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 强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2
作者:迎阳      更新:2023-06-22 08:28      字数:9707
  永昭帝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道:“朕确实对銮仪卫有安排,只要谷哥儿能坚持下来,朕自会重用。”他不介意直说出自己的意图,叫南宫云林提醒提醒谷哥儿也好,皇后对銮仪卫的设想他很赞同,只可惜上官子辰叫他失望,便想着不如自己来培养,挑选出来的几个人里,他与皇后都一致看好谷哥儿,希望谷哥儿莫要叫他失望。想到皇后,他笑容加深,皇后聪慧,有时叫他都自愧不如。·南宫府里,南若瞧着接二连三送来的贺礼,心中叹了口气,算了,已成定局,只能接下了。他本打算躲在后面默默无间道,等时机到了再正式露面,却不想太子和皇帝都想把他推到台上。虽然和他预想的有点差距,但好在銮仪卫也是个不错的去处,銮仪卫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别人不知道,他却看得清楚,锦衣卫无疑了。因为锦衣卫题材的电视电影很受欢迎,他曾去了解过这个机构,算是他为数不多详细知晓的历史知识。锦衣卫直属皇帝管辖,其他官员干扰不到,且因为锦衣卫有审讯捉拿官员的职能,官员反而很惧怕他们。但同时,过盛的权力也让一些锦衣卫为了邀功请赏而罗织罪名,制造冤假错案,收受贿赂贪赃枉法都是其次。南若不知道女主是否知晓她放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他记得关于锦衣卫的介绍里说过,明朝灭亡与厂卫有一定的关系。如今锦衣卫已经有了苗头,若放任不管,说不定东厂也会随之诞生——制衡锦衣卫,自古皇帝最爱玩的套路。到时候就真的与明时一样了。纵观历史,似乎历朝历代总逃不过盛极必衰,如今的大燕蒸蒸日上,百姓生活越来也好,南若不希望出现什么动乱战争。他曾经为了查资料看过有关伊x克战争的纪录片,历史上的战争年代离他们现代人太遥远,没什么实感,可伊x克战争就发生在同一个时间空间,对比自己国家的幸福和平,纪录片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以至于往后他每每碰到许愿环节,不管别人是否笑他,总会添一句愿世界和平。身处和平,更不愿意发生战争。如果不出意外,他要在这里过一辈子,自是希望平平安安到老。南若轻抚桌上的銮仪卫校服,这份工作他不想接也得接了,不但要接,还得接得好,一直往上接。整理好思绪,南若进宫谢恩,终于近距离见到了男主。——原文里冷血腹黑,一言不合就把女主按到床上亲的霸道帝王,嗯。冷血倒不冷血,见了他一脸笑呵呵,很亲切和善的样子,至于霸道不霸道,那是女主专属,他体会不到也不想体会。倒是腹黑,又有哪个费尽心机上位的皇帝不腹黑呢。“听说傅卓又去闹你了?”永昭帝并没有一上来问他救顾渔的事,也没有说銮仪卫,而是提起了傅卓。南若拿捏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不像是要追究傅卓责任,也不像是要他委曲求全。所幸永昭帝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见他迟疑便叹气道:“你这孩子未免太好性了些,这样容易被人欺负。”他亲切道:“等去了銮仪卫,先好好训练,胆子练大一些,朕还等你来给朕分忧。”谷哥儿哪里都合适,就是少了血气和狠劲儿,希望进了銮仪卫能练出来些。南若当即一脸感激涕零:“臣定不负陛下期望。”永昭帝笑意加深,道:“傅卓那里你放心,朕会去骂他,都快要娶妻的人了,还整日闹腾,叫人看笑话,实在不像样。”骂是骂,却句句透着亲昵。南若心中就有了数。从皇帝这里出来,他没去椒房殿,只托小太监递了个话,如今他正式入仕,就不能再随随便便往后宫跑,否则扭头御史台的折子就能压死他。正好避免了隔三差五就和女主长乐公主见面,每次都要飙演技,实在费神。想着难得进宫,顺路去见见夏侯淳,结果扑了空,他两个堂兄夏侯澎和夏侯沛办完了及冠礼,要回封地结婚,他送人去了。南若想了想,脚下一拐去了东宫。被迫跳槽去跟前上司打声招呼很正常吧。第三十章 自尽三十去东宫的路上, 南若有一种自己是地下工作者,即将跟领导接头的既视感, 不禁暗笑。不过以后他再想来东宫, 确实得找合理借口。銮仪卫是皇帝亲卫,他怎么都不该与太子走得太近,哪怕今日进了銮仪卫的是傅卓, 也得在人前避着太子。到了东宫,太子正在练武,小太监带着他直接去了校场。穿过一段蔷薇花藤环绕的游廊,眼前豁然开朗,太子和谢元崇的身影映入眼帘。两人正拿着短刀在对打。不是那种隔空你来我往互相喂招, 而是真正拳拳到肉,能听到捶打到身上发出的击打声。南若不由停下了脚步, 盯着场中的搏斗。太子下手凶狠有力, 不留丝毫情面,谢元崇也不落其后,下拳毫不犹豫,只不约而同避开了脸部。两人一边躲避对方的刀刃一边奋力攻击对方, 太子伺机绊倒谢元崇,提刀便用力刺下去, 谢元崇一个躲闪, 刀尖擦着他的脸颊砸在了地面上,他趁机反身扑到太子背上将他制住,手中的刀顺着他的背划下去, 还没真正落下,被太子反手握住手腕一扭,腾身而起反将他压住,同时刀架在了脖子上,只消轻轻一抹,就能收割掉一条人命。南若在旁看得心惊动魄又热血沸腾。“来。”太子看到他,起身冲他勾勾手。待他走近,将手里的短刀扔到他手里,自己拿过谢元崇的,道:“来一局。”南若指腹轻轻在刀上划过,发现并没有开刃,洒然一笑:“好。”两人站定,谢元崇随手举起一根树枝,随着他向下一挥,南若二话不说冲向太子,举刀刺向他胸口,结果刀尖连衣服都没碰到,就被太子抓住手腕一扭,将他调转个制在了胸前,冰凉的刀身架到脖子上。空气安静了两秒。南若忽视谢元崇眼里的无语和鄙夷,由衷赞道:“殿下厉害,臣不及。”他不行,他承认,呸呸,不是,是小若谷不行,他很行,呸,也不是——他现在就是若谷,说他不就是说自己。总之,他打架还是可以的,好歹当年也是学校扛把子一员,但是小若谷不是,他只擅长骑射,这种肉搏对打他很少参与,都是伴读,一起上学,谁不清楚谁,他不能莫名就突然成了泰森。太子似乎也有些无语,愣了几秒才将他松开:“再来。”这是想试探他?南若摸不准,依言换了个方式继续攻击,又很快被太子制服。“再来。”如此来了五次,太子将刀丢到地上:“过来,孤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南若就恍然,原来刚刚是在摸底,便也丢了刀,走到太子面前。太子伸出手,下巴轻点,示意他手搭上来,南若迟疑了下,将手放到了他手上。太子表情一滞,沉默两秒,将他的手挪到了小臂处。南若:……“握住这里。”太子道,“然后朝外拉,用力,不用在意孤,然后……”他分步骤仔细指导南若怎么做,一共教了三招。“记住了吗?”南若点头:“记住了。”太子不置可否,将束袖口重新扣紧,道:“孤会演示一次,学不学得会全看你自己,去了銮仪卫若被欺负,别怪孤没有教过你。”好领导啊。南若面露感动:“劳殿下为臣忧心,实在惭愧。”说完就被好领导来了个背摔。这一回不是之前轻飘飘的试探,整个人被狠狠砸在了地上,发出砰一声响,半边身体都僵了僵。南若痛嘶了一声。太子居高临下冷冷道:“若连这点痛都扛不住,孤劝你早早辞官回家去,銮仪卫的训练比这要痛百倍。”南若知道他说得对,銮仪卫再怎么风光,本质是军队,避免不了摔摔打打,但心情莫名不太爽。大概因为从前都是他收拾别人,这是第一次被人收拾。他眯了眯眼,然后骤然起身,半蹲式用力冲向前拦腰将太子抱住,借着这股力一提一俯冲,将太子摔在了地上。对上满面愕然的太子,微微一笑:“臣记住了。”他低着头,杏眼下垂,愈发显得纯澈无辜,但眼里泛着光泽,明亮摄人,似从灵魂中蔓延出来。太子一怔。南若已经敛目,从太子身上起来,半跪在他旁边:“是臣冒犯了。”太子并没有生气,坐起来打量他一眼:“不错。”南若立刻夸道:“殿下宽厚仁泽,实乃天下大幸。”太子若无其事起身,不想承认自己竟有一日会喜欢被人奉承。“殿下。”谢元崇过来,递上手帕,目光冷淡的瞥了南若一眼。南若视若无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对谢元崇,他没有对傅卓的耐心,小若谷先做错对不起的是傅卓,不是他,再者傅卓讨厌他是明着熊,谢元崇看似礼貌,实际一举一动无形中贬低打压了小若谷的自信心。南若很反感这种精神暴力。偏小若谷丝毫没有意识到,认为谢元崇很好,看他像看半个偶像,谢元崇的出身和学识,恰是他希望想拥有的。可惜眼下共事一主,不好闹得太僵,他和谢元崇比起来,领导肯定更亲近后者,南若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太子似乎也明白,擦完手便打发走了谢元崇,叫他到石桌前坐下说起正事。南若先感谢了一下太子帮忙给他造势,让他得到新工作。太子淡淡道:“也是你救人在先,孤顺势而为罢了。”南若就谦逊几句,然后问起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殿下可知广德侯一案进展如何?”太子:“广德侯杀妻本已证据确凿,可以宣判,是容相从中插了一手。”“他要救广德侯?”南若问。“不。”太子挑眉,“恰恰相反,他提议调查广德侯前两任妻子的死因。”南若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是想拖时间?”目光一亮,“跟生生不息有关?”要说他对古代什么最不满,就是调查事情的速度了,没有监控没有网络,要查一个有心躲藏的人,太难了。连在金字塔接近顶端的容相都用了一个月才有进展,叫他去查,只怕要查到猴年马月。太子:“容相应是从广德侯口中知晓了线索,广德侯想以此为自己求得生机。”容相怕是根本没想让他出来。南若心道,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个烂主意来拖时间,分明是置上官子辰于死地,虽原文中没有明说,但以他的性格,前两任妻子的死只怕跟他分不开干系。余家势小言微,但他前两任妻子的岳家可不小。一旦证实,不,不需要证实,只要那两家相信,就绝不会让他好过。“殿下知晓容相可有查到什么?”他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人身安全,上官子辰其次。太子掀了掀眼皮:“不知。”南若就噎了下。将人胃口吊起来又没了下文,还不如干脆别说。太子慢悠悠:“容相没查出来,孤又如何得知?”南若:“……”·大理寺牢中。被关了两个多月的上官子辰形容狼狈,虽他一直未受任何刑法,也有下人递银子来打点,但对一个养尊处优数年的人来说,这里半日都待不下去。他还算平静,靠墙望着拳头大的窗,不知在想着什么。哗啦铁链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是容相容龄。上官子辰嘲讽:“怎么,容相又来看我有多狼狈?”容龄淡淡道:“我来是为送你最后一程。”上官子辰沉下了脸,眉眼间的阴色浓重,目光刺向容龄,毒蛇般冰冷噬人。容龄如若惘闻,翻手拿出三样东西:“选一样吧。”金子、竹签和细绳。“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下的生生不息,你就不怕死?!”上官子辰突的起身冲到门前,脚上的铁链哗啦作响,神经质般逼近容龄,“是谁叫你来的?谁?”他死死盯着容龄,布满血丝眼球几乎要突出来。容龄看着他没有说话。上官子辰垂下了头,须臾,突然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透着绝望,但很快他似想通了什么,那笑变得畅快,甚至愉悦,衬得俊美的脸庞扭曲而瘆人。容龄默默看着他,没有催促。上官子辰笑得直不起腰,半晌,似快要断气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脸上阴郁痛苦竟一扫而光,如金似玉的面庞张扬不羁。容龄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拿来吧。”上官子辰凑上前,冲着三样东西伸出一根手指,笑嘻嘻,“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容龄目光一恍,仿佛看到了曾经笑闹着挑选簪钗的少女。上官子辰手指停在了竹签上,他漫不经心拿起来,冲容龄勾勾手:“告诉你一个秘密,皇后的。”容龄一顿,倾身。上官子辰低声:“皇后……”满意的看到容龄面露惊色,他嘻笑着退到墙边坐下,手中的竹签在地上碾磨,一边磨一边哼起不知名的曲调。“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尖锐的竹签割开手腕,鲜血喷涌而出。“听说啊,人死之前会像这走马灯一样,回顾自己的一生……”凡姐姐,是真的。他看到了。全是凡姐姐呢。嘻嘻,没关系,凡姐姐很快就会来陪他的。“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容龄走出监牢:“广德侯畏罪自尽,遗言……无。”第三十一章 情深三十一“彤锦, 彤锦——”皓月当空,椒房殿内寝室里传来郑皇后惊慌的声音。被叫到名字的彤锦立刻掀开层层帷幔进去, 皇后入睡时素来不喜欢宫人在旁值夜, 又不忍他们在门外吹风受冻,便专门设了一间候差室供宫人们歇脚更衣,他们只盯着摇铃便可。一道轮值的蜜绫就露出羡慕的目光, 手里的瓜子也不嗑了:“也只有彤锦姐姐这个时候能进娘娘寝殿了。”一旁的茜锦眼中飞快掠过一抹妒色。平日总说什么娘娘最宠她,可谁不知道她们四锦里,默不吭声的彤锦才是最得娘娘信任的。蜜绫托着腮憧憬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跟彤锦姐姐一样。”随后吐吐舌头,“瞧我想什么呢,有茜锦姐姐在, 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小丫头。”茜锦笑着道:“快吃你的瓜子吧。”心里的妒意更深。蜜绫重新捻起瓜子,唇畔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彤锦急匆匆走进内室, 郑皇后抱膝缩在床角, 一见她慌张无措地朝她伸出手:“彤锦,我梦到他了,我梦到子辰了,他怪我没有救他……”彤锦立刻上前拉过被子给她盖住:“娘娘快小心着凉。”郑皇后抓住她的手, 惶惶不安:“他满身是血,他在怪我……”“不是娘娘的错。”彤锦握住她的手安抚, “是陛下下的旨意, 与娘娘无关,娘娘为他说过情,是陛下铁了心要他死, 娘娘已经尽力了……”郑皇后似乎被安慰到,渐渐平缓下来,她眼圈泛红:“可终究是我害了他,我只是想让他安静些别再纠缠,我没想要他的性命,我没有……”她急迫告诉彤锦,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彤锦隔着被子轻轻拍抚她的背:“奴婢知道,是广德侯得寸进尺,即便娘娘要他的命也是他该的,娘娘就是心太软,一步步退让,他敢说出那样的话,死不足惜。”要她看,广德侯死得好,若非娘娘念着少时的情分,凭他做的那些事,死一万次都不为过。娘娘当他是弟弟待他好提拔他,他却心生歪念,自个偷偷肖想不够,竟敢凑到娘娘面前来,还说什么让娘娘给他生个儿子这样的混账话。想到这彤锦又起了怒火,说什么爱慕娘娘,却半点不为娘娘想,娘娘若真有孕,第一个要她命的便是陛下……郑皇后含在眼眶里的泪掉落下来:“他向来就是口无遮掩的性子,胆子又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管他对旁人如何,待我的确是真心实意,我对不住他,早知今日,我便该早早劝他收敛……”人已死,再想起来便全是对方的好。彤锦掏出手帕为她擦去眼泪,心疼道:“娘娘便是心太软,总念着别人的好……”她想起娘娘第一次处置下人的时候,也是这样躲在屋子里哭了一整夜。那时娘娘还不是娘娘,陛下也还不是陛下是太子,她本是暗卫,被陛下送到了娘娘身边,保护娘娘。她亲眼看着娘娘一步步走到如今,其中艰辛与辛酸只她和娘娘二人知晓。别看陛下现在待娘娘好,刚入宫时,可没少叫娘娘伤心。郑皇后拉住她的衣袖,依赖道:“子辰一去,如今真心实意为我着想的只剩你了,你可不能出事,要一直陪着我才好。”彤锦愈发心疼:“娘娘安心,奴婢会一直陪着娘娘的。”自陛下将她送到娘娘身边,她便是娘娘的人了,娘娘才是她的主子,她真心诚意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因为娘娘拿他们当人,而不是一个随手就能丢弃的物件。郑皇后放松下来,额抵在彤锦肩头,道:“子辰的身后事我不方便出面,广德侯府里没有主母,定会慌了手脚,你叫外头的人去看着搭把手……”彤锦一一应下。昏黄的灯光遮掩了郑皇后所有神情。紫宸殿,小太监急匆匆来报信,一层层传递,递到了今日当值的首领太监常青手里,他看了眼墙角的时钟,已经过了十点半,陛下早就睡下了,但他毫不犹豫拐进了值夜室。“高总管呢?”“高爷爷去歇了,后半夜起来。”小太监回道。常青本想说去叫一声,话到嘴边却换了词:“高总管辛苦,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了。”说着自己进了内寝宫,穿过层层帐幔,在最后一层停下。“陛下。”他轻唤,唤了约莫三分钟,里头传来动静,“说。”常青躬身道:“椒房殿递来的消息,说娘娘似受了惊,辗转难寐……”永昭帝的声音立时变得清晰:“朕去瞧瞧……”帐幔上的影子起来,却又顿了顿,叹息道,“算了,皇后今夜只怕不想见到朕,朕明日再去。”“叫人去椒房殿说一声,让多看顾着皇后些。”“是。”常青应下,心里就感慨殿下待娘娘情深,凡关于娘娘的,不论何时何地都要即刻知晓,事无巨细。·南若隔日清早才知道上官子辰畏罪自尽的消息,听完愣了片刻。这就死了?一时竟没有什么如愿以偿的实感。也是,除了最开始,之后他完全没有参与。不过畏罪自尽这个结局叫他皱了皱眉,真自杀还是被杀伪装成自杀?以上官子辰的性格不像会自杀,除非他被打击到崩溃。而唯一会叫他崩溃的……南若心里一突。他捏捏太阳穴,如果真是他猜测的那样,郑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爱慕者下手?上官子辰的罪行自有律法定夺,即便她对他失望,也没必要亲自下场,这样着急,跳过审讯,像是着急杀人封口。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对啊,原文中一直都是上官子辰对郑皇后单箭头,郑皇后只拿他当弟弟看,这些年因郑皇后与郑家疏远,大家私下将上官子辰当另一个国舅爷看。南若头疼,小若谷这副身体养尊处优的皮娇肉嫩,昨日被太子指点几下就摔出了一片青紫,他昨晚没睡好,起来头嗡嗡响。这会脑子转起来,更疼了。干脆先撂开,去南宫云林院子里蹭早饭。“广德侯畏罪自尽的消息爹可听说了?”他想从南宫云林这里打探点消息,好歹他和上官子辰曾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只是南宫云林本人丝毫没有死了“战友”的自觉,毫无悲伤甚至露出了笑:“早知道他会有这一日。”怎么说?南若精神一振。南宫云林嗤笑:“就他平日那张狂样,别看他得势时人人让着他,其实心里都给他记着呢,这不,一朝失势,等着踩他一脚的能排到城门外去。”南若就顺口接道:“爹呢?”本以为南宫云林会糊弄过去,却不想他直白道:“自然也踩了。”还挺骄傲的说,“你爹我连队都不需排,还在江南的时候我就在圣上面前进过谗言了。”他说谗言二字时完全不以为忤,见南若惊愕,一笑:“你当我如何在圣上面前站住脚,自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你记住,在圣上面前不要想着耍小心思,当然也不是让你什么都说,圣上问什么,你如实相告就是。”“我从前不与你说这些,是想你保持本心去面对圣上和娘娘便是最好的,如今你入仕,不同往日,有些事是该让你明白。”都说他小人,阿谀献媚,以为这是谁都能做的?有本事叫他们自己来,只怕还没待半日就被陛下命人拖出去了。南若认真听着,南宫云林能在皇帝面前混得如鱼得水,经验非常值得吸取,他可曾经和皇帝是情敌!“圣上既然要用你,你只管按他指派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不出错就是功。”南若受教,问:“爹可知晓接任銮仪卫指挥使的是哪位大人?”上官子辰离职,肯定会有人接替他。南宫云林就看了他一眼:“你管是谁,怎的你一个小旗还想着跟指挥使攀交情?”这不是想着亲爹是董事长面前红人,部门换经理,他应该知道点内幕消息,说不定换的还是认识的,能帮儿子拉拉关系嘛。南若心道,面上端的正直:“儿子并无此意,只想着如科举要看考官喜好答卷一般,知晓上峰性格,便知往后该如何行事。”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上司的性格很大程度决定了部门的风格。听他这么说,南宫云林即意外又有些欣慰:“不错,你能想到这点,合该走仕途,我原还替你担忧,现在看来倒是不必,可惜你得的是武职,去了得先扛住一番摔打。”说着打量一派文弱书生模样的儿子,担忧起来。“待会儿我就叫人去请两个武师傅来,你跟着练一练。”南若正有此意,闻言欣然应下,又将话题拉回上官子辰身上:“爹可知广德侯畏罪自尽,圣上会作何安排?”其实他想问的是郑皇后什么反应。南宫云林不是很高兴:“还能如何,顶多降爵,他倒是聪明,自我了结给儿女留了条出路,人一死,圣上自是又念起了他的好,尤其娘娘……”他顿了下,还是继续:“娘娘素来拿他当弟弟,小国舅的称号你应该也听过,郑家那几个正经国舅都不敢像他这么张狂。”“这人一死,娘娘伤心之余,必得降恩在他儿女身上,她一向如此,你自个也被娘娘关照着,最清楚不过。”他忽的一拍掌:“险些忘了,如今你入仕,便可以置地,广德侯贬爵,便有地空了出来,我记得他在京郊有良田百亩,不行,我得赶紧去买下来。”连饭都不吃了,撂下筷子就叫下人收拾准备出门。南若不好再坐着继续吃,跟着放下筷子:“我也去。”大燕对土地买卖有非常严格的限购令,什么身份什么品阶买多少,规定的清清楚楚,南若虽没了解过前世历史上土地兼并的危害,单凭对这条律法的理解,觉得这样规定十分不错。南宫家作为商户没有资格买地,不过人类在钻空子钻漏洞上总是格外有天分。买不到土地,那就买庄子,庄子里会自带土地,哪怕不多,能耕种就是地。朝廷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属于默认的潜规则。但如今能买,自然是光明正大更好,何况京城附近的耕地贵如油,早就被权贵们瓜分得一干二净,代代相传,彼此互通,眼下有机会能得到,自是得赶紧入手。南若倒不怕买不到,这种被官府收缴空置的土地会进行拍卖,价高者得,为朝廷增加收入,比钱,南宫家还没输过。“你吃你的。”南宫云林挥挥手拒绝了他的跟随,“这种事你不出面的好,省的被御史台那帮老匹夫知晓又闹幺蛾子。”南若心道这就是人家的工作,靠这个刷业绩。不过亲爹发话,那就不去了。可惜还是没能解答他的疑惑,上官子辰到底是自杀还是被自杀。南若心里做出各种猜测,还动手制了张表出来,将所有的可能性排列组合,逐条分析。他不能次次都去问太子,难免给领导留下能力低不能自主思考的坏印象。再者,往后遇事他也不能总指望从别人嘴里听到答案,得自己做判断。阅读理解配合表格解析,南若渐渐从中抽丝剥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只等接下来找机会验证。可惜这个机会比较难得。他遗憾的想。只能等了。上官子辰的事算告一段落,南若重心放在了即将要上任的工作上,七天准备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七日转瞬即逝,到了入职这天,南若起了个大早,穿上郑皇后送来的銮仪卫校服,前往驻地报道。第三十二章 驻地三十二銮仪卫在城北偏西处有一块操练驻地, 并不是所有銮仪卫都能进宫打卡上班,有资格进宫的, 得正五品千户往上。往下的副千户百户等只有在帝后外出巡游时才有资格近身, 平日都在驻地操练。南若如今只是一个从七品小旗,自得遵守部门规章,到驻地接受培训。京城规矩文官坐轿武官骑马, 有了官职,南若就不便再坐马车,除非出城或者外出,便叫门房牵马来,一路骑马到了城北。如今骑马对他来说已经不成问题, 甚至还有点享受策马的乐趣,只是在城中需得小心驾驶注意速度, 虽说没有交警贴罚单, 可有御史台发弹劾信。听说御史台专设有一门下线,每天蹲在京城主干道,就观察看谁纵马。南若觉得若拿娱乐圈类比,官员是明星的话, 御史台就是狗仔,天天长/枪/短/炮盯着想搞大新闻。区别在于明星被爆顶多退圈, 官员可能会丢掉性命, 还不止本人,牵连全家全族的那种。唔,好像这么类比有点不太妥, 但这是他最熟悉的圈子,最易理解。南若提醒自己谨慎再谨慎,他现在相当于刚火起来的当红流量,御史台n双眼睛盯着他等他犯错呢。到了驻地门口,他停马下来,正要询问门口的守卫马交给谁,一旁窜出三个少年来。“你是今日来报道的小旗?”说话的是个身强体壮的高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笑容可掬,不待南若回答,冲身边的矮瘦少年道:“去,将小旗的马牵去马厩。”转脸笑呵呵凑过来:“小旗莫慌,我们是来给你带路的,只管跟我们走就是。”南若挑了下眉,将缰绳递出去:“好。”“小旗这边来。”少年主动带路,边走边介绍,“咱们銮仪卫人少,驻地比隔壁步军驻所小些,跟京郊大营就更比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