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妖怪不许单身》TXT全集下载_14
作者:绣生      更新:2023-06-22 08:50      字数:9402
  只不过江城河道纵横交错,禁婆又擅隐匿,要找到它们,实在费事。姜婪提议道:“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不如我做饵,把它钓上来。”陈画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不行!”说完见姜婪神情愕然,又补救道:“我是说太冒险了,虽然抓捕这些禁婆很重要,但是基层同志的安危也要有保障,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去冒险。”他边说边瞟着应峤的神情,斟酌着道:“不过小应是蛇族,擅水,不如先让他去湖里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踪迹,小应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话,他是看着应峤说的。小妖怪不去,那总得去个人。那当然就非父爱如山的应龙莫属了!陈画看他沉着一张脸,却到底点了点头,心里简直爽爆了。支使老板干活的感觉实在令人沉迷,无法自拔。作者有话要说:影帝婪:我遇到禁婆了,它好凶,我打不过它,还差点被它咬了一口qaq龙龙:不怕,我帮你报仇!被磕掉了牙、拧掉了头的禁婆:???mmp——————龙龙真是父爱如山(bushi)第 28 章应峤深深看了陈画一眼, 起身道:“我再下去看看。”姜婪有点不放心,虽然蛇族擅水,但应峤看起来也不是很厉害的亚子, 他连忙把陈画刚才给他的法宝塞给了应峤, 叫他带上以防万一。陈画看着姜婪满脸担忧, 心想这小妖怪真没白养,都知道担心人了。遂安慰道:“放心吧, 谁出事他都不会出事的。”应龙可是玩水的祖宗, 在岸上就已经够叫人头疼了, 何况下了水。他只怕应峤下了水,没收敛好气息, 把那些禁婆全给吓跑了, 那才是□□烦。姜婪听着陈画并不太走心的安慰, 越发觉得担心,但想也知道这时候他不可能跟去, 只能满脸担忧地看着应峤下水。心想那只禁婆刚被他拧断了头, 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吧?应峤在两人的注视下潜入了湖中。入了水后他不断下潜,确认从岸上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影后,才幻化出了龙尾。应龙擅控水, 他自然也不差,龙尾在水中微微摆动,静静感受了一番水流中的细微变化后,便往北寻去。金色的龙尾轻摆, 湖水却未起一丝波澜,周围的鱼虾仿佛对他的存在毫无察觉, 仍然怡然自得地在湖中畅游。应峤一路北行,穿过了姜婪所说遇见禁婆的水域, 直出了青阳湖的范围,进入了逊阳湖的支流之后,又行了一阵,方才找到水流波动之地。由湖变河,大约是水道变窄的缘故,河底多出许多乱流和嶙峋怪石。复杂的河底地形阻碍了行动,却也是最好的藏身之地。应峤能感觉到,就在这乱石之中,有一片水域的水流温度明显比四周更低。他眼神微利,借着乱石隐匿身形,悄然前行。越靠近前方水域,那种寒凉的感觉更明显,四周的水流亦传来细微的波动。不是很明显的波动,却被应峤捕捉到了。他隐匿身形,仿佛融入了这片水域中,而前方三只禁婆,也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到来。——嶙峋乱石堆叠出的一片空间之中,有三只轻纱批身、长发垂落的禁婆。它们的身体无疑是完美的,身姿窈窕婀娜,皮肤极白,长发披散在身后,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如果不是水流带动轻纱,露出下面森森白骨的话,此情此景,倒也有一丝诡谲的美感。应峤没有贸然行动,暗中观察三只禁婆。——警方察觉到这件案子不同寻常后,便层层上报到了妖怪局。在他接下案子之前,已经有人调研过基本情况,根据几具尸体上的啃食痕迹,推测禁婆不只一只。但谁也没想到,会随随便便就能在逊阳湖支流之中看见三只禁婆。禁婆生活在南海,大多时候都在南海省一带活动,它似妖非妖,似鬼非鬼,本是吃了腐尸和怨气而生出的一种怪物。它们没有灵智,却保留着兽类的本能。它们也不是群居动物,据应峤所知,禁婆是一种极其凶残的怪物,它们不仅会捕猎活人,在食物紧缺时,还会同族相残,以同族为食。如今禁婆忽然出现在江城的河湖之中,甚至还聚集成群,就更显得奇怪。应峤仔细观察着三只禁婆,发现这些禁婆虽然都是美人的形态,但却并不完全相同,甚至还有高低等阶的划分。比如其中一只禁婆就显得弱势许多,它的脖颈上有十分明显被折断过的痕迹,一张美人脸有半边是腐烂的,相比另外两只脸颊完好的禁婆,它就显得丑陋许多。那两只禁婆似乎在跟它交流,只是它们并不通人语,发出的是类似蛇类嘶嘶声。应峤就见它们说了几句之后,那只势弱的禁婆忽然暴起,长发如扭动水蛇,凌厉地攻向另外两只禁婆,看她的样子,似乎想要逃走。但另两只禁婆却仿佛并不惧怕它的攻击,其中一只抓住它的头发抬手一扯,便轻易将它的头扯了下来,像扔垃圾一般扔到了碎石堆里。没了头颅的禁婆并没有死,它恶毒瞪着眼睛,目眦欲裂地看着两个同伴以特定的姿势绕着它的身体走了两圈之后,便跪趴下来,一口口啃食起它的血肉。两只禁婆啃食的姿态十分粗鲁血腥。黑色的、如同血液的液体在水流中扩散,应峤甚至闻到了水中的腥臭味。他不适地拧起眉头,却到底按捺住了现在就出手的冲动。这三只禁婆目前的表现,与他从资料上所知的禁婆习性十分不同。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得留着这两只禁婆,看看它们下一步会做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那两只禁婆十分贪婪地将同伴的身体啃食的干干净净,却唯有胸腔部分保留完好没有动过。它们直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污血,其中一只发出几声短促的声音,尖利的五指便穿透了胸腔——应峤注意到被扔在一旁的头颅,它脸上的神情从恶毒变成了恐惧和痛苦。显然胸腔是它最脆弱致命的之处。动手的禁婆从胸腔之中掏出了一颗黑色的心脏,说是心脏也不太准确,那更像是一块黑色腐肉。那团肉似乎还没失去活性,正在轻微地蠕动着。而被扔在一边无人问津的头颅,在“心脏”被掏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两只禁婆小心翼翼地捧着这块腐肉离开。啃食干净的尸体和头颅扔在乱石堆中没人再管,应峤看了一眼大睁着眼的头颅,有些嫌弃地将之收了起来。这东西,或许能带回去给研究所研究研究。他不紧不慢地缀在了两只禁婆后面,跟着它们穿过逊阳湖支流,进入了北逊阳湖的水域范围。……姜婪和陈画在岸边等待,一直从下午等到了天黑。公园里这时候几乎已经没了游人,只有他们两人披着夜色等在岸边。陈画并不担心应峤,无所事事之下,只能找姜婪聊天。聊着聊着,话题就自然而然地引到了应龙身上去。他是知道应峤多宝贝这个小妖怪的,他和应峤认识了千余年,还从未见过这个事儿精对哪个妖族这么迁就过。现在为了姜婪,不仅甘愿隐瞒身份当一个平凡蛇妖,竟然还肯纡尊降贵地接任务了。要知道应峤身为江城妖怪局的挂名副局长,这些年来他亲自处理过的案子不超过一个手指头。不是他懒,是他真对人类没什么好感。陈画给他打工这些年,两人不只是雇佣关系,也是深交的朋友。他一直知道应峤因为庚辰的死,在迁怒于人族。虽然他嘴上总骂庚辰病的不轻,就是个圣母,但实际上陈画知道,他是尊敬且喜爱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叔叔的——虽然他嘴上从来不承认庚辰是他的小叔叔,连叫都不肯叫一声,一直都是直呼其名。现在他为了哄小妖怪,肯放下心里的芥蒂,其实是所有人都乐见的情况。陈画其实有一段时间一度怀疑他想报社,证据都差点找到了,只是顾念着脆弱的友情,才没有举报他。好在应峤最后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每天宅在自己的别墅里不问世事,数着那些亮晶晶的宝石醉生梦死。想到他那堆满屋子的宝石,陈画那点子同情又烟消云散了。他和应峤的友谊真的很脆弱。风一吹就散。揣着满肚子的酸柠檬,陈画开始套姜婪的话,想着趁应峤还没回来,说不定可以套点情报去换钱。他先用特勤组的几个大妖的故事铺垫了一下,才进入了正题:“你知道江城妖管局成立之初的事情吗?”姜婪点头又摇头:“只隐约听说过一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陈画听他说不清楚,笑容顿时更盛了点,便继续道:“江城妖管局是在京城总局成立之后没多久成立的。京城是首都,龙脉中兴之地。而江城位于中部平原的中心地区。九省通衢,四通八达。是华国内陆地区的水陆空交通枢纽中心。加上人口众多,所以一度也是多事之地。”人多的地方,魑魅魍魉也多。不服管教的妖族自然也少不了。“当时京城为到底派谁来江城分局争论了很久,最后是吉神泰逢一力担下组建江城妖管局的重任。”陈画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被勾起了兴趣,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但是泰逢虽然也是上古大妖,实际上却并不擅长争斗。以他的武力值,当时很多大妖都不服他。”姜婪果然好奇了:“我看现在大家都很信服泰逢局长。”陈画道:“那时候当然不比现在,现在一切都走上正轨了。刚组建妖管局的那会儿,大多数妖族还在圈地占山头,谁厉害就听谁的,根本不会服从政府管理。”“那它们后来怎么听话的?”姜婪追问。陈画回头望了一下平静的湖面,确认应峤暂时不会回来之后,才道:“是应龙把那些不服管的大妖打服了。应龙跟泰逢是多年好友,当时泰逢特意请了应龙出山,在妖管局挂了个副局长的职,那些大妖畏惧应龙,自然就乖乖听话了。”他说完,就观察着姜婪的表情。结果姜婪脸上既没有崇拜之色,也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个有些怪异的表情来。他直觉似乎哪里跟他想的不一样。果然就听姜婪迟疑道:“可我听说的版本,跟你说的好像不太一样……”“我听说的是,泰逢当时是请了应龙帮忙坐镇妖管局,但应龙直接去挑了几个大妖的巢穴,抢了人家珍藏的财宝,引得几个大妖打上了妖管局大门……”他瞅着陈画变得僵硬的表情,顿了顿,还是继续把剩下的话说完了:“听说应龙和几个大妖化成原形在妖管局上空打了一架,结果弄坏了不少公共设施,还差点被普通人发现……后来还是局长赔钱善后,所以现在妖族守则里规定原形庞大的妖族不准在市区化出原形,也不准妖族在非必要的情况下高空飞行。”陈画:……这个版本不是已经禁止流传了吗?小妖怪从哪儿听来的?他僵硬地笑了笑:“你从哪儿听来的?跟真相差的有点远呀。”姜婪心说是我四哥告诉我的!狴犴自从广省一行和应龙结仇之后,就翻出了不少应龙的黑料,姜婪每天在龙宫无所事事,自然就全听进了耳朵里。“我从朋友那儿听得,也不一定是真的。”他想起应峤最崇拜的就是应龙,疑心陈画不会也崇拜应龙吧,连忙补救道:“其实应龙可能也没有传说里那么坏……”只不过他越描补越黑,脸上生动的表情都变得干巴巴起来。陈画本来是想套套他的话,最好叫小妖怪对应龙产生点好感,这样他就可以去应峤面前邀功要求加奖金了。谁知道这小妖怪看着不声不响,竟然连应峤的陈年黑历史都知道!他直觉后脖颈有点发凉,就听湖边一阵水响。下意识一回头,就看见应峤正从湖里上来,正冷冰冰地看着他。陈画:……这么看我干嘛?这坏话也不是我说得啊,我怎么知道这小妖怪还是个应龙黑呢?!陈画心虚,干笑着迎上去:“小应回来了啊?没受伤吧?我跟姜婪等在岸边,都担心的不得了。”说完不停朝姜婪打眼色:快去哄哄!姜婪没看明白他的眼色,心里倒是更疑惑怎么应峤回来他一点都没察觉,难道是听故事太认真了?他心里琢磨着事,动作就慢了一步。落在应峤眼里,就变成了小妖怪忽然不关心他了。明明下水前还担心的不得了。结果他就离开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全都变了。应峤冷冰冰的凝着陈画,直觉是这个坏事玩意儿在中间给搅合了。他越过姜婪,朝陈画比了个口型:你奖金没了。陈画:……我错了。真的。但是应峤已经不看他了,他弄干自己身上的水,对姜婪说:“我刚才在湖底下发现了三只禁婆,其中一只被另外两只分吃了,只剩下个头,你看看是不是你遇见的那一只。”说完就凭空拿出来一个瞪着眼死不瞑目的禁婆头!姜婪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是害怕,是心虚!他睁大了眼睛,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应峤难道已经知道是他把禁婆头给拧掉的,来兴师问罪了?正迟疑着该怎么回答时,却见应峤将湿淋淋的头扔进了陈画怀里,温声对他道;“抱歉,吓到你了。”姜婪见他并不像在质问自己,心里就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就是我见过的那只,不过我当时看见它的时候,它的头还没断呢。”他的神情特别真诚,就差握着应峤的手说,我真的没骗人了。应峤点头:“它的头是被同伴拧下来的。”应峤并没有怀疑他的说法,又道:“我尾随另外两只禁婆去了逊阳湖,发现它们在逊阳湖底下养着一个巨大的卵。”他将自己在逊阳湖底的见闻给两人说了一遍。“湖底大概有十几只禁婆,它们在用活人甚至同族喂养那个卵。”那卵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些禁婆全都十分虔诚地给用自己的血在喂养它,连通那颗被挖的黑色“心脏”,也一并喂了。应峤还在它们的巢穴里发现了四五具人类尸骨。虽然不知道这些禁婆在干什么,但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只是因为发现还有禁婆在外未归,他才没有轻举妄动。“它们似乎今晚准备将卵转移到别的地方,我们只要找到抓住时机,可以将它们一网打尽。”他说着转头看向陈画,眼底阴沉沉的:“老板,我们最好今晚就赶去逊阳湖。”陈画头皮发麻,干笑:“这么多禁婆,不如再叫几个人?”有小妖怪在,应峤肯定会划水。到时候岂不是他一个人对上十几只禁婆?虽然也没大事吧,但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回去补皮也很贵的!应峤明为劝说,实则威胁:“来不及了,我和姜婪会尽力帮忙。这些禁婆残暴狡猾,若是放跑了一只,以后就不好找了。现在趁着它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正好一锅端了。”陈画的笑容垮了,心里把这条小心眼的龙骂了一百遍,才重新端起笑容说:“那现在就走吧。”三人出了公园,飞快赶往逊阳湖。逊阳湖不同于青阳湖,它不在人口繁盛的城区,而是在荒僻的郊区。湖泊之外,尽是大片大片的农田。三人下了车,在应峤的带领下找到了一片水域开阔的地带。这一片都是地势平坦的农田,田梗上有农户建造了守夜的茅草屋,他们便就近藏进了茅草屋里。陈画使了个术法隐匿气息,他们从茅草屋敞开的门口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开阔的湖面。应峤指着他做了标记的地方道:“它们就在那片水域下面,很可能会把卵搬到湖面上来。”三人便静静等着。谁也没有再说话。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姜婪抬头看了看天空,墨色的天空中挂着一盘圆圆的月亮。今天正好是十六,望月之时。银白的玉盘挂在中天,洒下一片月辉。湖面上波光闪耀,却始终平静。但三人谁也没着急,都耐心地等待着。当手机上的时间跳到零点整时,平静的湖面忽然动起来。姜婪看到大片大片的黑发飘荡在湖面上,紧接着,一个个披着轻纱姿态曼妙的身影从水中升起。它们围成一个圆形,恰好背对着茅草屋,因此只能看到背影。从姜婪的角度看去,这些禁婆的背影像是粘贴复制的,一模一样的高度,一模一样的长发,在这样的寂静冷清的湖水中围成一圈,透着一股子诡谲。他数了数,一共十八只。数量还挺多,可惜并不能吃。即使浓香浮动在空气中,他仍然闻到了其中夹杂的腐臭腥味。这些禁婆似乎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什么,它们大睁着没有眼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湖水,似乎在等待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在它们的注视下,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卵从水中浮了起来。白卵漂浮在水面上,在月光照耀之下,宛若通透的白玉。姜婪甚至能看到里面蜷缩着的人体,那是一具比所有禁婆更加完美的人体,漆黑长发披散在赤.裸的身体之上,半掩着的脸轮廓精致,在它的额头上,还生了一只黑色的角。看这些禁婆恭敬虔诚的程度,显然这只长了角的禁婆,是更为独特和厉害的存在。它们又开始发出嘶嘶的声音。空气中的香味也更浓烈了一些。陈画将一张符交给姜婪,道:“我和应峤去对付这些禁婆,你趁它们不备,把这张火符贴在卵上,引天火烧了它。”这个还未孵化的白卵相比起凶猛的禁婆来说,并不算危险。应峤也认同了陈画的分配,嘱咐了姜婪几句,让他小心。两人便当先朝着湖中的禁婆攻去。陈画平时惯用的是一把长剑,但他今天并没有用剑,而是珍惜地像脱衣服一样,将自己的人皮脱了下来叠放整齐,只剩下一具雪白中泛着暗红的骷髅。姜婪第一次见到画皮妖的真身,不由多看了几眼。应峤察觉到他的视线,迟疑了一瞬,还是幻化出了一条蛇尾。蛇尾灵活地在地面滑行,很快便滑入湖中,黑色蛇尾在水中激起阵阵水花。仪式忽然被打断,那些禁婆齐齐回头看向两人。十八张雪白的面孔,十八双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睛,恶毒地落在两人身上。陈画活动了一下骨头,笑着道:“这样就不怕这些丑八怪咬坏我的皮了。”应峤瞥他一眼,蛇尾一摆,当先朝着最前面的禁婆抽去……两人加入战局,场面很快混乱起来,陈画作为在场最厉害的特勤组大妖,自然一马当先冲在前方,尖锐的爪撕扯下禁婆的皮肉。后方的应峤摆动着蛇尾一心二用,既要在小妖怪面前展示自己的勇武,又要把控着一个度,不能超出一个普通蛇族该有的样子。也十分费心费力。姜婪趁着禁婆被吸引了注意力,从另一侧悄无声息地下了水,直奔中央的白卵而去。他眼神隐隐兴奋,他直觉那个白色的卵,味道不会差。他一定要尝一口。作者有话要说:陈画:应龙英俊威武霸气无人能敌,求求你粉他叭!老实婪:emmmm……可是我粉饕餮呢0.0龙龙:……?(饕餮不值得!!!)——————龙龙心里苦,但龙龙不说。第 29 章逊阳湖位于郊区, 少人烟,多农田。夜幕时分,四周是一片茫茫的黑。唯一的光源只有天上一轮满月。玉盘般的月亮投射在湖底, 给湖面镀上一层细碎波光。此时这宁静的波光被一条粗壮的蛇尾搅的支离破碎, 应峤游刃有余地操纵着蛇尾, 将一只从背后扑来的禁婆抽到陈画所在的方向。陈画险险避开,五指并拢, 尖锐如刀刃的手掌瞬间穿过了这只禁婆的胸腔, 污血噗嗤溅开, 扑了他满头满脸。白如雪的骨架染上了腥臭污血,画皮妖心里骂了一声, 扭头又拧下了另一只禁婆的头颅。水花激荡中, 寂静田野响起禁婆愤怒的嘶叫。这些怪物性情凶猛残暴, 思维却很简单。当被激怒后,便全部争先恐后地扑向了两人。静静漂浮在湖面上的白卵已经无人问津。银白月辉洒在白卵上, 照得白卵越发通透如玉, 越发的……引人食欲。此时,姜婪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到了白卵下方,应峤和陈画稳稳拉着禁婆的仇恨值, 被愤怒点燃的禁婆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姜婪用手指戳了戳大白卵。又绵,又软。很像曾经吃过的糯米糍。姜婪心脏蹦蹦跳,又是紧张又是期待。他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激战中的应峤和陈画,小心地托着大白卵, 准备走远一些再动手。大白卵中还有一只未孵化的禁婆,但它的重量却很轻。轻飘飘地浮在水上, 姜婪托着它移动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一边托着卵往反方向游。一边注意着激烈的战局, 没有注意到白卵中原本闭着双眸的禁婆,缓缓睁开了眼。一双纯黑的眼静静注视着他。随后,它缓缓动了。纤细雪白的手臂轻易地穿过包裹着它的卵,搭在了姜婪的肩膀上。先是手臂,然后是雪白姣好的面庞……它的上半身紧贴着姜婪的后背,鸦黑的发随着动作垂落下来,浸入水中缓缓扭动。它的脖子拉得很长,以一种人类绝对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扭过脸看姜婪:“你要带我,去哪?”它的声音很好听,尾音拖长往上,仿佛带着细小的钩子。姜婪微微侧脸,默默与它对视。它看着姜婪细嫩的皮肉,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语调越发婉转:“我饿了……”姜婪也看着它,喉结微微滚动,露出个笑来:“我也饿了。”禁婆一愣,艳丽的脸上多出了一丝茫然。事情发展好像跟它想的一点不一样。这个食物不怕它。姜婪又瞥了一眼远处的战局,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连忙反手将禁婆从背上撕下来,飞快塞回了大白卵里。禁婆还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了这枚供养它的卵,扭动的黑发只能徒劳无力地在绵软卵壁上攻击,利齿和尖爪试图撕破紧固,却连半丝痕迹都无法留下。它漆黑的眼里流露出畏惧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它选中的食物,似乎比它更厉害。姜婪带着大白卵潜入湖底,趁着无人发觉,飞快将这大白卵团吧团吧揉圆了,然后一张嘴就整个吞进了肚子里。果然跟他想象的口感差不多,像是牛奶味的糯米糍,绵软q弹,口感一级棒。只是情况紧急,实在不允许他细嚼慢咽,仔细品味。姜婪愉快地打了个饱嗝儿,半眯着眼回味这难得的美味。他正沉浸在美食的余味之中,忽然听见一声带着焦急的呼喊。“姜婪——”那是应峤的声音,湖中水花阵阵,应该是应峤发现他不见了,正在四处寻他。姜婪一惊,顿时顾不得回味了,手忙脚乱地翻出陈画给的火符引燃,蓝青色的火焰在水底瞬间爆开,映亮了整个湖面。火光映照之下,应峤终于看到了从湖底浮上来的姜婪。小妖怪整个湿淋淋的,脸色在蓝青色的火光映照下显得苍白无比。他心里一紧,几乎是瞬间便到了姜婪身侧,将他从水中拉起来,以尾巴圈住他,紧张道:“没受伤吧?”姜婪被他圈着,整个人还有些懵。应峤的速度太快了,他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摇头:“没事。”这时应峤已经检查过他身上,确认没有受伤,提起的心这才落回去。他看了一眼湖底渐渐微弱的火光,皱起眉头:“怎么回事?”刚才局面混乱,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小妖怪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来。姜婪心里发虚,表面却很镇静,他甚至带着微微得意的神色道:“我把那个奇怪的卵烧了!”说话间他一直小心观察应峤神色,见他并没有质疑,又继续道:“那个卵里面的禁婆是活的,它想跑,我偷偷跟上去,趁它不备用陈老板给的符引了天火。”他说着还有些不满:“陈老板没说这符威力这么大,我差点也被烧了!”应峤被他骄矜的模样逗笑了,蛇尾环着他的腰,轻轻将他往上举了举,表扬道:“那可真厉害。”姜婪抿着唇笑起来,正想开口要应峤放开他,一张嘴却又打了个饱嗝儿。他瞪大了眼,急急捂住嘴,清亮眸子透出心虚来。应峤疑惑地地看着他:“怎么了?”姜婪摇摇头,确定不会再打嗝儿了才松开手,支吾道:“你刚才把我颠岔气了。”应峤不疑有他,蛇尾松开一些,虚虚环着他的腰,带着他往岸边去。姜婪急于转移话题,指着陈画那边道:“我们不去帮陈老板吗?”应峤道:“老板说太久没活动了,想练练手,要我们不用管他。”姜婪:“这样吗?”应峤:“嗯。”于是两人上了岸,留下陈画一人对付最后两只禁婆。他嫌弃地将手从禁婆的胸腔抽出来,又在湖水里涮了涮,结果这片湖水都被禁婆的污血给污染了,又腥又臭,整个都是黑的。雪白的骨头在里面涮一涮,拿起来都黑了。陈画敢怒不敢言,只能把禁婆的尸体捞起来堆在岸上,然后跑得更远一些去把自己洗干净。这些禁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血跟墨汁似的,又腥又臭不说,沾上了还不容易洗掉。拾掇了半天才把自己弄干净,陈画爬上岸来,就见应峤正在给小妖怪烘头发。“……”我真的不酸。陈画像个怨妇一样,将自己的皮抖得哗哗响。但应老板根本没有心。他的心全给了小妖怪!见应峤半晌都没给他个眼神,陈画只能自暴自弃地将皮囊穿好。然后又打了局里的电话,叫派人来收拾战场。应老板这回终于分给了可怜的员工一个眼神,但开口就不说人话:“局里派了人来,那姜婪可以先回去吧?他明天还要上班。”陈画:……他努力挤出个虚假的笑容,说:“那姜婪就先回去吧,小应你顺路送他一下,我在这里等局里来人。”