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
作者:时有幸      更新:2023-06-22 07:19      字数:9708
  这么走掉的话实在太怂了,他硬着头皮站到了旁边,死命地勒令自己的眼神不要朝斜下方乱瞟。然而心里越是想着不要去做,身体越是控制不住。纠结了一会,他用余光观察着沈锦旬的表情,手指揪着裤子的松紧绳就差编成麻花。接着他听到沈锦旬嗤笑着试探自己:“到底要不要看啊?”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订阅,周六凌晨给本章评论区所有读者发红包第24章“好看吗?”“我没看!”“评价一下又没事。”云枝忍无可忍地洗完手,转头看向对方:“真的没看!”见沈锦旬一脸笑意,他就知道对方是闲着没事招惹自己,真生气了那就让人得逞了,于是闭嘴不再搭理。因为帮忙控制着电脑,云枝的位置坐在很后面,离沈锦旬很近。一开场,白栖迟大概讲了有半个小时,剩下的三个多小时全是别人在讲话,云枝不可以中途离开,无聊到在自己带来的便签上画涂鸦。沈锦旬没心思听别人讲一些陈词滥调,在纸上画了一个火柴人,眼睛瞄向右下方,似乎在偷看什么东西。画完以后,他举了一下,示意给云枝看。云枝:“……”此类幼稚行为有如课堂上传小纸条,他是不屑于配合的。五分钟没到,他同样回应了一个火柴人。人物在岸边滑倒,挥着胳膊往池子里倒去,脸上的表情是“qaq”的。沈锦旬看了,缓慢地深呼吸一口气。而云枝不愧之前是美术生,眨眼间又画了一张新的。这回的火柴人被另一个火柴人拿来架着腿。看到沈锦旬想说话又不能说,他开心地眨眨眼睛。得意忘形,薄薄的纸张没有拿住,飘落到了前面一个人的脚底下。正好台上换了演说者,四十多岁的地中海大叔捡起了纸,打开来看了一眼。他迅速扭头看向云枝,冷着脸道:“谁画的涂鸦?怎么在这么严肃的会议上玩这种东西?给我出去!”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大有揪着不放的架势,说话声音非常响,一点也不给云枝留颜面。云枝被凶得脑袋一片空白,刚想站起来走到外面,却见沈锦旬用手指敲了敲桌沿,示意他不要动。沈锦旬揉皱了手上的白纸,好像被破坏气氛后心情很不爽:“李总,您今天火气有点大,不乐意开会?”“我怎么不乐意?”那人谄笑。“可是我出去了,今天这会议还怎么开。”沈锦旬道,“或者您要替我盖公章?”李总的脑袋嗡嗡作响,刚才压根没往总裁身上考虑,现在看这两人坐得近,真有可能是沈锦旬在打发时间。“不是,我不知道是您画的,以为……”他道。沈锦旬打断说:“不聊了,大家该干什么该干什么。”有了这样的一段插曲,接下来自然不再互相挑衅,云枝用笔在纸上戳了好几个孔,暗落落瞥了几眼背锅侠。沈锦旬完全不在意地转着笔,等到散会了,又叫住李总。尽管沈锦旬年纪轻,可李总有些悚他,尴尬道:“怎么了?”他问:“可以把我的艺术创作还回来吗?”边上几个人听了快要笑出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总是想借此出风头,就是局面反转得太快了,打压人居然打压到了总裁头上。李总悻悻地交出纸片,沈锦旬说:“下次收着点,大喊大叫的对心脏不好。”“我身子骨还算硬朗,一不留神就嗓门大了。”李总道,“器官没问题。”他说:“对我心脏不好。”李总接二连三触霉头,也知道自己得罪人了,点头答应后匆匆离开。然后沈锦旬一边走,一边把纸叠成了纸飞机,在楼道口看到云枝以后,将纸飞机搁在了吸血鬼蓬松的发旋上。“在等我?”他问。云枝道:“我同事想问派对在哪天办。”好多人被工作压到不行,指望着能在大秀前再歇口气。沈锦旬报了个日期,就见云枝头也不回地走了,半路上纸飞机被颠得掉了下来,被弯腰捡起来,再冲自己比划了一下,脱手朝着这边飞回去。被套完消息,他望着云枝的背影,突然冒出来白栖迟用过的一句形容词。这才叫穿上裤子不认人,裤子还是他先脱的。·云枝回去后带来了好消息,过了两天,公司发了具体的消息,和他说的一模一样。被大家围起来猛夸,形容词从“帅哥的嘴巴开过光”变到“你莫不是传说中的老板娘”。云枝在素描纸上临摹着桌上的几束插花,听到那三个字的称呼,笔尖刷拉一下划了出去。既然提到了这个话题,有人道:“沈总脖子上那牙印,啧啧,我本来不信白总说的那些话,后来我无意看到这个,惊得差点没收住表情。”“他手上那道疤痕也是,越想越暧昧。”于域道:“白总,到底是谁你就吱个声吧,让我瞧瞧哪个人牙口那么好。”白栖迟靠在他工位边上监督画图,道:“那就提前祝你们愚人节快乐。”接着他被一众下属嘘声。因为大秀的原因,设计部门的人和模特们的接触变得逐渐频繁,大多是云枝过去协调诸多事项。他不可避免地遇到楼朔,而楼朔没再替他体温可疑的事情,跟其他模特打成一片,动不动就请吃甜点或者送首饰,着实中央空调。楼朔帮着家族管理吸血鬼的内务,偶尔会请假,缺席时顺带会和云枝提一嘴自己去了哪里。在处理这些时,楼朔才会显得认真,平时脾气随性,常常想到一出就一出。有个模特刚说到想去游乐园,他听了也想去,兴冲冲买完双人票以后,被云枝通知当天有排练。被云枝要求退票,楼朔有些不情愿:“那人听说能去游乐园,都发朋友圈欢呼了,你忍心让他失望落空?”“他可以自己去啊,你干嘛掺和?”楼朔道:“他也长在我审美点上。”云枝看了眼模特的长相,一言难尽道:“你的审美点是不是过于密集了?”“没有没有,他只沾个腿长,你和白栖迟,还有一个拍了好几部烂片的明星。”楼朔道,“是全部都中。”“咦,那你和白哥怎么没在一起?”云枝支起耳朵。楼朔道:“这话一问出来,就像是没谈过恋爱了。”他至今还误以为云枝和沈锦旬是炮友,云枝懒得澄清,省得被以为还有机会。现在的关系很自然,楼朔问完那些问题后有了分寸,本就没发展起来的感情掐死在了朋友层面。“挑炮友还要看床技好不好呢,情侣这种走肾又走心的不是要求更高?接触下来,发现性格不合适的话,脸再好看也不行啊。”云枝的确不太懂这些东西,就打听:“你们性格不合?”“做朋友可以,当情侣缺那么点意思,没必要为了恋爱硬凑一起。出身和经历不同,想法差太大,更深的话题聊不到一起去。”过了会,他们继续做着各自的工作。云枝在收集完问题以后,就登陆公司内网上传了一份表述准确的整理文件,然后赶上了最后一班末班车。到了租房楼下,很巧,他又见到了男孩。被噪音连续骚扰了几个晚上,他对男孩的印象不好,但看小孩子孤零零地坐在一楼的台阶上,有些放心不下。这里的安保并不算好,人口流动大,要是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你怎么了?”云枝问。男孩嘟起嘴:“爸爸妈妈吵架啦。”这几天因为这家人的动静大,云枝对他们的关系有个大致了解,反正三个人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能够互相吵来吵去,彼此之间有着怨念,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人呢?就放你一个人在家?”“妈妈回娘家,爸爸找他去了,还没回来。”男孩说,“待在家里很怕。”云枝问他要了男人的电话号码,打算沟通后把小孩暂时接到自己家里去。和男人打过招呼,他问:“来哥哥家坐一会好吗?”男孩虽然觉得云枝长得好看,并且一看就知道性格温柔,是自己想要亲近的那类人,但他不愿意跟着云枝走。他说:“不要不要,去你那里的话,更吓人了!”“哪里吓人了?我那里又不是魔窟。”云枝一头雾水。男孩固定在台阶上不肯走,道:“你那里有过大学生分手流产闹自杀,我同学说了,冤魂会在半夜里回来,趴在你的床底下,也可能游来游去,游到我的屋子里。”云枝知道上一个租客是学生,偶尔和女朋友来到屋子里住,但是房东没告诉过自己这些事情。他教人不要迷信,温声细语地劝说了一会。可惜孩子真的有些恐惧,自己见状没有强求,开玩笑说了一句“男生不该胆子那么小呀”,干脆陪他在楼上等那对夫妻回来。好在他们回来得快,向云枝再三道谢后,将冻得发抖的孩子牵到了楼上。自动感应灯的亮灯时间很短,很快楼道变得漆黑,而且正好自己那层楼的灯坏了,物业还没有来更换修理。落在后面的云枝摸索着钥匙,打开门的手也有些抖。不是冻的,是吓的。·沈锦旬侧颈上的伤口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却还是被爷爷发现,问了句是怎么搞上去的。他敷衍道:“没什么。”老爷子常年住在海外,今天回来见了一次律师,直到沈习甫的遗产划分公布前,都会待在宅子里。让管家把沈锦旬喊了回来,爷孙两个的氛围接近于僵硬。上了年纪的老人没沈父那么思想开放,说:“像什么样子。”沈父看着严肃,其实对沈锦旬宽松。而老人喜爱凡事都在自己的规划之中,事情无论大小,只要被他知道了,都会进行管束。这下沈锦旬被再三教育了私生活的问题,他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把云枝翻来覆去地数落。好不容易敷衍过去,沈锦旬洗漱好上床睡觉,却接到了云枝的电话。“小锦,你在公司吗?”云枝问。按一般情况来说,沈锦旬这个时间点确实还在工作,可是今天爷爷回来了,他便提早收拾好回到这里。“有事?”云枝在对面有气无力的:“嗯。”“干什么?”电话那边很安静,沈锦旬半天没得到答复,疑惑地催促着:“你说啊。”听见云枝急忙说了句“不要”,他以为云枝遇到了什么难事,从床上坐了起来,觉得待会可能要出门一趟。云枝小心翼翼地说:“我有点害怕,感觉床底下有人……”这么说完后,他碎碎念着说了一串,还给沈锦旬发送了相关新闻。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沈锦旬冒出一个问号。“能不能不要挂电话?”云枝请求。这样还不够,云枝想要开视频,然而手机太破,屏幕卡得层层叠叠出现了幻影。被吓得哆嗦,他攥着手机缩到了被子里。沈锦旬看了眼手机里的模糊画面,有白花花的颜色映入眼帘,再因为云枝捂住了被子,而消失在昏暗中。他挑眉道:“原来你睡觉的时候不穿睡裤的?”作者有话要说:小枝:别管我这个,管管我床下那个。复读,周六凌晨给本章评论区所有读者发红包。第25章云枝瑟瑟发抖,被这句话搞得又想气又想笑。尽管自己这边已经没了光线,但他还是用手遮住了镜头。“小锦,你有没有发现……”他为难道,“我这边有灰白色一点点的东西在晃。”沈锦旬也很为难:“这叫像素太低。”云枝撇了撇嘴,继续胡思乱想。如果只知道这里有过感情纠纷,又是药物流产留下后遗症,又是自杀未遂打官司,上过本地报纸,他并不会想太多。但被唬人的话语一说,自己到了半夜忍不住脑补,一个人越来越害怕。眼睛一闭上,就在纠结那个被堕掉的胎儿会不会敲自己的床板。云枝不敢从被窝里出去,道:“我感觉底下有动静。”沈锦旬说:“不要自己吓自己。”“我的充电器放在饭桌上,不敢出去拿。”云枝说,“好远啊。”三十平米的小屋子,几步路的事情,可他慌得不敢挪动。“还剩多少电?”“百分之三十,这部手机的电板不好,可能过一会就耗没了。”云枝说完,忧心忡忡:“报导里说女生请人来做过法事,双方打官司的时候,要男生把这部分钱给付了……你说那和尚靠谱吗?胎儿的灵魂应该被成功超度了吧?”沈锦旬无语道:“这事我也能做,你转我两百块钱,给你远程念咒驱邪。”“你会吗?”“当然,大学里教过。”然后云枝将信将疑地给他打了一百元,说:“钱都拿来交房租了,现在只有这么点。你读金融怎么会学过这个?”沈锦旬打开红包:“老师会教我们怎么让笨蛋乖乖交出钱包。”云枝倍感上当:“你把钱还给我。”“没收了,瞎搞封建迷信的小朋友应该和乱买保健品的大爷大妈一个待遇,严格控制手头的钱。”沈锦旬道。云枝之前只是担惊受怕,这下还变穷了,气得在被窝里扑腾。又是指责沈锦旬撒谎,又是解释自己没瞎搞,闹得浑身疲惫。可惜沈锦旬的心好像是石头做的,不肯松口退款。他转而开始抱怨:“门外的声控灯坏了,厕所里的水龙头一直在滴水,关也关不掉,总让人感觉有鬼。”“你好像忘了一个重点,明明自己就是鬼啊。”沈锦旬听不下去了。云枝身为吸血鬼本鬼,选择性忽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肯听沈锦旬的提醒,沉浸在自己想象的恐怖片中。他嘀咕:“反正钱已经给了,我尽力了。如果有邪祟的话,冤有头债有主,去找拿了钱不办事的那个。”沈锦旬道:“找错人了吧?不该去欺骗感情不负责的渣男吗?”云枝道:“你也骗了我感情不负责,连退钱都不退。”说得自己好像是个被吃干抹净后再被无情甩开的小可怜,语调带着点委屈。勾得人心里痒,想要再欺负一下。“哦,对了。忘了和你说,你的胎记很可爱。”沈锦旬道,“刚才看到的。”云枝的大腿内侧长着胎记,很小的一块。在给醉酒的云枝换裤子时,他在无意中匆匆瞥到过,碍着教养没趁人之危,克制着不投去眼神。这次云枝拿着手机藏进了被窝,摄像头直接冲着那块皮肤,自己没有回避的机会,眨眼间看到一抹艳色闪过。是红的,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鲜丽。而云枝一愣,想起自己的胎记位置非常隐秘,再往上就要到两腿中间了,不自禁脸颊发烫。他道:“一点也不可爱!”事实上真的很可爱,那块胎记的线条有点弯曲,像是小猫咪翘起来的一截尾巴。正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和沈锦旬好好讲话,手机跳出来了缺电警告。“电还剩下百分之十五。”他借此转移话题,“天哪再不去充电,我就要失联了。”沈锦旬听他语气留恋,不解:“你那么离不开手机,之前几年怎么说断网就断网?”在自己留学的那几年里,云枝注销了常用的社交账号,他们从没在网上交流过。他以前问过,被云枝搪塞了一句“远离喧哗的网络世界”。当时沈锦旬刚过完一学期的大学生活,进门先被告知云枝辍学,再听说云枝天天闷阁楼里睡觉,整个人一度以为自己回家的打开方式不对。那个时候,他向云枝抛了好几个问题,看云枝敷衍消极,显然不想和他多聊,便不继续讨嫌。现在云枝的态度自然了许多,回答:“那是为了专心练画。”沈锦旬试探:“我以为你在为我二叔省电话费。”“你们沈家人的字典里就没有节约二字,不要了吧。”云枝道。这部杂牌机开了视频就是部灾难,画面如何暂且不提,说话有时候都会卡住。他有些受不了,切成了语音通话。涉及过去的话题到此为止,他报着此刻的电量:“百分之十。”沈锦旬道:“窗帘拉上没有?”云枝看着月光透过防盗窗的栏杆,在地上印出了一条一条的影子。灯光温暖明亮,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在询问着自己,悬着的那颗心微微放下了些。他不懂沈锦旬为什么要问这个,以为其中有讲究。他道:“没有。”“穿上裤子再去拿充电器吧。”云枝:“……”“我想穿就穿,想不穿就不穿!”他不爽道。“万一对面有人在赏月,赏着赏着赏到了你的腿,你好意思吗?”原先大大咧咧没考虑太多,被沈锦旬这么一说后,云枝有些介意起来。他望向窗外,那栋楼黑漆漆的,早就全部熄灯入睡,哪会发生沈锦旬假设的这种事情。他气不打一处来,抬杠:“正常人都讲礼貌,谁会看呀?”沈锦旬道:“是啊,可有的时握着手机不动,屏幕里就会有一双腿不礼貌地晃来晃去。”云枝心想,总觉得自己被翻来覆去占了好几次便宜。“小锦,我还是不敢去。”他没心思计较。话音一落,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这下云枝更加不敢离开床,身上的棉被好似安全结界,一掀就会陷入危险。云枝给自己做了好几次心理暗示,试图一鼓作气去外面夺回充电器,全都败在了穿拖鞋这步。睡又睡不着,他睁着眼睛躺了很久。在恐惧中感官变得很敏锐,他听到楼道有脚步声,慢慢地踱步上来,停在了自己这层楼。云枝不自禁屏住了呼吸,等了半天没等到开门声,感觉这人可能不是自己的邻居。……也有一定的可能性,连人都不是。吸血鬼思及此,把自己吓得不轻。紧接着,租房的门被敲了敲,他一阵头皮发麻,捏紧了被子的一角。不管是人是鬼,半夜被敲门已经足够可怕。见自己没有动静,门又被敲了几下。他硬着头皮道:“没有点外卖!”虽然半小时前还觉得沈锦旬讨厌,但眼下不免会想起他。十几年的竹马感情基础不是泡沫,足够使自己在慌张中,反射性地去选择沈锦旬,即便沈锦旬常常使坏。“你还想吃外卖?”云枝分辨出门外人的声音后,忽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也不怕床外的世界有多危险了,穿上拖鞋就去开门。见沈锦旬抬手捂着眼睛,他问:“这是在干什么?”沈锦旬道:“讲礼貌。”云枝惊喜于他的突然出现,伸手把他拉了进来:“我穿得很整齐!”时间很晚了,沈锦旬捞起桌上的充电器,去云枝的房间帮忙给手机插上电。云枝道:“你要在这里留宿吗?”“这张小床有留宿的条件?”沈锦旬似乎很嫌弃。云枝抿起嘴,正纠结要怎么接话时,那个怀疑条件的人已经坐在了床上,自然地试了试床板的柔软度。云枝:“……”从小到大直到今日,这位二少爷的骨子里还是有着股熟悉的傲娇劲。说出来的话就要反着理解。他没在意沈锦旬的口嫌体正直,找出了一件版型宽松的短袖,让人换上去充当睡衣。沈锦旬换完以后,站在原地没上床。他开口:“没有裤子?”气氛有些尴尬,云枝表示自己翻遍了柜子,确实没有合适的。防止云枝故意挖坑,沈锦旬亲自搜寻了一会,结果以失败告终。“有条裤子或许穿得上,在那包袋子里。”云枝指点道,“差不多每种尺码都有。”沈锦旬瞧了眼,那些是自己买给云枝的内裤,缘分兜兜转转居然跑自己手里来了。适合自己尺码的那条恰巧不是情趣型的,款式很普通。“虽然没有睡裤,但穿两层内裤应该也能带来一些安全感。”云枝这么说着,盖着被子只露出了小半张脸,充满灵气的眼睛笑得眯起来,像终于得逞了一回坏心思的小猫咪。沈锦旬见云枝幸灾乐祸,在心里纳闷。他想,睡你边上的男人穿得这么少,没安全感的是你才对,怎么你反过来安慰我了?风水轮流转,云枝雀跃这戏剧性的反转,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安全,甚至热情地拍拍自己边上的空位。他邀请道:“不要拖拖拉拉的,窗帘已经拉上了,不用怕有人在对面赏月亮,赏着赏着赏到了你的腿。”沈锦旬:“……”干不出穿两层内裤那么傻的事,他就这么睡在了云枝身边。床是有些小,情侣可能不嫌狭窄,可以喜滋滋地簇拥而眠。但对他们两个来说,就是胳膊和腿无处摆放。调整了好几种姿势都没满意,抢被子抢到半夜差点大打出手,只能勉勉强强凑合着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醒来,沈锦旬低头看向架在自己身上的那条腿,怎么看怎么咬牙切齿。……还有哪里有些不对。沈锦旬察觉到后,刚想起身去厕所,却不可避免地惊扰到了云枝。云枝迷迷糊糊地转醒,贴着沈锦旬又无意识地磨蹭了几下,似乎是想要赖床,想通过撒娇来拖延时间。沈锦旬沙哑道:“不要动。”云枝不知道棉被下是什么紧绷的情形,单纯觉得沈锦旬的嗓音变得低沉,脸色也有些僵,就用手去搭对方的额头。他眨了眨眼睛,问:“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是昨晚着凉了吗?”“云医生,我的病症不在上面。”沈锦旬握住了他的手腕。作者有话要说:复读红包第26章早上有生理反应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何况被窝柔软,枕边有淡淡清香——该是云枝洗发水的味道,有股柚子在花瓣中滚了滚的香甜气。可是地点在竹马的床上。再怎么常见,也不是很合适。沈锦旬本想静悄悄地去自己解决,哪想云枝能来捣乱,在凑过来贴住额头的瞬间,自己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干嘛,那是没睡好?”云枝道。说到睡眠这件事情,沈锦旬觉得很奇怪。他是不能接受耳边有动静的,即便是风声也不行,读大学时好友过来蹭住,虽然好友的睡相非常好,但自己依旧失眠到天亮。在云枝这里争地盘抢被子,自己还要被用来架腿,居然秒睡。沈锦旬的耳根有点热,强行稳住了声线,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问:“很关心我?”人类的掌心很热,让云枝觉得很舒服,但莫名唤醒了某次清晨床单黏腻的记忆。猛地抽回了手,云枝转移话题道:“还我钱!”没能成功讨回来,他眼疾手快没收了沈锦旬的裤子,沈锦旬“啧”了一声,干脆坐在床上不动。云枝抱着裤子刷牙洗脸,吃了两片面包,整理好衣着要去上班了。看沈锦旬悠闲地躺在原地,他有些失望。他双手捧着叠好的裤子,犹豫问:“你不走了啊。”沈锦旬道:“你迟到会扣钱,我翘班又没人会说。”和他拖延时间,横竖是云枝吃亏。云枝看了眼手机,离考勤结束还有二十分钟,迅速挥着小白旗投降,把裤子抛给沈锦旬后,自己跑着去公司了。沈锦旬听到关门声,又躺回了床上。刚才的某一刻,他差点鬼使神差地牵着云枝的手,伸向下面……即便自己的生理反应和云枝无关,但不得不承认,至少那个时候,他对云枝绝对是有欲望的。他无措地想起了二叔和自己说过的话。那段时间他临近出国,想带着云枝一起走。他找到了沈习甫,却被沈习甫拒绝。向来温文尔雅的沈习甫面色很沉:“小枝是你戒不掉的人形玩具吗?”这话说得太重了,尚且青涩的沈锦旬发蒙,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而沈习甫也不需要这份答案。“你花在云枝身上的心思有点多,再这样下去就要不对了。”他作出定论。“什么意思?”“有的事情你自己没有发觉,但我全部看在了眼里。唉,反正断在这里就好,你记住我说的,其他的不用再深究了。”沈锦旬没那么好打发,自然继续追问。“我们只说当下,这次你出国,不想着到了外面该怎么玩,第一时间跑来跟我说要带着云枝走。我实在是觉得你……”沈习甫忽地收了声,没有彻底揭穿答案,用一句“往后你多注意点”匆匆结束对话。那个时候沈锦旬很疑惑,不懂二叔欲言又止了些什么,也不懂他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然而此时此刻,沈锦旬再怎么不服气,也必须说沈习甫是个火眼金睛的预言家,一眼看穿了趋势。重逢后他没有任何克制,纵容自己随心所欲地去接触,如此发展了没多久,现在真的偏离正轨了。眼下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不是作为竹马该有的念头,且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接二连三的出手帮助,也超出了作为竹马该做的范畴,可他越来越不肯收手。在云枝的床上硬了,更是一言难尽。他想,偏轨之后,这样的感情就是喜欢吗?自己在喜欢云枝?沈锦旬在恋爱方面一片空白,纠结了半天没得出结论。不过有个结果:在琢磨的时候,他想着云枝那双清澈的眼睛,把床单弄脏了。·“在我床上吃早饭,把床单弄脏了?洗完晒出了大概今天干不了?”云枝生气,“我的生活用品没买齐,只有一条床单!”他俩在设计部门的茶水间碰面,谨慎地反锁住了门,搞得跟情侣秘密幽会似的。沈锦旬见云枝没怀疑自己的说辞,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察觉云枝盯着自己看,于是别扭地挪开视线。他道:“那今晚来睡我家?”“我睡桥洞好了。”云枝抱着胳膊。“昨晚刚交完智商税,今晚不会再被收保护费吧?”云枝说:“没有钱了。”话音落下,他想起楼朔给了自己一叠亲笔签名,可以挂在网上卖。还是吸血鬼和吸血鬼之间和谐友爱,他随即兴冲冲地回去整理签名,当天就全部变成了钱。晚上捏了捏床单,托着下巴发愁,再拍了照片给沈锦旬看。虽然没有配文,但显而易见的,自己心情很不满。继续将床单悬挂在阳台,吹了三小时夜风,他收到沈锦旬“刚下班”的消息后,搬着小板凳巴望着楼下。没过多久,他看见有辆跑车轻快地开了进来。小区里没有固定的车位,很多车辆随意停放。平时一下班,大家争先恐后地抢车位,过了晚上八点钟,能够顺利进来都难。眼下再过一会就到零点,小区的路况可想而知。不过沈锦旬的车技一流,限量不过一千台的迈凯伦765lt外形招摇,在歪歪斜斜的一众经济适用款汽车和电动车里,灵活巧妙地飘过。继而流利地倒车,正好卡在某辆面包车和小轿车中间。沈锦旬做得轻轻松松,但明天那两辆车应该在开出去的时候压力山大。五分钟后,沈锦旬敲了敲门,云枝给他看床单:“还是有点潮。”这时候云枝聪明了点,问:“如果面包屑掉在床单上,不是抖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