勉么?”荆长安本以为只是吐了句不清不楚的梦话,没想到竟吐露了这么多,面对魏延祯的质问,他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镇定,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嘴巴开开合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现在就问你,真的是我听错了吗?”魏延祯双手按住荆长安的肩膀,逼得他避无可避:“看着我荆长安,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真的不是江勉,我魏延祯,就当这些年的坚持是个笑话,你说啊!”“我……”荆长安几次深呼吸,想发狠的说出那句话,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尤其是魏延祯受伤的表情,就像一把尖刀狠狠捅在他心上,连呼吸都是痛的:“对不起……江勉他早就死了,死在那年流放的路上,现在站在您面前的,是荆长安,将军……”荆长安话没说完,就被魏延祯一把抱住,扣着后脑勺死死地摁在怀里。荆长安任由他抱着,没有哭。魏延祯哭了。眼泪顺着衣领流了进去,冰凉的湿感刺的荆长安发抖。“将军……”“我不管你隐姓埋名来找我是何目的,利用也好,阴谋也罢,都无所谓,只要你留下来。”魏延祯松开荆长安,双眼赤红的抬起头来:“你想要做什么就做,我都支持你。”“倘若……”荆长安故意道:“我通敌卖国呢?”“你不会。”魏延祯认真道:“若你真要那么做,之前就有机会,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帮忙解决粮草的事,所以,就算是假设,也别这么说自己。”“呵……”荆长安摇头失笑,很浅,浅的像是嘲讽:“是假设没错,可若是真的呢?很显然,将军根本做不到,所以,我荆长安的事情,自会去做,不需要旁人插手,既然将军已经发现我目的不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怎么处置,我受着便是。”“旁人?”魏延祯直接被荆长安给气笑了:“你确定要任我处置,我想怎样就怎样?”荆长安不吭声。“好,这可是你说的!”魏延祯咬牙,一把抓过荆长安,对着臀部啪啪就是几巴掌:“你个不是好歹的小混蛋,气死我了!”荆长安:“……”震惊和羞耻交织,荆长安涨红了脸,然而还没等他反抗,那手掌就改拍成了揉,还越揉越不对劲。下一瞬,荆长安就被魏延祯抬起头狠狠吻了起来,任由荆长安怎么挣扎都不放开,直到人安分了,这才消停。荆长安趴在魏延祯肩头喘气:“憋死我了。”“你个没良心的,憋死活该。”嘴上恶狠狠,魏延祯手却轻拍荆长安后背帮他顺气:“好些没?”“好了。”荆长安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本俗世偷生一恶鬼,将军此般又是何苦?”魏延祯顺口就接:“你为俗世恶鬼,我为凶神恶煞,皆是手染鲜血,此乃绝配!”荆长安默了默:“我……不举。”魏延祯顿了顿,依旧油盐不进:“无妨……本将军金枪不倒一夜七次。”荆长安:“……”第39章 喜欢男人两人回到军营已是晌午,正好赶上送粮队送粮,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搬粮卸粮,倒是没几个注意到他们的。两人目光相触,皆有种偷情之后怕被人看出端倪的缠绵尴尬。“昨晚那环境你都没睡好,回去再睡会儿吧,我过去看看。”这纯粹就是睁眼说瞎话,真正一宿没合眼的,其实是魏延祯自己。“不了,我把东西放了,跟你一起去吧。”荆长安说罢看都没看魏延祯,就转头离开了,却不知道,因为你而不是您,把魏延祯给乐成了个傻子。魏延祯一个人在那笑得跟被什么奇怪东西附体似的,搞得路过的人无不侧目。“哎,魏将军在那笑啥呢?”“我怎么知道。”“好傻。”“嗯。”“怕不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要不你们谁过去探探?”大家都被魏延祯反常吓的不敢靠近,结果还真有勇士自告奋勇。“我去。”那人一步***,终于鼓足勇气走到魏延祯面前:“魏将军何事这般高兴,可是遇到什么喜事?”就见魏延祯脸上的傻笑蓦地一收,转头便是一脸严肃冷峻:“嗯?”“呃……”这变脸比翻书的速度,把人吓够呛:“没,没什么,小人,去,去忙了!”尬笑着后退几步,转身跟见了鬼似的溜地飞快。那些人见他回来,忙拉着问:“怎么样怎么样?”“没撞邪,也没傻,就是……”那人挤眉弄眼,笑地鸡贼:“春心荡漾了。”“魏将军有心仪姑娘了?”“姑娘个屁,没看到他是对着荆大夫背影傻笑吗?”“啊?”“咱们魏将军,喜欢男人。”“嘿,之前马厩的小李就说过,说是看到魏将军跟荆大夫在河边抱一起,还有之前一次什么来着,我给忘了,还以为是那小子胡说八道,原来都是真的?”“不过话说回来,这荆大夫虽然整天戴个面具,不过看着确实跟咱们不一样哈?冷淡矜持,看着一本正经,实际上挺勾人的……”“快闭嘴吧,这话要是给魏将军听见,小心你吃不完兜着走!”“散了散了,干活儿去!”荆长安出来,正好看到那些人一哄而散,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不由多看了几眼,不过到底什么不对劲,却没看出来,不过他也不关心就是了。一转眼就对上魏延祯温柔含笑看过来的目光,荆长安脚步一顿,不争气的脸皮发烧躲开了视线。“来了?”魏延祯看了看荆长安放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不过还是忍住了没有去拉。荆长安跟着他一起往送粮队那边走:“嗯。”魏延祯被那一声儿嗯撩的心头一动:“长安,你看咱俩摸也摸了,亲也亲了,搂也搂过了,要不,你就别再拒绝我了呗?”“将军要点脸。”荆长安面不改色:“是你说话不算话,总是动手动脚,不是咱俩。”“那你也没拒绝不是?”魏延祯笑的狡黠,一句话堵的荆长安哑口无言:“你就说,到底行不行?”“我说不行,将军就会老实不来招惹我了么?”荆长安挑眉。魏延祯摇头:“不会。”“那还问个屁。”荆长安翻了个白眼,懒得继续搭理,快步将魏延祯甩在了后头。“不问屁,我问你呢?”魏延祯大步跟上。荆长安面无表情:“无聊。”便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两字,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戳了魏延祯的笑点,让他笑的见牙不见眼。荆长安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也没忍住摇头笑了起来,不过跟魏延祯傻笑不停不一样,荆长安笑的灿烂收的也快,眨眼就又绷住了脸。“如果我不喜欢男人呢?”荆长安想了想忽然问:“将军也要强扭么?”“我会不离不弃,守到你成亲生子,然后……”魏延祯只是幻想那场面,心里就难受得厉害:“然后就离开,永远都不会再出现打扰你的生活。”“守到成亲生子没可能,出家当和尚倒是可能。”荆长安苦笑:“将军莫不是忘了,我不行。”说罢,先一步离开了。留下魏延祯苦恼皱眉,这确实是个问题,回头得找罗老好好问问才行,看有没有办法给治一下。打定主意,魏延祯这才提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赶过去,便见板车上的麻袋已经卸的所剩不多。“魏将军来啦,小人见过魏将军。”负责送粮的管事比上回那个年轻一些,身材发福衬得一张脸又大又憨,但实则小眼睛里精光矍铄,是个人精,看到两人过来,忙上前行礼,确实趁着说话的当口,偷偷往荆长安手里塞了东西。这点小动作,放在之前没有防备的时候,自然能瞒天过海,如今两人已经摊牌,有了留意,这点动静自然瞒不过魏延祯的眼睛。不过他并未拆穿,仅仅瞥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一直等到交接完清单结算完银子,送粮队的人离开,他才出手,快狠准地将荆长安手里的东西给夺了过来。荆长安被偷袭地猝不及防,发现是魏延祯,才放下心来:“将军想要问我便是,我又不是不给。”魏延祯瞥了他一眼,攥着东西没吭声,两人一直走到没人处,才拿出来看。那是卷裹缠成条状的布条,展开来,上面的信息却不少。“贪墨赈灾银一事,已经层层递进上达天听,只待薛廉到京上报克扣军饷加一把火,届时不出意外,上头应该会派三皇子巡防彻查,差不多就在入秋前后。”魏延祯读完,便面色平静地将东西收了起来,转头看向荆长安:“你布局竟是如此之广?”“再广也不过是后宅边缘人脉,也就够了解时局,通晓一些消息罢了。”知道魏延祯担心什么,荆长安别开视线:“将军放心,长安自知戴罪之身,长久以来如履薄冰,就是因为深知败露后果,所以,处处小心,半步也不敢行差踏错。”“长安,我能问你个问题么?”魏延祯瞬也不瞬地望着荆长安:“你当初来军营,是偶然么?”这问题,从魏延祯知道荆长安是江勉后就想问了,却一直憋到现在,若非手里攥着的这东西,他可能还会继续憋着,但现在,他却很想知道,荆长安会怎么说。“不是。”荆长安转身直视魏延祯的眼睛:“我是故意来军营的,但从未想过要做什么,不过是等一个契机罢了。”“契机?”魏延祯眼眸一眯:“三皇子轩辕墨?”荆长安点头。“你就这么笃定他一定会来朔县?”魏延祯面露惊讶。“这次洪涝波及甚广,整个州县府城都受灾严重,尽管一直以来不受朝廷重视,但这时候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拨款赈灾乃是必然,只是京城到五洲三郡,大小县镇无数,其中官员众多,官银下放自是少不了层层盘剥,有人贪墨,朝廷不知道便罢,知道自然会查,届时不管来的是谁,都不可能随便一个小人物,即是大人物,将军想来免不得要走动一番。”荆长安转身,边走边道:“且不说这些人连军饷都贪,有薛将军进京状告御前,那这军营便也是必往之地了。”“你连军饷被贪都算计其中?”魏延祯听完,震惊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又是从何得知?那些后宅人脉?”“我哪能步步精准,这么算无遗漏。”荆长安摇头:“军饷一事是我进军营后才知道的,于计划可有可无,不过锦上添花罢了,我隐瞒身份,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一心算计,只是……不想把你和瑞王府牵连进来。”魏延祯眉头一跳:“你这么百般算计,是想何为?”“翻案,复仇。”荆长安过了许久,才沉声道:“还有,找到我姐。”“你姐……”“我姐流放途中被押送官兵拉去卖了,原本,我也是要卖掉的,是我娘……”荆长安抬手覆上那半张面具:“知道我花粉过敏,趁那些人不备,碾磨花汁毁了我脸,骗他们是天花才保下我的,那些人怕被传染,就把我扔下,我娘也让我逃,因为她知道,说是流放,但那位根本没打算留我江家活口,跟着只有死路一条,离开才能活命,我想救我娘一起,就一直偷偷尾随跟着,却看到……”“什么?”魏延祯受荆长安情绪影响,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他们……”荆长安停下脚步:“把我娘……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折磨我娘……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本来要冲出去给那些畜生拼命的,是得到消息一路尾随来的广义叔拦下了我,事后帮忙安葬好我娘,就送我去了何家村,由何叔一家照拂,在那里一生活就是多年。”“江家的其他人呢?”魏延祯听的心惊。“其他人……”荆长安苦笑:“都是些老弱妇孺,死的死卖的卖,左右都是要被灭口的,怎么处置不是处置?”“那你的病……”“没错。”荆长安点头:“就是那时候落下的。”“能给我看看你的脸么?”魏延祯颤抖地伸出手,却被荆长安偏头躲过。“只是过敏而已,早就好了,没什么好看的……”荆长安话没说完,就被魏延祯一把拽进了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你道什么歉?”荆长安本来因为回忆往昔情绪波动挺大的,愣是被魏延祯弄的哭笑不得。“怪我当时太无能,是我没用,才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是我没保护好你。”魏延祯恨不得将荆长安揉进骨血里:“别怕连累我,长安,答应我,留下来吧,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帮你,你要翻案,我助你,你要复仇,我帮你,我们一起找你姐,往后的日子,都由我来护着你,好不好?也别担心会连累整个瑞王府,即便不是你,瑞王府如今也没可能独善其身,不差你一个……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放你走的,这一辈子,我魏延祯护定你了。”“不想要么?”荆长安被勒的生疼,却一动不动,老实的贴在魏延祯怀里。“什么?”魏延祯吃了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哥。”荆长安回抱住魏延祯的腰,将脸埋进他肩膀:“我们……一起吧。”“你说什么?”魏延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说,我不走了,留下来,哥去哪我就去哪。”荆长安道。“你愿意随我去京城?”魏延祯继续不敢置信。“左右都是要去的。”荆长安点头:“哥这么好,长安怎舍得你无妄苦等?”说到底,动心的,又何止魏延祯一人。第40章 薛廉找茬薛廉这一去便是数月,再返来已是中秋方至。他不过是去了一趟京城,再回来不止军营荒地变耕地,整个军营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臭味。“最近气氛怎么怪怪的?”薛廉随手拉了个人打听。“薛将军还不知道吧?魏将军和荆大夫在一起了,我们正打赌呢,买他俩什么时候搬一块,您要不要也下一注?”“什么在一起?”薛廉眉头一皱。那人抬起双手,拇指对拇指弯一弯:“就是这样在一起了。”薛廉脸色当即一黑:“滚!”那人被喝地一抖,麻溜地滚了。薛廉瞪着那人灰溜逃窜的背影,气的双手叉腰。他就不懂了,不过是去了一趟京城,自家堪比和尚的表弟怎么就给个男人拐跑了!“荆长安,对,一定是他!”薛廉掉头就要去找荆长安:“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妖法!”荆长安刚给一个不小心伤了胳膊的小兵包扎好伤口,就被人捏着肩膀一把提拎站了起来,扭头对上薛廉杀气腾腾地一张脸,眉头一挑,随即就挣脱对方的钳制退开了距离。“我当是谁这般粗鲁,原来是薛将军。”荆长安拱手行礼:“不知将军来找小人,有何指教啊?”“你跟我来!”薛廉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都朝这边看着,转身便朝营地外走,决定换个地方再谈。薛廉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那小兵也不敢帮荆长安出头得罪,不过跑腿还是可以的。“荆大夫。”小兵拉住转身欲去的荆长安:“我知道魏将军在哪……”“不用。”荆长安冲小兵感激地点点头:“你忙你的。”说罢便径自追上薛廉的脚步。两人顺着开垦出来的耕地小道,走到河下游的芦苇荡才停下脚步。“你到底是什么人?”薛廉转身一把揪住荆长安衣领将人拽到跟前:“接近魏将军到底有何目的?”“晋朝人,目的么……”荆长安微微偏头:“自然是为了手握医刀,救将士性命,以自己的方式,为大晋效力。”“以自己方式?”薛廉嗤笑:“就是委身男人,连脸面都不要了?”“薛将军把我叫来这里,就只为发泄情绪,言语侮辱?”荆长安任由他拽着,微仰着头,眼里淡然不惧。“我不是魏将军,你这一套,对我没用,装的再清高,也是个爬男人床的婊……”“好一个刚正君子宁折不弯啊。”荆长安嘴角冷勾:“若当初没有被薛将军偷看洗澡,还真就信了。”“你……”“难道不是么?”荆长安讥诮冷笑:“就是不知道,魏将军要是知道,会怎么样啊?”“荆长安,你真以为爬了魏将军的床,我就不敢动你?”薛廉给气的脸色铁青,咬着牙槽满眼厉色。“我其实挺好奇的。”荆长安挑眉露出疑惑表情:“薛将军为何总要跟我过不去,我好像,跟你没什么仇什么怨吧?就因为,我这半张面具?”“你若坦荡,何以不敢真面目示人?”薛廉冷哼。“原来薛将军的坦荡,是靠脸,可我只听过人心坦荡,还未听过人面坦荡。”荆长安反诘完,眉眼低下又抬起,原本就清清淡淡一个人,便透出几分冷冽来:“争论无意,薛将军要嘛弄死我,要嘛就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哟!”薛廉耸肩:“可算是露出真面目了,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对我不……”薛廉话没说完,就觉眼前一花,拽着荆长安衣领的手便突然被卸了力气,他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腕上动脉处就破了一道口子,鲜血开闸似的,流满手掌。“荆长安!”薛廉迅速点穴止血,捏着伤口恶狠狠地瞪着荆长安:“你……”“带着你的伤,去魏将军那揭发我吧。”撂下这一句,荆长安转身欲走又停下,好心的回头补充一句:“忘了说,将军这伤,若是不及时缝合止血,可是会要命的。”随即便顶着薛廉满眼的怒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愤愤瞪着荆长安离去的背影,薛廉气的那个肝疼,却也没多待,认命地去找罗福根。他当然不会去找魏延祯,在他看来,魏延祯现在已经被猪油蒙了心,要是让他知道私下约谈荆长安还动手,多半得翻脸。到时被收拾很惨的,只会是自己,真是没处说理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中了那男狐狸精的道了!罗福根正跟着一群俘虏在地里拔草捉虫,看到薛廉捧着血淋淋的手找过来给吓了大跳,扔掉草就从地里出来。“薛将军手这是怎么啦?哦哟,好端端怎么伤这样了?”罗福根手上都是泥,也没去碰,只道:“赶紧松开让我看看。”薛廉松开了,却看得罗福根倒吸一口凉气。“这么深!”罗福根脸色刷地就变了:“您这都伤着动脉了,伤口太深上药可不管用,走走走,我带您去找荆大夫!”“不是……”薛廉能肯才怪了,他现在恨不得宰了荆长安,才不会去找他治伤:“罗老,就这么个伤,你就随便给上个金疮药包扎一下得了,找那姓荆的做什么?我就身上的金疮药用光,不然我都懒得找你,自个儿就给弄了。”“不想手废掉,就跟我走,什么时候了还端着,我寻思人家荆大夫挺好的啊,就您老跟人过不去,这离开一趟回来,偏见还这么大。”罗福根翻了个白眼,根本不顾薛廉的反抗,拉着人胳膊就走:“话说,您这回来,见过魏将军了么?京城那边怎么个情况?朝廷那边怎么说?”“那拓跋金毕竟是王子,又是嫡出,赤邬王野心再大,也不可能放任不管,朝廷派御史台铁嘴乔平之负责出史义和,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另外赈灾银及军饷贪墨也上达天听,不出意外,会派三皇子下坊巡查,朝廷知道我军粮草短缺,已经派专人负责运送了一批下来,最多三日后该到了,原本我是跟着一起的,但急着回来,就先走一步了。”薛廉嘚嘣嘚嘣说完,人已经被拽着回了营地,想起来这是去找荆长安,又开始抗拒起来:“哎罗老罗老,我这真不算什么事,上阵杀敌的时候比这更严重的伤也不是没受过,真不用……”话没说完,就跟迎面走来的荆长安撞个正着,薛廉那张脸呐,刷地一下黑成了锅底。荆长安淡淡一瞥便直接无视,只冲罗福根打招呼:“罗叔。”“哎,荆大夫你来的正好,我这正要带薛将军去找你呢,你看他这手伤的,赶紧给他处理一下。”罗福根拉过薛廉的手给荆长安看。荆长安闻言挑眉,也不接话,只似笑非笑的看向薛廉。“不必!”薛廉梗着脖子:“我薛廉便是这手不要,也不……”不等薛廉说完,荆长安转身就走,被罗福根急忙拉住。“荆大夫荆大夫!”罗福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薛廉一眼,掉头还得充当和事佬:“薛将军他就这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看这伤口……”“荆某技艺不精,恐有不慎真给薛将军治废了,左右就是破了道口子没有伤筋断骨,罗叔便给他处理一下就行了,多用些止血药,再不济,薛将军还可以点穴止血。”荆长安说罢淡然一笑,端着簸箕草药就离开了。罗福根想留都没留住,无奈地转身看向同样脸色奇臭无比的薛廉:“荆大夫为人随和,说话可从未这么冲过,您这才回来,究竟怎么惹着他了?”“呵!我这手就是他给伤的!”薛廉本来吃了荆长安这么个血亏就够憋火的了,还来再受一波鸟气顿时脾气就冲了上来,竟是连罗福根也不再给好脸色:“让你包扎就包扎,多事折腾什么?你到底要不要给处理,不弄我就自己弄去,我倒要看看,他姓荆的真能废了我这手!”罗福根没想到这手居然是荆长安伤的,心里着实震惊,薛廉跟头炸毛狮子似的,他也不好多加打听,只好无奈的把人带去了住处,给上药包扎处理了一番。但那伤口实在有点深,且伤在动脉,便是封了穴道,那血也流的厉害,几乎是药粉洒上去,就立即被血水给冲没了,最后没有办法,还是用了新鲜的止血草,给捣烂了敷上,才勉强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