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醋精总裁之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3
作者:时有幸      更新:2023-06-22 07:20      字数:9863
  说不出哪种更吸引人,自己都很喜欢。更要命的是沈锦旬并不自知,听到一通解释,再面对一阵沉默,以为他的联想让云枝生气了。他不好意思地说:“这次我有点过分,下次会注意的。”云枝犯结巴:“没有凶你的意思。”举着手机翻了个身,他补充:“我其实也很……也很……”怎么形容啊?说自己表面害羞,实际津津有味?那也太浪了吧!“如果和你的话,我愿意去尝试。包括看这个,还有做那个。”“啊?”沈锦旬发蒙。云枝飞快地说:“可以对我过分一点。”恋恋不舍地看着屏幕里低像素的沈锦旬,他觉得还是清楚点好。难得行动力爆棚,第二天他转头就买了拖延好久的新手机,输入付款密码都不带停顿的。云枝定了闹钟,在工位上坐端正了,专注地练习速写,再静心刷了两套试卷。到沈锦旬那边的晚上八点,铃声响起,他主动拨打过去,想要这回仔细瞧瞧沈锦旬的脸。视频被转成了语音,他嘀咕:“干嘛不让我看啊?”“我爸在我对面坐着,我不得收敛点?”沈锦旬道。这么说完,他干脆再转成视频,云枝猝不及防见到了沈父,险些被吓得心跳漏拍。连忙说了几句“叔叔好”,他无助地给沈锦旬递眼色。沈锦旬会意,没有使坏为难,和自己父亲稀松平常地讲了几句,就放过了战战兢兢的吸血鬼。事后,他回房和云枝看完了昨天只播放到一半的影片。云枝有意将旖旎的心思抛到脑后,抱着学习的态度品鉴完,并理智地做出点评。“他叫得我起鸡皮疙瘩。”他说。“直男有抵触心理是难免的。”沈锦旬知道他脸皮薄,第一次接受这种事情,必须要挣扎着嘴硬几句,用来缓和涌上来的羞耻感。单纯用昨晚的梗拿来逗逗他,没想到他还真的接茬。云枝没好气:“你不懂欲拒还迎?片子里的男主角也一直在喊那什么啊。”沈锦旬心说你还看得挺认真,下意识地追问了句,当做捧场。“哪什么?”“唔,就是讲了一大串拒绝的话,然后又很矛盾地说了别的。”云枝揉了揉头发,抿起嘴。这时候他在公司里,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十几层往上的高度,除了他这个出来打电话的,压根没人会来往。可不远处的走廊上有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即便那些人很难听见,心里那道坎还是不容易迈过。他太容易害羞了。用手遮着嘴,教其他人万一见到了他,也绝对不会猜到自己在说什么。云枝贴在手机的话筒旁边,用气声说:“哥哥疼疼我。”沈锦旬:“…………”耳边好像噼里啪啦炸开了小火花,他感觉浑身被云枝挑逗得揪紧,以至于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而云枝撩完就跑,转头就回办公室了。之前提交的参赛作品已经陆陆续续有了成绩,没什么悬念,全都过了初试和复试,进入最终阶段。他接下来不再广撒网似的挣经验,在这些里面选出含金量和关注度最高的,开始认真研究历年评委的审美偏好。被沈习甫一手带出来,他们的风格非常贴近,注重情绪的表达,色彩运用得比较有冲击力,能够令人看过一眼便印象深刻。于云枝而言,各有好坏。幸运的是,在美术这条路上,他在前面十八年无疑是受到了最顶尖的培养。棘手就棘手在,眼下的阶段需要推翻重来。以他的翻阅和分析,那些评委们更喜欢规规矩矩的好学生,能够展现扎实基础和巧妙构思。发挥的程度就此打住,不需要太有个性。面对的群体和性质不同,他必须要自我局限,控制在一个恰当好的程度里。因为对此上心,他多花了点精力琢磨着这个问题,周四和宴焕吃火锅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丧失自愈能力的药物渐渐没了效果,宴焕好了很多,嗓子能够吞咽烫食和硬物了。他以前从来没吃过火锅,这时候大开眼见,忙着涮肥牛煮虾滑,没顾及云枝的走神。倒是薛风疏问:“考试和比赛撞在一起,有没有紧张感?”“有一点,本来以为自己的心态调整得很好了。”云枝说。薛风疏道:“难免的。”宴焕从碗里抬起头,嘴角留着一点火锅酱料的渍:“什么考试呀?”他已经可以慢悠悠地与人沟通,只是声音没正常时清亮。“高考,美术比赛。”薛风疏科普完,操心地叮嘱,“就算再喜欢鸭血,也不要生吃好不好?当个文明鬼。”宴焕被教着融入当代社会,不情不愿地将鸭血放到火锅里,继而灌了半杯可乐。终于能够出来放风,他闲不下来。研究了一会火锅的构造,打量了一圈包厢,再扭头盯着云枝。云枝被他看得背后发毛:“怎么了吗?”薛风疏道:“不用搭理他,原先在深山老林里闷久了,像是没见过几个大活人,动不动就要这样。”宴焕不服气地撇撇嘴,冲着云枝微笑:“小朋友,你真好看。”这句话是家里来客人时,那些血族同伴常常会对自己说的,有时候还会摸摸脑袋。在他看来,就是表达友好的一种措辞。要不是中间隔了一个多余的薛风疏,他一定也会摸摸云枝的脑袋。他不懂的是,把成年人类称呼为“小朋友”,是一种很亲昵的行为。加上一句对外貌的直白赞美,更是让性格含蓄的对方感到别扭。云枝努力地跟上他的节奏:“谢谢,你也是。”宴焕看鸭血浮上来了,夹了一块给云枝:“多吃点。”薛风疏打断:“他晕……”“晕血”二次没能完全说出口,云枝为了不泼宴焕的冷水,硬着头皮吃掉了食物。薛风疏没话可说,只能竖起大拇指:“牛逼。”强撑没有好什么结果,忍了有三分钟,云枝的胃实在不舒服。他找了个借口,起身要去洗手池。关上包厢的门,循着指引牌的箭头方向七拐八弯,他边回复沈锦旬的留言,说自己和宴焕一切顺利,相处得很融洽,边咳嗽了几声。渴血反应让他变得比往常虚弱,扭开水龙头的时候觉得有些费力。漱口过后,他舒服了不少,照着镜子整理了下衣服。镜子里映着的自己有些苍白,急需用指定对象的鲜血来滋润,好在三天内沈锦旬就会回来。云枝掰着手指算了算多久才能戒掉,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转身要回去,一抬起头,冷不丁地站定了。raglan的衣服上沾了点火锅底料的油污,神色厌烦急躁,正打算稍作清洗。现在发现云枝和自己突然重逢,他怔了怔,转而脸上挂着冷笑。“怎么这辈子还能遇上?唉,四年多没见,你似乎没什么变化。”raglan看着云枝一身干净整洁的衣着,遗憾道:“在我眼里永远是疯狗。”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骂回来!第54章这不是云枝第一次被这么形容。而这其中的原因,不是因为生气,不是因为反抗。那个时候,刚刚成年的他等待沈家门口,看到raglan的车缓缓停住,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如同等待父母回家的小孩。——对于从小没有血缘亲人的自己来说,raglan即便鲜少与他见面,每年仅有定期见个两三次,也足够他交付真心。监护人这个身份在当时看来,就是另一种层面的家长。他帮忙打开了raglan的后座车门,raglan问他是不是前阵子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他雀跃地分享着成人礼的点滴。“你要什么礼物?”raglan道。云枝没有物质方面的心愿,也自觉不跟raglan回家,怕给这位忙碌的教授添麻烦。一般来说,他会爽快地摇头,可这次犹豫了下。这种迟疑一闪而过,云枝礼貌地说:“不用的。”“你可以要求我为你做些什么。”raglan回答他,“你的领养手续是我办的,我是你的养父。”他小心翼翼地请求道:“我可以喊您一声爸爸吗?”说完这句,云枝就后悔了,自己像是乞丐。确实就是乞丐,他只听别人嚷嚷着爸妈。简简单单的两个音节,自己却从来没得到锅开口的机会。他卑微地希望能在raglan那里以作填补。raglan没拒绝,默认他可以那么叫。而他很敏感地陷入低落中,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之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仿佛没有讲过。也就是那天,raglan打他,嘲笑他怎么狼狈又没用,是一条没有人要的疯狗。·直直地站在水池前面,云枝淡淡地敛起表情,并没有被激怒。过去是过去,当时对周围事物的认知有所局限,也不够成熟,难免识人不清,做出后悔的举动。但到了现在,他觉得这段插曲不值得再掀起波澜。教自己不会莫名想起,更不会有意提及。相比之下,放不下的反倒是raglan。他道:“你很在意啊。”“什么?”raglan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道貌岸然地当了十八年的监护人,骗人的感觉有让你享受到吗?”云枝问,“或者说骗吸血鬼?”自然不会有任何趣味,raglan归根结底就是个一门心思扑在研究上的教授。在那些能说会道的教授中,他格格不入。为人处世不够圆滑,甚至被情商拖后腿,吃过一些亏。这样的人对勾心斗角应该避之不及,是不会在玩弄人心中获得成就感的。raglan被问得一愣,缓缓道:“你把沈家那个老家伙气得不轻,他前几天夜里犯了高血压,是我介绍了朋友过去开药。”这么说着,他走上前了几步:“听他说的,你全都知道了。”他一遍一遍地用清水去擦拭被弄脏的衣料,继而扶正了微微滑落的眼镜框,阴沉地看着镜子里的云枝。以往他们每年都会见上两次,瞧着云枝一点点长大,被养成了天真柔软的性格。好操纵,也很容易受伤害。令他感到颠覆的是,今天从云枝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居然看到了刺。云枝冷冷说:“不是全部。”“哦,可惜我和沈习甫不熟,因为你才偶尔有联系,没办法解答你的疑问。”raglan说。其实云枝心里的困惑和老师无关,反倒是想不通raglan的意图。这位教授是个穷苦出身,起初没背景也没资源,能读完书全靠奖学金和资助。做学术就要抱着不计回报的心态,对缺钱的raglan来讲,立即去企业里做研发更加适合境况。可他没有,不仅如此,在如今名利双收后,生活依旧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朴素。睡在学校分配的狭窄单间里,过着单调到只剩下研究的日子。他非常看重这份事业,投入了百分百的精力。曾有老总开出天价的薪酬请raglan去做药物研发的指导,被他以不想分心的理由拒绝了。他不被任何条件所诱惑,所以会当自己的监护人,绝对是主动的,还可能是提议者。“要是这件事情被曝光,你会被谴责到死,以前的成就和未来前途全白费了。”云枝说,“你为什么会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要给白宜彻换血?”他喃喃:“而且发现我是个普通人,你表现得比我老师还崩溃。”raglan本来不想搭理,听到“白宜彻”的名字,稍有惊讶地顿在原地。太久没在别人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他以为那只吸血鬼早被其他人忘记。不过眼下被云枝提起来,自己没有感到欣慰。要不是对方的体质平庸,直接推翻了计划,这时候能够和自己说话的就是白宜彻,闭嘴的是云枝了。他道:“因为沈习甫本末倒置,做不成大事。要他把血袋存在身边看管,时间一久,他就真当自己的小孩子在养着,差点放弃最开始的安排。”“他身上有婚姻关系,他们谈过恋爱还敲了红章,而我和白宜彻是同学。到头来居然是我在说服他,求他不要背叛那只吸血鬼。”讲成背叛有点重了,或许白宜彻若能自己做选择,也会和沈习甫一样不愿意推无辜者进火坑。但在raglan眼里就是这样的,沈习甫为了个孩子,要断掉白宜彻的生路。“我从头到尾,看到你就在想白宜彻什么时候可以起床,他躺得也太久了。”raglan道,“出事的那年我只有二十五岁,久到我已经有了白头发。”这些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些,与沈习甫聊起来,多半是互相争执和劝说。现在荒唐地分享给云枝,他竟有点收不住。云枝道:“你是不是……”他可以相信raglan的社交圈太小,一个同学也能令他挂怀十多年。可raglan能为同学顶着断送前程的压力,去做有违道德底线的恶事,这就太奇怪了。“我不是,但比起金钱、声望和爱情,远有更让人念念不忘的东西。”云枝说:“念念不忘?你也说得太好听了,实际只是在介绍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畜生而已。”“畜生?随你怎么说。”即便如此回应,raglan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不是我说了算的,全看你做了什么,这两个字你担当得起。”云枝说,“白先生要是知道你打着他的旗号做这种事情,肯定不会醒过来的。”“是么?”“当然了,怕一睁眼就看到你坐在边上,脏了自己的眼睛。”raglan深呼吸了几口气,道:“无所谓,我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或者是一串数据也好。”那时候他没背景加持,也不被业界看好,有份重要资源落到了白宜彻的手上,然后出乎意料地很快出了成果。如果能够公布于世,肯定是飞跃性的突破。但还没来得及宣布,白宜彻在研讨会上神秘兮兮地朝自己留了句“明天告诉你个劲爆消息,能颠覆大家世界观的数字,务必洗耳恭听”,便没了下文。他们再见面,就是一个身穿白大褂,一个瘫痪在床,连眼睛都不能自主转动。那份资源兜兜转转到了他手上,可他发现不了任何新的成果。向白宜彻同组的成员询问,那些人一问三不知,只会鼓励他好好做下去。所谓的劲爆消息一度成了他的心魔,每当自己的进展陷入瓶颈,就会记起来这茬,继而反复琢磨。这些年来,他不仅没有淡忘,反而愈加期待着得到解答。回忆到这里,raglan道:“死掉你又怎么样呢?只要白宜彻能醒,他的价值比你这个破画画的大多了。”“老师也是画家。”云枝说。raglan无所谓地擦干净手上的水珠:“他和你一样,半斤八两。”他不认为人人平等,且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世上就应该存在鄙视链。那些涂涂画画的,亦或者写诗写歌的,都是派不上用处的废物。他们就只能骗一些无所事事的闲人,扎堆凑在一起做些没意义的事情。什么逛展览,什么看电影,在他看来没任何意义,要处在最底端。“别说牺牲你一个,加上沈习甫,加上几百个和你们一样的人,拿来换白宜彻,对我来说也是划算买卖。”raglan说完心里话,与云枝对视:“不要这么看着我,再怎么希望能交换也好,反正世上没这笔买卖。”云枝道:“骂了你一句畜生,你倒也不用坐实了那么没人性。”“无所谓。”“这比癌症还可怕,烂到根里去了。”他说完,举起录音状态的手机,说:“所以你应该去局子里好好改造一下思想。”完全没想到云枝会留这么一照,大意的raglan松开那块没洗干净油污的衣衫,快步过去要夺走手机。云枝后退了半步,躲开了他的动作。那句话纯粹吓唬人的,云枝没有要举报的意思。研究院管理严格,业内也有极高要求的审查和约束,反正不可能让raglan为所欲为。他不想让以前的恩怨打扰生活,没心思也没时间,手痊愈了,新生活也正要开始,等沈锦旬一回来,还要忙着恋爱。录音只是以防万一,顺带让raglan因此膈应着。raglan愤恨道:“交出来。”云枝说:“不该谈谈你手上可以换录音的筹码?”“你爽快点开个价。”raglan不耐烦地看了看腕表。云枝看他因怒意而握紧了拳头,不慌不忙道:“拿钱没意思,学三声狗叫好了。”被摆了一道就已经足够诧异,这种要求更是匪夷所思。raglan的脾气很差,曾让一大堆学生能躲就躲,碰上了必然会战战兢兢。这时候他却拿云枝一点办法都没有。云枝模仿他的动作,也看了看手腕,仿佛上面有不存在的表盘。“给你两分钟,否则我就回去吃火锅了。”他催促。话音刚刚落下,raglan还来不及发火,就有一阵脚步声传来。“小枝,你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没事吧?”薛风疏过来问。沿着走廊靠近了,他发现raglan恼火地僵在云枝身边,犹豫地问:“您也来吃火锅?”“几个学生聚餐,邀请我一起。”raglan说。薛风疏看了他几眼,再望向云枝,似乎在无声地征求意见。手机稳稳当当放进兜里,云枝冲着raglan冷冷地抿紧了嘴唇,觉得无话可说,径直返回包厢。raglan盯着薛风疏,问:“你什么时候和他走得那么近了?”薛风疏莫名感到一股压力,但没为此提心吊胆。他稀松平常道:“我和他一直相处很融洽啊。”raglan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了,好像分分钟就要抛弃眼前的得意门生。薛风疏摸不着头脑地追上云枝,他们两个再加上宴焕,在包厢里待了大概两个小时。这期间,宴焕清空了三盘肥牛,平坦的肚子愣是撑出了弧度。他性格活泼外向,再说同龄人之间很快可以熟络起来,来的那会有些畏生,此刻已经变得黏在云枝身边。没有愈合的指尖缠上了一层白纱布,使不上什么劲,搭在云枝肩头的时候轻得就像飘来了一片落叶。“这也太厉害了。”他在夸发明火锅的人。云枝道:“你以前都吃些什么?”“园子里自己种的。”宴焕道,“青菜白菜芹菜,各种鱼肉,还有鸡和鸭。”油炸食品、火锅烤肉,对他来说都是第一次接触,感觉特别新奇。以及那种情感浓烈的情侣相处模式,也是他没有见到过的。他有些羡慕地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人类热恋期?”“唔?”云枝不知道他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宴焕比划着:“那天我躲在研究院的柜子里,感觉得到他很在意你。而且你盯着屏幕和他聊天,动不动就会笑。”不谙世事的吸血鬼做出猜测:“要不是他讨你喜欢,很难笑得出来啊。”云枝点头说:“是这样的。”等到薛风疏暂时离开,去不远处提车,宴焕纳闷:“这个哥哥和他弟弟差得也太大了,不像是兄弟。”“他们脾气是不太一样,可能跟成长环境有关系。”云枝附和。在家里遭受冷遇的薛风疏比较内敛,备受瞩目的沈锦旬则更加轻狂,骨子里要随性一些。就长相上来讲,也是各有各的风格。更像父亲的薛风疏显得英气,而沈锦旬的眼型和泪痣偏向于母亲,五官是漂亮精致那一挂的。宴焕感叹:“不过有个哥哥可真好。”云枝问:“是吗?”“我就一直想要有个哥哥,庄园里就我一个小孩,其余的都几百岁了,和他们有代沟呀。”云枝:“……”虽然自己很希望能拥有亲友,但要他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吃着青菜白菜芹菜……简直不能细想。告别了宴焕,他继续复习和画画。趁着大秀落幕后一切进入正轨,白栖迟会空闲一段日子,能够慢慢寻找下一任助理,云枝提交了自己的辞职信,做好工作上的交接。这些忙完,眨眼就到了周末。他起了个大早,刷牙洗脸,自己用剪刀修了修刘海,再溜达到衣帽间。反常的是,云枝一般五分钟内就能搞定出门。今天他对着镜子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挑好满意的搭配。他朝着一大堆衣服发愁,最后选了一套清爽的t恤和牛仔裤。清晨的温度比较低,云枝多披了件色系相同的衬衫,戴上帽子出发去机场。他丝毫不在意待会要参加遗嘱分配的宣布会,穿得十分休闲,只顾着要模样好看,待会能让沈锦旬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自己。和他所计划的不太一样,沈锦旬没让他在接机口等候,到了机场之后,他被人迎进了贵宾厅。喝了杯咖啡,翻了几页报纸,他远远就注意到沈锦旬来了。行李交给了别人,手上单拎了一只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云枝眨眨眼睛,希望沈锦旬走得快些,不然他真想飞奔过去。现在他算是知道异地恋有多煎熬了,这么几天没见,就已经忍耐得够呛,恨不得将自己打包快递到沈锦旬那里。想被亲一下,或者抱一下,欺负一下也可以。雀跃了没到三秒钟,他的思绪被其他人打断了。有个女人和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大概是太过激动,没办法按耐住欣喜,看到等候的男人在哪里后,直接坐到了人家大腿上,再捧着脸颊吧唧了一口。她嗲声嗲气道:“真的想死我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得云枝目瞪口呆。因为女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圈着对方的脖颈娇滴滴地抒发着思念,男人又表现得很宠溺。所以眼前场面让云枝很难不联想到某些霸总和娇妻的甜蜜剧本。并且跃跃欲试。然后,他看着散漫地晃悠过来的沈锦旬,沉思片刻,用手占住身旁的空位不让人好好坐下。云枝问:“你想死我了吗?”沈锦旬发笑:“这还用问啊。”云枝摆出和刚才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姿势,后背靠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像是纵横生意场的大佬。接着,他朝沈锦旬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自己也要同样待遇。沈锦旬:?作者有话要说:小枝,你是真的不怕回家以后屁股痛!第55章五分钟后。白皙细嫩的后颈皮肤被捏得微微发红,浮着淡粉色的指痕,云枝的头发有些乱,被沈锦旬玩弄小猫似的揉了一顿。对于没能被坐大腿,他遗憾不满地扭头看向车窗外。而沈锦旬把自己提着的袋子递给他,他低头拆开,发现是一套做工精致到足够珍藏的油画笔和刀。“昨天跟着我爸去了趟饭局,有个朋友的女儿正好也读美术,和你一样是学油画的,她说这家店的工具很好用。”沈锦旬说:“今天回来之前就想着要送给你,一刻也等不及了,干脆拎在手上。”木柄上雕刻着一串花体英文,材质摸上去手感很舒服。云枝很喜欢,妥善地收了起来。他哼哼着:“那就不要你坐我大腿了,我坐你大腿吧。”模仿贵宾厅里那个女人的语气,他撒娇:“老板,好不好啊?”沈锦旬顿了顿,说:“我后悔没让司机来接了。”之前因为骨折打石膏,憋了很久没能摸到方向盘,最近逮到机会就自己开车,这次也不例外。现在被云枝撩拨,他其实只想到后座上,升了隔挡板,让云枝跨坐在自己身上。坐上去了不让下来的那种。云枝并不知道沈锦旬联想到了色气场面,一本正经地规划道:“我要把这盒东西放在书柜里面。”这种消耗品其实没必要太好,以云枝的练习强度,这些东西如果在日常中用,不到两个月就临近报废。是沈锦旬买给他的,他舍不得这么浪费。沈锦旬道:“干嘛放在书柜里,买来不就是用的?”听云枝说了自己的理由,然后他说:“不是啊,你随便用吧,我买了三十盒呢。”云枝突然发蒙,似乎丧失对数字的概念了。“装了几箱,其余的让我爸秘书直接托运到家里了,我就是顺手提一盒。”沈锦旬道。云枝:“……”上网查了下价格,普通款的价格已经在工具中一骑绝尘,这种手工限量版的更是昂贵。打开计算机做了个乘法,他都想从位子里跳起来。他抓着身前的安全带,一副呼吸不过来的样子:“你为什么要买三十盒?!”自己的意思是买得太多了,而沈锦旬理解错误,颇为惋惜地抱怨了几句。“他们那里只有那么点库存。”他说。云枝心服口服,想着男朋友花钱那么大手大脚能怎么办呢?自己总不能扣住他的银行卡吧,还是要任性地惯着。等红绿灯的时候,沈锦旬的右手不老实,非要越过主副驾驶位之间的中央扶手盒,去握住云枝的手。云枝与他十指相扣,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待会你要是不想进去,就在车上等我一会。”沈锦旬说,“我会和律师谈好。”云枝道:“没关系,我想去听。”师生关系以沈习甫的病逝为句号,而沈习甫带给他的影响却延续至今。起初他非常失望,心态一度消极到了否定过去全部的程度。可当下随着情绪的沉淀,态度也有了变化。不管自己原不原谅这份离谱的错误,接不接受天价的遗产,都还想去见证这桩事情。单纯地听一下老师生前的最后几句话,然后彻彻底底地往前走。“他以前对我真的很好。”云枝说,“有次他领着我出去写生,在山上大雪封路,我却在这节骨眼上发烧了,他背着我走了几个小时去医院。”沈锦旬道:“是很护着你,我踩你鞋带闹着玩,他还要蹙眉头。”他们不约而同地一阵沉默,云枝说:“他早就知道我是个普通人。”曾经不是没有磕磕绊绊过,沈习甫会为他包扎,提醒他下次小心。那时候的沈习甫有认知局限性,根本不知道他的体质如此特殊,能在某次发烧后莫名其妙地激发了自愈力。看到自己的血,约等于幻想被打破,可是他没有抛弃自己,也没有告诉raglan,就这么沉默又挣扎地过了那么多年。“不用找其他方面的理由为他开脱,他要是没有那种想法,也不会纵容raglan来这么一出。”沈锦旬道。不止如此,在沈锦旬出国留学前,那些旁敲侧击要他注意和云枝保持距离的提醒,都应该是在为了悄无声息地牺牲云枝做准备。被raglan劝说逼迫的也好,心里实在是意难平也罢,沈锦旬不会去理解他。在二叔动了这种心思的那一刻,两人就是对立的。云枝说:“嗯,如果我是他的话,也很难不去幻想这个养了十八年终于长大的学生或许能突然变成吸血鬼。”“你搞没搞错,怎么还和他感同身受啊?”云枝耸耸肩膀:“不是想要代入他,或者原谅他之类的,只是有一种死也要死得明白点的好奇心。”他的成长环境太单纯,对于这种压抑阴暗的心思,没接触过多少,难免要多花点力气去接受,再多费点时间去消化去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