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原来是个断袖》TXT全集下载_9
作者:匪君      更新:2023-06-22 04:19      字数:9684
  薛廉自己不当回事,包扎完就气呼呼离开去找魏延祯了,罗福根却摇了摇头,笃定他这伤迟早还是得去求荆长安,只是碍着薛廉脾气,才没说出来。薛廉从罗福根那里出来,找了一大圈都没见着魏延祯,本来以为人在校场,结果依旧没有。“你们谁知道魏将军人在哪吗?”校场正在练兵,薛廉直接扬声问道。有人停下操练,应道:“魏将军刚还在这儿呢,哦,刚荆大夫端着簸箕药材去晒,魏将军好像跟着去了!”薛廉:“……”薛廉气地狠狠踹了一脚兵器架,还是认命找了过去。刚到晾晒场,就被那眉来眼去笑的黏黏糊糊的二人给腻歪到了。笑那么勾人,果然是个狐狸精!笑的那么傻缺,果然是被猪油蒙了心!忿忿地一人瞪了一眼,薛廉最终还是没过去,气呼呼地掉头走了。第41章 薛廉的愤怒薛廉憋了半天,直到晚饭的时候才拎了一壶酒去找魏延祯,本着汇报正事的当口,也借喝酒的功夫规劝一二,不想到了那里才发现,荆长安也在那里,桌上有酒有菜,两人已经先一步喝上吃上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呐!薛廉顿时给心塞的,不过来都来了,也不好掉头离开,停了停脚步,还是忍着烦躁走了过去。“你们这就喝上啦?”顶着两人看过来的眼神,薛廉将酒往桌子上一放,就径自在空位坐了下来:“我这来回奔波,难得回来,也不说给我接风洗尘,竟是大半天连人都见不着,喝酒这种事也不叫上我。”“难得回来?”魏延祯却直接抓偏了重点,放下酒杯眉峰一挑:“怎么?还真差点被扣留京中不成?”“嗨,别提了。”薛廉翻了个白眼,转头装作才发现荆长安样子,惊讶道:“哟,荆大夫也在啊?”荆长安……荆长安顾自吃着自己的,别说搭理,连眼神都欠奉。这无视的态度让薛廉脸上的假笑微僵,舌尖顶着腮帮子好一会儿,才压下猛然窜起的气焰。“你这手怎么了?”魏延祯眼见两人气氛不对,为了不让薛廉尴尬,刚准备顺着接话,就瞥到薛廉手上的伤,不禁蹙眉:“你路上遇到麻烦了?”“哦,那倒没有。”薛廉目光阴沉地瞥了不为所动的荆长安一眼,狞笑:“回来太大意,被狗咬了。”听到这话,荆长安才筷子一顿:“那可不太好,这狗咬可不比刀伤,牙口有毒,这要是给毒气感染,薛将军此命休矣。”“哼,可不是毒么?还是剧毒!”薛廉发狠冷笑:“要不怎么说是畜生呢!”“挺像。”荆长安吃差不多了,干脆放下筷子。“什么?”薛廉眼眸微眯,直觉不会是好话。果然……荆长安慢条斯理地擦完嘴角,就是不咸不淡的一句:“疯狗病。”“你!”薛廉啪地拍桌而起:“荆长安,别以为有魏将军给你撑腰我薛廉就不敢动你!”“嗯。”荆长安意有所指地往他手腕一瞥:“见识过了。”到了这里,魏延祯要是还听不出端倪,那他就不是魏延祯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怎么回事?”魏延祯看了眼薛廉的伤:“你们起过冲突动过手了?”说着话的时候却猛地起身,几步跨到荆长安身边,将人拉起来前后上下的查看:“没伤到你吧?”薛廉:“……”娘的!明明受伤的是老子!薛廉顿时那个愤怒,居然还有点无法言说的委屈,瞪着对面那对狗男男,气地胸膛起伏,说不出话来。荆长安也没想到魏延祯会是这反应,忍着笑道:“我没事。”“我有事!”薛廉直接把伤手往魏延祯那边一怼:“看清楚,受伤的是我!魏延祯啊魏延祯,我不过就是走了几个月,你怎么,你怎么就色迷心窍成这样?你太让人失望了!你会后悔的,说过多少次了,这家伙身份不简单,你还是……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的色令智昏付出代价的,想想大晋江山,想想军中数以万计的将士,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薛廉喊的脸红脖子粗,魏延祯却压根儿没听,眼里心里紧张的都是荆长安一个,确定人没事才放下心来,可扭头看向薛廉时,那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你坐下。”魏延祯声音不大,甚至听不出情绪起伏,却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慑人气魄,压得人不得不服从。薛廉本来气势十足,愣是被魏延祯那一眼看得泄气大半,气哼哼地坐了下来。见他老实,魏延祯才缓了脸色,回头看荆长安,又立马温柔和煦:“你先回去,我给他谈谈。”“嗯。”荆长安点点头,看都没看薛廉,就径自离开了。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看得薛廉刚下去的火气蹭地又往上窜,碍着魏延祯的面子,才咬牙压抑着,却是半点没有好脸,黑的跟锅底似的。魏延祯一直目送荆长安离开,这才重新坐了回去,也不看薛廉那张臭脸,顾自翻了杯子,给两人各倒一杯。薛廉也不客气,端起来仰头一口闷。魏延祯瞥他一眼,拎了酒壶就又给他满上一杯,再薛廉又要一口闷的时候,按住他他胳膊:“手上有伤,悠着点。”“我这受伤都是拜谁所赐?”提到这个,薛廉就火冒三丈。“你若不主动招惹,他也不会跟你动手。”魏延祯护短护的令人发指:“看你这手伤的不轻吧?”“还好。”比起伤,薛廉更耿耿于怀的是魏延祯跟荆长安的事情:“以前也没听你说喜欢男人啊?”“嗯。”魏延祯端起酒杯浅抿。“那你跟荆长安是怎么回事儿?”薛廉还是想不通,一个半点没有断袖征兆的人,怎么就给男人拐跑了?“就你看到那样,我俩在一起了。”魏延祯放下酒杯,起筷吃菜:“一辈子那种,所以你以后对他客气点,都是一家人。”“屁的一家人!”薛廉啪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你就是鬼迷心窍了!”“说正事。”魏延祯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至于长安,我心中有数。”“又有数,啧!”薛廉嗤笑:“我看你没数的很,你魏延祯要身份有身份,要模样有模样,就算你好龙阳,只要你一句话,什么样的漂亮男人没有,怎么就眼瘸看上半张脸的荆长安了?”“你就是偏见。”既然薛廉不肯作罢,魏延祯便放下筷子与他好好说道说道:“长安来这也好几个月了,他若有歹心,有的是机会动手,可实际上他什么也没做,这几个月大家对他为人更是有目共睹,就连利用俘虏劳作开垦荒地,都是他出的主意,反而是你,一回来就跟炮仗似的,你了解过了吗你就处处针对出言不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以貌取人以偏概全,还是说,当年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薛廉本来还一脸不服,提到当年,就开始发虚:“好好的,你提那个做什么?”魏延祯不说话,就给他个眼神。薛廉就怂了:“好好好!”不过想到当年的糊涂,又不免神色黯然:“五年了,至今没有红楼的消息,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说起来咱俩还真不愧是兄弟,你找江勉我找红楼,都是寻觅无果,这次回京,家里又提议亲,说是相中了谁家姑娘,可我这心里……哎!”“找到了。”魏延祯斟酒。“什么?”薛廉正沉浸在怀念悔恨的伤感中,突然被魏延祯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搞的一愣:“谁找到了?”“江勉。”魏延祯干了这杯酒,语气透着几分炫耀。薛廉一脸震惊:“江勉找到了?”随即眼珠子一转,下意识压低声音:“你说的江勉,不会就是荆长安吧?”魏延祯顾自吃菜没应声,等同默认。薛廉瞪着他:“还真是他啊……娘哎!”见魏延祯看过来,一脸看老色鬼的表情控诉道:“你找人这么多年,我当你是心疼小孩儿重情重义,没想到你竟是抱着这种心思,你……”“滚出去!”魏延祯脸色一沉。薛廉换了个坐姿,充耳不闻:“居然是那家伙,不过脾气还真有点像,都是惹急了就咬人,不过这家伙,好歹小时候我还抱过他,下手居然这么狠。”想想又不放心:“不过,你真确定他就是江勉,不会被骗了吧?”越想越觉得在理,虽然前有红楼这前车之鉴,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观察观察再下定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薛廉话锋一转便说起了正事。都是他说,魏延祯听着,不插话不表态,直到听到轩辕墨的名字,才筷子一顿。“怎么了?”薛廉敏锐地感觉到魏延祯气场不对,下意识问道。“确定是轩辕墨了?”魏延祯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嗯。”薛廉点头,想到什么皱了皱眉,喝了口酒才道:“陛下龙体日渐衰老,那些个皇子们,比起前些年,争的是愈发不可开交了,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太子轩辕启二皇子轩辕弘两大势头分庭抗礼,争斗多厉害,这两年却是越来越不行了,如今三皇子势头,处处都压两人一头,不过最后如何可不好说,我这次回去发现,六皇子轩辕礼,看着年纪轻轻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个厉害的,要说蠢,太子跟二皇子是真蠢,若非当年太着急,居然在陛下正当壮年之时争得不可开交,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下场,只可惜连累江家,平白遭受无妄之灾。”提到江家,魏延祯脸色不太好看。薛廉见状,讷讷转移话题:“朝中势力,如今大部分都偏向三皇子,不过……”“不过什么?”魏延祯侧目。“我这回去瑞王府,感觉姨丈似乎有意站六皇子。”薛廉压低声音:“瑞王府一直立场中立,可别人不愿意,总是千方百计想拉下水,加上陛下疑心渐重,以至瑞王府处境尴尬,也难怪姨父会想着破釜沉舟。”“瑞王府不足为虑,真正被忌惮的,是我手上的兵权。”魏延祯敛眸:“以往粮草虽然克扣短缺,但不至于两军交战时掉链子,而这次却直接断咱们后路……如果我猜的不错,此番随同三皇子来的,还有召回圣旨。”“你不提粮草我还差点忘了,我这次回去,不要脸不要皮的磨来一批粮草,还在路上,估计三天后到,说起来多亏赈灾银一案被揭发,我趁机提粮草的短缺问题,朱字御批,才落实这么快,不然有的跟那一群满肚子坏水的文官扯皮。”薛廉酒喝光了,自己动手倒了一杯:“不过你说的没错,大殿上金口玉言,朱字御批虽然下的痛快,但这次粮草断层,确实……借着这次赤邬议和,若是真能让赤邬退兵,并签署几年内不犯盟约,陛下确实有意召你回去,原本还想给你说说的,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个必要,你这是,早有心理准备了?”“该来的迟早会来。”魏延祯神情淡然。“那江勉……”魏延祯转头,眼神带着警告:“江勉的事,不可告诉别人。”薛廉本来想问荆长安打算,见魏延祯如此神情,便把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他是看出来了,不管荆长安此番改名换姓回来目的何为,魏延祯,都会无条件站在他这边。也罢,既已置身浑水,独善其身再无可能,也不在乎多江家这一茬。不过眼下需要确认的,是荆长安到底是不是真的江勉。第42章 还是那么讨厌之后两天,薛廉都在暗中观察荆长安,就想能不能从举手投足间看出点江勉小时候的影子。然而,并没有。除了那天惹毛炸了一回,荆长安任何时候都是清清淡淡一个人,也就跟魏延祯相处时,眼里会透出些喜悦情绪来。那里面流露出来的情意,便是带着偏见,薛廉无法昧着良心否定。不过远远看着荆长安翻晾草药的背影,倒是让薛廉想起一件久远的事来,那就是江勉左手腕内侧有一道疤。具体怎么回事已经不记得了,就记着事关一桩宠妾谋害嫡子的后宅秘辛,江勉甚至险些送了性命。当时那事儿闹挺大的,刑部尚书江邛平更是因为那事痛定思痛,遣散妾室,跟发妻重归于好,在当时,流传甚广,是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佳话。别人只知江家小少爷大难不死,他因为跟魏延祯亲近的缘故见过江勉,所以知道,江小少爷虽然大难不死,左手腕却留了一道狰狞丑陋的疤。说起那道疤,当初还让魏延祯好一阵心疼,如今长大了,也不知道淡些没有。不对,还不确定荆长安就是江勉,那手腕上有没有疤还不一定呢。不过,是或不是,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么想着,薛廉便径自走了过去。“荆大夫,忙着呢?”薛廉咳了一声,脸上颇有些不自然,毕竟之前发生过冲突,这突然来套近乎,着实尴尬,可为达目的,硬着头皮也得没话招呼,好在关键时刻他灵机一动,想到手上的伤:“那个荆大夫……”荆长安不理他,放下簸箕走到另一排架子,继续翻晾。薛廉碰了个软钉子,沉了沉脸又重新堆起笑脸跟过去。“是这样的,我这手吧,之前让罗老上药包扎的,之前还好,今儿不知怎么肿胀发痒的厉害,还一抽一抽的拽着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化脓了。”薛廉围着荆长安绕来绕去,故意把手往他眼前怼:“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要不……你给我看看?”“不看,没空。”翻晾差不多了,荆长安直接转身走人。薛廉嘴角抽了抽,赶紧跟上去:“喂,大男人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吧?我那天是说话冲了些,那还不是一回来就听说你跟魏将军的事给误会了么?你自个儿轴不肯好好解释,赖我啊?”荆长安……荆长安闷头走自己的,理也未理。要说轴,这脾气是真轴。薛廉瞥了荆长安左手一眼,不动声色绕到左边,出其不意,伸手就是一抓,却被荆长安一个闪身躲过。“将军若不想右手也废掉,就放尊重些!”荆长安下巴微抬,可算是给了眼神,那眼神却清洌洌的盯得人心头发虚。“我怎么就不尊重了?”薛廉瞥向荆长安左手,但袖子拢着,除了白玉修长的手指,什么也没看见:“我这不是着急让你给看伤么,你要不是爱搭不理,我能给你动手?”“我没记错的话,前两天薛将军才说过,就算手不要,也绝不求我荆长安。”荆长安挑眉冷笑,倒不是非得端着,他就是要薛廉彻底服软,吃下这个教训,他荆长安别的本事没有,就记仇。“我有说过吗?”薛廉装傻:“你记错了,我肯定没说过这话。”荆长安……荆长安一脸无语:“你们武将,都这么不要脸么?”“不是,你不能这么以偏概全,唉不对,谁不要脸呢?还都,之前还有谁不要脸过?”薛廉差点被自己给绕得脑袋打结,理了一下总算抓住了重点:“不会是魏将军吧?他怎么不要脸了?”荆长安往后退开一大步,这回是真无语了,摇了摇头,也懒得再跟他计较:“跟我来。”薛廉挺好奇魏延祯到底是怎么不要脸的,不过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适可而止的把好奇心收了起来,免得一不留神再把人给惹急了,那他这番就白低声下气了。荆长安一路无话,将薛廉带回了他跟罗福根所住的营帐。正巧赶上罗福根也在,两相照面,毋须多问,只瞥了眼薛廉手腕的伤,罗福根便捋着胡须露出个看好戏的笑容。“我说什么来着?”罗福根趁荆长安去拿医篓子的功夫凑到薛廉身边挤眉弄眼:“就说你这伤迟早还得求人荆大夫吧,非不信邪,现在吃到苦头了吧?”“罗老,我怎么感觉,你很高兴?”薛廉眼眸微眯,脸色有点臭。“高兴,当然高兴,京里送来的那批粮草提前到了,我这正要过去呢,以后温饱不用愁了,我当然高兴哈哈哈!”罗福根欠欠地抬手拍了拍脸,吹着口哨大摇大摆离开了,留下薛廉咬牙切齿好一会儿才缓下脸色。荆长安拿好药篓回来没看到罗福根也不意外,只瞥了眼薛廉,抬下巴一指桌子:“去那边坐着。”薛廉暗自深吸口气,依言去桌前坐下。就见荆长安酒啊火啊穿针引线的一通准备,他也没觉得稀奇。毕竟之前给皓月那匹马儿剖腹也是一通忙活,虽然他没亲眼所见,后来也是听罗福根绘声绘色描述过的。荆长安见他一脸淡定,难得露出笑来:“薛将军倒是挺处之泰然的。”“这点阵仗算什么,战场上动辄皮开肉绽,比这厉害多了。”薛廉被荆长安笑得晃了下眼,险些忘了自己目的,不动声色地瞥向荆长安左手腕,但由于对方刚好转过身去,所以没看见,他也不气馁,反正有的是机会看个清楚。“那倒也是。”荆长安将穿好的针线一并浸泡在酒碗里,拎着酒壶就转身走到薛廉面前,拉起对方受伤的手,倾壶隔着绷带就对着伤口浇淋起来。那可是特地准备的烈酒,即便隔着绷带,浸到伤口依旧销魂,薛廉就冷不防给淋了个哆嗦。“嘶……”荆长安抬眸,似笑非笑:“疼么?”“还,还好。”薛廉死鸭子嘴硬:“没事儿,接着来。”荆长安没理他,放下酒壶等了一小会儿,就开始撸袖子拆绷带,便是这一举动,让薛廉看到了他左手腕上的疤。疤痕已经淡的不太明显,但那位置,那形状,确实跟当初江勉手腕上的那一道一模一样。但是……万一是巧合呢?薛廉还记得,江勉后腰腰窝处有颗红痣,不过这个要确认有点难度。荆长安拆完绷带又开始用酒清洗伤口,果然发现伤口红肿已经隐隐有发脓迹象,所幸并不严重。将化脓的部分处理掉,也没给用麻沸散,就直接开始动手缝合起来,全程疼得薛廉胳膊发抖,这玩意可比快刀子进快刀子出的来得刺激多了。没一会儿功夫,薛廉脑门儿就出了一层薄汗。便是这样疼地咬牙切齿,也没忘给荆长安下套。“嘿,荆大夫。”薛廉眼珠子滴溜一转:“这中秋一过,天气就开始转凉了,过两天待我伤好了,咱们叫上几个弟兄,去河里捉鱼打滚,来个秋泳呗,也算是,咱俩冰释前嫌如何?”“不如何。”荆长安正好缝合完,给打了个结剪掉,一边开始上药一边挑眉:“薛将军也知道入秋天气便转凉,这时候去河里可不比夏日解暑享受,纯属有病。”“怎么就有病了?”薛廉继续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还有大冬天下河游泳的呢,人那叫冬泳,强健体魄来着,要我说啊,荆大夫这么瘦,就该多锻炼锻炼……”“说破天,不过是为了诓我脱衣服。”荆长安拿来干净绷带给开始包扎:“看来薛将军此番,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怎么,魏将军都告诉您了?”既然已经被识破,薛廉也就不再周旋,当即单刀直入:“若有心为之,疤痕不是难事,但据我所知,江勉后腰有一颗红痣,痣这东西,生来就有,是做不得假的,不知荆大夫,可否露后腰一看?”“我后腰没痣。”荆长安包扎好伤口,便开始动手收拾起来:“当年大病一场九死一生,祖母带我去寺庙拜佛还原时,一大师说我那颗痣乃短命克亲之凶痣,就给点掉了,年纪小恢复快,所以未曾留疤,不过,依然没改变克亲命数,倒是侥幸苟活至今,薛将军疑心我,兴许不信,不过无所谓,爱信不信。”薛廉:“……”薛廉确实不太信,或者说,将信将疑。不过……“话都让你说完了,你让我说什么?”薛廉翻了个白眼:“你进军营的目的何为?”“目的么……”荆长安将清洗好的针线刀片收进木盒:“自然是别有用心了,具体已经给魏将军坦白从宽了,你若想知道,便自己去问他吧。”薛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道:“你就不怕我揭发你?江家后人可是罪臣之后,且除良籍世代不可参加科举,你应该知道,一旦身份曝露,会有什么后果。”“不会。”荆长安放下东西,转头第一次对薛廉笑的无害:“您虽然脾气讨厌了些,但好歹还抱过我,给我买过糖吃,被我咬了也不还手。”薛廉喉头滚动,看着荆长安,突然红了眼眶:“你,你真是江勉?”“嗯。”荆长安点头:“如假包换,不过你可别哭,大老爷们儿哭起来太难看了。”薛廉顺口就是一句:“魏将军知道的时候,哭了没?”荆长安笑道:“魏将军长得好看,就算哭,也是梨花带雨。”薛廉:“……”去他爹的梨花带雨!他确定眼前这人就是江勉没错了,果然跟小时候一样讨厌!第43章 水到渠成自从确定荆长安就是江勉,摒弃成见后,薛廉就有事没事往人跟前凑,越是不得搭理,越来劲儿,就是欠儿的。荆长安小时候就黏魏延祯,对薛廉是有事叫哥哥,无事翻白眼,非必要是正眼都懒得给。那时候薛廉也是这样,小孩儿越不搭理,他就越撩欠逗弄,惹急眼了被咬上一口都是常事,偏偏就他乐此不疲。而小孩儿急完还委屈,眼巴巴伸着胳膊让魏延祯抱,抱上就不下来。想到那时,薛廉心里还挺怀念的,便愈发想要撩欠逗逗荆长安。还有就是,以前不知道的时候不觉得,自从知道荆长安就是江勉后,就发现对方脾气跟小时候挺像的,都是惹急眼了……嗯,现在不咬人了,直接动手揍,而且野路子功夫还不错,就是下手狠。也怪这不打仗的日子太枯燥,撩欠荆长安就成了日常,不管在哪,只要遇见,薛廉必然凑过去。他自己没觉得这行为有什么不对,却每每让魏延祯酸的要死,脸色是一天比一天臭。“这薛将军不是跟荆大夫挺不对付的么,最近怎么回事儿,咋天天往人跟儿前凑,瞅着不大对劲啊?”不说魏延祯,便是罗福根都看不下去了,想了想,扭头问魏延祯:“他是不是不知道您跟荆大夫的事儿啊?要我说,左右你俩都捅破窗户纸了,就别分隔两头的,干脆让荆大夫搬您那,一起住得了,也不用特地说明,懂的自然懂。”说到这,就忍不住八卦:“不过将军,你俩这样也不短时间了,不过看你们这……不会,还没那什么吧?”魏延祯闻言转头:“什么?”“嗨!”罗福根挤眉弄眼,两手比划:“就那个呗,荆大夫那快活袋您试过没,感觉如何啊?”魏延祯反应过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罗福根抬手拍拍他肩膀,眨了眨眼,吹着口哨走了,留下魏延祯若有所思,还真开始考虑了起来。其实罗福根说的这个,魏延祯也想过,只是一直未找到开口的契机,如今……看了看被薛廉缠的快不耐烦的荆长安,魏延祯径自走过去把人拉到身后挡着,看向薛廉的目光带着警告。“干嘛这么看我?”薛廉被看得头皮发麻:“我就跟他叙叙旧,又不……好好好,我走,啧,以前就护犊子,现在还这德行,跟我能吃了他似的。”“等等。”魏延祯却叫住薛廉,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你去把长安的东西搬我帐里,从今儿起,他住我那儿了。”薛廉指着鼻子:“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能是你?”魏延祯挑眉。薛廉:“……”好吧,无力反驳。薛廉是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魏延祯的话意味着什么,忙转回身:“哎?听你这话,你俩这是,还没……啊,呢?”没人搭理他,两人正凑一块儿说悄悄话呢,看那笑的,薛廉直觉像是看了一出活椿宫,生生看出了***,明明,那两人什么也没做,肢体接触都没有,可那酸臭味,就是飘出十里。缩肩打了个寒噤,薛廉赶紧溜了。“搬去你那?”等薛廉走了,荆长安才挑眉,似笑非笑瞥向魏延祯。魏延祯被瞥的尴尬,咳了一声:“嗯,咱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嗯,那什么,你懂的,总该有些进展,不能一直这样对吧?”“对。”荆长安垂眸浅笑:“那就听将军的。”“你放心,就算住一起,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嗯,顶多会说……”荆长安憋着笑:“我就磨磨,不进去。”魏延祯:“……”“没关系。”荆长安握住魏延祯的手:“咱俩既然一起,迟早都要跨出这一步,我没关系的,只是,将军也知道我的情况,恐怕会败了将军兴致。”魏延祯没想到荆长安会这么说,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却也只能重复那句:“你若不适,我肯定不会勉强你的。”“没那么严重,其实还好。”只是无法引起共鸣而已,想到这荆长安叹了口气,不过那又怎样,宫里太监还能伺候人呢,他这好歹……好像也没好哪去。荆长安说的平淡,魏延祯却心疼的紧,这也是他俩在一起后却始终没有往前进展一步的原因。荆长安搬去给魏延祯住一起的事情,很快就在军营传了开来,没人觉得不好,反而都乐见其成。甚至还有人特地去附近的村民家里买了两头猪,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欢呼起哄大肆庆祝,那劲头,比闹洞房还热闹。“一直以来都缺粮短口的,即便有粮下来,大家也都勒紧裤腰带匀着,就怕断粮饥不果腹,这还是第一次粮食直达,数目充足,没有被克扣短缺的,大家高兴人之常情,大家也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随他们去吧。”魏延祯无心去凑这份热闹,拉了把荆长安,就径自回了营帐。相比外头的喧嚣,两个当事人倒是挺平常心的,该吃吃该洗洗该躺平躺平,从头到尾,都礼待有加,半点没有洞房的气氛,逾矩行为。“睡吧。”被子一盖,魏延祯闭上了眼睛。荆长安憋着笑,半晌自己坐起脱了个精光,接着往被窝里一钻,就动手扒拉起魏延祯的。魏延祯惊地猛然睁开眼睛:“你……”荆长安低头吻断他的话,再抬头,笑得温柔缱绻:“哥,别忍着,我可以的。”“长安……”“我都主动扒光了,你还要做和尚么?”荆长安猴子偷桃:“也……没有不行啊,捏着挺精神的。”魏延祯浑身僵硬:“长安你别这样,我们慢慢来,不用急,真的,你没必要勉强……”“不勉强。”荆长安亲吻魏延祯颤抖的嘴角:“哥,来吧,我可以的。”魏延祯……魏延祯要是还忍得住,那他就不是男人,当即擒住荆长安作乱的手,翻身就反客为主,将人彻底罩在了下面。帐外酒肉喧嚣,帐内云雨巫山,皆是热火不歇。而放纵的后果就是,荆长安险些被榨干。不过感觉并不糟糕,就是太过震惊,有些回不过神来。不说荆长安自己,就连魏延祯都很意外。“长安,你不是说你不行的么?”魏延祯帮荆长安清理着狼藉,眼睛却瞪着仍旧精神不错的小家伙:“这不是挺好的么?”荆长安有些羞耻,拉过被子挡住:“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