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原来是个断袖》TXT全集下载_16
作者:匪君      更新:2023-06-22 04:19      字数:9713
  魏延祯低头把人吻了个狠,却真顺了荆长安的意,起身去找来了两身红艳女装,一身自己留着,一身扔给荆长安。“干嘛?”荆长安伸手接住衣裳,抖开一看,就一件荷花绣面的红肚兜,一条半透明的薄纱红襦裙,竟是比魏延祯那身孟浪多了。“既然要玩儿,那就玩儿刺激一点。”魏延祯已经动手换了起来,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一个人换没意思,要换咱俩一起换,你不是想看我穿裙子么,我也想看你穿……”然后也学着荆长安那样,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通。荆长安听得脑子一空,鬼使神差的一起换了,之后……之后的发展出乎意料,一发不可收拾,作弄的人的,反而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锅里的煎饼,被横竖正反狠狠收拾了一通。窗户虚掩,被风吹开半扇,轻风绕梁,吹动床幔逶迤,荡开一室旖旎,却闻那荒唐厮混久久未平。两人这一胡闹,连晚膳都没顾上吃,一直断断续续,闹到夜深才停下。魏延祯搂着荆长安睡的正酣,却不知荆长安借着昏暗的夜色冷光,睁着眼睛看了他一宿,到天亮才睡了过去。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魏延祯早出门了。荆长安坐起身来,愣愣地看着屏风上的红衣发呆,没有胡闹后的神清气爽,反而神色郁郁,脑子里回荡的,都是何广义那番醉言醉语。直到敲门声响起,荆长安才回过神来。“荆公子,起了么?”敲门的是魏延祯院里的大丫鬟,兰儿。“起了。”荆长安应了一声,掀被下床,没等人进来,就自行拿过衣裳穿戴起来。房门应声而开,兰儿端着洗漱器皿碎步进来,搁下后行了行礼,便伺候荆长安梳洗起来。“公子今儿出门么?”兰儿一边伺候一边问道。“嗯。”今儿是荆长安去太医院报到的日子,胡闹太狠又睁眼熬了一宿,起的有些晚了,按理是该早些去的,不过第一天报到没那么多讲究,早点吃点也无妨,就他这样,太积极反而不好。“厨房温着早膳,一会儿公子吃了再走吧。”兰儿将拧干的面巾递给荆长安。荆长安伸手接过来,洗了把脸:“好。”用过晚早膳,荆长安没有耽搁,径自便离开瑞王府去了太医院。没有戴面具,但也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门离开,一路步行去的太医院。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所幸当值的人都还在。当值的是个圆脸太医,三十出头年纪,白白胖胖生的跟弥勒佛似的,笑的一脸和善,并没有因为荆长安到的晚就刁难或是给脸色,说起那个被他救活的病患,更是滔滔不绝,把荆长安狠狠夸赞了一通。“你是不知道,陆提院看着那人康复有多惊讶,能进太医院的,哪个不是医术了得之辈,但能达到起死回生的,还真没有,早上还念叨你呢,你这就来了。”圆脸太医姓郭,单名一个贤字,一边领着荆长安往里面走,一边叨叨个不停:“陆提院正午休呢,我先带你过去,你自个儿熟悉熟悉,等他起来再给你安排。”“好。”荆长安颔首:“有劳郭太医了。”至于那些浮夸吹捧,确实表现淡淡,始终保持着低调谦逊。郭贤叨叨半天,见荆长安不为所动,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头,眸光微动,噙在嘴角的笑意便多了几分真诚。“我看你是个性子沉稳的。”半晌郭贤态度一转,不再浮夸吹捧:“这太医院不比一般医馆,主子们精贵,一言一行都得小心谨慎,稍有差池,就可能脑袋不保,你新来低调是好的。”郭贤没说的是,荆长安那手殇术太过锋芒毕露,已经有人防着他了,毕竟太医院就这么大,有能力卓群者晋升,就有平庸着下来,谁也不想被个毛头小子跟拉下,难免就揣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也就是主子们精贵,给荆长安大显身手的机会寥寥,这才少了些忌惮,即便这样,依然在名次上动了点心思,刻意打压了一番。这些郭贤不说,荆长安也心知肚明,不过能得对方提点,他还是挺惊讶的:“多谢郭太医提点,长安记着了。”郭贤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说了,只是一路上还是没忍住瞥了荆长安好几眼。第62章 再见轩辕墨荆长安初来乍到,哪怕殇术惊艳,没有品级在身,也只能从底层做起。跟前面两人分到的差事不一样,荆长安成了最不起眼的药童,由陆廷章亲自带。明明是最不起眼的存在,却让另外两人好生妒忌。陆廷章可是太医院提院,给他做药童,少不得要在贵人面前显眼,一旦有立功机会,飞黄腾达自不在话下,那可不是比他们整日里窝在太医院里晒药捣药的强?理是这么个理,然而两人年纪比荆长安大了一轮,便是让他们舔着脸给陆廷章做药童,也没那个资本。但其实荆长安在陆廷章手下却很少有机会接触什么贵人,进太医院半个月,也就跟着去了某个婕妤那里一次。皇帝那边也传过几次陆廷章,但荆长安没被带去过,他也不急,反正机会迟早会来,让干啥干啥,老实本分,好像竞选那日锋芒毕露的不是他一样。他这低调的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慢慢地,大家也就不怎么关注他了。然而就是这样的他,却在除夕夜等来了这么个机会。每年除夕夜,宫里都会大摆宴席,往年都是皇帝亲自坐镇,今年皇帝病着,这事便落在了三皇子头上。三皇子刚破了一起贪墨案,不仅立功还趁机铲除了异己,正是春风得意,又恰逢太子落马,虽还没被废黜,但又是逼宫又是挟持天子,不管那一条都足以让太子翻不了身。皇帝病重,他被授权代理朝政,重权在握一方势大,放眼众皇子,无人能与他抗衡,一时心情大好就多喝了几杯。人喝飘了情绪都经不住挑,也不知怎的,一来二去就跟二皇子在席间刚上了。当时没有什么,然而宴席结束,三皇子携同三皇子妃离开时,却在御花园被气急败坏的二皇子给拦了,二皇子一刀捅向三皇子,三皇子妃舍身挡刀,命中腹部当场就不行了。二皇子当场被抓获下了大狱,三皇子发了疯一样召集所有太医院的太医抢救三皇子妃,大好个除夕夜,更是因着乱成了一锅粥。荆长安就是赶着这惊乱之风被陆廷章带过去的,去之前还特地叮嘱他把自己药箱带上。到了地方,先去的太医已经跪了一地。荆长安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随即目不斜视地跟着陆廷章进了内室。一道屏风隔着,床上的三皇子妃面色惨白双眸紧闭,便是胸口的起伏都低缓的看不出去,要不是偶尔有一两次明显起伏,看着就跟死了没两样。轩辕墨坐在床边握着三皇子妃的手,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脸色更是冷煞至极,看到两人进来,他也没起身,只冲陆廷章点了点头。陆廷章匆匆行了个礼,便上前去给三皇子妃查看伤口,又把了把脉。“陆太医,怎么样?”轩辕墨急切问道。陆廷章叹了口气,后退跪下了:“这一刀伤的极深,若只是皮肉伤还好,只是连及内腑……臣,无能为力。”陆廷章没有推荐荆长安,毕竟这伤跟上次那个不一样,治好了是大功一件,可若是治不好,也可能被迁怒。他带荆长安过来,确实有私心,不过这事他不会帮荆长安出头,只等荆长安自己的反应,赌或不赌,都在荆长安自己。陆廷章虽然没有举荐荆长安,但却偷摸着朝他瞄了好几眼。荆长安接收到陆廷章的眼色,主动请命:“殿下,可否让小人一试?”“你?”轩辕墨将目光投向荆长安,见是药童打扮,下意识皱了眉头。“三皇子妃伤及内腑,需殇术缝合止血,小人殇医出身……”“你叫什么名字?”轩辕墨打断荆长安,问道。“回殿下,小人名叫荆长安。”荆长安规规矩矩的应着,眼睛却瞥了床上气若游丝的三皇子妃好几眼,心想这三皇子也就表面看着一往情深,要真像他表现的那么着急,哪里会这么问三问四,早救命稻草似的下令救人了,果然皇家无情。荆长安心中不耻,面上却不露声色。“荆长安?”轩辕墨闻言却是一愣,有点印象:“咱们以前可有见过?”荆长安心里一顿,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回殿下,见过的,小人曾在朔县军营做过军医,在那里见过殿下。”轩辕墨闻言挑眉:“原来如此。”却是打量着荆长安的脸:“难怪没认出来,当初你戴着面具。”随即话锋一转:“既如此,便由你来试试吧。”可算是想起自己半死不活的妻子了。荆长安没有再废话,走到床前便开始查看起三皇子妃的情况来。伤势确实不容乐观,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失血过多,再者就算缝合止血暂时保住性命,伤口愈合风险也是一半一半,最终能不能活,还是看命。但荆长安并没有过多犹豫的时间,当即便按照手术一应需求口述了份清单,另外要了两名宫女帮忙。轩辕墨这次倒是痛快,荆长安要什么他就让人准备什么,很快就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了。将闲杂人等清理出去,留下陆廷章和两名宫女,荆长安立即开始救人。这次比前几次的挑战都大,也是最凶险的,尽管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但荆长安还是咬紧牙关全力以赴。他手法灵活,精神高度集中倒没什么,旁边两宫女却全程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全是靠着强大的毅力支撑,可让她们上手的时候,还是抖的不行。但其实荆长安并没有安排他们做多难的事,就是跟陆廷章一样帮忙递东西,然后就是撕剪伤口处衣料,清理血迹,上药包扎这些。这些荆长安也不是不能自己来,只是男女有别,宫里尤是,总不能救了人,再因为名誉逼人去死。无奈,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手术持续到天将明才结束,三皇子妃能吊着那口气,全靠陆廷章斟酒刺穴,以及荆长安的补血药丸和参片,最后伤口虽然处理好了,但气息却更加微弱,能不能挺过来,还真不好说。“如何?”荆长安刚走出去,轩辕墨就站起身来,熬了一宿,眼底都是红血丝,胡子拉碴,看着总算有几次深情憔悴了。荆长安脱下手套又解下面巾,这才道:“手术还算成功,不过关键还要看后续伤口愈合,外伤有什么倒还好处理,若是内腑再度出血或是化脓,就……凶多吉少了。”毕竟就那么口气吊着,要是内腑恶化,便是开刀,那也多半挺不住。要真是那样,也就到头了,所以说,还是看命。轩辕墨静静地看了荆长安须臾,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径自转身去了内室。接下来还要煎药送过来,陆廷章没有耽搁,当即便带着荆长安一同离开了。至于那些跪着的太医,却是大气也不敢出,在轩辕墨没发话之前,都不敢动。陆廷章跟荆长安回到太医院片刻也没有耽误,抓药煎药径自忙活开来,只是送药的活儿,陆廷章略微迟疑后,交给了荆长安。“认得路么?”毕竟就去过一次,陆廷章还是怕荆长安迷路给耽误了送药的时辰。“认得的。”荆长安应道。陆廷章便放心了,将药放进食盒里,交给荆长安,另外又给了一提药包:“这现成的药先给三皇子妃服下,药材交给那边就好,直接在那边煎服,会省时方便许多,还有这外敷的药,你也带上。”荆长安拿着就去了三皇子在宫里的住处,将药汤和更换的外敷药递给负责伺候的宫女,药材却直接交到了轩辕墨水中,交代完煎服方法后,便先告退离开了。轩辕墨记得,当初魏延祯说的是要带荆长安回来做个府医来着,结果却进了太医院,有心想打听点什么,但荆长安走的急,且现在不是时候,便暂时收起了这份心思,反正后续荆长安跟陆廷章还得跟,有的是机会。也是这事轩辕墨才想起来外头还跪了一片人,遂让人出去遣退了。荆长安跟那些人前后脚,没一会儿就有人追了上来。“荆大夫医术了得,此番若是三皇子妃脱险,可就是大功一件呐!”这人说的恭维,眼神却并非善意,毕竟一众太医都束手无策,就他个药童强出风头,心里能痛快才怪。“我就是给陆太医打个下手,可不敢居功。”荆长安不欲多谈,说罢拱了拱手:“陈太医腿脚不便,且慢些走,我这还急着回去给陆太医交代,就先行一步了。”随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陈太医给噎的一张脸铁青,狠狠甩了把袖子:“什么东西?!”他声音挺大,荆长安远远听见脚步顿了顿,却是理也没理。刚到太医院外头,就见到了魏延祯。“你怎么来了?”荆长安停下脚步。“忙了一宿累了吧?”魏延祯上前理了下荆长安的头发:“走吧,回家。”荆长安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周围。魏延祯道:“别看了,你都向三皇子坦白身份了,其他人迟早也会知道,没什么好遮掩的,走吧。”第63章 赴宴也是三皇子妃命不该绝,那么凶险的伤,在宫里各种好药材用着,竟让她挺了过来。轩辕墨原本就想拉拢魏延祯,借着这个机会,更是直接让人给两人送了请帖,设了酒宴,以作答谢。轩辕墨盛意拳拳,两人也不好拒绝,当下便应邀下来,结伴去了三皇子府。“你怎么看?”去的路上,魏延祯看了一眼荆长安,问道。荆长安打从上马车,就没停止吃东西,大有提前塞个肚饱的架势:“这是他最后一次抛出橄榄枝,若是不接,那人就是彻底得罪了。”“嗯。”这点魏延祯也心知肚明,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在意荆长安的想法:“所以,依你之见?”“吊也吊差不多了,既然却之不过,那便应下好了。”荆长安早就想好了。“哦?”魏延祯挑眉:“可你之前不是说……”荆长安放下果脯,对魏延祯眨了眨眼,表情无害,说话也淡淡的:“应下不过一个点头,算不得什么。”意思就是假意投诚了。魏延祯沉默须臾,问道:“长安,你……你想怎么做?”有些话不用太明白,一个眼神就懂。荆长安跟魏延祯对视片刻,垂下眼睑:“血债血偿。”魏延祯顿了顿:“所以你才明知父王野心,还暗中推波助澜么?”荆长安抬眼看向魏延祯。魏延祯道:“内阁左相于志恒,前些日子府上失窃,丢失了一封极其重要的密信,而那密信,我在父王那里看到过。”而众所周知,内阁左相乃是三皇子岳家。那封密信,关乎着三皇子和整个于家命脉,所以才慌得人狗急跳墙。都说除夕夜一事是二皇子酒后丧智,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落人圈套而已。一口气解决掉太子跟二皇子,也就还剩个六皇子,但六皇子不显山不露水,没人会把他放在眼里,所以在大家看来,三皇子已是板上钉钉稳赢局面。尽管如此,但只要太子跟二皇子活着一天,三皇子就不可能掉以轻心,加上废嫡立庶本就有违祖制,要力排众议,少不得那些王侯支持,所以即便已经稳赢局面,轩辕墨依然有心拉拢魏延祯和瑞王府。只是他千算万算,却唯独不该小看六皇子。想着这些,荆长安对魏延祯所问不置可否:“那封密信事关重大,他们狗急跳墙也不奇怪,不过我跟王爷虽然……但这一点上倒是想法一致,抛肉逗狗,窝里斗才有趣呢。”“长安……”魏延祯看着荆长安,好一会儿才接着道:“我父王他,不是做帝王的那块料,魏家上数三代,皆是忠烈良臣,瑞王这个封号乃是先辈血肉性命拼出来的,曾经也是门丁兴旺,只是祖父那一辈战乱不断,伤的伤死的死,最后就剩下父王这么一根独苗,他这一辈子,也就守着这么一个爵位,一度还险些连爵位不保,瑞王府一直处境尴尬,也是后来才好些的。”若非这一辈魏延祯舍得拼命,他们家早就名存实亡了,活着都不易,还哪来的底气算计帝位?魏延祯之前并不知道瑞王是这么个心思,等知道的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顺着瑞王的做法。对于荆长安亦是如此,荆长安想要报仇想要翻案他都支持,但冤有头债有主,并不想荆长安彻底沦为被仇恨驱使的傀儡。“长安。”见荆长安久久沉默不语,魏延祯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紧紧握住:“王朝更迭,轻则腥风血雨,重则家国动荡,最后苦的,终究还是黎民百姓。”荆长安知道魏延祯想说什么:“嗯,你所担忧,我明白的。”顿了顿又道:“就像你说的,冤有头债有主,我是恨不得也让仇人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儿,但,我心中自有轻重……我没那本事动摇国本,至于眼下局面,是与我们脱不了干系,但就算没有我们,也避免不了,皇位就那么一个,自古以来,哪朝哪代不是兄弟阋墙手足相残这么过来的?”魏延祯看着荆长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荆长安没事人似的拿了果脯继续吃:“天下得明主,方得长久盛世,反之,忠良枉死家国不宁,而纵观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无一人能当这明君二字,所以我当初才会提议扶持六皇子。”荆长安这话说的平淡,言语间却藏着未诉的委屈。他自始至终,从来就没想过要用亡国的代价来血洗江家的冤仇,他以为魏延祯应该懂他的,没想到……魏延祯也知道自己是误会荆长安了,难免有些尴尬自责,握着荆长安的手捏了捏,满是讨好之意。荆长安理也未理,既不把手抽回,也不再多说,就在那沉默吃着,脸上表情冷淡,让人看不透情绪,但魏延祯却知道,他这是生气了。“长安……”魏延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荆长安生气,忙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该猜疑你那些,我保证没有下次,你,你别生气了。”荆长安瞥他一眼,继续拿东西吃,不接茬。等看魏延祯急得脸红脖子粗就差抓耳挠腮了,荆长安这才一把拽了人衣领拉到面前,衔着果脯就怼到魏延祯嘴边,强行给塞进了嘴,不待对方反应,扣住人后脑勺,就主动吻了起来。这也是荆长安发泄不满的方式之一,跟别人闹情绪就大吵大闹不一样,跟不相干的人,他情绪上头直接动手下狠招,跟相爱之人,就是以吻堵嘴,不龇牙把人嘴唇咬破块皮,绝不撒嘴消气。他这是豪迈了,魏延祯却被吻的一脸懵,所幸反应快,不管三七二十一,搂住荆长安就反客为主夺了主权,不过也只是乍看猛烈,渐渐的就春风化雨温柔缱绻了起来。两人吻了许久,直到荆长安快要喘不上气,魏延祯这才把他放开。额头抵着荆长安的额头:“还生气么?”荆长安摇了摇头。“是我不好,说错话了,你别气了,嗯?”尽管荆长安摇头,魏延祯还是不放心。荆长安瞥了他一眼,知道自己不吭声魏延祯就会一直不心安,无奈叹了口气:“不气了。”说话间,三皇子府到了,马车停了下来,两人当即收起旁的心思,对视一眼下了马车。三皇子府的管家早早便候在门口,见两人从马车上下来,当即便热情相迎接待起来。“见过魏将军,荆大夫。”随即侧身一打手势:“三皇子特地备了酒宴,就等二位了,快快有请!”两人点了点头,没有停留,当即便跟着管家径自进了大门,一路被领着穿廊过院,最后进了会客堂。果真如管家所言,早就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而轩辕墨已经一身玄衣,坐在了桌前,摆好架势,就等两人赴宴了。“臣见过三皇子!”“小人荆长安,见过三皇子!”两人不愧是夫夫,便是行礼都一起,异口同声好不默契。饶是轩辕墨对两人的关系一知半解,看着也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不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点点头,便笑着让人入了座。“刚让人备好酒菜,你们就到了,正正及时。”轩辕墨示意伺候的下人倒酒,随即端起面前的酒杯:“这大冷天的,一路过来挺冻的吧,来来来,这酒我特地让人给烫过,喝一杯正好暖暖身子!”两人没有拒绝,双双端起酒杯,敬了三皇子一下,便痛快一口饮尽。且不管这一出酒宴打的是什么心思,却不得不说,酒过咽喉,确实身心俱暖,温的刚刚好,不烫又不凉,入口温润,暖沁心脾。一杯酒下肚,轩辕墨笑了:“魏将军果然性情中人,既然二位都干了,那我这杯也干了。”说罢举了举杯,随即一口饮尽,放下酒杯,便招呼道:“别愣着,吃菜吃菜!”根本用不着自己动筷,自有伺候的下人添酒布菜。魏延祯两人客随主便,让喝酒就喝酒让吃菜就吃菜,反正轩辕墨不提,他们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只等对方自己开口。但轩辕墨耐心很足,并没有急着说那些,反而是真的狠狠感激了荆长安一番,甚至为了答谢他救回三皇子妃,还特地命人奉上了赏金,黄金百两,算的上出手阔绰了。明着是答谢荆长安,但实际为何三人都心知肚明,是以荆长安收或不收,便间接关系魏延祯的态度。轩辕墨好整以暇地看着荆长安,嘴角带着笑,但随着时间推移,那笑意便渐渐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眼神看似没有变化,实则却透着冷。再看魏延祯,同样含笑看着荆长安,温柔,且笃定。荆长安做足了表面功夫,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出座跪礼:“小人谢三皇子赏赐!”这便是将东西接下来,而此举也间接表明,魏延祯的投诚。轩辕墨绷了半晌的假笑,这才豁然舒缓开来:“哎,荆大夫快快请起,该是我谢谢荆大夫才是,若不是你妙手回春,我这早该办起白事了,说来还是内人命不该绝,才赶上荆大夫!”魏延祯也拉起荆长安让他坐下:“坐下吧。”荆长安冲轩辕墨拱了拱手,这才坐下。第64章 轩辕礼两人从三皇子府出来,天色已晚,然而一路马车向南,竟是与瑞王府方向背道而驰。“我们这是去哪?”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荆长安疑惑地回头看向魏延祯。“泡温泉。”迎着荆长安纳闷儿的目光,魏延祯顿了顿道:“我在南郊的一个庄子,里面有一口天然温池,正好明个儿休沐,咱们不回瑞王府了,去那边住两天吧。”之前大把空闲时间,也没见提,却挑这么个时候去……心中虽然狐疑,但荆长安并没有多问什么,点点头便放下了帘子。“远么?”过了一会儿,荆长安又问。“不远。”魏延祯拉过荆长安,揽着他往怀里带:“看你多喝了几杯,难受么?”“还好。”荆长安摇了摇头,拉过魏延祯的手,捏手指玩儿,眼神却有点呆滞,但确实没醉,他脑子还清楚着:“我也没喝几杯。”魏延祯笑了笑,低头拿下巴蹭荆长安耳朵:“酒量还挺好,看不出来,咱们长安还是个贪杯的小家伙,好喝么?”荆长安顿了顿,从魏延祯怀里起来,斜眼瞅他。“怎么?”魏延祯见状,愈发逗的起劲:“不小么?”“我没喝醉。”荆长安无奈靠到车壁上,抱着胳膊懒洋洋道:“你别拿忽悠醉鬼的语气忽悠我,脑子没糊涂呢,忽悠不着。”魏延祯笑了起来:“我哪儿忽悠了?你本就比我小啊,小好多呢。”荆长安……荆长安闭目养神,懒得搭理。“困了?”魏延祯看着,连声音都跟着放轻了。“没有。”荆长安一点不客气:“就是懒得搭理你,也没见喝过头,尽说醉话。”魏延祯一愣,便又笑了起来。但很快他便收了笑,拉了拉荆长安,让他躺自己腿上:“你这么靠着不舒服,坐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荆长安没有拒绝,顺着便枕着魏延祯大腿躺了下来。原本只是想养养神,结果这么躺着,竟真的睡着了。马车摇摇晃晃,凭魏延祯腰牌出了南城门,直奔城郊的温泉庄子。不远的路程,没多久就到了。庄子坐落在一片桃林之间,春暖乍寒之际,桃花稀稀疏疏掺杂在绿叶间,没有花开烂漫,却也雅趣悠然。只可惜晚上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远远看着,只有宅子大门外的两盏灯笼最扎眼。房门虚掩着,显眼庄子上的人得了吩咐,还没睡下。魏延祯放下帘子,没有叫醒熟睡的荆长安,直接把人抱下了马车,大步朝前走去。车夫在前头提着灯笼照明,等到了地方,没等魏延祯吩咐,便小跑过去推开了大门,然后侧身站在一边,恭敬的等着魏延祯进去。魏延祯脚步未有半点停滞,抱着荆长安便跨过门槛,大步朝里面走去。门房原本留门来着,就内急去了个小解,回来就见人到了,虎躯一震,忙上前行礼。“魏将军到了?”这里的人不像瑞王府那边称呼他世子,而是直呼其将军,态度比起瑞王府下人的恭敬,还多了些敬畏。“嗯。”魏延祯脚步不停:“房间可都收拾好了?”“收拾好了,就靠近温汤池那边,过去汤池很近,汤池那边也备了酒菜水果。”随即看到魏延祯怀里的荆长安:“将军今儿还过去汤池那边么?”魏延祯低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荆长安:“暂且不过去了,他睡着了,我带他回房,你们也别耗着,都去歇了吧。”“是。”虽是这么应着,但门房还是拎着灯笼,亲自把两人送了过去。至于车夫倒是没有跟着,自行套马车去了。到了房里,魏延祯把荆长安放到床上,也没有折腾什么,跟着脱了衣裳躺了下来。说好来这泡温池,结果竟是来睡了一觉,好在第二天还有一日可以放松,倒是没什么遗憾。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多喝了几杯的缘故,两人虽然没有醉,但第二天都起得挺晚。吃过早饭,魏延祯本来想直接拉荆长安去温汤池的,但荆长安被这里的环境吸引,提议四下走走转转,于是只得作罢。比起夜里树影重重的幽静森然,白日的桃林果然雅致多了。桃花三两藏叶间,粉绿相间随风绽散,不热烈烂漫,却一如那含羞姑娘年华正好,芬芳怡人。山林错落,小河涓流,包揽着山间野趣万千,如画般漂亮,是个好地方。“这地方风水不错。”荆长安在田头停下脚步:“哥居然买了这么个庄子,真有眼光。”“你还会看风水?”魏延祯斜睨他。荆长安一派淡定摇头:“这不肉眼可见的么?”魏延祯笑道:“好是好,不过这里好的可不是这些,而是汤池。”说罢拉起荆长安的手:“走,我带你去看看。”昨晚睡着了没舍得叫醒,今儿说什么都得拐过去一趟。荆长安倒也不拒绝,只是忍不住纳闷儿:“你怎么老爱带我泡池子?”当初朔县擎峰山是,现在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