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1
作者:时有幸      更新:2023-06-22 07:19      字数:9711
  白栖迟听到了一点内容,嚷嚷:“天上掉钱还不去?”云枝看着邮件里另外几个收件人,有老爷子,有沈锦旬,也有另外一些亲戚。他们此刻绝对知道了遗产居然还有他的一份,大概和自己一样意想不到。会暴跳如雷吗?有些人肯定恨不得冲过来杀了自己吧?云枝勉强地笑了下,心底里滋生出一种快意。就算在他们眼里只是一粒随时可以踢开或碾碎的小沙子,偶尔好像也能反过来弄疼他们的眼睛。这种快意很短暂,没过多久就成了苦涩和麻木。他道:“这钱有点脏,我不要。”有他流过的血,也有他阴差阳错没被换掉的血。太恶心了。白栖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问:“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然我送你回去休息?”他道:“在等五分钟。”车里放了一首歌的时间,他的手机再度亮起,杂牌机的性能不好,屏幕上出现了几条因系统卡顿而产生的白线。这回来找他的人是老爷子。云枝表现得早有预料一般,深呼吸两口气后,平静地接了起来。他和白栖迟道:“送我去沈家好吗?”查导航的时候,终点是沈家的宅邸。去年被赶出来的那天,他试图去沈习甫的灵堂上供一支香却不被允许,没人正眼看他,没人愿意等待他。今年他以这种原因回来,站在门口被保安鞠躬示意,有管家过来迎接,路上被诸多佣人投来目光。他走到花房旁边的会客厅,一个距离沈习甫的画室很近的地方。老爷子坐在一把红木椅上,手里持着拐杖没放,看着他站在了桌边。隔着一张桌子,老爷子瞥了眼云枝身旁的管家,管家立马吩咐其他人端上果汁和甜品水果。“小枝,先坐下来。”管家道,“站着多累啊。”他可以称得上看着云枝长大的长辈之一,在云枝读书期间,如果沈习甫外出,都是他在细心照料。现在如果这里能有一个和云枝说得上话的,那非他莫属了。云枝一动不动,喃喃:“打我的时候多疼啊,怎么没人拦住raglan。”“就料到你要翻旧账。”老爷子说。“这是旧账?”云枝问。他的十八岁到二十二岁,错过的青春永远无法弥补,他承担更多的煎熬,走更多的弯路。留下的阴影是附在灵魂上的鬼魅,在不经意间蚕食他的勇气。老爷子道:“就算是,你也该和raglan慢慢翻,而不是和我们。”“要不是你递给他拐杖,要不是你命令他们把我关在阁楼里……”“关着你是为了不让你出去发疯。”他打断云枝的言语,“左手骨折而已,又不是截肢了,你说至不至于要闹得人尽皆知!”云枝咬了咬牙,然后说:“raglan问我为什么手指破皮了不能结疤,我答不上来,他再莫名其妙地打了我一顿,那四年里我是真的不懂,为什么我要挨打?为什么没一个人愿意和我说原因?”老爷子敷衍:“只是个误会,你不用纠结。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习甫的事情,钱和东西你可以拿去,但是股份不行。”“误会我是个吸血鬼?”云枝根本不在乎沈习甫的遗产,也不想和老爷子聊。被拆穿了真相,老爷子握紧了拐杖。这是他每当需要忍住怒意和不耐烦时,习惯性的反应。“是的。”“为了换血对吧?沈习甫想用我的血,去让他那个瘫痪的男友醒过来。”云枝不等老爷子说完,就立即说着,“他收留我,就是因为这个。”他的神情流露出脆弱,说:“他让我活下去,为了我哪天能为他去死,是不是?”即便心里有数,他也很想要一个确切答案。然而老爷子自顾自道:“放弃继承的声明,我已经让我的助理开始拟了,好了会发给你。”起初其实云枝并不敢直面老爷子,现在却毫不退缩地和他对视,也不答应他的要求。管家看老爷子神色不对,急忙阻拦着云枝:“怎么回事?”“这不该我问你们吗?”云枝感觉愤怒占领了理智,气得自己耳鸣阵阵。他说:“卑鄙成这样,是怎么回事?”用词激怒了常年被人阿谀奉承的老爷子,他一字一顿道:“这人又发疯了,你们先把他带下去冷静冷静,签了声明再说。”边上站着的一排佣人面面相觑,犹豫于该不该听从命令。在听到拐杖声重重敲打地面时,他们被震慑得不约而同震颤了下,心知这次老爷子是来真的,立马其余架住云枝。有人总感觉屋内时不时有风吹过,像是门没关紧,偷偷扭头往后面看,继而险些大叫出声。与此同时,身后的人搭住了他的肩膀,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被吓得语无伦次:“二少,不,你?!”沈锦旬道:“不好意思,谁也不能带他下去。”说完,他淡淡地抬起眼,没有看向桌子尽头的爷爷,认真地望着云枝:“不然我让大家见识下什么叫做真的发疯。”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发红包,感谢等待。感觉上章没写好,下章更新前或许会修一下这两章,如果修的话会在更新的作话里通知。第49章阁楼的窗前有棵玉兰,早春的花期,在云枝十八岁生日的七月又开了一次花,纱窗前树影摇曳,风吹过来时沉浮着暗香。本该在高三教室上课的云枝坐在桌前,被打了钢钉的左手留有一道手术切口,此刻搁在桌面上,被医生耐心地拆线。医生看到原封不动的药盒,说:“没吃止痛药?”云枝垂着脑袋,没有理他,他也没再问,和沈习甫讲述了现状,再预约了下次的复查时间。告别完医生,沈习甫问:“是不是很痒?”云枝没回答他,神经质般地盯着那道伤疤。“小枝。”他喊了一声。夏天蝉鸣不止,下午的阳光照进来,即便开了空调也阻挡不住那份滚烫温度。云枝穿着短袖,别扭地用右手去拿遥控板,再降了几度。几声冰冷的机械音后,他握着遥控板没动,忽然吸了吸鼻子。岂止是痒?最重要的是痒不痒吗?云枝说:“他讲我不能画画了。”骨折的位置和严重程度对一个画家来说很致命,如果继续在画板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他的手腕没办法承受这种强度。这是比较好听的言辞,说得再戳心窝一点,其实他干不了细致活。沈习甫安慰:“只是一般来说是这样,你可以当那个不一般的。”云枝道:“他为什么打我?你不是说他是过来带我走的吗?”这是他受伤以来一直在问的问题,大家都避而不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对我?为什么沈老先生也那么生气?”“我要过去问他,你放我出去。”因为他之前多次试图离开,想让raglan给出一个答案,或者受到某种惩罚,而老爷子希望事情到此为止,所以他被宅子里的其他人拦着。那些人和他装傻,失忆似的问他干嘛要这样,仿佛他的骨折全然出自于臆想。即便是往常最偏爱他的沈习甫,也劝他不要再继续。“他去国外访学了。”沈习甫说。“什么时候回来呢?”“能不能别再去想他,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云枝用右手捂着脸:“你知道他用拐杖打我的时候有多恐怖吗?”沈习甫看他浑浑噩噩,把前些天没收的手机放在了桌上,说:“你看看下个月有什么想去的展览,我带你去散散心。”“我想回学校,不想出去玩。”云枝推拒着,拿着手机想要向朋友倾诉,于是打开了联系人列表。可真当要说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有谁可以帮助自己。涉及raglan,还有沈老先生,好像没人能够替自己说得上话。不对,还有小锦。他想着。左手疼得要命,但忌讳着止痛药物的副作用,他忍耐着没有服用过。这时候用右手笨拙得打字,删删改改了很久,直到整条胳膊酸得像生锈,他给沈锦旬发送了密密麻麻的一长段。他看了沈锦旬所在的地方现在是几点钟,期待着能马上收到回复,为此他的指尖甚至微微发抖。那条消息旁边跳出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手机里的卡被拔除了,只是连着wifi网络所以能够使用。他复制了内容打开社交软件,可是自己的账号已经被注销。从没和沈习甫闹过脾气的云枝终于没有压住情绪。或者说,出了事情以后他大多时间都处在茫然中,此刻如梦初醒,意识到了自己大概什么也没法如愿。掉到深渊再有所反应的时间很长,而在这之后,痛感剧烈且难以平息。“找小锦也不行?”他问。以往偶尔会被沈家的亲戚们刺痛一下,可他觉得自己对周围人来说还是重要的。至少,在被毁了未来以后能够讨到一个答案。面对云枝的失控,沈习甫也难得加重了语气,问:“你要他怎么做?”云枝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说话。“你被raglan打了,他爷爷递的拐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想要他帮你做到什么程度?以前要他牺牲休息时间陪你玩,现在要他和自己爷爷作对。”沈习甫并没有斥责的意思,听上去只是在和云枝分享心里话。“以后是不是让他为你死?”·时隔四年多,和沈习甫那场对话的冲击已经被时间减淡了,云枝只记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对所有人爱答不理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差到了极点,没有昔日那股天真活泼的劲。崩溃之下,他干脆辍学闷在阁楼里,自我封闭了很久。在几个月后拆掉钢钉,重新拿起画笔复健时,才逐渐好转。原先云枝觉得闹成什么样都无所谓,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再往心里去了。可现在站在会客厅的一角,他听到沈锦旬的声音以后,竟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他想要讲话,却被老爷子抢先道:“你已经够了。”目光下沉,他看着老人手里的拐杖,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憎恶感。手上的那根拐杖被raglan拿来伤害自己之前,更多的是打在沈锦旬的身上。从小时候起,到沈锦旬成年前,如果有哪里让老人不满意,拐杖便会和戒尺一样敲上去。比起其他方面无形的高压力,对姿态的要求来得很直观。看到沈锦旬驼背要打,看到沈锦旬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也要打。每次云枝目击,都会被吓得下意识闭上眼睛。沈锦旬被好多人称为娇生惯养,只不过是因为他几乎事事都能做到优秀,偶尔才会挨一下。要是并非这么完美,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和爷爷作对又怎么样呢?云枝抬起眼,与老人对视着。“他怎么了吗?”“本来他哪是这个德行?就不应该和你厮混在一起。”老人道。沈锦旬走到云枝旁边,那些人不敢顶撞,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由着沈锦旬拉住云枝的胳膊,往自己身后带了一把。不过云枝没动,就直直地站在他身侧。他道:“沈锦旬就是这样子的。”看老人似乎无动于衷,他重复了一遍:“小锦就是这样子的。”每次他被外界因素左右,并且用那些世俗的考量去代入沈锦旬,沈锦旬总能打破他的偏见。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沈锦旬棱角分明,没任何人,没任何事物,能控制他的想法,他的心就是属于他自己。没有被某份财产影响,也不会向位居上位的长辈退让。表面稳重自持,事实上他能比谁都潇洒。老爷子道:“他是我一手教育起来的,是你懂他还是我懂他?”沈锦旬插话:“别说了。”云枝欲言又止,然后被沈锦旬牵住了手,捏了捏掌心。这种小动作是无声的暗示,他被哄住了,没再和老爷子辩驳。眼见老爷子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沈锦旬又道:“我从来没有让您了解我的打算。”“反正我不想出国读书,您没听,我不想去tiro工作,您也没听,我无所谓您是把我当做工具,还是看成要喘气的人。”沈锦旬说:“我不指望从您那里得到些什么。”“是么?”爷爷冷笑。“对的,您以前批评我也好,跟我动手也罢,我真的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对您无论是什么方面都不抱指望。”自己不是离了家就活不下去的废物,家族事业爱给不给,给了他便接着,不给他也没关系。亲情方面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沈锦旬看透了,也放手放得干脆利落。“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待在这里没意思,你早干嘛去了?”爷爷道,“你真的要走,没人拦着你。”此刻他的心情极度恶劣,摆出了往年当家人的架势,向沈锦旬施压。佣人们低着头,眼神不敢往那里飘,光是盯着地板听到争执的声音,就足够他们胆战心惊。管家道:“您消消气。”“因为懒得捅出麻烦事被你们议论,我也得过且过,能忍多久就忍多久,说不定这辈子就被忍过去了。”沈锦旬说。“但现在算了。”他道,“以后省点算计别人的力气,好好找下一任心仪接班人吧。”听到最后半句话时,管家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过荒诞,有些无法接受地摇了摇头。云枝也大吃一惊,看着沈锦旬愣神。“盯着我干什么?以后当不了董事长了,你就不要我了?”沈锦旬蹙眉问。边上还有爷爷坐着,他倒是没一点顾忌。老爷子扔下拐杖,说:“你再把这句话给我说一遍?”“您赶紧说服我爸,再一起去找新的接班人,要是找不到满意的,我可以推荐你们几个条件不错的资助生。”“还有脸提起你爸?你爸要是知道你在这里犯浑……”“哦,他也在这里犯过浑。”沈锦旬淡淡道,“可能会和我交流经验。”老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是哪个人继承财团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更不能意气用事,接班人培养起来也非常费劲,成本不能用钱用时间去衡量。或许沈锦旬会被排除在外,可是吃亏的并非一方,自己这边必然也有受损。“就为了他被raglan失手打得左手骨折过?”老爷子指的是云枝。沈锦旬道:“还不够啊,那您来说说有没有别的,指不定我就需要您秘书顺带拟一份断交声明了。”云枝说:“没有了。”“而且不是失手。”他纠正,“只要无意手滑才叫失手,我不是他期待的吸血鬼,他觉得这十八年白等了,想打我,您递出了拐杖。最后不管是哪里骨折,明明都是伤害。”以前没有对峙的机会,也没有出声的勇气,现在一股脑说完了,仿佛这些年长在心口的刺被猛地拔除。云枝有些恍惚,心想,这是不是在做梦?他做梦都不敢去想这种场景。牵着的手没有放开,他被沈锦旬领去了外面,鼻尖是初夏季节芬芳,盛开的茉莉点缀在眼前。他回过神来,和沈锦旬一起走过花房,再途径阁楼。见到那一棵玉兰树,他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晃了晃沈锦旬的胳膊。沉默到了现在,沈锦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恰当,看着云枝抬起头,眼睛清澈而泛着红。今年开花得晚,枝头零零落落有花朵没有凋谢,风一吹来,粉粉白白的掉落下来。云枝怔了怔,转头望向沈锦旬。摆出一副有话要讲的模样,他安安静静地酝酿了好一会。没人打扰他们,月色不改,时间也像是停在了对视时的那瞬间。就在沈锦旬以为他会哭出来的时候,他轻笑了下,问:“可以接吻吗?”沈锦旬稍一低头,他等不及回复,勾着对方的脖颈,青涩地亲了亲嘴唇。只是碰了下,蜻蜓点水似的,他快速地撤了回去。云枝还没难为情地撇开头,发丝被沈锦旬的手指穿插过。那只温热有力的手掌搭在后脑勺上没有动,用了点力气使得自己贴向了他。嘴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继而牙齿被舌尖抵着松开。他们就在花下交换了彼此的初吻。第50章打开了手机,里面有几通未接来电,云枝不好意思地说:“来之前调成了静音。”“嗯,我后来打了白栖迟的电话。”沈锦旬道。想起刚才的场景,他数落:“不知道我爷爷什么脾气么,一个人也敢直接来这里?不怕他?”云枝说:“之前有一点,现在没有这回事。”“是吗?”他道:“你会和我在一起。”沈锦旬抬起手,揉了揉云枝的脑袋,取下飘落在发旋上的玉兰花瓣。院落间的芬芳一如当年,见证云枝从无忧无虑到满怀心事,再从彷徨不定变得放下负担。没有一味闷着,是真的看得轻了。左手被沈锦旬握着,摸了摸手腕,他感觉有些痒,想要抽开,却被摁着不能往后缩。看沈锦旬神色晦暗不明,他试探道:“干嘛呀?”“在猜那些人对你说过些什么,才让你不愿意来找我诉苦。”沈锦旬道,“明明以前磕磕碰碰都要抱怨半天。”云枝说:“他们装作不知道。”统统闭口不言,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大家各有顾虑,他是被选择性丢弃的废品。那些人并不是彻底的冰冷残暴,也会有软肋,只是自己算不上。在遇到这种否定之后,他跟着自我厌弃,小心翼翼地遮掩自己的疤痕,把自己看做是负担,不去给别人带来麻烦。“有段时间我以为自己是个扫把星。”云枝说,“我过得不开心,老师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旦提到那件事情,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沈锦旬道:“这根本不怪你。”“对,然后我觉得很厌烦,以为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无论是谁,哪天要是被考验,只要筹码够动人,也会成为一个很可怕的怪物。”云枝道。社交面狭窄的困境下,周遭环境几乎只有一种声音,很容易产生偏激的想法。他说:“但是我又遇到了你。”“我?”沈锦旬侧过头。云枝道:“当时在会馆你替我解围,那时候我对你来讲一点价值都没有……唔,就算被打的人不是我,你也一定会帮忙的。”他补充:“说你善良会不会有点傻?”“会的,我一点都不善良。”沈锦旬嗤笑。他打量着云枝的手腕,确认上面真的没什么伤口,才慢吞吞松开。那双桃花眼微垂着,眼神有点凉,似乎细白的皮肤上就算有丁点红印,也要转身回去继续算账。“也不爱多管闲事,更不可能为了哪个路人甲的喜怒哀乐和我爷爷翻脸,总的来说,是个很庸俗也很冷漠的人。”说到这里,他抬眼看向云枝:“但你是我的底线,其他人不可以碰。”他们牵着手走到门口,保安多瞥了云枝几下。刚才接吻有些过火,两个毫无经验的人到了后面几乎是在啃咬,全凭着本能,一举一动透露出浓浓的占有欲。云枝的嘴唇被咬破了一点,虽然已经愈合了些,但还有些肿,舔一舔尤有血腥味。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发生过什么。被瞄得不好意思,他的脑袋压得低低的,一直盯着鞋尖,被沈锦旬拎了出来。路过保安面前,他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只求赶紧走。而沈锦旬嚣张地抛了句:“有什么好看的,看得那么专注。”保安迅速收回视线,和云枝一样瞧自己鞋尖。总不能说是因为没想到人家能被亲成这样,他木讷道:“对不起。”云枝脸皮薄,压根面对不了这种场面,恨不能立马把沈锦旬拖到角落教育一顿,让他低调一点。看云枝那么无助,沈锦旬反而更狂了:“没见过小情侣亲嘴?”云枝:“……”保安硬着头皮顺着说:“没见过。”忍到了车上,云枝开始发作小脾气,缩在角落里和沈锦旬保持距离,以表秀恩爱的抗议。倒不是不喜欢,但他没有适应。光是保安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神色,就够他羞耻心爆棚。沈锦旬冷哼:“你没本事承认,有本事干脆别做啊。”云枝故意望着窗外,不去面对他。“这时候那么矜持,在玉兰树底下勾引我的不是你?”吸血鬼依旧无动于衷,假装没有害羞,也没气恼。“那下次不亲了。”沈锦旬摆出心灰意冷的表情。这下云枝终于有了动静,挤过来黏在他边上。中间升着隔板,司机不知道后座这边发生了什么,沈锦旬捞过他,就再度覆了过去。比起第一次的横冲直撞,一味地互相侵略,这次要慢条斯理一些,也多了些调情的意味。云枝学的没他快,别说势均力敌了,压根招架不住。双手推了推他的肩膀,想要躲开缓一缓,可惜没有效果。于是那双手改为环在了脖颈上,任沈锦旬索取。被无声地允许放纵,沈锦旬贪心地更近一步,试图让云枝有其他反应。云枝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怯生生地努力配合。温柔软糯得似乎没有刺,可明明半小时前还在和老爷子叫板。这种反差让沈锦旬很着迷,在给了云枝几秒喘气的时间以后,把可怜兮兮的吸血鬼逼退到了角落,压在车窗上接吻。脑袋膈着窗户,虽然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身后就是车流的认知,偶尔还有交谈声传进来。这让云枝头皮发麻,感觉随时要炸毛。他挣扎了几下,体型和力量差距使得自己差不多被拢住,这种反抗就像是猫崽向狼犬示威。不仅没用,反而让狼犬倍感新奇,然后更来劲了。没完没了的接触终于告一段落,云枝擦了擦嘴,接着“嘶”了下,感觉被磨蹭得又有破皮的迹象。他道:“你被下蛊了吗?”“哦,那也是被你灌的迷魂汤。”初次尝试亲密关系的青年食髓知味,在摸索中久久不愿意停止。每次有了进展,即便是多握了一会手,都可以令他兴奋很久,如同挖掘到了某种旷世珍宝。不过他没忘了适度克制,这些全是原地打转,没有完全由着躁动的心思去发展。否则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云枝同样意乱情迷,催促着一起去挥霍薛风疏送的满抽屉的搬迁礼物。他们两个在家门前下车,先去逛了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水果以及生鲜蔬菜。碍着沈锦旬才拆了石膏,云枝不同意他拎重物,连推车都不允许碰,只留了一个刷卡的机会。买完单,云枝推着购物车朝家里走,卸完东西以后,直接把车交由物业回收归还。别墅内有两间厨房,中西式配备齐全。其中还有开放式的吧台,站在料理台前,可以和坐在小客厅里的家人聊天,做起饭菜来格外温馨。沈锦旬洗菜切肉,云枝窝在沙发上拆了一包薯片,打开了电视机。看到有画室的招生广告,他顺嘴一提:“我下个月就要考试了诶。”“有没有报辅导机构?”沈锦旬问。云枝道:“你担心我考不上呀?”“不是,就是让你不要有压力,横竖今年一定能入学。”沈锦旬道,“大不了给学校捐栋楼。”感叹了句“万恶的资本主义”后,云枝说:“不用报,我可以的。”咨询过招生办的老师,他不发愁文化课,只是怕到时候考了进去没法转专业。幸好学校方面的灵活度高,支持学生做出尝试和改变,只要他能达到所要求的门槛,并取得老师的推荐名额,一般可以被批准。虽然名额很难获得,但总归是有一线希望,不应该气馁。“那你倒是最近翻翻课本,别总是在画板前一坐一整天,好歹写几道数学题?”云枝道:“你在质疑曾经的年级第一?”他以前是个学霸,沈锦旬也不落下分毫:“我不会质疑我自己。”云枝后知后觉,沈锦旬一度是学校的高分天花板,不该在他这里拽。想出了一个点子刚想讲,然而沈父给沈锦旬拨来了通话,打断了他跃跃欲试的分享。他关掉了电视机,紧张地望向料理台。对面估计是问他为什么要在宅子里做得不留情面,沈锦旬淡淡地说:“忍到了一定程度,再被碰了下逆鳞,就忍不下去了。”“没有后悔。”他道,“嗯,那我明天过来,现在先挂了。”见到云枝支起耳朵,趴在沙发的靠背上,提心吊胆地观察自己,他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他继续说:“是在忙,我给云枝做饭,其他的见面再聊吧。”云枝踱步过去,左手拿起了案板上的黄瓜,朝着右手掌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敲。他道:“你爸爸会不会凶你?”“不会,喊我过去就是走个过场,台面上看似我被教育了一顿。”沈锦旬说,“省得爷爷没面子。”他叹气:“怎么手好了就要飞长途变异地?要和你当牛郎织女了。”云枝也觉得不舍,漂亮的手指□□着那根黄瓜,一会打几下桌沿,一会搁在水龙头下冲洗,心不在焉地烦闷着。“本来你要和我说什么?”沈锦旬道。“我们可以打印出去年的考试卷,比谁考得高。”云枝说,“谁输了谁洗碗。”沈锦旬嫌无聊:“家里有洗碗机,这种惩罚没有一点诱惑力。”“罚钱?”“错一题一百万?唉,不痛不痒的。”沈锦旬炫了个富,拉满仇恨。云枝不玩了:“你拿着粉红枕头睡地板去。”“接下来至少三天不能看见我,真的要我睡地板?”渴血反应和恋爱需求的双重叠加下,云枝那黏人精的身份压根藏不住,巴不得天天挂在沈锦旬身上。被稍一撩拨,便开始慌张。他靠在沈锦旬肩头蹭了蹭,暗示自己要撤回上一句话。“我们可以这样玩。”沈锦旬提议,“三门主课全做一遍,错一题脱一件衣服。”作者有话要说:欺负夏天到了小枝只穿了三件。第51章正值升温的天气,云枝从头到尾连带袜子都只穿了四件。但他不信自己会错那么多。也不信沈锦旬能错那么少。他好歹最近抽空重温过一遍,也看过去年的考试卷子。而沈锦旬四年前就把那些知识抛到脑后,出国后教学体系截然不同,这时候估计连圆锥曲线为何物都不知道。事实证明,自己实在太天真了。尽管只做了每张卷子的填空选择,英语只写了阅读理解,他还是面临翻车的窘境。沈锦旬给他的填空题再度打了个叉,看着赤脚盘腿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漫不经心地扬了扬下巴。“脱吧。”云枝捏着衣角不松手:“……”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人不光英语做得比别人抄得还快,并且语文数学也和背了标准答案一样?!沈锦旬吹了声口哨:“赶紧呀,怎么磨磨蹭蹭的?”云枝企图栽赃:“你八成提前作弊了。”这种说法纯粹胡说八道,沈锦旬写卷子真的是啃老本,全靠基础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