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原来是个断袖》TXT全集下载_13
作者:匪君      更新:2023-06-22 04:19      字数:9769
  “是没差。”荆长安却道:“不过还是戴着吧,大家都知道魏将军带回来的是个戴面具的男人,没人知我面目,某些时候,行事更方便一些。”魏延祯闻言挑眉。荆长安凑近他:“我这面具,出了瑞王府再摘。”话到这里,魏延祯便明白荆长安的意思了,当即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荆长安大大方方出了瑞王府,却没有直接去客栈,而是先去了家医馆,抓完药从医馆出来,又走了几家粮油铺,买了一点蜜饯米糕小吃食儿,绕了半天路,确定没人跟着,才到巷子摘下面具脱下披风,包袱款款去了仪来客栈赴约。第53章 谁是黄雀仪来客栈楼下是大堂,供三餐,楼上是厢房,供住宿。荆长安到时,大堂靠里却搭了个高架戏台,正在唱戏,吹啦弹唱,好不热闹。曲音婉转,舞姿袅娜,时不时便赢得满场喝彩,茶香幽幽,热烟缭绕,乍然进门,恍惚还以为走错了地方。荆长安就以为走错了,退出去看了招牌,确定是仪来客栈,这才一脸懵逼地再次走了进去。“客官,您是听戏还是……”“找人。”荆长安打断伙计,本想自己上楼找人,走到楼梯口又停了下来,转身问道:“你们这不是客栈么?”“我们这一直都是这样,楼上打尖儿住宿,楼下大堂吃饭喝茶听戏。”伙计解释道。荆长安点了点头,没有深问,便径自上楼,循着何广义给的字条找了过去。何广义所在的是兰字号厢房,荆长安找过去时,房门正虚掩着,何广义开着窗,正端着盖碗茶,侧倚窗边低头看着楼下大堂的喧嚣。“广义叔。”荆长安笑了笑,反手关上门走了过去。何广义闻声转头,看到荆长安的脸一愣:“主子这脸……”随即回过神来欣慰地红了眼眶:“甚好甚好,弄掉了就好,只是这疤……”“不确定能不能彻底去掉,顺其自然吧。”荆长安顺着往楼下看了一眼:“广义叔也喜好听戏么?”“随便听听。”何广义将茶碗放回桌上,又走回窗前:“主子来的这些日子,进展如何?咱们那些人,可有联系上?”荆长安摇头:“暂且没有。”何广义顿了顿:“瑞王那边……”“广义叔。”荆长安打断何广义:“一切按照我们计划行事。”“怎么?”何广义敏锐地感觉到荆长安话里有话:“可是瑞王府有什么变数?魏将军他……”“跟魏将军无关。”荆长安摇头,转头看着楼下,若有所思。“魏将军没问题,那就是瑞王了。”何广义顿了顿:“主子到瑞王府也有些时日,可有见过瑞王,他,是何态度?”荆长安摇头:“没有。”“没有?”何广义眉头皱了起来:“我原本以为,瑞王不站三皇子,那必然会选六皇子,如今看来,未必,这也就不奇怪,瑞王府于这场权势之争中,所表现出的暧昧态度了……”“瑞王,他站六皇子又非六皇子。”荆长安自己倒了盏茶。“何意?”何广义有点绕糊涂了,顿了顿,突然灵光一闪,蓦地瞪大了眼睛:“您是说,瑞王……想谋反?”“嘘。”荆长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过了一会儿才道:“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成为江家翻案的推手,这就够了,至于他怎么看我怎么看待江家,并不重要。”“您是说……”荆长安点头:“还是一颗,主动送上门的棋子。”何广义脸色变了又变:“主子这意思,瑞王已经知道您的身份了?您,您这是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啊!”“我的退路,就是魏延祯啊。”荆长安知道何广义在着急什么,他笑了笑:“棋子也好,盟友也罢,结局一样就是好的。”“可是……”何广义还是发愁:“若他日得成霸业,他又岂会容得下您,到时,便是魏将军也未必能护得住您呐!”“广义叔。”荆长安喝了口茶:“若无依附,单凭你我之力,又如何扭转乾坤?他人所图,你我所图,又有何差?不过是我为他人棋,他人为我棋,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罢了,三皇子也好,六皇子也罢,亦或者是瑞王,我们要驭棋,必将自为棋,不论是谁,他们都会知道我身份,也该知道我身份,我是棋,也会是搅动风云的那把刀,自相残杀,乾坤乱象……至于谁是凶手并不重要,即便是凶手,他也不会放弃利用这把刀大杀四方,至于结果,那就各凭本事了。”“您这是在铤而走险!”何广义懂了,可也不赞同。“除了铤而走险,还有第二条路吗?”荆长安反问。何广义肩膀塌了下去:“如果您这脸能早些治好,就不用走这条路,咱们改名换姓,入良籍,考功名入仕途……”“这世上没有如果。”荆长安望着何广义眼睛:“广义叔,若非铤而走险,我到现在还困在朔县,路引排查甚严,一旦被发现我身份良籍有假后果不堪设想,拿不到路引,我就到不了京城,脸上这东西也就去不了……是以,没有如果。”听罢,何广义沉默了下来,半晌叹了口气:“是我太相当而然了。”荆长安笑笑,不置可否:“广义叔这么急着约我来这,应该不仅是说这个吧?”“是这么着。”说起今儿个约见重点,何广义顿时神采飞扬起来:“贪墨案不是苗头直指太子那边么,有人就给出了个损招,怂恿太子趁三皇子不在,皇帝龙体欠安之际,先下手为强……逼宫,太子原本犹豫,可眼看贪墨案火烧眉毛,加上憋屈这么多年,就急眼上钩了。”“有人?”荆长安挑眉。“二皇子,轩辕弘。”何广义压低声音。“哦?”荆长安喝茶的动作一顿:“看来这是蛰伏够了,准备来个一鸣惊人啊?”“是这么个意思。”何广义一脸八卦:“我这边刚得到的消息,皇帝龙体欠安可非生病那么简单,二皇子这招,既为金蝉脱壳,又为螳螂捕蝉……”“那谁是这黄雀?”荆长安放下茶碗,笑眯了眼。“暂且不明。”何广义摇头:“六皇子那边并无异动,皇帝病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见他往跟前凑,独来独往,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还真吃不准,谁是那只黄雀。”何广义正要说话,却闻楼下忽然一阵躁动。两人一愣,皆是看去,原来是有人因为戏子打了起来。京城这地界,走在大街上随便撞个人都非富即贵,纨绔子弟更是比比皆是,这种事情屡见不鲜,着实不稀奇。荆长安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便扭回了头,谁知就是这一扭头的功夫,让他蓦然一顿,看着打斗撕扯的双方眯了眯眼。“怎么了?”察觉到荆长安的异样,何广义忙问。“没什么,见着个熟人。”荆长安看着那绿衫少年,嘴角一勾。“那是谁?”何广义顺着荆长安的视线仔细看了看,发现依旧不认识。“瑞王妃娘家侄子。”名字荆长安也不记得,但这人从小到大一张娃娃脸没什么变化,他却是认得了,小时候为了跟他争魏延祯,没少使坏,可比薛廉那家伙要讨厌多了。荆长安记仇,但也没想怎么着,说罢便收回了视线,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让他想起来一件事。“瑞王妃娘家那边,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有个女儿进宫做了嫔妃?”“没错。”何广义点头:“不过这位兰嫔娘娘入宫也有三四个年头,始终没有所出,这眼看着皇帝日益衰老,想要母凭子贵是没指望了,所以啊,跟太子那边来往密切。”荆长安瞥了何广义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瑞王妃除了跟薛家那位走动频繁一些,跟娘家其他人并不亲厚。”何广义喝了口茶润喉,接着往下说:“早些年没出那位兰嫔娘娘还好,仰仗着瑞王府这身份,免不得要巴结巴结,自从出了位娘娘,水涨船高,那可不得了,看谁都好像高人一等,跟瑞王府来往便日渐少了,而且我还打听到,之前粮草一事,便有他们暗动手脚。”“呵……”荆长安摇头:“照这么说,如今太子要起义,那他们还不得上赶着抛头颅洒热血,争抢这头等功啊?”“确实如此。”何广义却道:“不过,毕竟是瑞王妃娘家,皇帝忌惮瑞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事若是成了倒也罢,若是失败,恐怕会被借题发挥,受其所累。”这一点,荆长安也想到了,不过:“必然是成不了的,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主子这意思是……”“我打算,找个机会,会会这六皇子。”荆长安说罢将带来的蜜饯往何广义面前一推,站起身来:“这蜜饯劳烦广义叔给宁儿捎回去,这么久没见,怕是念得不行了,别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议,我就先回去了,哦六皇子那里,还得麻烦广义叔给安排安排。”何广义也跟着站了起来:“主子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荆长安点了点头,拿上放在一边的包袱就准备离开。何广义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他居然还带了个布包:“主子这是……”“脱下来的,等会儿找个地方换上再回去。”荆长安没有隐瞒,说罢没等何广义反应,便径自离开了。七弯八拐绕了几大圈回到那巷子,将披风面具披上戴上,掉头就朝南面的出口走去。他也没急着回瑞王府,去木匠那订了只医用木箱,又吃了碗酒酿丸子,这才动身回去。刚到瑞王府门外,就跟下轿的瑞王撞个正着。第54章 瑞王有请荆长安仅是一愣,就侧身后退,让出了大门的位置。待人走上台阶,才恭恭敬敬拱手行礼。“草民荆长安,见过王爷。”瑞王原本并未注意到荆长安,闻声侧头看清是谁后眉头便是一挑。“荆大夫?”瑞王眸色晦暗地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却是什么也没说,扭头就径自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荆长安就这么被晾着了,他也不在意,等人都进去完了,方抬脚跟了进去,不想刚进门,就被人给拦下了。抬眼就见一个面相方正笑眼半眯,一把胡须子捋得跟毛笔尖儿似的中年男人站在面前,荆长安隐约有点印象,这人是……瑞王府管家?虽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再观对方衣着服饰,确实是管家没错。至于这管家姓甚名谁,如何称呼,他却是不知。又不好直呼管家……荆长安便没有做声,歪了歪头,以示疑问。管家见罢,拱手行礼:“荆公子,王爷有请。”“王爷?”荆长安闻言一愣,毕竟方才在门外,瑞王对他态度在那摆着,可不见得有多待见,虽然有那么一瞥,但那神情,跟无视也差不多。“正是。”管家态度倒是毕恭毕敬的:“荆公子请随我来。”“可知王爷找我何事?”荆长安问道。“不知。”管家摇头:“荆公子去了便知道了。”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荆长安便不再多问,点了点头,跟在了管家后头。管家带荆长安去的,便是瑞王书房。把人带到门口,隔着房门通传了一声,就自行退下了。“进来。”荆长安略微沉吟,推门走了进去。瑞王正坐在书案后头看着一卷竹简,听到动静头也未抬。叫人来,又把人晾着,荆长安敛了敛眸,上前行礼。“王爷。”荆长安一揖到底,瑞王不让起,他便保持着动作不动,只等静观其变。“听延祯说,你是江家那小子?”过了许久,瑞王才放下竹简,抬起头来。荆长安依旧保持着弯腰拱手的动作,听到瑞王这话,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何用意,但还是没有犹豫,应道:“回王爷,草民……确是江家小子,江勉。”“哦?”瑞王觑着荆长安,眼神深不可测:“你倒是应的干脆,那你可还记得,陛下有命,江家诸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苦寒,一辈子不得入仕不得进京?”“记得。”荆长安低着头,答的平静。“既记得……”瑞王语气冷下来:“那你可知,你此番进京,乃是违抗皇命,罪犯欺君?”“知。”荆长安顿了顿:“不过,王爷叫草民过来,应该不只是说这个吧?否则,也不会收留草民至今,王爷有话不妨直言。”瑞王挑眉,并不接话:“这脾性,倒是跟小时候有几分像了。”荆长安闻言皱眉,一时间,还真猜不透瑞王用意,只得保持沉默。“你不必拘谨,叫你过来,不是要为难与你,只是想问些事情。”瑞王表情切换自如,方才还一脸冷肃,这会儿便已然一脸温和了,看荆长安的眼神,甚至带着慈祥。“王爷请讲。”荆长安顿了顿,这才收礼直起腰来,却也低眉垂眸,避开瑞王藏在温和表象下的锐利视线。瑞王审视着荆长安,正要说话,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不禁眉头一跳:“何事?”“父王,是我。”门外响起魏延祯的声音:“儿子有事求见父王!”能有什么要事?无非是荆长安在这罢了!瑞王心如明镜。瞥了眼荆长安,这才道:“进来!”话音刚落,魏延祯就推门而入,进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荆长安。“别看了,人就在那,一根毫毛也未少,瞧你那急样,父王还能吃了他不成?”瑞王一阵肝疼,脸色直接沉了下来。“父王误会了。”魏延祯确实是为荆长安而来,不过嘴上并不承认:“儿子确实有要事找父王商量。”自己儿子自己还能不清楚?瑞王翻了个白眼,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顺着便朝荆长安抬了抬下巴:“你先出去吧。”“草民告退。”荆长安偷瞥魏延祯一眼,依言便麻溜退出了书房。等人出去了,瑞王便挑高眉头:“说罢,是何要事,值得你这么急惊火燎的?”“是京畿那边的事。”魏延祯虽然是为荆长安过来的,但确实是有要事要说。“哦?”瑞王闻言,当即挺直了腰背,坐相便多了几分威严:“怎么回事?”“贪墨案被抽丝剥茧牵扯出太子,只等三皇子回来,便可罪证确凿,是以狗急跳墙,已经开始向京畿伸手,企图控制京畿兵力,意图逼宫。”魏延祯面色凝重:“父王您看……”瑞王打断魏延祯:“这贪墨案牵连太子也不是一天两天,早有苗头的事,他若有这魄力,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开始布属,其背后,免不得有‘高人’指点啊!”顿了顿才接着道:“京畿那边,可是三皇子的势力,他能伸手,倒也有几分能耐,我们不必做什么,且看着就好,另外,召集瑞王府手头兵力,随时准备救驾,别的我不说你心里应该也有数,行了,出去吧,那江家小子还在外边儿等着你呢!”荆长安确实在外边等着。魏延祯从书房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园中发呆的荆长安,嘴角一勾,当即快步走了过去。“长安。”魏延祯按住荆长安的肩膀:“在想什么呢?”荆长安摇了摇头:“没想,发呆等你。”魏延祯闻言就笑了,当即拉过荆长安的手,也不避讳下人看:“走吧,回去了。”好一会儿,才犹豫问道:“父王他……没为难你吧?”“没有。”荆长安笑道:“王爷就是问两句话而已,都没说上几句,你就来了。”魏延祯觑着荆长安脸色,确定他不是说谎,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并没有多说,一路沉默回到住处,荆长安才转头瞥了瞥魏延祯。“想说什么?”注意到荆长安的动作,魏延祯一边替他脱下披风一边问。“太子的事,你知道了?”荆长安抬手取下面具。“你都听到了?”魏延祯一愣。“猜到的。”荆长安走到桌前倒水喝:“出门的时候恰好听到你提太子。”“嗯?”魏延祯跟着走到桌前坐下,却不倒水喝:“这么说,你也耳闻到风声了?”荆长安点点头:“听到了。”“太子那边确实不安分,不过问题不大,一切尚在可控范围。”魏延祯不确定荆长安对这事知道多少,不过也并未打算与之深说,倒不是故意隐瞒,主要是以荆长安的聪明,不用深说,对方也必然能想到更深,没有继续废话一堆。魏延祯说说完才发现荆长安面前摆放的药包,当即一愣:“怎么还去抓药,可是病了?”“没。”荆长安咳了一声,掩饰地喝了口水:“是制药膏用的。”见魏延祯一脸茫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才接着小声道:“就……咱们那药膏用完了,我反正都出去了,就顺道去了趟医馆。”魏延祯反应过来就笑了:“哎,居然是……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儿呢?那东西有成品卖的,直接买回来不就行了,干嘛那么麻烦买药材自己做?”“外头卖的那些……不喜欢。”荆长安没好意思说的是,外头卖的那些成品药膏,大多为助兴所用,里边都有添加东西,他可不想累断腰。“外头卖的那些确实不怎么样,不过你也不必急着做,我今儿进宫,正巧去了趟太医院,从那顺了两盒回来。”魏延祯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白玉瓷盒出来:“太医院首亲手做的,不止外盒精致,膏体也晶莹剔透清香醉人,光是闻着就特别上头,据说,是加了两味好东西,不仅能助兴,还养身,晚点咱们试试。”荆长安:“……”荆长安看看面前的药包,又看看那加料十足的宫廷御制,表情一言难尽。魏延祯却没看出来荆长安异样,还坏笑着指盒子上雕刻的图案给他看:“你看,这盒子。”荆长安顺着看了一眼,就被烫了眼,赶紧撇开了头。那盒子图案,竟是堂而皇之雕刻了一幅双男合欢图,简直羞死个人。“哎,不就一幅图嘛,瞧你这反应大的。”魏延祯一看荆长安那反应就乐了:“比脐橙更销魂的动作咱们都做过,有什么好害臊的?不过图虽然缺乏新意,倒是却挺调动气氛的,回头咱们做的时候,就把这盒子搁眼前,看着做。”荆长安听得羞恼,抓起药包就砸了过去,被魏延祯稳稳接住。“你有病啊?”荆长安没好气地瞪了魏延祯一眼,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还摆个盒子看着,你咋不直接裱一幅连画挂床头……”“好主意!”荆长安本意是呛魏延祯,谁却被对方顺杆爬:“我这就去……”“别别别别去!”荆长安给吓的,赶紧把人给拉住:“哥,我的好哥哥,你就饶了我吧,你想怎么样折腾我都行,就是……别挂画,那也太羞耻了。”这话……无异于补了东墙拆西墙。魏延祯原本只是一个玩笑,结果愣是被荆长安撩着了火,二话不说,把人打横一抱,就直奔里边卧房而去。“干什么?”荆长安被吓了一跳。魏延祯低头看了荆长安一眼:“你。”荆长安:“……”第55章 火辣辣自打那日被叫去过一趟书房,瑞王就再也没找过荆长安。一切看似相安无事,但荆长安却知道,不过是表象罢了。那日瑞王被魏延祯打断,后来也没再提及,某些话虽未出口,却也心知肚明。明着试探,暗着抛砖引玉,所为皆不过利用二字。这些,荆长安从来明白,却不道破,依旧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只是也因此差不多可预见他和魏延祯的未来,或许并不如当初畅想的那般光明坦荡,荆棘满布后,未必就是一世长安。荆长安不在乎结果如何,只看当下。即便孤注一掷后,结果不尽人意,亦不后悔。本就苟且偷生,拥有一时便赚得一时,确实无甚可后悔的。“想什么呢?”魏延祯风雪中走来,带回一身寒气:“老远就见你坐着一动不动。”他说着便脱下了毛麾,走到炭盆前烤了烤,待寒气散尽,这才走向荆长安,挨着他身边,在回廊的小桌前坐了下来。“在想……”荆长安调转目光:“今年这场雪,来的有些晚了吧,这都腊月进头了。”“嗯。”魏延祯点头:“往年都是入冬,听说今年确实是最晚的。”“是吧,我就记着差不多都是入冬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以为后来变了呢,看来是今年才这样。”荆长安倒了杯热茶,放魏延祯手边:“喝点热水去去寒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今儿朝会有什么事情么?”半晌没等到回应,荆长安纳闷儿转头,便见魏延祯勾着嘴角,笑的讳莫如深。荆长安心思一转:“太子那边,开始行动了?”“差不多吧。”魏延祯喝了口茶水:“想来,也就这么几天了。”具体的,魏延祯没有深说,荆长安也不深问,但都心照不宣,这天,是要开始变了。魏延祯想到什么正要开口,一低眼看到荆长安冻的发红的手,眉头就皱了起来,便忘了本来要说的话。“怎么不在屋里待着?”魏延祯拉过荆长安的手搓了搓:“瞧这手都冻红了。”“不冷。”荆长安笑看着魏延祯:“我这手冬天就这样。”“那也不该跑外头吹风受冻啊?”魏延祯抬手就给了荆长安额头一下。荆长安还是笑着:“屋里闷,外头吹吹风挺好的。”荆长安不笑的时候看着冷淡,笑起来却如星辰入眼,好看极了,尤其是疤去掉后,没有面具挡着,那张脸便愈发惊艳夺目。魏延祯看着,不由就被晃了眼,望着荆长安精致潋滟的眉眼入了神,但随即想起一件事来,他又蹙起了眉头。荆长安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好奇的歪了歪头:“怎么又皱眉头?我脸上有脏东西?”说着就要抬手去摸,被魏延祯一并给抓在了手里,抓着,便不放了。这反常,看得荆长安心生疑惑:“将军?”“再过几日,便是太医院三年一度纳员竞选的日子,父王他知道你医术不错,就给你报了个名额,我也是回来的路上,他向我提及,让你好好准备才知道的。”说起这个,魏延祯脸色就不大好看:“你身份特殊,原本就该凡事三思谨慎,且不说眼下局势还并不合适,他未曾与我商量,也没问过你意愿,就擅作主张,我……实在无法苟同。”荆长安听完也是一愣,他知道瑞王有野心,更想拿捏他短处为其所用,一直等着对方出招,没想到竟是把他往太医院推。见荆长安愣住,魏延祯忙把人拉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后背:“别怕,回头我就去把名额消掉,你之前怎么以后还怎么,就按着你自己的步骤来,没必要蹚这浑水,父王那边,我自会找他说清楚。”“不用。”荆长安从魏延祯怀里退出来:“既然王爷给我报了名,我去就是了。”“长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外头固然安稳,但很多时候,也确实消息滞后,办起事来,也多些曲折。”荆长安一脸笑意:“既然王爷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该好好珍惜才是,如若不然,也太不识好歹了。”“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魏延祯却不赞同:“朝中有我,你根本没必要冒这风险,我这段日子,我走访大理寺和刑部,查看了不少当年事件的案综,已经快有眉目了,只待契机就可让陛下下令翻案再查,而你只需在外头推动这个契机就行,根本没必要,也不该搅和进来,总之这事没得商量,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将军……”“没得商量!”“哥……”“不准,不可以。”荆长安还想再磨,魏延祯已经起身回了屋里。这还是荆长安第一次见魏延祯犯倔,新鲜的同时,竟还有点……可爱?不过这也就心里嘀咕,可不能让魏延祯知道,不然就不只是犯倔,是捅马蜂窝了。荆长安揉了揉酸痛依旧的腰,叹气。然而,即便是他没有去捅马蜂窝,晚上依旧险些被某人折腾断了腰。俨然一副,不把他睡服誓不罢休的劲儿,让人无语,还……无力反抗。不过,荆长安其实也挺沉迷享受的,是以,直到偃旗息鼓,他也没松口。而魏延祯,也是第一次强硬的坚持己见,没有滚个床单就妥协。不仅没妥协,他还想着,一次睡不服就两次,两次睡不服就三次,睡到对方下不来床,这事自然就不用争了。就揣着这点小九九,之前从太医院拿回来的药膏都被用掉了大半盒。那药膏里掺了东西,劲头大,荆长安差点被他弄死在床上,果真躺了两天没下得来床。不过魏延祯也没好哪里去,使用过度,不仅跟着腰酸,走路磨蹭一下都火辣辣疼,更别提方便了。“你腿怎么了?”父子俩从宫里出来,瑞王的眼睛就时不时瞥向魏延祯双腿,眼看他别别扭扭走了一路,想到某种可能,脸色不由变得奇怪起来:“你……”“我腿?”魏延祯一看瑞王那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误会了,顿时尴尬的不行,嘴上却胡诌:“哦,没事,抽筋呢,以前也抽过,不妨事,过两天自己就好了。”瑞王将信将疑:“你这腿,看着可不像抽筋的样子。”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就是抽抽了。”魏延祯下意识放慢脚步,但每走一步,还是难免磨蹭到,他就不明白了,又没破皮,难受一时就算了,怎么两天了非但没好转,还越来越疼呢?瑞王会信才怪,但事关儿子房事,他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多过问,便点了点头,算是过去了。原本是想问问荆长安进太医院一事,准备的怎么样的,看魏延祯这样,就暂时没问。父子俩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回到王府,魏延祯更是二话不说,忍着痛直奔回院子,进了门连桌前喝水的荆长安都没注意,便冲进里边脱了裤子查看。荆长安放下杯子脚步虚浮地跟着进去,就撞见魏延祯裤子半挂膝盖,光着腚半侧着身,低头扒拉着身前那根儿,一边扒拉一边吸气,这辣眼的一幕。荆长安瞄了一眼,走过去伸手就是一捞,提拎着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没破皮,红肿了,得抹药消肿才行。”说罢,似笑非笑地瞥了魏延祯一眼:“将军倒是能耐,就是家伙什不经打磨了点。”心里冒坏水儿的故意屈指弹了一下,疼的魏延祯嘶的一声吸气,俊脸扭曲。魏延祯一把扣住荆长安作怪的手:“欠儿是吧?”“就欠儿了。”荆长安笑的挑衅:“哥哥还能让我再卧床两天不成?”把魏延祯给气的,把人拽进怀里,狠狠啃咬了一通出气。“赶紧给我弄点消肿药抹抹,嘶,越来越疼,可真是遭罪死我了。”松开荆长安,魏延祯转身坐到床上,蹬掉裤子,就那么叉着腿晾鸟,凉风飕飕直灌鸟巢,冻是冻了点,好歹缓解了一些辣痛感。荆长安本来没笑的,拿了药转身回来,看到魏延祯那狂野奔放的姿势噗嗤就乐了,还一发不可收拾,笑的弯腰打嗝,险些背过气去。魏延祯……魏延祯脸色霎时间精彩纷呈,眯着眼咬牙切齿咧嘴假笑:“你过来。”荆长安笑得走不动路,只能一边打嗝一边摇头:“你,噗哈哈哈……你把,把腿哈哈哈收一收,床上去,噗,我,我……不行,快要被你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还是两人重逢以来,荆长安第一次笑的这么开怀,魏延祯原本脸红脖子粗的干瞪眼,瞪着瞪着表情就柔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