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0
作者:时有幸      更新:2023-06-22 07:19      字数:9758
  以及虽然小枝想当鸵鸟,但小锦在这周会知道真相的!下次更新前,给本章评论区发红包,大家520快乐喔=3=第46章兴奋吗?云枝妄图否认这种形容,可即便稳住了发抖的声线,泛红的耳根也会出卖自己。他好像失去了说谎的能力。在沈锦旬这里,伪饰没有意义,他早被看穿了。不过,他依旧磕磕绊绊地嘴硬道:“我哪、哪有?你少说这种话!”“我怎么了?”沈锦旬嗤笑:“也不是很直白啊,否则我就接着昨天的继续说……”昨天晚上他也说了一些荤话,尺度比刚才的更大些,说完以后本就发软的云枝会颤得更厉害,抬起眼睫瞪着自己,想要反驳又无力反驳。那时候他怕云枝接受不了,轻言轻语地哄了一会,规规矩矩的。此刻想想又有些心痒。“再不动筷子,饭菜都要凉了。”云枝捧起碗喂了两勺菜,看沈锦旬无辜地眨眨眼睛,又让他喝了两口番茄汤,生硬地扭转了暧昧局面。“你今晚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去拆石膏,下午还要去公司开会。”云枝语无伦次地说着,显然被刺激得不轻。他拍了下脑袋,道:“我最开始要说什么来着?在衣柜这个词出现之前,我们聊到了哪里?”“掉出一只吸血鬼。”沈锦旬恋恋不舍地提醒,似乎在对刚才的内容意犹未尽。云枝很快就进入了新状态,道:“他叫宴焕,宴奉是他的叔叔。小锦,当时我感觉心跳漏了一拍。”他嘀咕:“我想和他比对血样,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临走之前纠结了很久,也只敢让他好好养伤。”温柔精致的眉眼之间,神色有些丧气,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你觉得这样做得不妥当?”沈锦旬说。云枝困惑:“嗯,我觉得我表现得很差劲。你说呢?”在回来的公交车上,他一度有些嫌弃自己,觉得优柔寡断,实在特别不争气。“明明做得很好,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沈锦旬说,“不管是谁,突然遇到这种事情,应该都会手足无措。”“是吗?”看云枝依旧懊恼着,他解释:“像我之前在会馆里推开门发现你,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脑子里一团乱,有的举动很粗暴,但本意并不想吓到你。”“是问我讨债。”云枝答。沈锦旬笑着说:“我现在想想,其实就是笨拙地刷存在感,可又不懂怎么刷,前一秒想着要拉近距离,后一秒就在催眠自己要高冷点。所以有时候越在意,表现出来可能会越别扭。”“我是很在意的。”云枝说,“你会觉得我矫情吗?”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剥开虾壳,露出嫩香的内里,继而蘸了点醋,放在了沈锦旬的碗里。沈锦旬用左手艰难地拿着筷子,夹起来却没往自己嘴里塞,放在了云枝嘴边。云枝愣愣地低头看了眼,就着这个姿势咬住了虾肉。“出现正常的感情问题,就是矫情?门槛那么低,但凡不是个机器人,全部得被冠上这个词。”沈锦旬否认道。他快被沈锦旬说服了:“可在我眼里,你处理事情比我成熟多了,我根本做不到你这样。”“我没碰上过你的难题,你就只是幻想而已。要是真的要我去解决,我肯定没你那么能赚好感度。”顿了顿,沈锦旬继而道:“瞧瞧我和薛风疏的关系,好一对塑料兄弟。”由于父母常年缺位,有关和亲人相处的方面,他和云枝半斤八两。云枝对此是空白一片,而他是消极怠慢。眼下想帮云枝,也无奈于没有经验,不知道要怎么帮才好。能做的唯有接下云枝所有的小情绪。云枝轻快了一些,吃完饭没有急着走,趴在桌上望着沈锦旬不挪眼。“我有赚好感度?”他问。“长得漂漂亮亮的,还对他嘘寒问暖,他当然不停地在心里给你加分。说不定你热情地邀请下,他能抛下薛风疏跟着你走。”感觉拥有了去行动的勇气,云枝计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和宴焕相处,在让宴焕能够接受的情况下,再说起自己的身世。没有奢望更多,单单是能够拥有不排斥自己的亲人,他已经足够开心。今天晚上,他难得地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几回。一会盯着左边衣柜,一会目光越过沈锦旬,落在了窗帘上。最后沈锦旬有些受不了,左手搂着他,催促似的拍了拍背。看沈锦旬好像被自己折腾得同样睡不着,于是他安静了下来,在臂弯里一动也不动。这么保持了五分钟,他的眼皮子慢慢发沉。感觉到沈锦旬吻了吻自己的发旋,他调整成了更亲昵的睡姿,枕在沈锦旬的肩头,摸了摸右边的石膏。“你猜猜我今天最后悔的是什么?”沈锦旬说。云枝迷迷糊糊地回应:“这要怎么猜,不会到现在还在后悔吧?”“嗯。”沈锦旬承认道,“看你那么发愁,可我不能抱抱你。”苦于右手不可以自由活动,他只能在心里干想。话音落下,右手照样无法如愿。但是云枝往下挪了点,胳膊仔细地避开搁在胸口的患肢,轻轻环住了他。被沈锦旬撩得心里七上八下,云枝又清醒了些。照着对方的习惯,睡眠灯没有关掉。蜷缩在昏暗的光线里,他感觉到沈锦旬睡着了,便没再黏在一起,怕对方不舒服。慢吞吞地分开,专注地接着灯光看了一会沈锦旬的睡颜,再鬼使神差地用指尖摸了摸秀挺的鼻梁。耳朵捕捉到沈锦旬哼哼了声,他以为沈锦旬说梦话,随即又贴了过去,想听得更清楚一些。沈锦旬等着他上当,低低地说:“笨蛋。”云枝:“…………”察觉到被捉弄了,他卷起被子和沈锦旬离远了点。尽管故意在睡前没有抱住,第二天早上睁开眼,他却自发地缠着沈锦旬,大大咧咧躺在人家怀里。喉结上下滚动,感觉非同一般地口渴。——他的渴血反应来了。“我……”他沙哑道。觉得他的眼神不对劲,有种熟悉的期待感,沈锦旬明白他想干什么,并且及时阻拦。“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沈锦旬问。云枝说:“好消息。”沈锦旬认同道:“你还是一只如假包换的吸血鬼,天性没有泯灭。”“坏消息呢?”“薛风疏怕你不守规矩,提前通知过我,你这次至少要忍七天。”他残酷道。无视了云枝的撇嘴蹙眉,他侧身坐起来,穿上拖鞋,打算起床洗漱。在解开睡衣扣子的时候,云枝趴在他的背脊,鼻尖抵在脖颈嗅了嗅。他警告说:“虽然你要忍,但我不用忍,再煽风点火,我可不管你到时候怎么求饶了。”在这期间,云枝本就对沈锦旬比较敏感,血液也好,气息也好,甚至是一个眼神,都能有所反应。要是再擦枪走火,他们无论是哪方都会把持不住要做到最后。云枝磨磨蹭蹭地直起身,帮沈锦旬换了衣服。轮到自己要穿的时候,他故意没去自己的衣柜拿,挑了件尺码偏小的沈锦旬的衣服,又戴沈锦旬用过的帽子。要不是穿不上裤子,他可以连下半身也包圆。看沈锦旬漫不经心的,似乎没当回事,他有些暗喜,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出调侃。可在出口处被沈锦旬拉过去细细密密地啄吻着,他怕司机快要到了,会看到他们光天化日没个正形,害羞着抬手要推拒,就被沈锦旬暗示性地扯了扯衣摆。沈锦旬咬着耳朵说了句:“这时候又不要了?不是你先诱惑我的吗?”说完以后还嫌不够,他又拉下云枝的衣领亲了亲锁骨,批评似的说:“怎么有这种吸血鬼,那么会勾引人?”被挑逗得面红耳赤了一路,云枝顶着一口黑锅,有苦说不出。拆石膏的过程很顺利,沈锦旬活动了下右手,碍着有旁人在附近,只是在走廊上趁着大家没注意,捏了捏云枝的脸。云枝说:“你好像没什么力气。”“舍不得用力,把你捏坏了要怎么修。”沈锦旬解释着,再轻笑道,“哎,手感还和以前一样软。”瞥了眼前面,确认护士们在交头接耳,司机早就与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远远地走在前面,云枝握着沈锦旬的手腕,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蹭了蹭温热的手掌,再飞快地在掌心上啄了下。之后他被白栖迟叫去陪着染头发,而沈锦旬另外有事。沈锦旬打听完薛风疏现在在哪里,让司机送他去了研究院。司机看沈锦旬居然主动去找哥哥,心里十分诧异,纳闷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确实,沈锦旬和薛风疏以往不会这么密切地打交道,顶多在沈父的提示中,做一点表面的人情往来。他们相处得不太自然,在沈锦旬到的时候,薛风疏有台手术要做,就干巴巴地让弟弟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等着。“可能比较无聊,你可以帮我理一下房间。”薛风疏不客气地说。沈锦旬丢了句“想得美”,随即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房间大体是干净的,地板上没有一丝污渍,书本整整齐齐,符合薛风疏一丝不苟的作风。就是桌上摊着一叠纸比较杂乱,突兀地占着视线一角,估计是为了手术走得太急,没能来得及理好。沈锦旬坐在椅子上,闲着也是闲着,随手帮忙将纸张拢了起来。他无意去看其中内容,只是看到某张纸上写着云枝,就不由地多瞧了几眼。是体检报告单啊。如此想着,他看了下薛风疏在最底下写的内容。[陈年旧伤完全愈合。][注:粉碎性骨折。]第47章和那些被文件夹保存起来的病例资料不同,这张报告单没有条形码,也没有序列号,在数据库中不会被查到记录。它和草稿、作业复印件放在一起。上面笔记寥寥,用词并不专业,更像私下闲谈。沈锦旬翻了翻,没有其余的具体数据,也许被当场判定完以后扔掉了,反正薛风疏想要复查,随时可以带云枝去做。只留了轻飘飘的一张单子,简略的三言两语。这让沈锦旬有些坐不住。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会伤得那么重?怎么从来没听云枝提起过?问题一个连一个地冒出来,他回忆着自己读大学那四年,偶尔放假回家看到云枝的那几次场景,试图在其中找到线索。那时候,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在饭桌上。云枝坐在沈习甫身边一言不发,而他冷冷淡淡地应付着其他人的关心,大家心思各异地吃着眼前的菜肴。之前沈锦旬以为他们那么久没有往来,当时变得生疏也是理所应当。现在想想,总感觉不仅是那么简单。被薛风疏在这里晾了四个多小时,他的情绪从心烦意乱变成了无可奈何。沈锦旬时不时点一下手机屏幕,想去找云枝问清楚,可又堪堪止住,最后把《来和吸血鬼一起玩吧》完整地读了一遍。“哟,真的帮我整理房间了?”薛风疏走进来。顺利结束了一场手术,见沈锦旬面前摆着云枝的报告单,他心情颇好地开玩笑。“小枝不光长得好看,自愈能力在血族里也是天花板级别的,随便怎么折腾都没事。唉,可让我弟弟误打误撞捡了个宝。”沈锦旬眼下就挺想去折腾云枝的,甚至产生了某种阴暗的念头:把吸血鬼压制着弄到讨饶,一五一十把事情说清楚,并且好好长了记性,要对自己再也不敢兜着秘密才好。更确切地来说,不是秘密。是和隐私无关的,回回欲言又止的委屈。他压下心头涌起来的烦躁,说:“我不知道他骨折过。”“他还没和你说?”薛风疏惊讶地挑了下眉头。看沈锦旬脸色沉闷,没有说笑的意思,他随即正经起来,坐在电脑前找了找云枝之前的影像记录。“我联系过治疗他的医生,拿到过最开始的骨折影像图。很严重,后遗症非常明显,没办法支持长时间的活动。”他道:“好在他的血族特征出现后,这些伤口不再是障碍。怎么说呢?一切都过去了,所以你不用……”试图和沈锦旬说,云枝不需要过多同情。可是话到嘴边,却觉得没必要,毕竟对方肯定是听不进去的。果然,沈锦旬让他少说废话。薛风疏开门见山:“这种走势的裂缝不可能是自己摔的,我判断为别人打的。不要这么看着我啊,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图是云枝十八岁后拍的,能和辍学时间相吻合。这两者脱不了联系。沈锦旬喃喃:“家里没人跟我说过这件事。”“那些家伙的德行你难道不清楚?要是你可以给他们带来好处,风里打一个喷嚏,他们都能替你担心,要是你没利用价值,那就是个透明人。”薛风疏冷笑了下。他再道:“别说不跟你讲了,万一施暴者有权有势,连警告都不用警告,他们就会自己闭嘴,顺带捂住云枝的嘴。”真要对抗起来,性格天真柔软的云枝根本不是对手。没经历过狂风暴雨的温室花朵在突逢变故时,只有被摧折的份。或许是主动封闭了那段往事,或许是被威胁着不允许分享,反正云枝和那些人保持了一致,选择了向沈锦旬沉默。问薛风疏问不出什么来,而且沈锦旬不希望从别人那边拐弯抹角地得知真相。只想让云枝面对面全部袒露。“一开始想过来是为了宴焕的事情。”他道,“那只吸血鬼现在怎么样了?”薛风疏说:“今早嗓子好了点,喝了一桶稀粥,吃了两袋桃心酥,啃得刚凝固的两处獠牙伤口已经出血了,还在馋我的曲奇饼。”被拔掉的獠牙只能愈合不能重新长回来,以后要么带牙套,和拔牙做口腔正畸的人类一样,要么补两颗假牙,假惺惺地装腔作势。“桶?”沈锦旬以为自己听错了量词。薛风疏道:“对啊,我从食堂打包了一桶,打算平分的,他一口气喝光,米汤都没剩下。”沈锦旬心说,这举动倒和云枝有些微妙的相似。“我想抽空看看他。”沈锦旬说。没有过多犹豫,薛风疏稍微一怔,应声后直接指了下休息室里的储物柜,让沈锦旬顺着这个动作望过去。“打个招呼。”他出声。柜门细开了一条缝,宴焕依旧没办法流利地说话,不好意思地抿起嘴。张了张嘴,嘴型是:hi。沈锦旬:“……”没想到吸血鬼居然在这里,他震惊地问薛风疏:“你们不怕被发现?”“今天赶上宿舍查寝,逼我犯险啊。”薛风疏道,“正好用研究院里的仪器给他治疗了下。”他的专业书籍太多,有些时候需要推着箱子去教室上课,或者去图书馆自修。幸亏大家对此见惯不怪,所以他今天用箱子装着柔韧性极好的缩成一团的吸血鬼,慢吞吞地晃悠过来,没有任何人起疑。熟知哪条路线可以避开监控,哪些房间有相应设备但没有摄像头,他这一路上顺利得不可思议,待会只要照模照样地离开就好。“小枝是血族的事情,我已经朝他解释过了。”薛风疏道,“你有什么事?”沈锦旬瞧了瞧宴焕,旁敲侧击着说:“云枝觉得你很好,养病的这段时间可以多在一起玩。”他放缓了语气,收敛住气势,令自己显得随和一些。摆态度摆得很成功,在宴焕眼里,这个人类被划分为“可以交朋友”那一档里。而对于熟知沈锦旬脾气的薛风疏来说,眼前画面冲击过大。这个弟弟从小骄矜,在“高岭之花”和“混世魔王”中任意切换,不是平易近人那一挂的。自己的记忆中,沈锦旬仅有的几次示好,不外乎把云枝惹生气了,受不了冷战的煎熬所以去投降卖笑。除此之外,他不屑于刻意摆出好脸色。不过,他现在这么做归根结底也是为了云枝。思及此,薛风疏捧场:“对啊,你嫌在我这里无聊的话,就找云枝聊聊天。”宴焕不假思索地答应:[好的。]灵敏地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吸血鬼眼疾手快躲了回去。与此同时,有人敲了两下门。薛风疏进来时将房间反锁了,这时候过去开门,是raglan站在外面。被学生客客气气地请了进来,raglan扫了一眼屋子。“沈少爷怎么来了?”他问。沈锦旬说:“好久没见到我哥了,听说他这两天生病,我就过来看看。”薛风疏被激起了鸡皮疙瘩,心里暗骂了句“我呸”。“哦,如果你愿意,可以去参观下我们的项目成果。”raglan说,“多亏了你爷爷长年累月的支持,现在我们在领域内是走得最超前的。”沈锦旬笑了下:“有空再说。”raglan是来找薛风疏聊毕业后的规划,原先觉得薛风疏必然要留在这个团队中,可惜到了今天也没要签合同的意思,这使得他有些疑惑。“我能听听你的安排吗?今年院内只有一个名额,不少你的大前辈都在盯着,想要转到这里来。”他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急。”薛风疏道:“老板,您不用为我操心这些。”离毕业还有好几个月,他不打算此刻和raglan明说自己要走。怕导师为了帮自己留住名额,费心费力地周旋,所以他也得适当推脱。看raglan拧紧了眉头,他道:“我不缺钱也没前途压力,单纯想要做学术,光是待在核心组,就已经很有乐趣了,至于有没有那纸合同,其实不重要。只要我自己喜欢,在这里做义工都行。”漂亮说辞一套一套的,让raglan懵圈了。导师没薛风疏一半的伶牙俐齿,听到这种无懈可击的回答,也便没有再催促。他看见角落里的箱子,以为薛风疏带书过来温习,可再观察了下桌面,上面并没有那么多书籍,至少不值得带那么大的箱子。多打量了一会,他发现箱子另有古怪之处。“为什么要给它扎出那么多的通气孔?”raglan问。薛风疏这么做是为了藏下宴焕,让吸血鬼不至于在里面憋坏了。真实理由自然不能被raglan知道,被问得发蒙,下意识地要望向沈锦旬寻求帮助。可刚想转动脖子,他突然想起这种表现容易衬得自己心虚,于是硬生生忍住。情况不由他花时间好好编排,只能直接装傻:“什么通气孔?我前几天发泄情绪,这个戳起来手感比较好。”raglan为人处世非常谨慎,他不确定导师能不能被自己骗过去。横竖没有追问,已经是最好的情况。心里忐忑不安,急需透气放松一下,他散步出去,送沈锦旬到研究院的门口。沈锦旬在看到报告单后,就有些心不在焉,当下强行打起精神来。趁着宴焕不在,他讲了下云枝和宴焕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要不要我偷一滴宴焕的血出来做鉴定?”薛风疏问。沈锦旬顺着云枝的意思来,不打算做得那么急。“你对我的疑似小舅子好点就行。”“这话说得有点来不及,他已经窝了几□□柜了啊。”沈锦旬:“……”“唉,我会看着办的,明天开始给他的粥里多加一包榨菜丝和一块豆腐乳。”感觉这位备受器重的博士只会读书不懂体贴,他好心分享:“我把我之前吃的食谱发你一份,你每天照着买。”接收到图片后,薛风疏打开一看,瞧着上面大补特补的菜单,不自禁陷入茫然。“你是不是在坐月子?”沈锦旬冷笑,抬手要撤回消息。见到情况不妙,薛风疏立即做好备份,同时偷瞄了几眼沈锦旬的表情。交代完这些以后,他感觉到沈锦旬仿佛一下子卸了力气,走神的频率很高,估计在心心念念云枝的伤势。他说:“你别嫌小枝不和你讲,万一是你哪个长辈做的,他说了也是让你犯难。到时候你不管是帮他出头,还是当做没听说过,都不太好收场。”沈锦旬迟钝地回过神,蹙了下眉头。“我现在是在生气?”“不然呢?我看你像是丢了魂。”薛风疏不解。作为被云枝依赖着的人,发生了那么糟糕的事情反而被蒙在鼓里,迟迟没能做出任何保护,沈锦旬确实不好受。如果可以,他很想让云枝在自己面前能够抛开那么多顾虑,变得更有勇气一点。不过这些细枝末节真的犯不着令自己纠结太多。影响心情的是另一种情绪。沈锦旬发笑着说:“我可以确定你真的完全没谈过恋爱了。”薛风疏请教:“那你说说。”他真的不太懂这些,看到沈锦旬表现得失魂落魄,因为云枝的伤情而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当然猜测这人倍感不爽。“没事,raglan没教会你的,让小沈老师现在给你补补课。”沈锦旬道,“沮丧,有脾气,或者觉得自己没用,只是很虚地浮在表面,眨眼间就没了。”薛风疏问:“归根结底不是这些?”这一次,向来爱别扭的二少爷没有口是心非,坦率地公布了正确答案。“对啊,我明明在心疼他。”起初心里一团糟,一时间脑海里有些混乱。偏激一点来说,有几个瞬间,他会想要逼问,为什么在自己面前依旧有那么多顾虑,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云枝难以肆无忌惮地分享所有?或者试图欺负,要云枝稍微吃点苦头,再好好长点记性。然而这些其实没有被深想的机会,更别说被执行。稍微沉淀下,他就发现真正想要做的,以及最想去动手实现的,非常单纯且简单。自己只是想要抱抱云枝。第48章坐在私密会客间的沙发上,云枝的腿上搁着一本时尚杂志,时不时低头翻阅几页。本期的某块专栏采访了沈锦旬,他注意到后,坐直了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自从大秀过后,沈锦旬的话题度很高,大家喜闻乐见的无外乎是他的家庭背景和相貌。杂志社也注意到了这点,虽然没有拍到照片,但提出的问题绕不开私生活。沈锦旬答得滴水不漏,甚至有些索然无味。不过问及伴侣,他大大方方提及了自己的性取向。[在追求,还不是男朋友。]记者问:[原来是您主动吗?方不方便透露下他是什么样的人?][抱歉,没办法用简简单单的几个词语去形容他。]“看什么呢?在那边傻笑?”挑了半天颜色,白栖迟决定染浅发。来来回回漂了几遍后,发色褪白,再抹了层淡淡的金色。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见云枝笑了半天,他实在好奇不过。云枝道:“这本杂志采访了沈锦旬啊。”“你的视线挪一挪,从他的名字上移开。”白栖迟提醒,“还会发现我也出场了,他们是先邀请了我,再旁敲侧击问了能不能捎上他,他是蹭了我的名气好吗?”“好好好。”云枝自顾自点头,并未挪开视线。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了财务部的打款消息,他疑惑地询问了下这笔钱的来由,对方说是董事长秘书的安排。他问:“董事长?”“之前他那边找您协助了一些工作,所以拨给了您加班费。”云枝有些震惊,一时以为老爷子没怀好意。思来想去了半天,他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对方还能给自己发这份钱。一下午荒废在了店里,陪白栖迟染完了头发,他们两个去吃了西餐。因为刚刚被老爷子发了一万块,所以这顿是他请客。出了餐厅,电影院门口人来人往,广告银幕上播着新上映的热门片预告。云枝本来想问沈锦旬有没有空,打开聊天框,突然记起这人去找薛风疏了。“怎么,想找小老板来陪你看电影?”白栖迟问。云枝摇头道:“算了,他应该和他哥哥在一起。”尽管以宴焕现在的情况来说,近期应该不会离开这里。可万一薛风疏没了耐心,把宴焕托给其他人照顾,那云枝很难再见到那只吸血鬼。所以沈锦旬去招呼一声,以防薛风疏送走躲在衣柜里的小东西。“薛风疏啊,那个人据说是raglan的得意门生。”白栖迟若有所思。云枝说:“嗯,你也认识raglan?”“我有族人和他当过同事,很久以前打过几次交道,当时他的年纪才三十出头,已经界内很厉害的人了。”他道,“不过我不喜欢。”他摊手:“做事情目的性非常强,感觉活着就是为了搞研究。严肃到无趣,在他手底下读书肯定很枯燥。”走去露天停车场的路上,有几道高达挺拔的身影行色匆匆,和他们擦肩而过。白栖迟顿了顿,转头看了一会。因为光线昏暗,所以他没看清楚那些家伙的瞳色。外加他们戴着兜帽和口罩,宽大的风衣也遮掩了轮廓,更让自己难以分辨。“怎么啦?”云枝问。“感觉有点眼熟,我还以为有血族扎堆到这里来,可能是我看错了。”白栖迟撩了下头发,把玩着指尖的钥匙扣,继而忽地察觉到不对。吸血鬼由于畏光,会随手携带遮阳伞,而大多数人除非夏季和雨天,很少会那么统一地带伞。为什么那么多血族来到这里,一点风声都没有?云枝也察觉到了这点:“应该就是你的同伴吧……”“唉,管他呢,最近血族内部也乱。”白栖迟道,“楼朔不知道接到了什么任务,一天天的神出鬼没。”“唔?”“等到大秀开庆功宴,我问问他好了。”有电话打给云枝,由于手机太破,云枝划屏幕划了好几次,都没能接听成功。接着页面刷新,弹出了[未接来电]和[未读邮件]。他打开收件箱,对方表明自己是受沈习甫委托的律师,在沈习甫的个人遗嘱中,有归属于他的一部分,希望他在下周六的上午九点能够出席公布会。被这几行字的信息量弄得发蒙,他再次接到了电话。律师和他重新复述了一遍,他愣愣地听着,猝不及防地接受沈习甫忽然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降之喜,沈习甫即便不涉商,也是名利兼收的艺术家,是背靠沈家的富家子弟,常人难以想象他的财富。可云枝一直很安静。过了会,他终于出了声:“可以放弃吗?”律师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说:“请您再考虑下,不管您是否需要,毕竟这是沈先生的心意,他在遗嘱中最先提到的人就是您,想来和您关系颇深。”云枝说:“我不想去。”他不太懂这些,且心神不定,只想快点挂断这通电话。被律师讲了一些规定和要求后,他对那句“无论如何,希望您能尽量配合”沉默了。“我会写好书面声明的,真的不想去。”他艰难道。“沈先生说过您可以任意挥霍,要是不接受,那会全部捐给指定的基金会。”律师争取道,“涉及的金额巨大,我不建议您现在做出决定,也希望那天可以见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