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原来是个断袖》TXT全集下载_15
作者:匪君      更新:2023-06-22 04:19      字数:9857
  魏延祯还以为他是为了给下人脱罪,才把责任揽自己身上的,但紧接着荆长安一句话,就气的他差点背过气去。“若不是咳咳咳……不是这样,咳,你也不会回来……所以,我才故意泡的冷水……”魏延祯:“……”要不是荆长安发着高烧虚弱的厉害,魏延祯现在绝对会忍不住把人翻个面,狠狠揍一顿屁股。想要他回来,就不能诚心诚意道个歉服个软么?非得这么作天作地的折腾自个儿?真是个冤家!魏延祯是又气又心疼,囫囵把人往被窝里一按,瞪眼黑脸好半晌,才抬手摸了摸荆长安的额头,叹了口气。第59章 太子行动荆长安这病,断断续续拖磨了好些日子,一开始魏延祯还生气,渐渐就被彻底磨没了脾气。“起来吃药。”把荆长安扶起来,魏延祯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就又皱了起来:“怎么又烧起来了?”“没事。”荆长安咳了太多天,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太医院竞选放榜了么?”“早着呢。”魏延祯默然片刻,一边喂荆长安喝药一边道:“最近不太平,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太医院亦是如此,没谁傻到这时候触霉头,缩着还来不及呢,不过能避开倒是好事,这时候搅和进去,于你不好,你呀,犟也犟过,作也作过了,现在什么也别管,给我老实待着,安心养病吧。”“我就随口一问么。”荆长安有些讷讷,瞥了魏延祯一眼,老老实实把药喝了,然而,喝完药,当魏延祯拿来颗蜜饯喂到荆嘴边,他还是下意识扭开了头:“不要,我不要这个。”跟之前一样,哪怕荆长安拒绝,魏延祯还是将蜜饯强行喂他嘴里。“又来……”荆长安含糊嘀咕:“这药本来就苦,加上蜜饯,味儿更奇怪了。”“一会儿就好了。”魏延祯扶着荆长安躺下:“我知道你不喜蜜饯的甜腻,但总好过满嘴苦药味儿,既然受不了这味儿,就赶紧好起来。”说到这,就又禁不住叨叨两句:“现在知道难受了?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瞎折腾!”“不敢了。”荆长安认错态度很好,但魏延祯却翻了个白眼。他敢肯定,要是再来一次,这家伙还敢!这么想着,魏延祯没忍住,伸手就弹了荆长安脑门儿一记。“干嘛?”荆长安被弹的一愣。“闭嘴,睡觉。”魏延祯给他掖好被子,拿了空碗转身离开:“我要出门一趟,晚些时候回来,你好好在家养着。”“现在出去?”荆长安敏锐地觉出不对,半撑起身来:“可是太子那边开始行动了?”“你管那么多,行动了你还能掺和一脚不成?”魏延祯没好气:“这事你……”“我不是那个意思。”荆长安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你多保重,我等你回来。”魏延祯停下脚步,想了想,又转身走了回去,低头看了荆长安须臾,再次扶他躺下:“别担心,我就是去走个过场,不会有事的。”“嗯。”荆长安手伸出被窝,拉住魏延祯的手掌捏了捏:“哥,外头天寒地冻的,穿厚一点,别着凉了。”“我知道。”魏延祯拍拍荆长安的手,在床沿坐了下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长安,你别急,快了,很快咱们就能给你家洗刷冤屈,等太子这事一了,咱就借机翻案……”“那又如何?我含冤死去的父母兄长,又不能活过来。”荆长安表情冷淡下来,眼神却透着彻骨恨意:“这自然冤屈要洗,但仇,也要报,轩辕皇室欠我江家的,每一笔,都要清算清楚,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长安……”“哥。”荆长安打断魏延祯:“我知道王爷的心思,但是无所谓,只要能报仇,都没关系,我……”“你胡说什么?”魏延祯脸色当即就变了,不是因为荆长安那份揣度之心,正是因为他清楚,荆长安话里之意都是事实,所谓知父莫若子,瑞王在想什么,他作为儿子,再清楚不过,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谁怎么想都无所谓,你只要知道我怎么想,我从未想过什么宏图霸业,以前没想过,现在亦没有,我只想你好好的,你想翻案我帮你,你想报仇我一样帮你,唯独一个要求,不可以身犯险,给我好好活着。”“哥……”荆长安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故作玩笑道:“你这干嘛啊,我就随口一说,瞧你这认真的,搞的好像……”想到魏延祯还要出门,生离死别四个字给咽了回去:“放心吧,只要哥不嫌弃,我就会一直留在哥身边。”“我怎么可能嫌弃你?”魏延祯这么反驳着,心里却犹如吃下一颗定心丸,踏实多了:“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想了想又道:“至于父王那边……等我回来再说。”他想说如果瑞王府住着不行,就在外头安置个宅子,但想想觉得不妥,便没说,打算好好想想再说。荆长安不知道魏延祯这几句话的功夫心思已然千回百转,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万事小心。”“我会的。”吻了吻荆长安的额头,魏延祯这才起身离开。魏延祯走后,荆长安受药性驱使,昏昏沉沉睡了一觉,但睡的并不安慰。一茬接一茬的做梦,梦境光怪陆离,但具体梦到什么,醒来却全然不记得。屋外的天还亮着,不过已经暗下来了,竟是一觉睡到了傍晚。外头不知何时下起的雨,淅淅沥沥自瓦檐拉成一条条直线,潮气自虚掩的窗口溢进,带的屋里的空气都阴冷了几分。看着屋外的雨幕,荆长安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有些躺不住,荆长安撑了手坐起来,正准备下地,房门就被敲响了。“何事?”荆长安下地的动作一顿。“公子,该用晚膳了,可是让人送屋里来?”门外是一丫鬟的声音。其实也不过是例行问一下,都知道荆长安病着,不可能去外头吃。“送屋里来吧。”果然荆长安这么应道。丫鬟回了一声是,没有多言,便自信离开了。荆长安本来一只脚都下了地,想想又收了回来,在床上皱眉坐了一会儿,才心不在焉地下床穿衣,刚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房门就被推开了,仆人端着饭菜低头走了进来。荆长安原本没有在意,瞥了一眼就转回了头,然而刚喝了一口水,动作就顿住了,再次转头看了过去。仆人已经来到桌前,将热腾腾的饭菜一一摆上了桌。立在桌前好一会儿,才在荆长安的注视下缓缓抬起头来,却仅是瞥了一眼,便有低下头去,躬了躬腰,沉默退了出去。荆长安纳闷儿挑了挑眉,转头将视线投到饭菜上,拿起筷子,就发现了不对。这筷子跟寻常用的不一样,是两节拼接的暗扣,稍微一掰,就折成了两段,而布条,就卷塞在筷子的空心里。筷子那空心眼子细,手掐不到里边的布条卷,荆长安特地起身去拿了针才给挑出来。布条的内容言是一幅线条勾勒的简画,假山,人群,身处人群中心,衣冠凌乱冕冠歪斜的老头,以及挟持老头的人,漫天飞雪,人手一片。这画看着没头没脑,但荆长安却一眼就知了其中传达的消息。翻译出来就是,太子挟持天子到御花园假山附近,当年冤案当众被提及,众目睽睽之下,让天子自己入套,惊怒翻案。这局中局,正是之前荆长安跟何广义书信往来所商计策,如今这个送到手上,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事情成了。荆长安闭了闭眼,没有迟疑,起身就掌了油灯,将布条给焚烧毁尽。常压心头的一块巨石碎散,让他舒了口气,唯一遗憾的,就是未能有机会亲眼见证那人的狼狈。不过没关系,日子还长着,一切不过刚刚开始,总会有机会的。也正因为这,荆长安愈发盼着太远竞选放榜的日子能快一些到来。不过眼下,他需要做的,是给何广义回信。于是,荆长安撕下一块一角,写了静观其变四个字,又给卷巴塞回了筷子里。将折断的筷子拼接回去,便严丝合缝看不出一点破绽,除非给拿在手里,否则很难发现玄机。荆长安做完这一切,便用起饭来,吃过没一会儿,之前送膳的仆人就折了回来。荆长安沉默的看着他收拾碗盘,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之前并不是你,你何时进来的?”“源哥儿被调去宫里当差了,小人月初刚换来的。”仆人恭敬回道。“宫里?”荆长安眉心一跳。“主子放心,不是进宫做太监,是负责给宫里御膳房那边采办接头的。”仆人顿了顿道:“何老板知道主子仁厚,不会冒进损德送人进宫做太监的,始终守着底线,这差事是月初才搭上线的,源哥儿人机灵,就换他过去了。”“嗯。”荆长安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他没有问这人姓名,因为没必要,他们安插在各处的探子众多,便是问了也不可能全记得住。仆人得了话,便不再多说,收拾好东西,躬身退了出去。等人离开,荆长安坐着桌前发了好一会儿愣才站起身来。他没有回去床上,而是走到窗前推开虚掩的窗户,看着愈发暗沉下来的雨幕出神。透过雨幕,还能看到仆人转上庑廊的身影,目光幽幽,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这瑞王府的探子,早在他来京前就已经安排好的了,跟各家官员府邸后宅不差,都是点点渗入,原本也只是为洞悉时局收集消息用,并未想过像别的地方物尽其用,搅弄风雨,但因着魏延祯这层关系,多少还是有些愧疚。风吹进窗户,带着雨水的湿气扑了荆长安一脸,冻得他自怔愣中回神,转身便见房门推开,魏延祯铠甲银装地走了进来,他也没打伞,身后的大麾都湿透了。见状,荆长安忙迎了过去,伸手却被魏延祯给挡开了。“别碰,我这一身湿淋淋的,你这病还没好,别再给冻着呢。”魏延祯自己脱掉大麾甩到一边,一边脱铠甲一边问:“吃过了么?”“吃过了。”荆长安亦步亦趋地跟着,有太多话想问,全堆在嗓门儿,竟不知该从何问起:“我还以为,你会很晚回来,宫里情况如何?可是控制住了?”第60章 老槐树下开黄腔魏延祯偏头瞥荆长安一眼,眼底爬满笑意。荆长安被笑得一头雾水:“你笑什么?”“没什么。”魏延祯摇了摇头,转身带着荆长安到桌前坐下:“陛下没受什么伤,就是受到惊吓,加上原本就龙体欠安,惊吓加气急攻心,就给病倒了,不过有太医守着,问题不大,至于太子,挟持君王逼宫造反,本已是死罪,然众目睽睽之下牵扯出当年江家冤判那案子,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陛下已经下旨收押大理寺,命大理寺卿常戎,翻案再审。”果然如此……荆长安垂下眼眸,牵了牵嘴角。“这里边,定少不了哥暗中推波助澜吧?”江家冤案时隔多年,都未必还有人记得,真正还在意的,除了他荆长安,也就魏延祯了,再无他人。“我说过,会帮你的。”魏延祯没有否认,这事儿确实是他策划引导的。荆长安一脑门儿扎他肩窝:“谢谢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魏延祯顺势搂住荆长安,在他后背安抚地拍了拍:“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都不会反对,翻案也好,报仇也罢,长安,我永远都在这,不管你走多远,只要回头,我就在。”荆长安往他怀里偎了偎,磨蹭着脑门儿:“我不顾你阻拦,硬要去太医院竞选这事,不生气啦?”“气啊,怎么不气?”提起这个魏延祯就没好气:“还故意把自个儿折腾病,更气,可气有什么用?又不能打一顿。”荆长安憋着乐:“也不是不可以打。”“嗯?”魏延祯挑眉。“脱光裤子,撅屁股给哥打一顿怎么样?”荆长安抬起头来,故意凑到魏延祯耳边:“哥,我好像又发烧了。”魏延祯正紧张呢就听他含着笑撩骚:“据说,发烧的时候做起来,更舒服,哥要么?”“你……”魏延祯颅内瞬间冒出画面,血气直冲脑门儿,人却僵住了。荆长安张嘴就咬住魏延祯耳垂:“哥,我们做吧。”“长安你……”魏延祯话刚出口,就被荆长安磨牙磨得一声闷哼,正在他心荡神驰之际,忽然有水滴顺着衣领落进颈窝,刺的魏延祯蓦然一怔,忙扶着肩膀把人推开,就看到笑得满脸是泪的荆长安,当即就被吓了一跳:“哎,好好的怎么哭了?你别哭啊……”两人重逢以来,这还是魏延祯第一次见荆长安清醒的时候掉眼泪,慌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长安,你别哭,哪儿难受你给哥说,啊?”魏延祯一边给荆长安擦着眼泪,一边哄道。荆长安却直接吻上魏延祯的唇:“哥,我高兴……”是的,高兴,埋葬在深渊的冤屈,终于在十多年后破土而出,哪怕再回不到当年的样子,至少……让冤魂瞑目,还一身干净。魏延祯明白了,荆长安这是情绪上头控制不住,此时的他最需要的就是情绪排解,当即不再犹豫,抱起荆长安就径自朝内室走去。……荆长安这病一直断断续续,磨了半来个月,才彻底见好。这半个月里足不出户,人都窝得快发霉了,难得扔掉药罐子,又赶上太医院竞选放榜的日子,魏延祯便没再拘着他,放他出了门。他自个儿也正好没什么事,便干脆也乔装打扮一番,跟荆长安一道去了,可即便做过易容,往荆长安身边一站,依旧是招眼的存在。明明其貌不扬四肢发达,但那浑然天成的气场,配唇红齿白容貌惊艳的荆长安,就该死的契合。“居然这么多人。”两人出门早,甚至提前到了,本以为人会少点,没想到还是挤满了人:“这盛况,科举放榜也不过如此了吧?”“那还是差远了。”魏延祯给荆长安比划了下:“看到没有,就这条街,能从这儿挤到街尾,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不费点功夫,都挤不到前面,那才叫热闹呢,你若感兴趣,待春闱放榜,我带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不用。”荆长安摇头:“我就随口一问,最讨厌人挤人了,看着就头疼。”别说春闱放榜凑热闹,就是这会儿他都懒得挤,拉着魏延祯躲到路边,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了下来。“不过去?”魏延祯看了看人群,扭头纳闷儿地问荆长安。“不过去了。”树根旁立着个圆形石墩,荆长安弯腰拿手扫掉上面的落叶,拉着魏延祯紧挨着一起坐了下来:“等人少了再过去吧,左右在那跑不了。”“我还以为你会很急呢!”魏延祯侧头去看荆长安:“当时那铆劲儿犟的样子,跟个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似的。”“那不一样。”荆长安低头浅笑:“那是争取,当然要全力以赴,如今结果已出,左右在那,急与不急,又不会改变,所以,有什么好急的?”“那咱们来赌一赌,那榜单上,有没有你。”魏延祯挑了挑眉,颇有兴致。“赌注是什么?”荆长安问道。“赌注嘛……”魏延祯想了一会儿:“这样,我押你落榜,要是押中,今晚咱们就试试……”说着凑近荆长安耳畔:“刺激的。”“怎么个刺激法?”荆长安一听,非但没害臊,倒是勾起了好奇心,他本以为两人房事本身就够刺激的,原来还有更刺激的吗?“咳!”魏延祯咳了一声,慢腾腾地掏出一本龙阳春集,以及一盒药膏:“咱们试试十八式,还有这药膏,之前太医院顺的,还剩下不少,咱俩……”“原来是这个?”荆长安一听就忍不住笑了,挑眉邪睨魏延祯,视线下移,故意往他裆部一瞄:“我倒是敢用,哥你受得住么?别又肿成红萝卜,学螃蟹走路。”荆长安话音刚落,就被魏延祯箍住了肩膀:“你就说赌不赌吧?”“那要是我上榜了呢?”荆长安不答反问。“那……我躺下,你来动。”魏延祯坏笑道。荆长安一听就翻了白眼:“左右都是你占便宜啊。”“那你说怎么赌?”魏延祯倒是越说越来劲儿了。荆长安想了想:“若我落榜,我满足哥一切要求,如果我上榜,那哥……”顿了顿才接道:“穿女装……干我。”这话撩的魏延祯当即小腹一紧。原本不过是逗趣随口胡诌的话,谁知竟被荆长安反撩上头,不止那里难受,心里也痒痒的难受。虽然荆长安说的是让魏延祯女装那啥,但他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脑子里画面闪过,竟觉格外香艳刺激,还真挺想一试的。不得不说,这两人某种喜好上来说,还真的是臭味相投。两人旁若无人说着浑话,等回过神,看榜的人已经三三两两散了不少,围着的人也没之前那么多了。“人少些了,看来已经放榜了,你在这坐着,我过去给你看看。”魏延祯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荆长安抓住了胳膊。“一起吧。”荆长安先一步站起身,等魏延祯也起来,便一起挤进了不多的人群。入选的不多,榜单上通共也就那么几个名字,写的又大又醒目,不用挤前排,隔着一排人头,垫个脚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几个苍劲有力的名字里,排在第三的,就是荆长安的名字。“上榜了。”魏延祯道。“嗯。”荆长安看到了,他点了点头,转身道:“走吧。”“怎么一点不兴奋?”魏延祯意外他的反应。荆长安不以为意:“本来就是意料中的事,有什么好兴奋的?”“这么自信呢?”魏延祯好笑地乜斜着荆长安。“那也是哥给的。”荆长安笑了笑:“当初哥以那病重男子为考题,我就知道我没问题。”“哦?”魏延祯伸手给荆长安挡开一个横冲直撞的小子:“万一人就死了呢?毕竟,开刀也有风险,若是伤口腐化……”“切个阑尾,又不是挖孩子,没那么严重,而且现在天寒地冻,伤口不容易感染,算是开刀存活率最高的时节。”荆长安道:“除非你铁了心要阻拦我,让人暗动手脚,否则,那人活下来的机会很大。”“说来说去,还是吃准了我心软是吧?”魏延祯没好气。荆长安但笑不语。“哎!”魏延祯搂着荆长安的肩:“你可真是我祖宗。”荆长安不轻不重给了魏延祯一手拐,不过想到另一件事,叹了口气。“好好的叹什么气?”魏延祯疑惑。荆长安扒拉开魏延祯的勾勾搭搭拉拉扯扯:“我就是想,等进了太医院,我之前刻意隐瞒的怕是要藏不住了。”“什么?”魏延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之前走瑞王府正门出来,都戴面具,后门进出就摘面具,大家只知道魏将军领了个男人回来,却没人见过长什么样。”荆长安蹙着眉头:“虽然以后还是可以继续那样,但荆长安这个名字在瑞王府不是秘密,迟早会被人知道。”“嗐,我当什么事呢!”魏延祯不以为然:“知道就知道呗,等你进了太医院,就算被人知道咱俩是一伙儿的,我给你开后门儿了,他们还能把你除名撵出来不成?顶多也就叨叨几句闲话,说我假公济私,宠男人没原则,要那样正好,更让人放心,至于你,以你能力,我相信,就算跟我这层关系曝光,你一样可以混出你想要的名堂。”理是这么个理,不过……“你是假公济私了,可不是为了保送我进太医院,而是想把我赶出来。”荆长安毫不客气的拆台:“还宠男人没原则,这话说着也不觉亏心,不过这不重要,哥还是准备准备,回去换女装吧。”魏延祯沉默好一会儿,才接上话:“长安,我发现你变了,变的,越来越没羞没臊了。”荆长安兀自给魏延祯个眼神,任其自行体会。“何意?”魏延祯下意识问。“古语有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罢,荆长安快走两步,跟魏延祯拉开了距离。至于他跟瑞王府的这层关系,荆长安并不怎么忧心。他不会刻意去提,能低调隐瞒依旧会低调隐瞒,因为方便行事,倘若有朝一日真曝光了也没什么,就像魏延祯说的,他敢进太医院,就有应对这些变故的底气,一切顺其自然就好。第61章 醪糟鸡汤荆长安一手殇术起死回生,可谓惊才绝艳,排名却并不突出,反而给了末尾。他自个儿没觉得什么,得知消息的何广义却忿忿不平了好久。老人家本就因为江家的事对朝廷仇恨难消,再来这事儿,更是恨进了骨子里。“这朝廷上下,从根就烂透了,不就是个太医院么,咱们不稀罕,等此间事了,咱们还回去,然后好好过日子。”借着酒劲儿,何广义拉着荆长安说的语重心长,但话里话外,都是对荆长安的心疼:“士农工商,商最低贱,可那又如何?这世道,有钱就是大爷,咱们靠本事挣钱,不搞那些乌七八糟的,这钱揣着不亏心,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回去做咱们的土财主去!”这都开始说胡话了,明显是酒劲儿上头,醉了。荆长安忙起身拿掉何广义手头的酒壶:“广义叔别喝了,你醉了,我送你回去。”何广义因着往来京城频繁,又因着荆长安的关系大多京城待着,早就在附近置办了一处宅子,说是他置办,实际却是为荆长安准备。但荆长安人在瑞王府,新宅子一次也没去过,谨慎起见,两人见面,大多时候还是约在酒楼客栈,且分外小心。之前顶多就是不带面具,现在因着太医院这一遭,未免纰漏,都会加以易容,即便顶着跟荆长安毫不相干的脸,他依然没有踏足过何广义置办的那处宅子。这次说是送人回去,荆长安依旧没有过去。只是把人送去了粮油铺,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从粮油铺出来,荆长安并没有立即回瑞王府,绕道去看了会儿戏,坐了一会儿自后门溜出戏园,寻了个僻静地儿把易容妆给洗了,这才回的瑞王府。本以为这时辰魏延祯不在,不想人早就回了。“今儿怎么这么早?”“出门又不带伞?”两人异口同声,说罢皆是一愣。回过神来,魏延祯笑了笑,上前塞了个暖手炉到荆长安手里。“不是说过让你出门记得拿伞么?”魏延祯语气里满是无奈,一边数落,一边拉着人进屋:“瞧着满头白的。”“出门的时候雪不大。”荆长安任由他拉着:“我瞧着天气还行,以为下不了一会儿呢,谁知回来的路上越下越大。”“以后就算没下雪,出门也把伞带着。”魏延祯拉着他到桌前坐下,倒了杯热茶给他:“快喝两口热茶暖暖身子,瞧这手冻的,跟冰块似的,你呀,就是不拿自个儿身子当回事。”荆长安便放下暖手炉,捧着杯子喝了两口。两口热乎的下去,冻的发疼的心窝确实暖了不少。“我让厨房炖了鸡汤,这就让人给送来。”魏延祯见他喝了热茶冻的发青的脸色也没缓过来多少,皱了皱眉头,起身便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荆长安已经为他倒好了热茶,再看那讨巧卖乖小心翼翼的劲儿,直接就给气乐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我这都是为了谁啊?小没良心的。”荆长安不说话,就抿嘴冲着他乐。魏延祯就拿这样的荆长安没辙,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狠揉了他脑门儿一把,直把人脑门儿都搓红了,这才收回手。“你呀……”魏延祯把人拉怀里搂了搂:“以后别这样粗心大意了,嗯?”“好。”荆长安点头,任由他抱着,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我以后一定记着,哥……”“行吧,就再饶你这一回。”话是这么说,魏延祯还是抱了好一会儿,直到把人身子给暖回来,这才松开。两人刚分开,丫鬟就端着鸡汤送了进来。鸡汤用白陶瓷盅装着,盖子一揭开,扑鼻的香气便随着热气四散开来。光一闻味儿,荆长安就知道这里面都加了什么料,枸杞、党参、红枣、当归,都是补气血的药材。心里辨别着,嘴上便一样一样嘀咕数了出来。魏延祯听着便笑了,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鼻子:“你这鼻子怎么就这么灵?”说罢,给荆长安盛了一碗:“赶紧趁热吃了,里边还加了醪糟,这个没闻出来吧?”荆长安听了一愣:“加那个干嘛?”“发汗催热,这个比姜汤也不差,口感也更好一些,加在鸡汤里面,别有一番风味。”魏延祯盯着荆长安的碗,那跃跃欲试的劲头,恨不得端起来喂他。荆长安却狠狠抽了抽眼角,不太敢下口了。这醪糟酒是甜的,鸡汤是咸的,里面还有药材,这混在一起,得搅和成什么味儿啊?能入口吗?他表示,很怀疑。“快吃啊,愣着做什么?”见他不动,魏延祯催促道。“这鸡汤……”荆长安斟酌了下说辞:“鸡汤里加醪糟,应该不是厨子的主意吧?”“是我让加的。”果然,魏延祯顺口就接:“本来想让人煮姜汤的,可你不是喝不惯那味儿么,今儿云嫂新酿的醪糟酒出窝,送了一小瓶过来让我尝鲜,我喝着口感不错,就突发奇想,让加了一点到鸡汤里,那东西一口下去特别暖身,你外头回来肯定冻的厉害,喝一碗醪糟鸡汤,正好。”荆长安:“……”这比姜汤还让人下不了口。不过顶着魏延祯期待的眼神,荆长安最终还是捏着汤匙喝了一口。那味道……怎么说呢,酸酸甜甜带着咸鲜,味道确实怪怪的,但却正好冲淡了那股中药味儿,口感上居然……还不差。而且醪糟这东西确实发汗,一小碗下去,热乎劲儿就自心底蔓延四肢百骸,没出汗,却总有种在出汗的麻热劲儿,身子一下子就暖了,脸色便也跟着恢复了红润。“怎么样?”魏延祯见荆长安闷不吭声一小碗下肚,忍不住问:“口感怎么样?好喝么?”“好喝。”荆长安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又自己动手盛了一碗,放到魏延祯面前,汤匙却还捏在手里,迎着魏延祯疑惑的目光,他舀了一汤匙递到他嘴边:“张嘴。”魏延祯愣愣地张嘴喝了,下一瞬他就扣住荆长安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过去,将嘴里的鸡汤尽数渡到荆长安嘴里,缠绵深吻起来。这吻来的猝不及防,也热烈非常,荆长安被吻得晕头转向,等回过神来,已经被魏延祯压在了床上。至此,都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动作触动了对方神经,喝着汤突然就喝出了别样的味道来。不过这倒是让荆长安想起个事儿来,拿脚踢了踢魏延祯:“还记得那天咱俩打赌么?”魏延祯俯视着他。荆长安道:“我赢了,你换女装……嗯?”一句话,撩得瞬懂的魏延祯差点自爆。荆长安邪笑催促:“还不快去?唔……不要太厚重那种,要轻薄透明,红色的,襦裙要大花的。”“你……”魏延祯一阵无语:“你什么恶趣味?”“我就想看哥……”荆长安故意压低声音,凑到魏延祯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就见魏延祯浑身一绷,脸和脖子肉眼可见的飘红,这四平八稳调笑人的样,可真是妖孽的让人小鹿乱撞:“大白天正好,不用点灯也能看的清清楚楚。”见魏延祯不去,他婉转就是一句:“哥……”嗲到不行,鸡皮疙瘩都能给刺激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