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配长子 强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
作者:迎阳      更新:2023-06-22 08:29      字数:9750
  “你住嘴!”刘总旗急急喊道。“让他说。”南若推开刘总旗,压着怒火,“既有证人,便叫来听听,魏思远徐心泉听令,将刘伍周三人押过来对峙!”刘总旗还想劝,南若冷脸:“此乃我旗下事,与刘总旗无关。”刘总旗便歇了声。南若也不理他,刘总旗是个万事和稀泥的性子,经常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事以和为贵”挂在嘴上,这种人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利益,是不会出头的。三人被押过来,刘守和伍永低着头心里不服气,平日大家都这么说,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就跟诋毁陛下扯上了关系,怨恨的瞥了邵怀亭一眼,竟然敢举告他们,看回头怎么叫他好看。待见唐岗过来作证,刘守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唐岗不善言辞,却十分坚定的证明刘守三人确实说了那些话,并坚定:“属下也愿受军棍!”他看向以往欺压他的几个旗丁,见他们纷纷避开,心里勇气顿生,挺直了脊背。“你三人如何说?!”南若喝道。刘守和伍永立刻叫屈:“是他胡乱编造,我们根本没说过,总旗怎能听他一面之词,若如此,我也可以站出来随意找人诬蔑。”周千嘴唇翕动,他已经意识到此事怕不能善了,他不像刘守伍永有底气,不敢反驳,何况……诋毁的话全是刘守和伍永所说,他可什么都没说。“徐心泉!”南若高喊一声,“禁军十七律五十四斩背一遍!”徐心泉上前:“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大声!”南若喝道。徐心泉高声:“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待念到“多出怨言,怒其主将”,跪在下头的邵怀亭跟着开口和声:“……此谓构军,犯者斩之!”魏思远也紧跟着出声。南若便回头看了眼手下旗丁,一个个立刻跟上,一时背诵声响遍营地。军令如号又如誓,越念越肃穆,越念越羞愧,这是他们每个人进入銮仪卫都要默写背诵的,可又有几人遵守过。原本来看热闹的旗丁们安静下来,有人忍不住加入,有一便有二,待到最后一句,几乎是所有人一起喊出来。“……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尾音震天。“好!好!”南若环视一圈,“原来都还记着,太/祖亲书十七律五十四斩,此乃禁卫军荣誉,为何旁的禁卫能做到,咱们銮仪卫就不成?难道咱们不是禁卫?”他只说到这,銮仪卫几十年积累的懈怠散漫不是他一两句激励的话就能扭转过来的。“我再问一遍,邵怀亭所说,你三人可认?”刘守和伍永被刺耳的军令震得失了底气,嘴唇嚅嗫着。周千跪到邵怀亭旁边:“属下认,属下甘愿受罚。”“你……”两人怒目向他,而后一咬牙,也跟着跪下,“属下认。”认就认,难不成还真能将他们斩了不成。“好,敢做敢认算条汉子!”南若高声,“念在初犯,刘守伍永领四十军棍,周千三十,即刻执行!”刘守伍永脸色大变,四十军棍他们岂能受得住,这分明是要将他们打残!刘守立刻道:“望总旗看在我二人初犯,从轻发落,今后定不会再犯。”他看向左右围观的旗丁,“何况,在营中赌博戏语的并非只我二人……”被扫到的旗丁们顿时对他投来怒目。“其他旗丁我管不着,我只管我旗下。”南若冷声打断他,“往后凡我旗下旗丁,必严格遵守军律,若有犯者,按军律处!”刘守和伍永急了:“你这是狭私报复,我要上告张百户,上告谭镇抚……”“魏思远!”南若回头,“还等着干什么,给我打!有什么问题我担着!”魏思远和徐心泉带着手下旗丁一起上前。“你要见谭镇抚,我要见陛下,我有冤,我刘家世代銮仪卫出身,忠心耿耿……”刘守气急败坏,“你个商户子,你唔……”徐心泉捂住了他的嘴。南若一声令下,军棍噼里啪啦落下,连同邵怀亭唐岗一道,两人约莫怕丢人,特意叫给他们也堵了嘴。一棍又一棍下去,浑身颤抖汗如雨落。銮仪卫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有经过这样的事,四周一片鸦雀无声,还有人竟吓得看都不敢看。待邵怀亭与唐岗受刑结束,南若道:“邵怀亭与唐岗举告有功,二人补刘守伍永缺,升为小旗,周千降为旗丁!”总旗有任命和裁撤自己手下小旗的权力,若行军或战场上,便是就地处决也不会有人追究责任,只銮仪卫混乱已久,互相顾忌来历上下不分。“我会派人为你们诊治,期间一应费用皆由我出,包括周千。”他看向自己二十来个下属,“凡我旗下旗丁该得的,我绝不会亏待一分!”刘总旗苦着脸上前来,苦口婆心:“刘守与伍永世代銮仪卫出身,上至千户下至小旗,多少都与他两家有交情,你打了他们,怕事后不会轻易了结……”南若心道我下令打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会快打完了过来卖巧,面上怒意未消:“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他二人犯错,我为何责罚不得?你倒提醒了我,他二人犯错,也是我御下不严,竟叫他们敢诋毁陛下,不用他们参我,我这便去向陛下请罪!”说着将佩刀卸下交给随从,大步朝外走去,带着满满少年人的嫉恶如仇与义愤填膺。第四十六章 人设四十六出了驻地, 南若直奔皇宫,守卫与内侍都认识他这张脸, 不用相求就去帮他传信, 很快得到陛下召见。南若进了紫宸殿撩起衣摆便跪下:“臣有负陛下所托,特来请罪。”“起来,起来。”永昭帝在案桌后抬手, 面带笑,“有话说话,跪什么跪,说说怎么回事?”说话间一瞥伺立在旁的高进忠,高进忠微微弓腰, 倒退着从旁悄悄出去叫人打听发生了什么。南若没起来,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又气又急又委屈:“……臣知晓驻地旗丁们平日散漫无序了些, 却没料到他们竟然胆大到在背后编排陛下,说您和我爹——”忽的反应过来闭了嘴,惶恐拜下:“这些自然不是事实,都是胡乱编造……”“朕竟不知原来外头这般说朕与三秀。”永昭帝哈哈大笑, 叫他起来,还挺感兴趣的问, “还有呢?”南若做支吾状。还有很多, 关于渣爹和皇帝的传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即使永昭帝专宠郑皇后,渣爹又不停纳妾生子都不能平息。皇帝宠信一个商户, 不知引得多少人羡慕嫉妒恨,他们不敢当面指摘,只能背地里泼脏水,仿佛这样就显得他们不被宠信是因为不愿折腰一样。他相信南宫云林也知道,往日他装作不知不在永昭帝面前提,除了这种事自己不能跳出来外,恐怕也有一丝搅混水的意思在,越是这样越叫人忌惮南宫家。可如今他入朝为官,便不能让这脏水继续泼下去,否则嫉恨的人便会像刘守那般,连他一起泼,放任不管,会使得传闻更离谱。永昭帝扭头朝下首一侧:“太子可知?”太子也在?南若一愣,忙又行礼:“殿下。”太子从隔帘后过来,笑道:“儿臣也是头一回听闻,下头人既不会叫父皇知晓,自然也不会递到儿臣面前。”将找到的奏折放到案桌上,退回自己的位子落座。永昭帝便不再追问,笑道:“朕当是什么大事,銮仪卫散漫朕早知晓,怪不到你头上,要真这般追责,朕得向谭瑛问罪,谭瑛是朕的下属,岂不是朕得向自个儿问罪?”南若忙道:“臣不敢,绝无此意。”永昭帝脸一板:“私下你就跟从前那般说话,别学那帮朝臣开口闭口满身官气儿,朕看着你长大,还能不知你为人?”南若就露出笑来,站直:“知道了。”永昭帝满意,道:“此事你做得对,私下编排朕朕管不着,军营重地这般确属不该。”南若愤愤道:“可不是,銮仪卫乃陛下亲卫,职责便是保护陛下,怎能如此编排陛下,不想想若不是陛下谁给他们发俸,拿了主子的俸禄,却背后说主子坏话,若放在臣家店里,必要将人辞退。”永昭帝被他逗笑:“好了,你这不是已经将人罚过了,朕都不气,你气什么。”南若却更加义愤:“臣就是为陛下不值,陛下每年拨给銮仪卫不知多少银子,他们平日吃穿全由陛下掏钱,可一个个不知感恩,训练不用心也就罢了,还聚众赌博,还在营里喝酒!”他越说越气,脸都憋红了。太子不由多瞧了两眼,想起在他面前总一副成熟镇定的模样,对比太大,不觉失笑。“还有谭镇抚,他每日进出忙碌脚不沾地,身边能用的来来回回就那么点人,这回为选妃不出岔子,要亲自跑好几个省,本该叫千户们去做的事他全做了,回头还得给他们发俸禄,哪有这样的道理。”“你怎的跟你爹似的都是个财迷。”永昭帝乐道,“朕知道了,朕明白你气在哪,所以朕才将你安排进去,便是希望有人能帮朕整顿整顿。”南若忙摇头:“臣哪里担得起这样的大任。”“哪里不成,今日你做的便很好。”永昭帝道,“朕会发一道旨下去,叫他们谁有异来找朕说!藐视军规竟还有脸来找朕!”南若顿时感动又感激,当下一拍胸脯:“臣定不负陛下所托,一定将銮仪卫风气扭转!”永昭帝抚掌:“好,朕等着看!”放完豪言壮语,南若似回过神,露出一丝懊恼,道:“那臣可否请陛下给一道旨意?”“说。”南若:“臣只是总旗——啊,臣并非嫌弃总旗位低,也不是向陛下索官,只想着能叫陛下破格让臣方便行事,能叫愿意上进的不用怕头顶上峰,只管来臣旗下,臣只负责整顿,整顿完再让他们各回各旗。”说完忐忑不安地看向上首。永昭帝略做思考,颔首:“好,不过朕可等着你的结果,莫要叫朕失望。”南若欣喜应下。心里微松了口气,他想往上爬,最快的莫过于借皇帝之手,他要让永昭帝看到他可以用,他比谭瑛更适合当那把刀。用前世行话叫凹人设,他不想重复谭瑛的路线也重复不了,谭瑛狠辣诡黠,他便走少年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路线,他和谭瑛比的优势在于他年轻,站在永昭帝的角度,他可以一手培养塑造他,将他打磨成自己想要的刀,任他指挥,也更忠诚。说完正事,永昭帝留他用午膳,太子也留下,还派人去叫来了荣王。荣王天真烂漫的跟他打招呼:“谷哥儿你好久没来宫里了,母后和长乐总提到你呢。”太子牵起他的手落座:“谷哥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进出椒房殿。”“好吧。”荣王托腮叹气,“我也大了,母后说要让我搬到皇子所去,为什么大了就一定要搬走?”三个成年男子不觉露出笑来,永昭帝一本正经逗小儿子:“因为大了要娶媳妇,娶了媳妇就得跟媳妇住。”荣王摇头:“那我不要娶媳妇,我要跟父皇母后一起住。”太子笑道:“长乐呢,长乐怎么办?”荣王歪头思考,忽的一指南若:“有谷哥儿啊,让长乐嫁给他,然后他住到长乐院子里,我叫我媳妇住到我院子里,然后大家又能都住在一起了!哦,对了,还有太子哥哥……”他苦恼起来,一拍手,有了:“叫我媳妇跟长乐住一个院子,太子哥哥和谷哥儿搬来我院子住!”说完一脸快夸我看我多聪明的表情。永昭帝已经乐得不行,捏捏他的脸:“好好好,亚子说得对。”太子也含笑:“父皇可别陪着他瞎闹,回头若他当了真跑去问娘娘,娘娘要恼你了。”永昭帝轻咳一声:“朕这是在夸他。”太子目露不赞同。永昭帝就妥协,正色对荣王道:“你母后说得对,你是该搬出来住,等到了皇子所,乖乖去书房,再不能想去就去想走就走。”荣王登时苦了脸,向太子求救。南若瞧着这父子三人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默念三遍淡定,不行,他这心境还需再修炼。第四十七章 名字四十七和乐融融的吃完饭, 南若本想着找机会跟太子说两句,却被荣王叫走。“我带你去见母后和长乐!”南若看向永昭帝, 毕竟他现在是外臣。永昭帝并未在意, 笑道:“去吧,皇后和长乐的确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南若便被荣王牵着去往椒房殿。走过了紫宸殿,荣王忽然拽拽他的手:“跟我来!”然后拉着他拔腿就跑, 边跑边朝后头一众宫人喊道:“我要带谷哥儿去看我的宝藏,不许跟过来!”南若只能跟着他跑,抽空回头看了眼,发现宫人们不紧不慢的缀在后头,神色一点都不慌张, 看来已经习惯了。荣王拉着他跑进了西边一座殿宇,殿里空荡荡没有人住, 庭中一棵高大粗壮的常青木绿荫如盖。“这里。”荣王拉着他到树下, 然后三两下便爬了上去。南若一惊,没来得及拉住,只能撩起下摆塞进腰带跟着爬上去护住。好在这棵树枝干横生并不陡,踩着两边的粗枝, 别说荣王,五六岁的小孩都能轻松上去。荣王并没爬太高, 在树干交缠成三角的地方停下来, 回头冲南若招手:“快上来,过来,给你看我的宝藏!”南若从另一个枝干上去, 入目是一个大的有些离谱的鸟窝,上面盖了一个更大的草棚,似给鸟窝遮风挡雨,只留了一个出口,恰好正对他这个方向,里头看到的不是鸟,而是一块藏蓝绸布。荣王掀开绸布,露出里面的东西:“看,这些都是我的宝贝!”被一片珠光宝气炫到的南若:“……”不愧是皇子。相比之下他这个首富之子弱爆了,里头令人炫目的金玉宝石只有皇家才能拥有,其他人有也得憋着偷偷把玩,敢拿出来先洗净脖子。“殿下真厉害,竟然会想到藏在这里。”他哄道。荣王得意:“我叫父皇下旨,没有我准许谁都不能到树上来,父皇母后都不知道我在里面藏了什么宝贝!”南若心道你父皇母后怕比你更清楚里头有什么,若有相机,估计能当场拍下来等你长大挂墙上给你看。正开口继续哄两句,却见荣王眉眼忽然耷拉下来,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其实父皇和母后早就知道了。”他扶着树干坐下来,低头顺着晃荡的双腿往下看:“他们也知道。”十多个宫人静静站成一堆在他正下方,齐齐抬头,双手微抬,以防他掉下来能第一时间接住。南若对上那十多双眼睛,心头一突,有种身处鬼片的悚然,对荣王突然的变化反而没有多么惊讶,大概这一次两次见过的“影帝”太多,有抗性了。“陛下和娘娘只是关心王爷。”荣王冲他一笑:“你别怕,咱们在这上面说话,他们听不到。”拍拍他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过来。南若坐下,轻声问:“王爷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荣王点头:“我刚刚在父皇面前说的是玩笑话,你不要当真。”“王爷说的是……”荣王就看着他叹气,肩膀跟着耸起又塌下来,很无奈的样子:“他们听不到的,你放心,我也不会跟别人说。”南若没有出声,只面上露出你怎么突然变样的错愕。荣王又摇着头叹了口气:“没办法,父皇和母后喜欢,我只能当个小宝宝,母后跟长乐笑我是妈宝,可我跟她撒娇,她又很高兴。”一脸大人事真多搞不懂的表情。南若被从他口中说出妈宝两个字呛了一下。荣王似乎只是想找个人倾吐烦恼,看着眼前绵延不见边缘的琉璃金瓦,惆怅道:“你说人为什么会长大呢,长大一点都不好,我不想长大。”南若看向不远处从屋瓦中冒出头来的桂花树,正值花期,花朵金灿灿挂满枝丫,仿佛能闻到空气里甜甜的香味。“我觉得长大很好。”他说,“长大了就可以做更多事。”他前世在荣王这个年纪的时候,补习班和没完没了的作业让他每天睡觉前都恨不能醒来就成年。“这倒是。”荣王煞有其事地点头,“长大了就可以不让他们跟着我,想去哪里去哪里,父皇巡视只去江南,我都看腻了,我想去草原想看沙漠,还想跟船去海钓……”他眉飞色舞,整张脸发着光,但很快低落下来,很小声的叹了口气。“殿下会见到的。”南若只能顺着他道,“待殿下成亲搬进王府便可以带王妃外出游玩。”荣王歪头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透着大家都明白别装了不用说瞎话的直白,语气失落又有点失望:“连谷哥儿也变成跟大人一样了,大家都这样,唉,还是不长大得好。”他神色低落:“我是亚子,我只想一辈子做亚子。”这话南若接不了,甚至想捂住耳朵表示自己压根没听到。亚是第二的意思,荣王的小名是永昭帝亲自取的,大笑说荣王是他的第二子。当时傅皇后去世不久,郑皇后虽未进行册封典礼,却已经有了皇后的名号,当时郑皇后独宠,永昭帝说出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又在郑皇后诞下龙凤胎当日放言永不纳妃。这样盛宠让太子地位尴尬,也叫朝臣不满,傅太后更是气得病倒。于是便有了亚子这个乳名,意思荣王永远在太子之后。不过,南若目光微妙,永昭帝将荣王大名的起名权给了郑皇后,郑皇后在众多水部旁选了一个渊字。这本来没什么,可太子名夏侯治。一个渊,一个治,又是皇室,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前世某个盛极一时的朝代。一个爷爷一个孙子,太子凭白矮了两辈。他不知道郑皇后是有心还是无意,应该是无意吧,毕竟历史上李渊的结局并不好——对一个皇帝来说。所以他不能接这个话茬,生硬转移话题:“该去见娘娘了。”有点后悔跟荣王上来,怎么就非要拉着他谈心,他看上去很像知心哥哥吗?“不要!”荣王鼓起脸,一脸我就不下去有本事你自己去,“谷哥儿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看出来了,你看长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南若心里一突,他没想到穿越来第一个跟他说这句话的会是荣王,难道是小孩子比较敏感?荣王看了看左右,凑过来小声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小娘子了?”撞撞他的胳膊,“别怕,我不会告诉长乐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她也不喜欢你。”南若太阳穴突突,很想从树上跳去,小祖宗你可别害我了,我一点都不想听。荣王也不要他回答,一脸我懂你不用说我知道,然后仿佛放下了一个大石头,长舒一口气:“这下好了,长乐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长乐,这样我就不用再整日担忧了,如果父皇非要将长乐许给你,长乐肯定会不开心,她不喜欢你,不会对你好,你也不开心,我不想让你们不开心。”南若微怔。荣王眉眼弯弯,依然天真,却不是什么不懂的天真:“你放心,今日在父皇那儿我是最后一次将你们放在一起,以后我不会这么说了。”南若轻声道:“谢谢王爷。”“叫我渊哥儿!”荣王叉腰,“你以前都这么叫的,小时候还背着我叫我弟弟,我记着呢。”南若笑笑。小时候荣王和长乐经常一起进出,小若谷也连带照顾了他一段时间,荣王没有长乐活泼好动,总爱哭要抱,他背着他一边哄着弟弟乖,一边去追长乐公主,没想到荣王竟然还记得。荣王倒也没有特别失望,只很无奈的用全身一起叹气:“算了,我就知道。”他晃荡着双腿:“你看好奇怪,明明我有名字,可现在除了父皇母后,还有长乐和太子哥哥,再没有人会唤我的名字,还不如直接给我起名叫王爷呢,夏侯王爷,夏侯殿下,哈哈哈……”乐了一会儿,他大人似的拍拍南若的肩,给他出主意:“你要不是不想娶长乐,就快点升官,最好当个指挥使当个大将军,父皇肯定就不会将她嫁给你了。”南若目光一动。荣王却没再多说,安静下来看向远处。南若转头看了眼,似乎在他还带着婴儿肥的侧脸上看到了一丝忧郁?他蹙了蹙眉。荣王忽然探身到鸟窝边,从里面取了个东西,然后扶着树干站起来:“走吧,我们去见母后。”说完带头蹭蹭蹭下了树。南若紧随其后。到了椒房殿门口,荣王忽然换了只手牵他,待跨进门里,撒开手蹦蹦跳跳冲着郑皇后扑去:“母后,快看我带谁来见你啦!”南若手心一沉,下意识握住,低头看到了一颗龙眼大的绿宝石。“……又在宫中乱跑,还带着谷哥儿,小心你父皇罚你……”“才没有,我带谷哥儿去看我的宝藏了,我想挑一个送给谷哥儿,挑了好半天……谷哥儿快来,给母后看看我送你的宝石!”南若抬头,面带笑上前。他在椒房殿并没有待太久,毕竟如今身份不同,一盏茶的功夫打个招呼便好,长乐公主大约并不想见他,借口午睡没有过来,郑皇后很无奈的数落了几句。南若自然表示理解。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实际上大燕默认的分界线是十岁,大概觉得年龄从单数变成双数才是真正脱离了儿童范畴,十岁之前一起玩闹无所谓,过了十岁便得遵守礼法保持距离。于他和长乐公主而言都是好事,都能松口气。出了皇宫,南若跨上马,扬鞭前回头看了眼巍峨的宫门,没有了之前的震撼和欣赏,只觉得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在悄无声息地吞噬着里面的每一个人。第四十八章 大事四十八南若回到驻地时, 永昭帝的口谕已经送到,进了驻地, 旗丁们见到他要么低头侧身, 要么假装忙碌,还有的远远看见是他就躲走的。南若也不在意,径直去自己的总旗营房, 魏思远和徐心泉带着旗丁等在外头,见他回来纷纷行礼,看他的眼神有敬有畏。徐心泉主动向他汇报:“总旗,我等已为邵怀亭唐岗与周千请了大夫,诊金总旗随从已全部交付, 三人只皮肉伤,修养一段时日便好。”南若点头。军棍仗刑都是有讲究的, 下令时说“打”, 只意思意思,打完顶多皮肉伤,养养就好,说“认真打”便是真的责罚, 轻则骨折重则残疾,“着实打”则直接要命, 第一下直接冲着后脑, 身体弱的几下便咽了气。不过一般军中用不上最后一项,真到了要命的地步,基本直接按住就地处斩。他本意是震慑, 并不想要人命,所以只说了打,严重不到哪去。“刘守与伍永如何?我走后可有人来为难?”上午他取了巧,故意借军令将情势激起,叫围观的百户总旗们不敢贸然站出来,他一走他们反应过来,说不定会有人出头,还有被谭瑛留在京的几个千户,不知与刘伍两家有没有交情,他二话不说直奔皇宫便是为此,有了皇帝背书,即便他们找上门也不惧。徐心泉道:“两人较严重些,不便挪动,暂时留在了营中,营里的百户与总旗只派人来打听了消息,听说总旗去见陛下只说知道。”看来都不傻。南若挑眉,问:“听完口谕呢?都怎么说?”徐心泉道:“百户总旗互相瞧瞧便走了,并未说什么,倒是旗丁们来打听消息,问是否必须都来训练。”南若:“告诉他们此事不勉强,你叫人去驻地门口摆一张桌子,将愿意来的记下来。”他不怕没人报名,不是所有旗丁都是承袭世职,还有许多百姓出身,他们有的是因为见义勇为被作为表彰招进来,有的则是因为体格容貌适合。这些人大部分到退休也只是普通旗丁,銮仪卫晋升渠道全被人情把持,又没有战事能立功,平民很难爬上去。当然,他们估计也不会想上战场,加入銮仪卫除了面上有光,说到底是为了养家糊口。銮仪卫待遇极好,毕竟是皇家脸面,每年四季衣帽鞋饰等全部免费发放,且一季两套,每月月俸从不拖欠,逢年过节还有上头赏赐,若皇帝爱往外跑,还能跟着免费旅游。同样辛苦种田,自家耕种还需忧心收成操心农具,卫所军田统一管理,农具齐全,他们只需到了时节去卖力气,而且銮仪卫的军田大都是沃土,很少歉收,意味着只要付出劳力就一定会得到粮食,尤其海外新粮传来后,年年高产,家家户户粮仓丰实。更何况京城里许多平民根本没有田,平日吃粮全靠买,进了銮仪卫便算变相拥有了土地。若跟的小旗是勋贵富户,给跑跑腿陪着打打牌也能赚到许多外快。所以别看不能升职,对住在城中的百姓来说,能进銮仪卫算一个不错的去处。“若有人来问,你便告诉他们,训练月余后将进行一场考校,我会请谭镇抚与几位千户来主持,届时得优者奖银百两,归园会员一张,全国通用。”归园是南宫家与郑皇后合开的客栈,或者说民宿式酒店,十多年过去,已经遍布全国,会员住店可以享受最优服务,且每月有免费三天入住体验,可以自己用,也可以给家人。“正好我名下还有个小旗空位,也拿出来,奖给魁首。”银钱体面前程都有了,他不信不动心。“还有。”他想了想,道,“你们几个小旗商量着拟一个训练规章来,明日此时给我。”怎么训练他已有腹案,但还想听听下面人的想法,尤其魏思远和徐心泉比他待在銮仪卫时间长,对旗丁的心理更了解些。“是。”徐心泉带头应下,虽神色依旧,但目光和声音透着压不住的跃跃欲试和兴奋。魏思远先是发愁,一瞥徐心泉又放松下来,反正有老徐,这种事他最在行。南若将两人神色纳入眼中,心有计较。有皇帝站台,这件事并没有泛起多少波澜,谭瑛交代的调查工作已经做完,趁着训练还没开始,南若去找渣爹,让他帮忙招募家丁,或者说家兵。大燕允许武官招募家兵,家兵与小厮不同,小厮是卖身制,像他身边的初一初二几个,自小便卖身给了南宫家,卖身契在他手上,他有绝对处置权。家兵是契约制,多是普通百姓,相当于雇佣,比如尉迟将军的常胜军,前朝李家军宋家军等,虽底层士兵由边军与卫军组成,可其中统领多是家兵。南若总结了一下,家兵相当于保镖/生活秘书/得利助手等等,必要时候还能客串个军师。军律中有一条不准许武官带小厮进出军营驻地,所以武将为了方便,必得招募家兵。大约在皇帝看来,雇佣来的家兵不会像卖身的小厮随从忠心,从而达到对武官的制约,然而事实上,一些家兵反倒比小厮更忠心,当然恩将仇报噬主翻脸的也不少。南若如今要整顿銮仪卫,便得从自身做起,往后不能再带着初一初二随意进出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